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狂野之夜

此刻,高大寬厚的徐州城牆,已經有多處陷入火海之中。

學生軍從東、北、西三個方向,同時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只留下後方的南門,還處在平靜之中。

徐州佔地極廣,城牆寬闊。學生軍兵力火力均有限,不可能同時攻擊所有地段,攻擊的重點集中在東門、北門和西門。

三處的城門樓子早已在炮火中坍塌下來。鬼子的還擊也十分無力用機槍與火炮對射,結果不言而寓城內預先佈置的火炮陣地,早在學生軍的第一波攻擊中就被摧毀了!

堅守在城頭的日軍官兵,也成片成片地倒在學生軍肆虐的炮火之下,血肉橫飛,城牆上一片狼藉。原本整整齊齊的防禦工事經不住火炮的輪番轟炸,大都變成了一堆碎片。

爲了阻擊學生軍步兵衝上城頭,每當炮火間隙,日軍軍官們都不得不努力驅趕着大羣士兵返回城頭佈防。可是這番辛苦換來的,只是更加兇猛的轟炸!幾次三番之後,士兵們對上城已是畏若蛇蠍,望而卻步。

深受武士道精神薰陶的鬼子士兵並不害怕與敵人刺刀見紅,可是連敵人的影子還沒見到就變成四分五裂的一堆堆碎肉,這樣的結果當然誰都不願意承受!鬼子軍官們除了憤怒地詛咒着學生軍炮火轟擊戰術過份變態之外,毫無辦法!

學生軍的炮火持續時間確實是長了一點!

對於資源貧乏的島國軍人來說,每一顆炮彈都彌足珍貴,不可輕易浪費!鬼子兵寧願用精準的槍法和長長的刺刀來彌補子彈的不足!因此,他們自然無法想像,學生軍使用炮彈竟然如同他們用子彈一樣!

鬼子的裝備與國軍相比要好得多,再加上士兵們素質較高,又悍不畏死,所以他們才能夠長期以來在華夏大地上橫衝直闖!可是面對比他們裝備更好、素質更高的敵人,那除了悍不畏死的蠻勁之外,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偏偏學生軍就連鬼子兵僅剩的唯一特長。都不給他們發揮地機會!

在雨點般落下地炮彈面前。悍不畏死只顯得愚蠢可笑。卻不能給敵人地氣勢造成半點傷害。倒是令己方士氣漸消。

不過學生軍儘管財大氣粗。炮彈顯然也不是無窮無盡!在連續轟擊了五六個波次之後。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一些膽大地鬼子兵在軍官地驅趕下。試探着站到城頭。手忙腳亂地架設起機槍準備迎擊敵人步兵地進攻。不料許久之後。那令人心驚膽戰地炮彈尖嘯聲也不曾響起。只聽到城外地機槍仍然時不時地嗒嗒嗒嗒作響!

更多地鬼子兵把高懸着地心放回肚內。麻着膽子回到城上。開始埋頭奮力清理被炸得七零八落地工事。架設機槍。擺放子彈和手雷。總算是重新負擔起了守衛城市地責任!

按照慣例。炮火掩護之後。就輪到步兵發動進攻。漆黑地夜裡。鬼子在高高地城頭上看不清城外地情景。不過聽動靜。顯然學生軍也不能違反這一戰術!

隨着炮火地止歇。城下地槍聲突然激烈起來。吶喊聲、軍號聲、擊鼓聲。以及各種嘈雜地聲音共同交織成一張大網。籠罩在城頭鬼子地心上。

除了城牆上依然有稀落地、炮火引燃的火光,四下裡都烏黑一片。

鬼子軍官們都發了毛,以爲學生軍攻城在即,急急喝令士兵上城防守。火光掩映下,沉悶的“啪啪”聲此起彼落。學生軍地狙擊手又開始了針對鬼子軍官的狙擊!

種種跡象都昭示着步兵攻擊即將開始!

於是,更多的鬼子兵在城防指揮官、第旅團豐鳩島少將旅團長的指揮下,紛紛擁上城頭,擺出一副如臨大敵,劍拔弩張的架勢。

城外,李永福指揮着特種支隊的官兵,一邊在鐵皮桶裡放鞭炮,一邊努力敲鑼打鼓,吹奏軍號。旁邊一大堆士兵則扮着鬼臉。鼓起腮幫狂呼亂叫!

就是這些傢伙在拚命地給城上地鬼子製造緊張氣氛!

其實張野根本就沒有強攻的打算。所有的花招,都只不過是爲了掩蓋城下坑道作業的聲音而已!

