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大,卻蘊含着無敵的霸氣,幾大勢力的最強者,全都心底冰寒,段小酒的威名,在千年之後,重現人間。
只是一葫蘆融入了他心血的酒,都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可見當年他有多強。
他們並不知道,楚易之所以能夠引動酒中劍意,那是因爲他學的本身就是龍闕九劍,他對劍意的領悟,遠超段玉龍。
最重要的是,酒中劍的劍意在於大悲,而楚易正是處於大悲之中,所以當他引動酒中劍時,威力自然也是成倍的增強。
能活到這歲數上,哪個不是人精,玄天觀主避的遠遠的,說道:“酒中劍雖然厲害,不過段小酒的心血有限,這劍意持續不了多久,只要他的酒喝完,要殺他不過彈指之間!”
葉家家主再次出現,那白鬍子老頭也回來了,幾人對視一眼,都贊同玄天觀主的話,這時葉家家主說道:“我只要殺了此子,這九龍聖皇璽,你們想要,便拿去!”
“我要拿回屬於我岳家的死亡龍符,至於這九龍聖皇璽……”仙殿殿主知道,自己必須得做出一些讓步,“九龍聖皇璽,你們可以拿走!”
“只要大唐不出人皇,九龍聖皇璽,我也可以不要。”玄天觀主說道。
那白鬍子老頭一聽,笑道:“這九龍聖皇璽可是燙手山芋,我摘星閣要不要都無所謂,但是,這傢伙得交給我!”
他說的是李純,念念不忘李純剛纔拿聖皇璽,砸他們摘星閣的事情。
說完,他們都看向楊家老祖,楊家老祖笑了:“真是盛情難卻,那這九龍聖皇璽,我就收入囊中了。”
“大唐不許有人皇,你楊家也莫想着稱帝!”葉家老祖警告道。
“哈哈哈,這天早就不是我楊家的天了,誰想當皇帝,誰當去,我楊家可沒這心思。”楊家老祖算是保證了。
“既然如此,我與殿主對付顏玉和華元清,魯老頭,你對付這個還未成氣候的人皇,葉老頭和楊老頭,便對付這個引動酒中劍的小畜生如何?”玄天觀主提議道。
“老夫早就想見識見識一代劍魔段小酒的厲害,看看是我楊家的無敵霸王槍和金剛不壞神功厲害,還是他的龍闕九劍與酒中劍更厲害!”楊家老祖說完,揮槍便朝楚易刺了出去。
楊家的無敵霸王槍,已經很久沒有重現於人間,這是隻有家主,才能夠學習的武學,配合上金剛不壞神功,攻防兼備。
面對楊家老祖的霸王槍,楚易當即喝了一口酒,揮劍便迎了上去,他身形快如閃電,劍意勃發,施展的正是雷字劍。
“鏘”劍與槍,對碰在一起,火花四濺,虛空震顫,槍尖與劍尖撞擊的一瞬,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收了回去。
但是,楚易的劍更快,隨心意而動,隨意念而放,當楊家老祖長槍劈下時,楚易當即施展出了挑字劍。
將楊家老祖的長槍一挑而飛,迅速轉化爲勇字劍,直刺了出去,楊家老祖完全沒想到楚易竟然速度這麼快,根本來不及以霸王槍格擋,當即施展出金剛不壞神功,在他的身上閃現出金色的符紋,周身形成了一道金色的波紋。
“鏘”的一聲,龍闕劍刺在了金波上,彈了回來,但那金波卻也蕩起了波紋,楊家老祖退後了數步,這才穩住身形。
楚易當即施展出山字劍,再次劈了下去,這一劍沉重如山,卻比楚易之前施展時,力量大了無數倍,劍劈下時,虛空發出“嗤嗤”的聲音,如同要被撕裂一般。
楊家老祖嚇了一跳,那沉重的劍意影響着他,他好似看到了一條巨龍朝他撲了下來,當即橫着長槍,格擋在身前。
然而,這一劍並沒有劈下,楚易順勢一轉身,便朝自己身後劈了下去,只聽到“鏘”的一聲,九葉虛空劍與龍闕劍對碰在一起。
幾乎在同一時間,九葉虛空劍被震了回去,以他的時光天賦,自然是看到了葉家老祖的行蹤,憑藉橫劈的一劍,便破了葉家老祖的偷襲。
他夾在兩人的中間,眉頭緊鎖,而此時雙方大戰正酣,黑衣顏玉對上玄天觀主,卻落入了下風,仙殿殿主到是在華元清的巨靈攻擊下,沒討到任何的好處。
摘星閣的魯老頭與李純,也戰了個平手,這魯老頭身上傀儡無數,完全把李純包裹在了其中,形勢不容樂觀。
楚易知道,再這麼拖下去,他的酒遲早會喝完,而一旦喝完了酒,他就會被打回原形,李純也是一樣,一旦龍氣消耗的差不多,他立即就會變成之前的那個李純。
兩位老祖,顯然打着消耗的念頭,並沒有施展出全力與他對拼,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的包夾自己,楚易眉頭微皺,當即將龍闕劍收回了劍囊。
他閉上眼睛,一口氣將葫蘆內的酒,全都灌了下去,感受着酒中的劍意。兩位老祖見此,皺起了眉頭。
