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於幼龍的培養

縱使趴在地上,但是利科斯的身軀對於兩條幼龍依然是宛如小山一般的高大,無形的魔力潮汐在它的身邊一波波無休無止的涌來然後退去,儘管無法對物質世界產生半點作用,卻能夠被兩條幼龍所感應捕捉,體內的龍晶隨之震顫不休,讓它們感覺到無比的舒適。

低沉的帶有着無盡震顫尾音的龍語在夜空中不斷迴響,然後迅速消散於空氣之中——以一種遠遠超出正常情況的速度,這是利科斯的力量在隱秘的干涉着——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它也仍然不忘鍛鍊自己。

“艾茉兒,艾莉兒。”利科斯如此問着,在夜色之下,兩條幼龍看不清利科斯的面容,只能聽到那熟悉的,來自於自己父親的厚重而低沉,冰冷而無情的聲音——立時肅然,同時有點畏懼。相比較於其他的純種暴龍幼仔,作爲混血仔的它們身體之中流淌着的血脈有一半來自於巨龍,也正是因此,生而通靈,智慧實已經不輸於人類的幼童,並同樣有着那種源自野性的敏銳——但也正是因此,方能更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父親的強大,以及那種深深的冷漠,並因此而害怕和恐懼。

利科斯巨大的黃色豎瞳,在黑暗中掃過,能夠清楚的看到這兩條小小的幼龍的動作,還有瑟縮和恐懼。它對此並不是十分在意——只需要它們能夠完美達成自己的目的,就足夠了。

從精靈社會之中得到的。從當初的銀龍法師手中得到的,還有當初侵入斯塔雷亞的時候,在破壞和毀滅時所注意觀察到的,還有根據另外一個世界的推理,所有的一切的關於人類的信息都在A—3150的幫助下統合爲一,分門別類,並在空閒的時候一一傳授給兩條幼龍——比如說此刻,以便於能夠更加順利的潛伏並且融入人類社會之中——儘管其中有着相當多不確定的東西,但是也總比沒有好。

對於利科斯來說,要想將這兩條幼龍培訓成爲潛伏在人類社會的間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或者更加準確說。迄今爲止,利科斯想要做的一切事情,都會在真實行動的過程中,遇到許多想到和想不到的困難。那些困難很多時候並不強大——而是非常的瑣屑。以及麻煩。

比如說將兩條幼龍變形成爲人類。培養成爲兩個埋伏在人類社會的間諜。看起來似乎非常簡單——畢竟一直以來,變形術都是傳說中的東西,儘管曾經有人向這個目標發起過挑戰。但是其成績不得不說,相當之令人遺憾。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完全無虞她們被人類發現真實身份,只需要等到她們成長到足夠程度,然後爲她們施展變形術,潛伏到人類的社會之中,接下來只需要等着她們把信息傳遞回來就行了——纔怪啊。

儘管在面對其它種族的時候,人類是作爲一個整體出現。但是實際上自它誕生以來,其中就不斷形成着各色勢力和各種組織,互相爭鬥傾軋——實際上,很難說自人類誕生以來,到底是死在其它種族——把所有的魔獸和其它智慧種族全部算上,還是這個種族自身手上的人類多。在這種情況下,它們無疑需要一定的實力以爲自保——否則在途中遇到個什麼飛來橫禍,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掉了可就大大不妙了。畢竟,儘管變形術所產生的效果雖然是一種相當徹底的生命形態的轉換,但是依然會在一定程度上,保留着原本的生命形態特徵,簡單的說,就是原本的實力越強,變形之後,也會越強。

當然,實力的增長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人類數千年發展積累,也許有很多偏門速成的辦法,但是對於魔獸來說,卻只有不斷的戰鬥和鍛鍊,慢慢增長積累這一條道路可走。

不過,這其實也並用太過擔心。畢竟,在人類的社會,通曉他們的規則,利用他們的規則,乃至掌握他們的規則,比之單純的強大,更加重要——實際上,如果沒有足夠的智慧的話,單純的強大,也許反而會是遭到利用,迫害,乃至死亡的原因。

當然,即便再怎麼聰慧,在這個個體能夠不斷髮展突破,個人英雄主義盛行,偶像崇拜,崇尚力量的世界,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作爲基礎,在很多時候,也是相當難過的。

