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一架飛機穩穩地在峨寨子空地降落,把衆人都搞蒙,隨之是興奮。在這個年代裡,很多人一輩子都坐不到飛機,就算可以坐,那是很特殊有權勢,或者爲國爭光才能坐的。
所有人都好奇的觀看着,心裡激動極了,有人摸了摸,看沒有人阻止,其他人也跟着摸。被拐的孩子們都紅着眼眶的笑了,一時間,整個寨子都是笑聲。
鍾情遠遠看着,鐘意回來後,看到鍾情發愣的樣子,鐘意覺得不對勁:“不去看看?”
鍾情說:“以後的人,都可以坐飛機。”
“你以後嘴要緊點,小心禍從口出。”鐘意提醒道。
“哦,鐘意,把我抱上去。”
即使坐上飛機,大家還是很興奮的打量,也開心的討論着。
鐘意看到只有鍾情是沉靜的,他的心被刺了一下。乘務員用廣播說:“各位乘客,飛機馬上要起飛,請不要離開座位,飛機停靠在西安。”
在大家還在沉浸在討論的時間裡,飛機很快就到達西安,大家心裡都意猶未盡。
鐘意原本是要抱鍾情下去的,鍾情拒絕:“一路順風,謝謝你,鐘意。”
鐘意愣住,乘務員微笑的說:“先生,請下機,飛機需要前往首都。”
鐘意看了看未動的人,而其他人也被乘務員提醒:到地方,需要下車了,鐘意對鍾雅說:“在下面等我,我有事。”
鍾雅眼睛哭的紅腫,她怎麼求鐘意,鐘意都不肯答應自己的請求,她點點頭。鍾雅尋找着,卻找不到想找的身影。
鐘意找到乘務員:“你好,我找林先生有事,可以帶我去找林先生嗎?”
乘務員微笑:“請跟我來。”
乘務員帶鐘意到飛機前頭,打開另一扇門,鐘意才發現飛機的結構不單單是他們剛剛看見的樣子。
乘務員敲敲門:“林先生,有位先生有事找您。”
“進來。”
乘務員打開門,請鐘意進去,鐘意看到裡面就是一個豪華低調的休息場所。林之宴放下文件:“有事?”
鐘意回神:“林先生,如果去首都可以保護鍾情嗎?鍾情和首都的賀家賀文靜有矛盾,當初送鍾情到西北就是要躲避賀文靜,希望林先生可以保護鍾情的安全。”
林之宴在文件上簽名字,平淡的說:“可以出去了。”
鐘意一震,僵硬的出去,然後找鍾雅,他心裡知道,他受到了衝擊。心靈衝擊,鍾家的決定他改變不了,也改變不了林之宴的決定。
鐘意一走,鍾情就開始發抖,乘務員還以爲她冷,給她蓋上毛毯。
鍾情手搭在顫抖的大腿上,心理暗示:自己不要怕。
等飛機停在首都機場後,鍾情扶着凳子走,鍾情看到一大片黑印,心裡卻是:左眼也要失明?
耳朵又是那電流聲,鍾情耳鳴的暈眩,扶着凳子的手緊緊抓着。
乘務員看到鍾情對她的話沒有反應,她皺眉:“小姐,你哪裡不舒服?”
林之宴出來後,掃了一眼座位:“都走了?”
乘務員點點頭,褚羽寧一看鐘情,她思略了一會兒:“這是火車上的那個小呆子。”
林之宴右手抓着鍾情的左臂上:“很痛?”
過了一會兒,林之宴眼睛深邃,直接抱起鍾情,褚羽寧撇了撇嘴:“宴表哥,你都不肯抱我,你……”
“走不走,腳不疼?”
聽了林之宴的話,褚羽寧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她趕緊跟上,下去纔看到那羣林之宴所說的僕人,全是男人,褚羽寧扶額:你沒有安排,人家大男人肯定不知道啊!
褚羽寧想想還是自己走,她拖着腳上了商務車,一坐下,趕緊脫掉鞋子,本來嬌嫩的小腳,現在佈滿傷痕,這段日子裡,不停的走,她的腳都爛了幾次了,她皺眉的對林之宴說:“還是等我好了再回去吧?腳太痛了。”
林之宴擡擡鍾情的下巴,左右轉了轉:“隨你。”放下鍾情的下巴,鍾情又可以聽到聲音,但是卻兩隻眼睛都看不見了。
鍾情掙開林之宴的手,自己發抖的縮在座位上。
“這小呆子沒事吧?看起來不太正常。”
林之宴沒有回答,褚羽寧也不管,她馬上對林之宴要求:“宴表哥,你就沒有女手下或者傭人嗎?我一個女的,總不能讓你那些大男人伺候吧!我還要人幫我洗澡,上洗手間什麼的,連走都最好有人抱着,你也不好讓我一個人來吧,況且還有一個小呆子也是女的。”
褚羽寧指了一下鍾情說,她看着林之宴還是平淡的眼神,心裡搖搖頭,怪不得她媽懷疑林之宴斷袖,她都要懷疑林之宴斷袖!
