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黎提議道:“這樣,我先到城內買一件袍子,讓竹姑娘穿上。”
百鳴同意道:“方法不錯,只要遮住膚色,應該能混過去。”
死人的膚色與活人有差異,細心觀察可以發現端倪,需要遮蓋住竹柔的臉和手,纔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拿定主意後,邢黎等人開始沿着湖邊向奴城進發,因有周圍的美景相伴,所以路上並不令人感到無趣。
一個時辰過後,衆人眼前出現一座城池,規模看上並不大,可來往的人卻不少,其中修士和商人佔據絕大數。
奴城倚靠懸崖絕壁而建,遠望城池和山體,似乎已經融爲一體了。
“想不到這谷底,還真是別有洞天。”
邢黎一路上見了不少美景,確實令自己大開眼界,而眼前的奴城,更是不同凡響。
百鳴對邢黎說:“我們先在這裡等,你進城之後直奔服飾店,不要耽擱時間。”
“放心,我知道輕重。”邢黎本打算先逛一圈,現在看來計劃要泡湯了。
城門處有護衛把守,每個人都是玄武境的修士,身上的甲冑也是防禦法器,普通修士想要硬闖過去比登天還難。
“進城一顆碎金石!”還沒等邢黎靠近,一名護衛就開了口。
“我初來乍到,能不能介紹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邢黎從芥袋裡掏出五顆碎金石,放到護衛的手裡面。
多給的四顆碎金石,其實是問話錢,像這種守衛森嚴的城池,想白打探是不可能的事情。
“喲,小哥這邊請。”護衛懂得邢黎的意思,拿了碎金石之後,立刻變得客氣起來。
兩人肩並肩,來到城門附近一處偏僻的地方,展開了談話。
通過了解,邢黎得知,奴城主要是販賣奴隸的地方,其中奴隸大部分用於開採碎金礦,少部分會被修士和有錢人買走。
奴隸的來源是各部落的罪犯與戰犯,以及他們的後代和親屬,或者生活不下去的苦人。
護衛嚴守的秘密是與巫族有關的事情,無論邢黎出多少碎金石都不能說,由此可見巫族的勢力龐大,奴城深受他們的影響。
沒有打聽到重要的消息,邢黎只好先去買袍子,將百鳴他們接進來。
城內的街道十分寬闊,即便來往的人流很多,也不會顯得擁擠。
邢黎按照事先打聽好的路線,想去城內最大的服飾店購買袍子,結果半路上被人羣擋住了去路。
“三十萬金,您買了不吃虧!三十萬金,您買了不上當!只需三十萬金,最強法寶帶回家!”
一名長相英俊非凡,留着八字鬍的男子,站在街道的中央,不停地在吆喝着。
法寶和法器都是少見的東西,不一會兒就吸引住大批修士,將街道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男子笑盈盈地拿出一副手套,手套顏色一黑一白,上面用彩絲繡着山河、日月、星辰,以及動物和草木,非常精美誘人。
一名年長的男修士,走上前看了兩眼說:“孩子,你這法寶雖然精美,但是威力很一般。”
男子擺了下手:“大錯特錯,我這法寶在頃刻間,就能毀掉整座奴城。”
人羣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呼吸的聲音,以及遠處的吆喝聲。
不一會兒,有人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向後走去。
“原來是吹牛!”“別看了,大家都散了吧!”“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人羣轉眼間消散開,連一些有意要買的人,也被男子的口氣嚇跑了。
“別走啊!我真的沒吹牛......”男子愣在當場,本以爲會很容易賣出去,結果卻變得無人問津。
年長修士嘆了口氣:“孩子,這奴城的規模可比數座山還大,又有龐大的防禦法陣,就算有山那麼大的法寶,也得砸個十天半月。”
男子解釋道:“您別看這手套小巧玲瓏,裡面可含有龐大的力量。”
“好了,我也不看,你就在這裡賣吧!”年長修士無奈地搖了搖頭,揚長而去。
男子一臉的無辜模樣,本來三十萬碎金石都是賠本,現在連問的人都沒有了。
“兄弟,你這法寶能借我看一眼嗎?”邢黎在人羣外駐足半天,現在終於有機會近身觀看了。
“我拿着,你看。”男子不信任陌生人,並沒有將手套遞給邢黎。
“不錯!”邢黎前世在神荒小有名氣,去過不少極品交易會,可以說是半個鑑寶專家。
男子笑着說:“總算來一個懂行的人,兄臺若是能看上眼,價錢好商量。”
“你這法寶可有名字?”邢黎覺得此物產於神荒,品級絕應該不會低。
“此寶名曰太極雙天!”男子說名字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
“原來真是吹牛,我走了。”邢黎一聽見太極雙天四個字,便認定此法寶肯定是假的。
太極雙天是上古神物,據傳聞曾被懸空門得到,並奉爲鎮派之寶,不再面世。
男子見邢黎要走,又說好話道:“兄弟,我跟你說一句實話,此寶物是我在一個秘境裡得到的,名是瞎起的。”
“這還差不多,那我們商量一下價錢。”邢黎確實看中這副手套,否則也不會跟男子糾纏。
男子商議道:“既然我們有緣,那就便宜你一些,二十萬碎金石怎麼樣?”
