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楚易的身體還在淌血,身上的紫綬龍甲也是殘破不堪,看起來十分狼狽,可就是這副樣子,讓胡掖東望而生畏。
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面對大羅仙殿的殿主,只不過大羅仙殿的殿主,是如山如海一般的深不可測,眼前的人則是如海一般,但這座海的水是涼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殺神楚易踏前一步,胡掖東竟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那股寒意讓他毛骨悚然,生不出絲毫的戰意來。
“你……你是誰!”胡掖東嘴巴打顫的問道。
“我是誰?”殺神楚易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冷道,“你很快便會知道的!”
他當即把龍闕劍收回了劍囊,胡掖東以爲這是一個機會,他畢竟是巔峰武聖,即便如今傷勢復發,實力還是跌落,卻也達到了武聖七八重。
他的手中血光一閃,出現了一把彎刀,通體紅色,像是在血中浸染而出,透着冰冷的殺伐氣息,這是一劍上品道器。
胡掖東也不遲疑,揮刀朝殺神楚易斬去。
身上所有的圖騰閃現,形成了一條巨大的真氣荒龍,刀中的血光,閃現出月弧,朝殺神楚易劈了下去,這絕對不下於胡掖東全盛時期的一擊。
然而,殺神楚易身上露出了不屑之色,他從劍囊裡拔出了另外一把劍,正是那飲血劍,面對胡掖東的全力一擊,他竟然沒有絲毫凝重。
拔出了劍,他又拿出了一個玉簡,這玉簡中閃爍着血光,他握着玉簡,這才擡起頭,看向落下來的荒龍和那血色彎刀,只是擡起了手中的玉簡,朝這一刀迎了上去。
身後的葉勝眉看的目瞪口呆,靈覺尤爲靈敏的她,感覺到了楚易的變化,眼前的楚易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就像是一個死人,比冷凝裳還要冷上十倍。
胡掖東也有些不可思議,但他很快露出了猙獰之色,他原本很是畏懼對方,這全力一擊,都不知道能否功成,卻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不用劍來擋他,而是用一個玉簡,即便這玉簡是塵封的聖器又能如何,光是刀氣,就能夠磨滅眼前的人了。
刀落下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殺神楚易擡起手,用玉簡迎接劈下來的刀,可是刀落在玉簡上空一尺的地方,卻停了下來。
好似在那一尺的虛空,有一面無形的牆,擋住了刀的去路,最讓人心驚的是,這玉簡像是無底深淵一般,吸收了所有的刀氣。
胡掖東發覺不對勁,想要收回刀,卻發現晚了,他怎麼拔刀,刀在那玉簡上,就是無法動彈分毫,他乾脆想要放棄這把刀,卻發現他的真氣不受控制,手也被黏在刀上。
眼前的一幕非常古怪,胡掖東的刀落下之後,並沒有造成想象中的傷害,反而是他的真氣,在刀被黏住時,被玉簡中傳來的吸力,不斷的吸扯過去。
原本傷勢復發,境界大跌的胡掖東,力量越加虛弱起來,那玉簡中好似有一個世界,不斷吸扯着他的真氣,讓他無法拔出。
“這是……”葉勝眉心驚膽顫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她感覺到了一股血腥邪異的力量,從那玉簡中傳來,之前她見過這玉簡,只是並不能查探到什麼東西:“難道說……是那件東西,可是……不對,如果是那件東西,楚易怎麼動用的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葉勝眉也疑惑了起來,但她知道此刻的楚易非常的陌生。
那把血色彎刀上的血,隨着時間的過去,漸漸的變得淡泊起來,恢復了緣由的顏色,其上的符紋,也跟着慢慢的消逝。
胡掖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衰老,原本海量的真氣,被吸的一乾二淨,但那血色的玉簡,並沒有停下,而是開始吸收起他身上的血氣。
原本就傷勢復發的胡掖東,再也無法鎮壓住身體中的傷勢,心中傳來劇痛之感,臉色也變得扭曲開來。
殺神楚易冷冷的盯着他,當他的生命氣息漸漸的弱了下來,從武聖巔峰,跌落到武聖一重時,他突然收起了玉簡。
胡掖東收回了血色的彎刀,他手中的刀,卻化作了齏粉,原本紅潤的臉上,滿是褶皺,變的蒼白至極。
此刻他的力量,不足一成,在殺神楚易面前,更不用說抵抗,人變老的之後,便會害怕很多的東西,胡掖東現在可不只是害怕,而是恐懼。
當殺神楚易收起手中的玉簡時,他突然想到了對方之前所說的那句話,你刺了我一劍,我便會還你一萬劍。
殺神楚易拔出了飲血劍,走到了胡掖東面前,胡掖東當即一拳揮出,朝他打去,卻被殺神抓住了拳頭,狠狠的一擰,只聽到“咔嚓”一聲,緊跟着一聲慘叫傳來,胡掖東面色扭曲,那隻手直接斷裂,劇痛之下,卻沒有忘記反擊,當即又是一拳。
“咔嚓”殺神楚易抓住他的拳頭,擰斷了他另外一隻手臂,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等他爬起來時,只見殺神楚易,拿着手中的飲血劍舔了舔,冷笑道:“我答應我自己,要讓你感覺到恐怖,所以,現在你應該體驗一下,何爲恐怖!”
