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

鍾情把修改好的圖片發給客戶查閱,忙了一會兒,看着了一下行程單,過幾天又要跑去北京拍寫真,她開始收拾要出差的東西,忙完後,纔看了一眼普信村方向,她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她也搞不懂爲什麼會看,搞不懂也沒在意。

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就抱着被子滾了幾圈,放鬆睡覺。做了一個無意識的夢,鍾情看着眼前好像石洞的地方,石洞很大很高,有十幾米的樣子,綠土黃色的泥壁,感覺像原始人住的地方。但就在這樣的地方,鍾情看到一座很高很大的坐像,似菩薩的金坐像,金燦燦的樣子,坐像就放在前中間,而前面一張長長的桌子放着供奉的東西,那蘋果已經乾巴巴皺皮,兩邊的長生燭點燃着,燭光靜靜地亮着,明明這樣的地方應該是布落灰塵的,但是不管是佛像還是桌子等都一塵不染。

鍾情就像局外人那樣,因爲她看到地上一名尼姑正坐在蒲團上唸經,不緊不慢,隨着咒而敲木魚,鍾情揹着她站着,而鍾情背後是一個洞口,光照從洞口照進來。鍾情能感受到尼姑的背影有點孤單與蕭瑟,唸經的聲音很祥和,有種鍾情說不出來的感覺,似正氣又似佛的淡然。

尼姑好似感覺不到鍾情,專注的唸經和敲木魚,一陣輕輕地跑步聲,右邊石壁竟然有個洞口,裡面有個五六歲扎着小辮子的女孩跑出來,彩色的髮帶隨着女孩的步伐飄動,女孩一臉興奮,白皙的皮膚泛着紅。女孩似乎不知道打擾唸經人是一件不尊重的事,她高興的對尼姑喊着:“媽媽媽媽……”

尼姑並沒有指責女孩,而是平和的放下木魚,停止唸經,女孩把手捧着的紅薯伸到尼姑的面前:“媽媽,番薯,番薯,明月嫂嫂給的……”

尼姑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女孩的頭髮,鍾情看到女孩手心裡的紅薯,三根小小條的紅薯,鍾情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微微的發苦,眼睛有的酸。女孩似乎沒有因爲尼姑的沉默而低落,反而自言自語興奮的說:“媽媽,一條給媽媽,一條我自己,一條給菩薩娘娘好不好?”

鍾情聽着女孩脆脆的聲音,心裡莫名的很難受。尼姑點點頭,女孩高興的跑到佛像前,桌子有些高,她爬上凳子,然後把一根紅薯放到盤子裡,笑嘻嘻的仰頭對佛像說:“菩薩娘娘,倩兒給你吃番薯,倩兒走啦!”說着跳下凳子,沒有再打擾尼姑。

鍾情感受到尼姑散發出一種苦澀的感覺,她又拿起木魚,開始唸經。鍾情不知道爲什麼嘆口氣,張開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她知道尼姑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的話。

鍾情看着佛像,佛像很像寺廟裡的菩薩,但又不完全像,這個佛像髮式不同,而且顯年輕和俊俏。鍾情心想白天剛和錢婆婆討論寺廟和普信村,現在她就夢到了佛像,她不知道爲何。她想到普信村裡沒有人生還,看着佛像,她問,是普信村寺廟裡的菩薩嗎?沒人回答,鍾情嘆口氣,她也知道不可能有回答。

鍾情默默地想,普信村裡無人生還是一種懲罰嗎?

鍾情才這樣想,一種衝擊的力量衝向她,她恍惚的愣了一下,她聽到一個女音說“不”,那淡淡的語氣。

“什麼?”鍾情一下子醒來,她打量了一下房間,一切如常,長長的舒口氣。鍾情放鬆身體,重重的躺回牀上,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一下手機,才四點多,鍾情平復自己的情緒,又開始睡覺。

鍾情是沒想到一入睡就進入夢境中,她很想發表一下她無語的情緒。她看到自己坐在不熟悉的課室裡,講臺裡的老師是她的初中老師,一位二十多歲的男老師,教導數學科目。鍾情不知道他講什麼,或許知道,但是忘了,旁邊還有一個男同學,鍾情默默地想,她小學後就已經沒有和男同學做過同桌了。鍾情默默地把頭移開,看到外面一副學校像民國時期與六七十年代的風格雜糅在一起形成的中國風風格建築景象,學校像是隱於羣山中。好像下課了,一羣人圍着男同桌說話,一聽就知道這個男同桌學習很厲害,抱歉,她又不記得他們在說什麼了。

接着鍾情好像看到了整個學校,她看到紅色又高的木樁,那氣派的石牌,學校像電視劇里門派的建築,鍾情都要懷疑是夢到修仙了,鍾情想起她的高中女同學,想是不是這個女孩在這裡復讀,但她想不可能。

後面她又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場景,後來學校發洪水了,她又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那個男同桌好像挺照顧她的。

然後她夢到自己要去買一本數學教課書,她沒有,好似她剛轉學,鍾情想怎麼一會兒高中復讀,一會兒又讀大學了。

鍾情來到一座建築樓,大門口大大的敞開,裡面一看就知道是買書的,牆上掛滿了很多大學的教科書,各種專業,房子中間也擺着很多的書。

鍾情直直的走過去,裡面有女同學在挑書,鍾情走到老闆娘面前說要買本數學書,鍾情可以聽到老闆娘說“你不是中政大學裡讀法律專業的……”。

鍾情愣愣的,她想問“你最後說的是什麼名字?”,但是她沒問到,因爲她又回到了一個很空曠的課室,潛意識告訴她,是大學課室。場景變成了很多人聚着,一看就是婚禮現場,看着人們熱鬧和主角玩,和大家一起進去一間很大的課室,無意識的跟着一些人躲在右側。鍾情突然間有意識的擡頭看向右側身邊的人,她看到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士正低頭的看着她微笑,鍾情疑惑的眨眨眼,與男士溫柔的表情對比,鍾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鍾情正要問男子“你怎麼在這?”,場景又變了,變成了她已經在學校外面等車回家,鍾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夕陽斜紅,整個天空像佈滿彩霞,整個空間除了馬路和一小點植物,就是一大片天空,置於天際。天空的紅霞很美,美的讓鍾情以爲是在畫裡。

鍾情疑惑的想“怎麼那麼快就回家了?而且她好像沒錢了,好像只剩下二十塊……”,鍾情不記得自己把一百塊花在哪了,只記得她花了四十塊,然後又花了四十塊,鍾情想,啊!沒錢坐車回家了……

鍾情看着一輛一輛的大巴車經過她,又傻傻的看向自己坐的石墩,心裡想的卻是,該怎麼辦,沒錢回家了……

然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剛剛的那個男子問她:要不要做我車,我送你回家。

鍾情想自己和他應該很熟,因爲她發現自己好像很瞭解他,只是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就點頭上人家的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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