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今天是有事要和紀會長商議的。”微笑着回答了陳禹的問題，顧曼低頭品嚐了一下杯中的飲料，然後眉頭微微皺起。
看到她如此悠閒的舉動，陳禹反而目瞪口呆：“這不是很重要的事嗎？爲什麼顧會長你還能不緊不慢的？”
“因爲確實不是什麼急事啊。”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陳禹身上，她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擺動起來，“而且，我也沒有提前打招呼，現在我還在思考怎麼才能見你們會長一面呢。”
“方便說一下是什麼事嗎？”谷嵐跟着詢問道。
“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是抱歉，這件事我還是希望保密。”顧曼歉意一笑。
陳禹撓了撓後腦：“既然不是普通的事，還是趕緊通知會長一下比較好。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幫你帶路。”
“還不至於麻煩你到到這個份上。”
“算了，還是讓他給你帶路吧。”盯着陳禹看了一陣，谷嵐垂下眼簾嘆了口氣，“幫不上忙的話，他心裡恐怕會不好受吧？”
陳禹默然。
“這樣不太好吧。”視線在兩人之間反覆來回，顧曼才遲疑着開口，“你們兩人的約會不就被我攪黃了嗎？”
“纔不是約會。”臉色瞬間漲紅，谷嵐用不滿地表情瘋狂擺手，“和這傢伙進行這種交流，纔算是哪門子約會啊？”
“這樣啊，但畢竟還是打攪到了。”
“沒關係，反正想說的基本上都說完了。”帶着些許煩躁抓了抓頭髮，她露出放棄的臉色，“剩下的話，以後有機會再說好了。”
“那還真是抱歉了。”
“沒關係。”谷嵐說着，垂下了眼簾。
……
“谷嵐同學還真是個善良的人呢。”用手機遮住嘴角，顧曼輕笑着說道。
陳禹略帶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就因爲這點你就向她要了聯繫方式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搖了搖頭：“這是出於別的原因。”
“這樣啊。”並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陳禹轉而拋出了另外的問題，“說起來，顧會長爲什麼會覺得她人不錯呢——當然我也覺得她爲人確實很好，只是她的說話方式對於和她不熟的人來說……”
“只是在害羞而已吧？”顧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種不成熟的地方也很可愛嘛。”
“原來是害羞嗎？”
“當然也不全是，有的時候確實是生氣的表現，不過有些情況下就是在掩飾啦。”
“顧會長你居然能看出來這麼多？”看到她侃侃而談的自如表現，陳禹不禁愣住了。
抱緊雙臂托起胸部，顧曼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當然的了，我見的人比較多，這點小細節還是看得出來的……你怎麼了。”
慌忙撇開視線的陳禹清了清嗓子：“咳咳，沒事沒事。”
歪過頭看着他的後腦，顧曼臉上很快浮現出玩味的笑容：“噗哈哈，我還以爲你是不會在意的那種人呢。”
“抱歉。”本就心中有愧，聽到這種基本上意味着看穿的話語，陳禹直接低下了頭。
“不用道歉啦，不如說你能這麼剋制還是蠻紳士的呢。”話音剛落，她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短促地啊了一聲，“說起來，現在紳士這個詞是有歧義的呢。”
“說起來，是這樣的。”
“不知道陳禹同學會不會也在這個方向上大有前途呢？”
“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對於她意義不明的發言，陳禹只能報以苦笑，“還是讓我先帶着你去見會長吧。”
“這件事啊，我說謊了哦。”
“唉？”
“就是說，我並沒有事要找紀會長商量。”
“所以你纔不緊不慢的嗎？不對，”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路，陳禹瞪大眼睛盯了過去，“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該說是順勢而爲還是一時衝動呢？”左手食指撐住下巴，顧曼露出思索之色，“反正就是看你一臉想讓人幫忙的表情，我就上去搭話了。”
“你居然看到了？”
“非要說的話，只能算是偶遇了，誰讓你們坐得離窗戶那麼近呢？”
“偶遇啊。”用難以接受的表情搔着頭髮，陳禹投來疑惑的視線，“但是爲什麼顧會長會出現在這裡呢？我記得沐春離我們學校還是很遠的。”
“湊巧來這邊有點事，我就順道過來看一眼了。”雙手開心地在胸前交擊，她用驚喜的語氣說道，“沒想到就碰見你了。”
“碰見我能算什麼好事嗎？”
“當然了，對於在那時候耍小手段的你，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陳禹苦笑一聲：“只是個被人看穿的小把戲而已，怎麼能入顧會長的法眼？”
“話不能這麼說，你的手法不熟練，但是思路很有趣啊。”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顧曼把臉湊了過來。
鼻間傳來女孩子身上特有的綿軟香氣，陳禹臉色尷尬地向後退了一步。
“顧會長，有點太近了。”
“啊，抱歉。”注意到兩人間被大幅度縮短的距離，顧曼捂住嘴向恢復到了正常身位，“有點得意忘形了。”
“不不不，顧會長不用道歉。”
“這樣吧……啊。”眼角餘光掃過手機屏幕，顧曼臉色忽然一變，“我個人還想和你聊下去，不過時間看起來不太夠了。”
陳禹連連擺手：“顧會長先去忙吧。”
“那好吧，有時間我再來找你。”晃動一下手機，她的嘴角上揚，“還要找個時間補償她一下。”
“谷嵐麼？”
“對啊，好事被我打攪了，還能讓你來幫忙，我都被感動了呢。那，再見。”
“再見。”
揮手告別之後，谷嵐踱着步子走過了整條街，在路口停了下來。
“啊呀，好巧。”她朝着站在對面戴着眼鏡的男性打起了招呼。
“明明注意到就不要說這種話了。”對方微微垂首。
“呵呵，跟蹤可不是種好行爲啊，陶旭笙。”
“只是偶遇而已。”
“你學人扯謊的能力也太欠火候了。”
“反正也瞞不過您。”
“又說這種見外的話呢。”她邁開步子走了過去，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很遺憾，我的做法就是這樣的，你難道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