身後的葉勝眉看到這一幕,臉色非常怪異,即便是她,對此刻的楚易,也十分的畏懼,他實在太冷,冷的讓人發毛。
殺神楚易擡起腳,將胡掖東踹翻在了地上,身上那被劍出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過來,這是潛藏在他身體內的古神骨液體發揮了效用。
以楚易大武宗的修爲,即便面對武聖,也不可能毫髮無傷,他並不知道當初殺神強行灌注到他身體內的那一滴液體,並沒有完全的吸收,而是潛在在他的五臟六腑,經脈與骨頭中,當他身體中重傷時,這些潛藏的力量,便發揮了出來。
楚易的身體恢復的極快,不一會兒,便只剩下了疤痕,也就在此時,胡掖東感覺到了更冷的氣息,楚易的身體中,突然散發出了血紅的真氣。
王道殺伐訣,被運轉到了極致,之前吸收的所有的血氣,化作了恐怖的力量,被踩住腦袋胡掖東,身上氣息越來越弱。
他的身體不斷的掙扎,可是腦袋,卻深陷在泥土中,根本動彈不得,心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我知道,有一種刑罰,叫做凌遲,十分的恐怖,那是把人身體的肉,一塊一塊的割掉,直到最後一刻,纔會死去,血流乾了,意識依然存在!”殺神楚易拿着飲血劍,一擡手,在胡掖東身上便割去了一塊肉,他看着那傷口,冷冷的說道,“現在,我要在你身上割開一萬劍,履行我對自己的承諾!”
殺神楚易說過,他就是楚易,楚易就是他,所以他履行的是對自己的承諾,而不是對楚易的承諾。
胡掖東感覺到身上刺痛,以他武聖的修爲,意志本不應該如此薄弱,可是想到自己身上要被割開一萬劍,他的便渾身顫抖。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今天,更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大武宗蹂躪。
“我身上最多的就是劍,比如說,眼前的劍,是可以飲血的!”說話間,殺神楚易再次割下了他身上的一塊肉,繼續說道,“這劍最大的好處便是,可以吸乾所有的血液,所以即便我割開你的身體,也不至於出現血肉模糊的一幕!”
殺神楚易,把那塊肉撿了起來,卻像是完全放掉了血的豬,那塊肉漸漸的蒼白起來,他把那塊肉,放到了嘴邊,正準備咀嚼,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楚易,你到底在幹什麼,那是人肉,你是畜生嗎?只有畜生,才食用同類!”
殺神楚易頓時愣住了,胡掖東的那塊肉,距離他的嘴,只有不到一寸距離,聽到這話,殺神楚易回過頭,看了葉勝眉一眼,道:“我到是忘記了,我是喜歡你的,既然我喜歡你,那麼,我就應該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我可不會像他那樣,沒有膽量,顧着顧那!”
把他那塊肉,丟在了地上,算是對葉勝眉的妥協,但葉勝眉聽到這句話,卻渾身的不安,楚易的目光實在太過陌生,那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楚易。
殺神楚易丟下那塊肉,然後拿起劍,繼續割肉,他一塊一塊的割下來,手法顯得十分獨到,飲血劍將血液吸乾,所以並沒有慘痛的一幕。
但在殺神楚易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堆碎肉,那都是從胡掖東身上割下來的,殺神楚易割掉了他的肉,可卻保留着經脈,讓他的血液足以從經脈中運轉。
此刻的胡掖東,肩膀上的肉,已經不剩下幾塊了,清晰的可以見到骨頭,他的骨頭非常的堅忍,比妖獸還要強勁。
當他把胡掖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去時,便看到了他的五臟六腑,甚至能夠看到一個半紅半黑的心臟在跳動,發出“咕咚”的聲音來。
殺神楚易割肉的速度並不快,但他落劍的速度很快,他就像是一個殺了十年豬的屠夫,清楚胡掖東身體的沒一塊構造。
胡掖東此刻不只是感覺到內心空虛,而是感覺到外在的空虛,他的肌肉被一段段的割去,痛楚並不是最讓他恐懼的,讓他恐懼的是肉被一片片的削去,可是並沒有結束,對方纔割了不到一千刀而已,也就是說,還有九千多刀,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