褚羽寧沒等到林之宴的答應,意思是說她需要自己動手。
車子緩緩的駛進一處大山,羣山裡的山莊。大門緩緩的打開,車子開進去。褚羽寧還以爲會有人來接,或者開門 。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褚羽寧也委屈了起來,自己穿上鞋子,慢慢吞吞的下來。
褚羽寧一進去就看到有個老者給林之宴泡茶,她哼卿卿的,坐在林之宴對面:“阿福叔,幫我找個女護士或者女傭人,我需要她們。”
說完擡起雙腳給阿福看,但阿福沒有應,只是看着林之宴,林之宴沒有給迴應,他也不可能應下。
“她呢?”
褚羽寧委屈,一時之間沒有領會到林之宴的意思,林之宴眼眸幽深,微微一眯,放下茶杯,走了出去,這時褚羽寧才領悟原來是說那個小呆子。
林之宴打開車門,看到鍾情仍然縮在車座上,正抽泣的哭,林之宴緩緩的靠近,坐在她身邊:“雙眼失明?還是頭骨疼?”
鍾情聽到林之宴的話,又開始顫抖,並且不敢再哭。看着鍾情不肯回應,林之宴又伸手把鍾情的臉掐向着他,他沒有情緒又平淡的眼睛認認真真的看着鍾情的臉,鍾情的臉慘白,身子都是發虛發汗,脣都是蒼白,感覺到鍾情的臉涼,林之宴鬆開手,抹了一下鍾情的臉,果然在發涼,但額頭卻發熱。
“你爲什麼怕我?”
鍾情頭腦發漲,神智迷糊,哆哆嗦嗦的說:“你……你謀權篡位……殺了……好多人……”
林之宴眼睛突然微微睜大,又恢復正常,他嗤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的秘密,看來只能永遠跟着我,又或死,但我覺得人生太無趣,有個知道我過往的人倒是好玩了。”
鍾情愣住,身子卻抖的很劇烈。
林之宴手輕輕地撫鍾情的臉:“知道我的秘密,聰明的,就應該決不敢讓我知道,你……蠢的無人能及。太笨的人都死的快,看在你順眼份上,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不會讓你死,畢竟我一個人也太無聊了。”
“傷你的武器有毒。”林之宴收回手,平靜的說。
“什麼毒?”
“毒是我研究的,可以讓人慢慢整個腐爛。剛沾到會讓人覺得疼,但過了一會兒,會麻痹痛覺,讓獵物跑一段時間,等過了一天後,痛覺恢復,把痛覺加大,死不如生,最後,慢慢的感受身體腐爛死去。”
鍾情呼吸一窒,整個心都在顫抖,嘴也害怕的抖動,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草藥和毒混合,不管哪種草藥,都會產生不一樣後遺症,你吃了杜仲,致使你雙目失明。”
“你怎麼知道我吃了杜仲?”鍾情眼中蓄滿淚水,盈出眼眶。
林之宴微愣,沉默。
“你怎麼那麼壞,研究這種毒藥……”鍾情抽抽搭搭的罵着林之宴。
“所以……纔想不見到你。”林之宴話裡藏着一絲無奈和一種早就預見到會發生的無力,對命運的無力,對不能反抗的無力與絕望。
林之宴抱起鍾情,緩緩的向左邊的房子走,這裡的建築物不似剛剛喝茶的建築物那樣是美式簡單風格。
沁園,是一個按照中式風格設計的坻府。鍾情看不見,但她聽到好像流水聲,她根本不知道林之宴帶她到哪裡,她只能聽到鳥叫聲和水聲,連嗅到花香。
鍾情感覺自己被放在一張柔軟的牀上,她摸了摸牀被,是真絲,很絲滑。
“你自己洗澡,還是我來?”林之宴的聲音又響起。
鍾情頓時心裡羞恥的想死,林之宴說的這些話,卻沒有一個輕浮含義,就好像是問吃什麼一樣。
鍾情趕緊搖搖頭,但是感覺自己更暈了,她感覺林之宴扶着她肩膀:“算了,我來吧。”
鍾情爭扎着,急急的說:“我不要!”
林之宴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掃了一眼鍾情的臉:“你知道我那個年代,男子撿了女子之物,女子大多都要嫁給該男子,就這個年代女生名聲重要,更何況我們之間,已經逾越了夫妻之間纔有的行爲。”
鍾情憤憤的說:“在我們那個年代,即使有了你那個年代的周公之禮,男女之間都不一定能成親!”
林之宴輕笑一聲:“你有情竇初開?有喜歡的男子?有處過對象?”
林之宴每說一個,鍾情臉色就難看一分,他說的,鍾情一個都沒有過,連少女懷春都沒有!但鍾情也察覺出來了,林之宴好像都知道,不然爲什麼要好笑的笑了一聲?
鍾情摸到枕頭狠狠地砸過去:“滾!”
枕頭偏離林之宴很遠,他撿起枕頭,看鐘情已經沒有害怕他的心理:“你自己洗不了。”
“我可以洗,你就沒有姐妹,可以幫我。”
“我不喜歡別的女人。”
鍾情要被林之宴淡淡的話,氣的腦血翻滾,頭立即眩暈,林之宴就要提起鍾情,鍾情用腳踢林之宴:“不要!我自己來!你又不娶我,我要自己來!”