而這,也正是利科斯所遇到的困難之一。畢竟,無論是巨龍的血脈傳承,還是暴龍的血脈傳承,或者是它們自幼生活的環境,乃至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都和人類社會大相徑庭,有着相當遙遠的距離。簡單點說,這兩頭幼龍,它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做一個人——一個至少,不那麼另類的人。實際上,如果就這樣放着它們走入人類社會,完全可以想象,習慣於簡單粗暴的叢林法則,接受着龍族血脈傳承的它們,會是如何的與人類社會格格不入,而導致的結果,有可能好,有可能壞——比如說被毆打,被虐待,死亡,或者成爲某些人類的玩物,乃至一些其它更糟的。至於好的結果,在種種因緣際會之下不斷前進成長,在人類之中的地位不斷提升——老實說你們真的認爲這樣跟小說傳奇一般的劇情會有很大可能發生嗎?

它們需要知道人類社會的一些通行的規則,一些風俗,一些簡單的爲人處事的方法——以便於至少不那麼另類。然而,儘管看起來非常簡單,但是龍類的思維和角度,和人類有着很大不同,再加上生活環境的不同——對於自誕生起就生活在叢林之中,並一直沒有接觸過人類社會以及與之相關一切的它們來說,這種純粹的只有語言和概念,而沒有實際體會的教學,其效率無疑相當之慢——但是也總比沒有好。

比如說交易,比如說法律,這些簡單的概念,還有其解釋和應用,都需要利科斯一一傳授——這無疑是個相當漫長浩大的工程。所以實際上,利科斯並沒有要求它們立時理解,而是首先記住,只需要記住。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它們同樣需要明白的是,如何蒐集信息——至少不要愚蠢到用拙劣的掩飾把原本相當正常的詢問變得相當醒目——這同樣也是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最重要的,如何趨利避害,保護自身——畢竟對於利科斯來說,相比於暫時的信息,它更需要的是它們的存在本身。至於它們在人類之中的地位,反而不是非常在意。

在這種情況下,爲了保證安全,它們極有可能長時間處在一個人類社會之中相對不是很高的階級,在這種情況下,它們所接觸到的信息,相信一般都是那種普通而爲大衆所知的——但是對於利科斯來說,這其實已經足夠了。因爲它所需要的,本來就是一些簡單基礎的信息,以防止自己與人類社會完全絕緣,從而喪失了某些可能的機會。實際上,很多時候,那些對於人類來說非常關鍵重要的信息,對於利科斯來說反而無關緊要。

而且,要知道,萬事萬物環環相扣,很多時候,就算站的位置低一點,也能從周圍的一些傳聞,一些普通大衆都能接觸的信息之中,通過收集,彙總,分析,然後得出一些隱藏在幕後的消息——當然,這樣高深的技巧,利科斯並不通曉,也無法傳授,但是這並不能代表兩條幼龍以後不能自己磨練出來——儘管這只是一種相當微小的可能。但這樣其實也已經足夠了,畢竟對於利科斯來說,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這樣的能力有固然好,沒有其實無所謂。

它們需要在成長的過程中,儘可能的增長自己的實力,同時通曉人類社會的一些簡單的風俗習慣,通行的規則,學會如何隱藏自己,並且蒐集信息——以及同樣重要的,如何把信息傳遞過來。

這同樣也是一個難題,但是現在的利科斯,對此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唯一所能使用的,還是死辦法——想辦法不引人注意離開人類社會,來到叢林,與利科斯見面,傳遞消息——這也正是當初銀龍法師和利科斯交換信息所採用的手段。不過,也許等到它們混入了人類社會之中,也許會有什麼突破——利科斯可不相信,人類社會數千年發展,其通信手段會一直保持着原始而落後的狀態,說不定就有什麼可借鑑之處,甚至能夠直接採用。

至於如果真的存在這種方式,但是爲什麼不採用——那就只有那個已經死去的銀龍法師自己知道呢。

各種各樣的知識,人類社會的種種,需要準備的一切知識和認識,利科斯都在緩慢而不間斷的講訴,而兩條幼龍則在那裡死命的記憶——即便無法理解,無法產生認識,但是依然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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