學生軍的炮彈雖然不少。可也沒有達到可以任意揮霍的地步!在幾輪轟擊過後,城頭的鬼子防禦工事基本上陷入癱瘓,繼續轟擊殊無必要。城下的坑道掘進雖然十分順利,可是也不可能在短短的炮擊期間徹底完工,所以,單單爲了掩蓋聲音而炮擊就太過浪費,只要炮擊能夠達到威懾敵人地目地就可以了。張野對此十分滿意。

並且爲了在炸垮城門時,最大限度地殺傷鬼子兵,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在爆破前將躲避在城下地鬼子吸引到城頭上去。於是特種支隊就按計劃拿出了各種花招,賣力地表演起來,就是要讓鬼子堅信學生軍的地面進攻即將開始!

城上的鬼子哪裡知道,學生軍在奢侈地大面積轟擊之後,突然在下面玩起了虛的!他們如臨大敵地緊張了半天,也沒見到一個學生軍爬上城來!正不知所措時,卻發現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也不見了!

喧鬧了半天的城牆內外,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靜謐得彷彿連的心跳都清晰可聞。

城上的鬼子都感覺到一種莫明其妙的恐慌!誰也不知道,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支那學生軍,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麼?!

就在他們迷惑不解的時候,謎底卻以一種極爲壯觀的方式揭了開來:

只見北城門腳下的地面突然抖了一抖,底部冒出一點火光,然後發出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猛然閃現的耀眼光芒如同太陽一樣,令所有直視者都陷入了短暫的目盲狀態;而那厚度接近十米的城門洞連同整個城門樓子,就象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樣,猛地從地上掀了起來!再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墜落下來,將附近的城牆建築都砸得稀爛!巨大的衝擊波使地面都震顫不已,瀰漫的灰塵在半空飛舞,細碎的石子象雨點一樣刷刷啦啦地四處橫

半晌,躲在城外遠處的特種士兵們才灰頭土臉地從掩體內擡起頭來,扶正歪斜的鋼盔,透過防毒面罩的鏡框向前望去。面前的情景令他們目瞪口呆!

就在他們正前方,適才還高大巍峨、堅不可摧的城牆樓子,已經變成了一堆殘磚碎瓦,左右近一百多米的城牆也如死蛇般癱瘓在地!不再有爆豆般的機槍聲,不再有嗚哩哇啦的鬼叫聲,只有死一般的沉寂令人心悸!

黑夜彷彿失去了顏色!沒有了城牆的遮掩,在嗶嗶啵啵的火光映照下,城市如同赤裸的少女一般,呈現在學生軍官兵的面前。

短暫的失神之後,激昂的軍號猛然響了起來,在空曠的原野裡迴盪!早有準備的獨立師和第軍的官兵們如觸電一般從掩體內跳了出來,嗷嗷狂叫着向城牆的缺口處奮力衝去!

當陷入癡呆狀態的鬼子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涌向缺口處堵截敵人時,學生軍和第軍已經有大量官兵涌進了城內。

在大爆炸時,城防指揮官豐鳩島少將正在攻防最激烈的北門城樓上指揮作戰,突如其來的爆炸將他和第旅團的一干中高級軍官葬入瓦礫之中,導致鬼子在面對學生軍的地面進攻時反應遲鈍、組織混亂。

得此便宜,順利衝入城內的學生軍和第軍官兵們如同虎入羊羣一般興奮,噠噠作響的自動步槍在短兵相接的巷戰中大顯神威,將好不容易組織起反擊的鬼子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打得潰不成軍。

鞏固了兩側通道之後,大羣大羣的學生軍和第61軍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地衝入城內,然後主動分散成無數小分隊,用手雷和自動步槍開路,迅速向城內穿插滲透。城外的特種支隊也慢慢逼近城牆缺口,用沉悶的狙擊槍不斷地點射企圖頑抗阻截的敵人。

城內的鬼子見勢不妙,在第旅團長酒井少將指揮下,向城牆缺口發起了一波波瘋狂的反擊。

無奈此時獨立師和第軍主力已大部突入城內,雙方的兵力火力對比,鬼子並不佔優。而分散穿插的小分隊則徹底打亂了鬼子的組織布署,使得鬼子的反擊後續乏力,極爲被動。

幾番血腥的撕殺,在西門再次重演了北門的巨大爆炸之後宣告結束!

城內的鬼子都意識到,敵人的攻勢正如同黃河氾濫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擋,他們除了從南門退卻之外,別無選擇!

而城內的最高指揮官、第1師團司令官井關中將和參謀長佐野大佐在得知北門被攻破之後,雙雙絕望地在指揮所內切腹自殺!

得知司令官切腹的鬼子兵,在雙眼通紅的酒井少將指揮下,發動了一次絕地反擊!

可是城內鬼子的建制,已經被無孔不入的學生軍小分隊徹底打亂!寡不敵衆之下,後續乏力的反擊很快被擊潰,狼狽的酒井少將被迫帶着一幫殘兵敗將逃出南門,向蚌埠方向退卻。

戰略名城徐州在淪陷了近兩個月之後,終於又回到了華夏人手中!

此時,天剛放亮。一輪耀眼的紅日,正從東方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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