“如果你一直在這幅身體裡,我可以娶這個身體。”
鍾情不動了,林之宴拿了一張木椅子放到浴室裡,隨後把鍾情放在凳子上。鍾情悲傷欲絕,梨花帶淚:“我……我不喜歡你……我想嫁給我喜歡的人……”
林之宴把毛巾沾溼,擰乾,給鍾情細細的擦乾淨臉。打開花灑,小心翼翼把頭髮洗溼,才擠出洗髮水揉搓在鍾情的秀髮上,揉出泡泡再用清水清洗。
把花灑關了,他把毛巾放在鍾情手上,拉着她的右手碰到花灑開關,花灑就放在開關上面,鍾情聽到他說:“你的毒已經變了,我拿的解藥不一定能解,很快你就會恢復痛覺,趕緊洗,四天沒洗澡,臭死了。”
鍾情聽到林之宴走的時候,還把門關上,她才放心下來。鍾情慢慢摸索着把外套釦子解開,脫掉外套,裡面的睡衣是中國扣,不好解。她微微蹙眉,頭上的汗慢慢的越來越多,在她終於解開後,她鬆了一口氣,小心的避開額頭上的傷口,把上衣脫掉,褲子比較好脫,一下子就好了,鍾情摸着肚兜,想着穿了四天還是解了吧。
鍾情一頓摸索,才摸到花灑,她右手一開開關,花灑的水立即噴到臉上,她一驚,手就鬆手,花灑掉在地上,“啪”一聲。鍾情被花灑向上的水噴蒙了,心裡慌亂的在牆上摸着。
門被打開,林之宴就看到鍾情狼狽的樣子,鍾情被嚇得趕緊蹲下,想藏起來,心裡升起巨大的羞恥感,但是她一蹲下就嗑到東西,不穩地摔在地上,鍾情聽到自己摔倒在地上發生很大聲的“砰”,鍾情立即抱膝藏起來。
林之宴把花灑關掉,鍾情聽到他微微沉重的呼吸音,似乎是無奈。
“還是我來,你才13歲,未到婚齡,所以不要急。”
鍾情想到現在需要18歲才能領證,但到了八十年代,需要二十歲才能領。
林之宴一碰鐘情,鍾情就不情願,但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最後鍾情又羞恥的閉上眼睛,不想感受林之宴的觸碰。
“你有成親嗎?”鍾情想到什麼,就是她夢到的場景是從行刑開始的,前面她沒看到,而且作爲鬼魂,他肯定看過很多羞恥的事!
“不是知道嗎?”
“我只是夢到你被處刑後的。”
林之宴平淡的說:“成親了。”
鍾情愣了愣,那人家豈不是被他害死?
“那她後來怎麼樣了?”
“我給她兩個選擇,一跟我死,二獨活,她選了獨活,改嫁皇子,我就送她絕子湯,送她後半生都困於後宅的齷齪爭鬥中。”
林之宴語氣都沒有改變,甚至眼神和心都沒有波動起伏,感覺鍾情身體一僵,他似好玩的恐嚇她:“所以,你以後也有兩個選擇,一跟我死,二後半生痛不欲生。”
鍾情深深吸口氣:“我才十三歲!你個禽獸!”
“我那裡,十三歲可以議親,十五歲成親。”
“……我那裡……”
“既然隨時隨人都可以行周公之禮,成不成親都一樣。”
鍾情被嗆了一下,林之宴拍拍她屁股說:“站直,我要擦乾水。”
鍾情臉爆紅,羞得腦中一片空白,林之宴用大浴巾給鍾情包起來,給她擦乾水。
鍾情脣哆嗦的說:“你能不能給點臉我,你能不能要點臉?”
“你覺得呢?”
聽到林之宴沒有變化的語氣,鍾情想到林之宴說一個人太無趣的話,她懂了,他就是故意的!
林之宴把鍾情抱回牀上,用乾毛巾擦乾頭髮的水,他才用藥膏給鍾情的腳上藥:“這個藥膏只能治皮肉創傷。”
“……”
林之宴輕輕地拆掉鍾情額頭上的紗布,用藥水清洗傷口,又抹一種白色藥膏:“如果毒不能解,唯有試試鎮痛劑能否緩解疼痛。”
鍾情覺得林之宴湊的太近,頭頂都能感受到他呼氣的溼熱,鼻子嗅到他強烈的香氣,她挪了一下位置,被林之宴抓住:“別動,沒上好。”
鍾情想忽略掉林之宴靠近的壓力,問:“你有過孩子嗎?”
“沒有。”林之宴上完藥,自然的收回身子,遠離鍾情一米遠站着。
“古代那麼容易懷孕的年代,居然沒有?”鍾情驚奇:“你們成婚多久?”
“兩年。”林之宴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讓風吹不進來。
“……”鍾情不好說出,古代女子一般都是很快受孕的,兩年都沒有,那很可能你不行。
林之宴又出去了,鍾情扯過被子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