第三十三章 時間

利科斯仰頭望天,能夠看到藍天和白雲,還有耀目的太陽。就如同另一個世界一般。距離當初遇到莫麗兒,強行和它交尾,已經過去了大約兩年多的時間。暴龍一族懷孕的時間是和人類一樣的九個月,而產下龍蛋之後還需要孵化三個月。換句話說,當三十二和三十三和它們的兩個兄弟姐妹孵化出來的,便已經距離遇到莫麗兒大約一年的時間。而也就在這個時刻,利科斯開始了基地內第二批幼龍的培育,並吸取了教訓,將它設定成爲了自動化培養。於是之後每隔三個月,就有一批新的幼龍誕生。而現在是第五批。從第二批開始算起,以莫麗兒那四條幼龍破殼而出的時間爲原點。可以得出大概已經經歷了四個三月即一年的時間。換句話說,它現在距離遇到莫麗兒已經大約兩年多的時間呢。

而大約在距離莫麗兒那四條幼龍誕生六個月之前,第一批幼龍已經從基地之中誕生——它們在經歷了三個月的訓練之後,在利科斯的命令之下深入叢林之中——而實際上,一般的幼龍大概要經過五年的成長之後,纔會開始和父親一同出去狩獵。於是理所當然的,結果並不盡如意。儘管在利科斯的看顧之下,並沒有出現什麼傷亡和減員。但是同樣的,其效果也並不令人滿意——畢竟它們只有三個月大小。利科斯在這一次失敗的嘗試之後,並沒有就這樣放棄,但最後,它不得不承認,就如同芬里爾跟它說的一樣,它太着急了一點——那個時候,第二批幼龍也已經經歷了三個月的培訓,成爲了它的試驗品。幸運的是,沒有出現減員。

利科斯決定放棄它急功近利的做法。安心的陪伴在小龍們的身邊,等待着它們的成長。當然,這無疑會佔用它大量的時間,拖累它的修煉。不過同樣,也能加深它與後裔們的感情,堅固它們之間的聯繫。所以,其實也無所謂。利科斯這樣想着。反正,和人類的戰爭本來就不太可能短期內結束。

一百三十二條幼龍。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便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也無法一眼辨認出所有的數目,看出是否有缺少,何苦智商遠遠比不上人類的暴龍——然而那是指普通的人類和普通的暴龍。而利科斯,很明顯並不是普通的暴龍。

現在的幼龍們,還能明顯的看出生長批次的不同。但是利科斯清楚的知道,只需要不超過五年的時間,便再也看不出它們之間的差別。畢竟,只不過區區不超過一年六個月的成長時間差距而已。

當發情期到來之後,公龍——或者母龍,便會向着心儀的異性發動攻勢——一般來說,其方式主要集中在自身力量和姿態的展示上——不過力量還好說。利科斯的外形,以暴龍的標準來看,可談不上好看。嚴格來說,應該說是畸形。這也是爲什麼當初莫麗兒拼命反抗,直到被霸王硬上弓之後,才無奈屈服的原因——沒有誰會喜歡一個畸形兒的,即便這個畸形兒擁有着無比強大的力量。不過對於利科斯來說,這樣也正好免去多餘的感情贅餘——畢竟它的目的僅僅是爲自己的後代找到一個優良的母體,產下足夠數量的後裔,組成毀滅人類的大軍而已。這樣的情況,反而正合它意。

暴龍夫婦持續的時間並不一定,主要是並不清楚一對暴龍夫婦要來多少發,需要多少時間,才能一桿進洞,形成受精卵——這也是利科斯爲什麼需要基地對自身和對方的生殖系統進行微調的原因,那能夠保證它的每一發都準確中標,形成受精卵。正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女性人類一般,母暴龍的卵並不是在生殖系統發育成熟後源源不斷的產生,而是在誕生的那一刻便已經決定好了數目——數目一般爲一百餘到兩百多。這也是爲什麼利科斯在基地內儲存的受精卵只有一百三十一顆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而實際上,這樣的數目,在正常情況下已經足夠使用了,一條母暴龍一生產下的後裔甚至都不到這個數目的一般——是的,正常情況下。而基地,很明顯不在正常情況下。

而當一對暴龍夫婦成功的懷孕之後,其關係便會一直穩定的持續到它們的孩子誕生,成長,直到擁有獨自在叢林中生活的能力。然後,這些孩子便會被驅趕出它們的巢穴,而同時,兩條暴龍之間的夫婦關係也會從此結束,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從幼龍破殼而出,到它們擁有能夠在叢林之中獨自生活的能力,其時間大概需要十年左右。然而還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成長,它們纔會真正且完全的成熟。而同時,它們差不多已經在無盡林海間佔據了一塊地盤。