當他們看到楚易的酒葫蘆裡沒有了酒,卻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楚易接下來會有更猛烈的攻擊,可一旦防禦住了,要殺他便易如反掌。
楚易感覺,自己全身都醞釀着劍意,這種感覺非常美妙,在這劍意中,還夾雜着幾分悲涼,突然,他念頭一動,只聽到“鋥鋥鋥……”的聲音傳來。
劍囊內無數把劍出鞘,他們懸浮在楚易的周圍,以劍尖對準了外界,當兩位老祖以爲楚易會施展出之前對付葉先武那一招時,這一幕卻沒有發生。
楚易突然睜開眼睛,目光中釋放着可怕的劍意,他隨意的抓了一把劍,便朝葉家老祖殺了過去,這不是龍闕九劍的任何一劍,而是這把無名劍的劍法。
在這把劍中,楚易感受到了他的一生,曾有輝煌,曾有低落,最後被埋沒,這是劍的聲音,這纔是酒中劍最高的境界,感受劍意,人劍合一。
葉家老祖突然感覺,楚易化作了一把劍,這把劍釋放出了刺眼的光,而這光只有他能夠看到,那光中透着輝煌,透着堅定,透着低落,透着被埋沒的悲涼。
層層迭迭的虛空,被信手拿捏,形成了一道道屏障,然而,劍所過之處,所有虛空都被破滅,而後迴歸原貌。
這把劍直直的刺向了葉家老祖的心臟,無論葉家老祖創造出多少虛空,設下多少阻礙,這把劍卻沒有迷失。
那一刻,葉家老祖的心顫動起來,好像即將被刺破一般,但他終究是這個世間的巨擘,以九葉虛空劍,格擋了上去,層層綠葉所化的虛空中,釋放出了湛藍的光。
就在那一剎那,在這湛藍的光中,出現了一把長槍,朝楚易刺了過去,他沒有閃躲,嘴中呼喚一聲:“劍來!”
另外一把劍,出現在楚易手中,這不再是之前的那把劍,可這把劍的劍意更強,更加銳利,楚易不像是一個劍客,他只是一個感受劍聲的人,而後將這把劍的一生,呈現眼前。
而這劍的一生,便是這世間最厲害的劍法。
不需要創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催動它,與它融爲一體,劍刺在了長槍上,將這杆無敵霸王槍,直接崩的彎曲。
楚易被彈了回來,他呼喚一聲:“劍來!”
當即,另外一把劍出現,他再次殺了過去,他將心中所有的怒意,所有的悲愴,都展現給這劍聽,同時他也聽着劍聲。
兩位老祖反應根本快不過楚易,一開始他們還能招架,可隨着楚易一聲聲的“劍來”他們的臉色越加難看起來。
每一把劍,他們都感覺到了磅礴的劍意,每一把劍的劍意都不同,招式也完全不一樣,他們可以抵擋一次兩次,可以抵擋十次二十次,甚至是一百次,兩百次,可如果一千次,兩千次呢?
眼前,可是有三千把劍,兩人終於生出了一些畏懼,這一刻他們不是在跟楚易戰鬥,而是在跟三千把劍戰鬥。
“這纔是真正的酒中劍,劍聲與心聲合一,人與劍合一,這纔是段小酒最高的境界,不愧是劍魔,不愧爲劍仙,不愧爲大唐護國武神,這世間用劍者,在他面前,都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摘星樓上,一名星官說道。
這時,正因爲父親死去的葉勝眉,突然擡起頭來,她看向了戰鬥的楚易,看向了這個曾經心愛的人,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星官的話提醒了他。
“劍有自己的聲音,這是它們的一生,那麼,他的心聲又是什麼?”葉勝眉問道。
一衆星官恍然,剛纔那名讚歎的星官,實際上是一名鑄劍師,他看着摘星聖女,又看了看楚易,無奈道:“他的心聲,自然要能打動劍聲,而酒中劍的精髓便在於劍客的心聲,不是大悲,便是大喜,不是大徹便是大悟。”
“大悲大喜,大徹大悟,那麼……你到底在悲傷什麼!”葉勝眉望着那個與自家老祖戰鬥的人,她腦海裡只剩下了這個人,“對,你一定是故意的!”
葉勝眉沒有喜,如果楚易是故意的,那他爲什麼要故意這麼做?她突然捂住腦袋,感覺有些頭痛,好像自己失去了什麼,怎麼想,怎麼念,就是無法回想起來。
她頭痛欲裂,她的眼中星光閃爍不定,好像有無數的星辰在幻滅,過去的,現在的,甚至還有未來的。
星官們看着她痛苦的樣子,不知該如何是好,不明白爲摘星聖女,還要爲這個負心人而苦惱。
突然,葉勝眉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聲音:“別了,我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