二十萬碎金石價格不菲,在奴城裡能買一處大宅,男子明顯是獅子大開口。
邢黎嗤笑道:“法寶分普通、精良、卓越、傳說、史詩、神話六種品質,而你這寶物卻未定品質,也敢要高價,是何道理?”
男子憨笑道:“我......我第一次賣寶物,不知道價錢,都是跟家裡人學的。”
“你該不會是城主的親戚吧?”邢黎震驚之餘,又細想男子家中的進出款項,竟然能高達幾十萬碎金石,肯定非富即貴。
男子眼睛一轉,解釋道:“兄臺說笑,我若是城主的親戚,肯定不會在街頭賣東西。”
“這樣吧,我出兩千碎金石,買下這法寶。”邢黎在心裡算了一下,覺得這個價錢十分公道。
“行,兩千就兩千。”男子似乎急於出手此寶,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邢黎不慌不忙地說:“這還不行,我們得寫份契據,證明這寶物來路正當。”
修煉界殺人奪寶是常事,一旦有大勢力追查起來,持契據可以免於責任。
“這......這,不用太較真吧?”男子表現的很慌張,眼神止不住地向四周張望。
邢黎點頭道:“當然得較真,萬一法寶來路不明,我就得擔責任。”
男子掏出兩塊刻印石:“在這裡面輸入交易的話,外加我們各自的一滴血液。”
“這更保險。”邢黎的心裡有了底,只要留有雙方的血液,就不怕到時候有人追責。
輸入完契據和血液,男子將一顆刻印石遞給邢黎,臉上還帶着肉痛之色,顯然是不願低價出售此寶。
邢黎看完契據,強忍着笑意說:“你叫韓凝玉,怎麼像一個女孩名,這是你的真名?”
“女孩名好養活,要你多操心?”韓凝玉皺着眉頭,有些生氣。
邢黎拱着手說:“抱歉,我失態了,不如請韓兄吃一頓飯,聊表歉意。”
“咕......”韓凝玉的肚子響了一聲,好似在迴應邢黎的話。
“噗嗤!”邢黎拼命地忍住笑意,這回要是再讓對方難堪,就說不過去了。
韓凝玉臉一紅,無奈道:“想笑就笑好了,反正我也是三天沒吃東西,否則也不會把寶物賣了。”
城內的飯菜與法寶一樣,分三六九等,如果是沾染靈氣之物,價錢就會貴的多,相反普通人家的菜餚,就會十分廉價。
邢黎沒有太多的餘錢,只能去一家尋常人開的菜館,請最普通的菜餚。
韓凝玉似乎真的餓壞了,不僅點了一桌子的菜,還要了一罈子酒。
酒足飯飽之後,邢黎開了口:“你剛纔吃飯的模樣,到底是跟誰學的?”
飢餓的人吃飯會不顧形象,可韓凝玉卻完全不同,即便是三天沒吃東西,也能保持優雅的進食姿態。
韓凝玉飲完最後一杯酒,笑了笑說:“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改不了。”
“韓兄是修士吧?”邢黎目睹韓凝玉喝掉一罈酒,卻毫無醉酒之態,心裡猜想對方肯定修爲不低。
“我是一個獨行的修士。”韓凝玉的眼神充滿自豪,能在蠻域中獨行的人,其實力都不一般。
邢黎講出心中的疑惑:“我看韓兄出身不一般,至少是一個部落的貴族,怎麼會在奴城賣寶貝?”
韓凝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實不相瞞,家父練功走火入魔,需要靜神果救治,這纔來奴城尋藥。”
“原來如此,可這奴城有靜神果嗎?”邢黎被韓凝玉的孝心感動,若是自己能幫上一份忙,那就等於多了個朋友。
韓凝玉小聲說:“這靜神果,據說是在巫族的禁地,想要得到恐怕要費一番功夫。”
邢黎意外之餘,不忘討教:“還真是巧,我也想去幻心湖,不知韓兄可有方法?”
韓凝玉回答道:“我已經知道方法,只可惜突破巫族的防禦法陣,需要天下至陽至陰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