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左右爲難

張野和陳妙影一回到臥龍山,細心的花潔就發現兩人的關係似乎不同了。

以前兩人雖經常在一起,但張野對陳妙影總是頗爲提防的,還帶着微微的厭惡,說話做事也較爲冷淡,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腔調。陳妙影在張野面前,也表現得機械刻板,面無表情。

可是這次兩人回來後,張野雖仍讓花潔在身邊照料他,卻不再抗拒陳妙影的攙扶照顧。就算他是在外面打仗沒辦法習慣了,可是回來後也不應該繼續下去;而陳妙影雖然在人前刻意表現出冷淡,可是眼神流轉,總帶着一抹溫柔和關切,就連跟張野說話,都柔和了許多。她還以爲自己一舉一動還跟以前一樣,可是在敏感的花潔眼裡,處處都是疑點。

以前沒事的時候,陳妙影同周莉莉總是形影不離的,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這不奇怪,因爲在學生軍中,只有她倆是從陪都一起過來的,跟其他的人都不熟。可是這次回來,她倆卻變得很奇怪,總是有意無意地互相躲避,萬一湊到一塊,就顯得極不自然;更奇怪的是,每次周莉莉碰到張野,都會變得緊張羞怯,而張野這時就對着她面露詭笑。

花潔很緊張地向李平和李永貴打聽,他們一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永貴這個傻小子只會撓着頭愣愣地說:

“沒有什麼事啊,還不都跟平常一樣啊¬____”

李平嘴上也說沒發現有什麼事,但神情卻有點遲疑。見李平吞吞吐葉,花潔頓時疑心大起,馬上讓柳枝叫錢小鈴過來,一起審問李平。錢小鈴本是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人,又跟花潔要好,聽柳枝一說,立即興沖沖地跑過來。

李平還在面對花潔的詰問左躲右閃,一見錢小鈴過來,臉色大變。錢小鈴雌威一起,俏臉一繃,李平就只好乖乖地把當時他看見的,周莉莉和陳妙影的反常舉止說了出來,不過究竟爲什麼會這樣,李平也不知道。

花潔沒問出名堂,心裡又安慰又懷疑,象有小貓在抓一樣難受。

柳枝看不過眼,跑到張野面前質問。張野對此早有準備,當下裝傻充愣,一絲口風不露。柳枝是個粗線條,看不出什麼異常,只好回去跟花潔說,花潔惟有暗自垂淚。

這邊張野打發走柳枝,知道花潔起了疑心。

他一向把花潔看得比陳妙影重。可是之前頭腦發昏,色心一起犯了錯誤!那陳妙影可不是好惹的。好在當時身上有傷,總算守住了最後一關,要不然陳妙影還不粘上身來,那就沒臉見花潔啦!雖說在後世摟摟抱抱不算什麼,可現在是舊中國,封建習俗是不容忽視的。陳妙影明顯很傳統,現在已經擺出一副低眉順眼任君採擷的樣子,讓張野盡享溫柔。不過想到花潔傷心垂淚的幽怨,張野又會忍不住心痛不已。

他對陳妙影,最初只是想戲弄而已,後來卻多多少少被陳妙影的真情所打動¬____那麼個冰冷高傲的美女,卻爲自己放下身段,任憑自己爲所欲爲。那份深情,已不能用言語表達,張野並非草木,焉能不被感動。可他心裡清楚,陳妙影不是花潔,決不會對他俯首貼耳百依百順。

陳妙影也在爲這件事煩惱。

雖說花潔一直對她很敵視,她對花潔卻沒有成見,因爲她一開始並沒有把張野當一回事。只覺得花潔又單純又癡情,又漂亮又溫柔,說話做事都明理而有分寸,算那個長得不起眼的臭小子有福氣啦!

可是後來打交道多了,慢慢發現張野雖然長相一般,氣質、風度、才藝卻着實不錯。高談闊論時能旁徵博引,針鋒相對時能幽默犀利;平日總是笑嘻嘻地,一舉一動都極有教養,使人如沐春風;還彈得一手好吉他,歌喉也低沉有磁性,並且會填詞作曲。他這個人,頗有點深藏不露的味道。愈接觸得多,愈覺得他有魅力,不知不覺就陷進去了,自己就是這樣!

雖說是花潔先同他好上的,不過現在自己被他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也回不了頭了。雖然好象有點對不起花潔,那也沒有辦法。只恨張野那個混蛋態度曖昧,分明打着左擁右抱的主意!

陳妙影還在胡思亂想,張野派人來找她了。無巧不巧,來找她的人正是周莉莉!