對於利科斯來說,當基地內的受精卵已經消耗完畢的時候,它無疑需要新的母體。然而暴龍一族是一夫一妻制,在莫麗兒還在的情況下,它不可能去外面尋找新的母龍——這會同時受到兩方面的反擊。而且更重要的是,相比於現在就開始誕生新的後裔。利科斯覺得,先把已經擁有的後裔們培養完善,也許會更好。手中擁有的這些,不僅僅是軍隊,是利刃,更是種子——即便是擁有着完整啓迪的巨龍,也需要長輩的教導。何況是暴龍?畢竟,血脈傳承,不代表不需要學習。血脈傳承不會也無法將每一個先輩的記憶經驗完整的傳承下去,而僅僅只有印象最深和最常用的部分。而且即便是經過魔法的激發,也不代表幼龍們能夠完美的領會融匯那些知識。

現在所擁有的這些幼龍,不僅僅會成爲它麾下的軍隊,手中的利刃,更將傳承它的意志,並將這意志一代代傳承下去——而這些,利科斯可不覺得僅僅只依靠血脈傳承便能做到。

利科斯清楚的明白,相比較短短時間之內決出勝負,和人類的戰爭更可能發展成一場綿長的拉鋸戰。而在這樣的戰爭中,只有血脈傳承能夠依靠,天生智慧低下的暴龍,相比較於有着完整教育體系,智慧大開,韌性極強,後勁無窮的人類而言,無疑可以說是處於極端的劣勢中。即便是在開始的戰爭中,能夠憑藉強大的單體實力和出其不意的先機,能夠佔據一定的優勢。但是想必很快,就會陷入僵持,然後被人類反攻倒算。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這個世界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無數次種族之間的戰爭,已經鮮明的告訴了利科斯人類是一個怎樣堅韌而又可怕的種族。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一次戰爭,無疑相當重要。

對於人類來說,戰爭,也許會導致無數的死亡,也許會在初期造成巨大的破壞。但是一旦適應,便會成爲最好的催化劑,將他們的潛力完全壓榨出來,會導致他們的整體實力飛速進步。亂世出英豪,這句話便可以簡單的說明這一切,而除了強者的不斷涌現,還會導致各類裝備的不斷更新換代。利科斯清楚的明白這一切,但正因爲清楚,它才更加明白在初次的接觸中,便將人類打痛,打傷,打殘有多麼重要。不僅僅是外部簡單的摧毀,它更要趁着出其不意的優勢,同時從內部將人類的體系儘量破壞。並且在後續的戰爭中持續保持着高烈度的攻勢——至少要超過人類的承受極限,儘量減少乃至消除戰爭對人類的催化作用。並讓這場戰爭從拉鋸戰向閃電戰轉變——儘可能的。

然而同時,利科斯也清楚的明白,即便沒有戰爭,人類也在一天又一天的壯大,他們每一天都會繁衍出更多的人口,他們每一天都會開採出更多的資源,鑄造出更多的裝備,而同時,他們的技術也在不斷的進步着。每過一天,他們的底蘊就會更加深厚一分,實力也會更加強大一分。他們的足跡在遍佈越來越多的地方——即便是那些曾經的禁地。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利科斯簡直無法想象,在自己準備和人類戰爭的前夕,在人類社會的某個角落突然弄出個什麼革命性的發明或者理論,然後直接導致人類各領域的革新以及實力的飛速上漲——這他媽的根本是無法承受之痛。利科斯簡直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自己的心情會如何,悔的腸子都青了?不,肝腸寸斷,也許是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而且利科斯清楚的明白,這樣的事情,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如果它拖延了太長的時間的話。然而實力的積累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尤其是它又有着種族和環境的天生限制。即便是它擁有着一個金手指——但是相比於另一個世界的某些小說中的描繪,利科斯覺得它簡直侮辱了金手指這個名詞,各種限制和功能殘缺也完全不符合它超級文明遺址的身份——儘管它很清楚的明白,這個東西能夠在那場次元震盪之中勉強保存下來,並且被它遇到,便已經是比連續中十次五百萬彩票,走在陽光燦爛的街道上突然晴天來個悍雷正好劈在腦袋上還要小概率的事件。對此,利科斯除了命運的垂青之外,已經沒有其它的解釋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利科斯和人類乾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人類突然弄出個什麼革命性的突破——這種情況下突破的原因和契機極有可能是因爲利科斯和人類之間的戰爭。對此,利科斯反而平和很多——一者是源於自身對時機把握的差錯,其錯誤大半能夠歸咎於自身。而另一者卻是命運的垂青,非戰之罪也,非我之罪也。這就是利科斯的看法。

時間很急迫。然而利科斯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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