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確定。”顧西山似乎開始不悅,十分篤定地回答:“她的心思是純淨的,她對我的感情是真誠的,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深情,也再沒有一個女人比她做得更好,付出的更多。行森,我覺得你很不對勁。”
孫行森:“算了,不管是刻意還是天意,既然你認定了,我也沒辦法改變你的想法,但是,”扶着顧西山的肩,“我們一路走過來,風風雨雨,相互倚靠,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懷疑,我們之間的信任和扶持都從來沒有動搖過。你知道嗎?看到你越認真,我就越擔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相信你,兄弟,”顧西山拿起衣服往外走,“我也相信她。”
顧西山走出辦公室。
明黃色的陽光下,寫字筆在辦公桌上晃了晃,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孫行木小心翼翼地長舒了一口氣,隨手摸出手機,看到微信上尤含蘊發來了好幾條消息:“哥,那沒什麼事,我也先出去了。”
停車場,孫行木撥通了電話:“老婆對不起對不起,我剛看見,你不知道,我這邊事大了,你還記得明皇姐吧?人家爲了幫西山哥要和我們合作,不知道我哥怎麼了,疑神疑鬼的就是不同意。”
電話那邊,簡易大氣又不失豪華的大客廳,躺在沙發上的尤含蘊伸了個懶腰:“這麼多年,我看森哥對西山哥纔是真愛,憑空掉下個明皇姐,他能不疑神疑鬼嗎?”
緊張了半天的孫行木樂了,順勢坐進車裡:“真有你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別岔開話題,你都往後推了多久了?什麼時候陪我去啊?”
“行,你放心吧,我看公司這攤子事一時半會的不會出結果了,我也不忙前忙後地張羅了,這週末一定陪你去。”孫行木戴上了耳機。
“這還差不多,你說怪不怪,我想着不過是天氣變化覺得不舒服,怎麼就一直提不起精神來呢?”一個保姆模樣的阿姨在茶几上放了一盤水果,示意尤含蘊吃,尤含蘊笑着點頭致謝。
正在翻朋友圈的孫行木顯得有點心不在焉:“老婆呀,要我說,你就是太任性,說不舒服都好幾個星期了,非得讓我陪你去高大夫那,好好的身體,沒病也得讓你耽誤出病來。”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明明答應了還一推再推,我能……”
“等等!”盯着手機屏幕的孫行木一個機靈坐直了,“老婆我有點事,回頭再和你聊!”
掛斷電話後,孫行木緊接着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氣急敗壞地把手機扔在一邊。冷靜了一會,又忍不住打開手機,手機界面顯示的,正是費輕風與張小探看上去十分親密曖昧的合影。
伏案寫作的李正允擡起頭:“費輕風——”
聲音未落,費輕風人已過來:“李大主管,什麼吩咐?”
“下午跟我去飛鴻。”
“怎麼又去飛鴻?你不是死也不去的嗎?”
“這不是還沒死?沒死就去。”
“啊——可是,我下午有安排。”
“什麼安排?”
“明皇姐讓我去送點資料。”
“送資料讓實習生去不就行了,我和易總說去。”
“哎……”
三分鐘後,李正允一臉迷茫地從易明皇辦公室出來,看見費輕風,撓着頭:“易總什麼意思?”
費輕風:“什麼什麼意思?”
“易總說,讓我自己爭取,看你的意思。不是,這是我爭取不爭取的事嗎?易總給你安排的任務,我能和她搶人?”
早上,易明皇囑咐費輕風,新簽下的逐詢合同一蓋完章,便複印一份給張小探送去。當時費輕風便說下午李正允可能會安排任務,要不先安排別人去。
易明皇回答:“張小探點名要你去。”
費輕風:“沒事,張小探是個有原則的人,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又不會因爲我不去就罷工。”
易明皇:“我也沒事,就看你更傾向於誰了。”
費輕風一臉黑線。
李正允:“得,既然易總這麼說了,小費同學那就你來做主吧,下午你是送資料去,還是跟我拜訪Jacob.喬去。”
“我?”費輕風正驚訝時,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費輕風掛斷後電話又打了進來。
“接了吧。”
費輕風這才接了:“喂?”
電話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有新歡了所以電話也不接了是嗎?我因爲這次吵架工作都出了失誤,每天焦頭爛額,你卻和別人開開心心地去玩了,你有你的選擇沒關係,我尊重你,可是也太快了吧?你有尊重我們的感情,尊重我嗎?你把我當什麼?”
費輕風微微背過身,壓低聲音:“我在工作,晚點和你說。”
孫行木聲音很低,慢慢的失落與消沉:“不必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孫行木看着手機。
打開的車窗外,顧西山敲了敲車門:“怎麼了?”
孫行木收起手機:“沒什麼。西山哥,你和我哥沒事吧?”
“我們能有什麼事,過兩天再聊就好了。”顧西山:“剛剛我好像聽見了點什麼,和小蘊吵架了?你就是讓你哥給慣的,以爲全天下都以你爲中心呢?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有胸襟有擔當。不管爲什麼,趕緊哄哄人家姑娘去。”
孫行木:“西山哥,不是我被我哥慣壞了,是你被明皇姐管壞了。情場如商場,你越是在乎一個人,越是想留住她的人和她的心,就越得講策略,”放下手機,“不信我們看,不出一個小時,肯定會有回電的。”
顧西山無奈地笑:“我代表小蘊詛咒你,等着遭報應吧。”搖着頭向自己的車走去,“沒事了趕緊回去,你哥找你呢”。
費輕風儘量剋制心情,轉過身。
李正允:“決定了嗎?”
“李主管,我想下午請個假。”
李正允:“不是吧,這麼個小事至於請假?行,該送資料送資料,看把你嚇的,我和易總都開玩笑呢!”
“不是,我是突然有點事。”
“剛剛那個電話?”李正允心中一動,有些失落:“這樣啊,那你去吧。”
費輕風急急忙忙,剛出門,一個電話打進來:“張小探你幹嘛?”
電話裡傳來雜亂的鳴笛聲,坐在出租車裡的張小探扯着嗓子喊:“我馬上到新興大廈了,你幾點過來?”
“明皇姐沒和你說嗎?我今天請假了,不在公司。”
“廢什麼話呢?什麼請假不請假的,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麻溜過來。”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今天、此時、此刻,是自由身,資料待會明皇姐讓別人給你送去。”
“那不行,我對生人過敏,我們這一行都對生人過敏,這事一開始是你對接的,你就得負責到底,不能換人,做人得講原則,人家老闆可是……”
眼看張小探喋喋不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費輕風乾脆掛斷了電話:“淨瞎扯!”
費輕風走到路邊,車輛川流不息,她不停揮手,卻沒有出租車停下來。
張小探的電話又打進來,費輕風心煩意亂:“你有完沒完?”
聽到費輕風真的有點生氣了,張小探的語氣軟了下來:“不是,我說真的,今兒不光是我,咱倆得把資料送我大哥那去。我大哥什麼身份?那是不能輕易泄露行蹤的,怎麼能隨便打發個人去見他呢?不信你問易總,讓她自己掂量掂量,我大哥一不高興不攬這檔子事了,到時候易總再後悔,可別來找我了,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