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到了週一，一年的最後一天，秦怡君說什麼也不肯讓瑟菲再耽誤課了。說好了讓瑟菲搭老爸的車去學校，可瑟菲吃了早飯背起書包就跑了。
前天下過一場薄雪，好在路面已經被清理乾淨。慢悠悠地騎車到大門口，看見熟悉的背影，心裡猛地一驚，以爲看錯了。
然後瑟菲聽見自己左胸腔傳來的咚咚聲響。依娜說過，那種感覺像冰河解凍，河水汩汩漫過田野堤壩。
她儘量平靜地騎過去，也不和申優鉉說話，只管看着前方。
男生倒是追了上來，看她一眼：“喂，發燒燒糊塗了？不認識了？”
李瑟菲，你病號飯吃多了吧，怎麼胖得像小豬了？”
“李瑟菲，你嗓子啞了嗎？”
怎樣說，她都不理他。男生撓撓頭，有點無措。拐彎的時候有輛公交車突然轉過來，瑟菲也沒察覺，依然悶頭向前騎。好在申優鉉反應快，一把拉住瑟菲的車把。
“死腦殘，你煩不煩啊！”她回過頭，沒頭沒腦地對着申優鉉咆哮起來。
“拜託！我這是救你一命好不好？”申優鉉無辜地皺起眉。
“你怎麼連個短信都不給我發？”終於還是說出口。
申優鉉面無表情，心裡卻偷笑，故作冷淡地說：“你不是也沒給我發嗎？”
她推着車子走了兩步，心裡悶悶的，對他也無話可說。
申優鉉乾咳了兩聲，從書包裡抽出一條圍巾，搭在瑟菲的肩上：“喏，遲到的聖誕禮物。”
銀灰色的圍巾，沒有什麼花樣，看起來簡單、粗樸，戴着卻顯得很大方。瑟菲自己圍好，覺得很暖，心裡美滋滋的，卻只道：“好醜啊！是你媽媽的吧？”
他白她一眼：“你有沒有審美，我特意給你挑的！”
“嘿嘿。”她狡猾地笑了兩聲，他的最後一句話滿讓人難爲情的。
很喜歡看她紅臉的樣子。瑟菲抿抿嘴。那麼開朗的女生，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卻總是很容易就臉紅，多有趣。
其實那幾天很想打電話問問她怎樣了？甚至想去她家看看她。還是忍住了。只是每天早晨在小區門口多等一刻鐘，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特意從她家樓下騎過去，擡頭看看她的窗，有微小溫暖的光亮。
很想見一面，卻努力忍住不去見。這就是瑟菲這幾天的心理鬥爭。因爲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想起那個女生調皮的笑臉，很甜的感覺，像糖一樣，讓人上癮。有一點不安，想要戒掉。所以控制了自己好幾天，不去聽她的聲音，不去見她，不和她有任何交集。甚至，故意地和楊依娜走得很近，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用來一起研究數學競賽的卷子。
但，還是控制不住。
“喂，腦殘，我問你話呢！”李瑟菲加大嗓門。
他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你的氣球在哪買的？”
“你還想要嗎？哪都有賣的，咱們學校旁邊好像就有吧？”
“哦。”
瑟菲淡淡地應了一聲，又飛快地騎到了他前面。其實是想去他買氣球的地方看看，是否每一隻米妮的背面都有一顆水筆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