其實也並不算巧合。張野發現花潔起了疑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陳妙影商量對策。張野自己不好出面,他生怕花潔柳枝等人看見;李永貴在洞外遊逛,一時找不到;至於李平、熊安平這幾個人,多半會跟花潔暗通消息¬____花潔可是校花,全校男生的偶像!¬____所以張野算來算去,只能找周莉莉幫忙,反正她平時總在他旁邊。何況,周莉莉已經發現了他們倆人的隱密,用不着瞞她。此外,張野還算定以她和陳妙影的關係,決不會做對陳妙影不利的事。張野一想到那天周莉莉的狼狽樣兒,就忍不住想笑:這麼老實的小姑娘,要是還搞不定,那就枉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聖啦。

周莉莉見到陳妙影,兩人都紅了臉,表情挺尷尬。對於那天的事,兩人一直都很默契地避而不談,更加不會對此交換意見,所以兩人的尷尬,也一直跟之前一樣。

周莉莉彆彆扭扭地走在前面,陳妙影也彆彆扭扭地跟在後頭,兩人一路都沒說話。到了張野的臥洞口,周莉莉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壓低聲說:

“他人不錯的,你要好好把握!”

便側身讓陳妙影進去。

陳妙影敲門進洞,心裡還在回味周莉莉的話。張野正斜倚在牀頭髮呆,她關好門走過去,張野也不理會,她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不料張野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倒嚇了她一跳。待反應過來,也便順勢斜倒在牀上。

張野見她嬌豔欲滴的雙脣就在眼前,哪還忍得住,低頭就是一記火辣辣的熱吻,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鬆開。

陳妙影喘息稍定,又驚覺胸前有異。卻是張野那可惡的手又鑽了進去,忙伸手按住。

兩人回到臥龍山後,還一直沒有親熱過,多少都有點懷念那刺激的滋味。陳妙影知道周莉莉會在門外給他們把風,也就徹底拋開心事,細細體會這新奇的感覺。其實張野對她的愛撫,她並不厭惡,只是女生的本能,都是要矜持的,她自然不會例外。心上人如此迷戀自己的身體,正說明自己魅力無敵。

她這樣半推半拒,更激起了張野的慾火。張野可不是正人君子,上次身上有傷,他纔不得不放過,如今兩人獨處,他自然得寸進尺。手指靈巧地解開她的衣釦,仔細欣賞屬於他的這一具胴體,其嬌嫩柔美之處,令他也不禁心醉神迷。陳妙影常年練武,身材極爲健美勻稱,比漂亮的五官更加出色。張野心說賺大發了,沒想到寬大的軍服裡面,竟藏着這樣一具極品!他情不自禁,那手順着身體一路摸下去,眼看就要突破禁區,卻被陳妙影一把抓住!

陳妙影雖被他摸得全身發軟,情慾如潮,究竟還有一絲理智。作爲一個傳統家庭出身的女孩,她必須將第一次奉獻給自己的新郎!雖然她心裡已經非張野不嫁,可是還沒有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可,她可不願意讓長輩認爲自己德行有虧。

張野箭在弦上,卻被她制止,心中恚怒,極力掙扎。陳妙影見勢不妙,怕他用力過度牽連傷處,乾脆一招漂亮的纏臂將他制住,直到張野平靜下來,這才放開。張野又痛又怒,沉着臉氣哼哼地不說話。

陳妙影知道自己雖然沒有錯,但是做得有點過分,象張野這樣的大男人,卻被自己的女人制服,臉上哪擱得住?只得又低聲下氣地哄他,一邊解釋並非自己不情願,而是還沒到時機云云。好半天才哄得張野由陰轉睛,兩人於是斜倚着說話。

張野告訴陳妙影花潔已經對他倆有所懷疑,並且柳枝還過來質問過他。

陳妙影一聽到這這個事,本來挺高的興致突然低落下去,埋着頭半天不說話,細長的手指無意識在在張野胸前畫着圈。

張野以爲她沒有聽清,便又重複一遍,陳妙影還是不說話。張野有點着急,伸手輕推。陳妙影猛地擡頭來,看着張野大聲問道:

“你想要我怎麼樣?我們已經這樣子啦,難道我還要偷偷摸摸,每天看着你們打情罵俏嗎?你把我當成什麼啦?召之即來呼之即去,我就這麼賤啊!”

張野沒想到她反應這樣強烈,一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陳妙影妒火中燒,也不管他,自顧說道:

“反正她早晚都會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就讓她知道好啦!哼!我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是想左擁右抱,盡享溫柔是嗎?沒那麼便宜的事!我陳妙影身家清白,不會給別人當小老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告訴你,有她無我,有我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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