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輕風撇撇嘴:“閉嘴吧你,我看你就是天天做些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心理都陰暗了,誰都跟你一樣,天天過的跟演電視劇似的?”
張小探一把奪過費輕風手機:“你不解我自己解。”
“你幹嘛?你還給我!”
“咔嚓”一道白光閃過,二人一愣。
費輕風一看是易明皇和顧西山到了,有些不好意思:“明皇姐,你幹嘛呢?”
易明皇晃一晃手裡的相機:“沒什麼,就是拍了幾張照。”
張小探頓時跳起來:“給我看看。”
費輕風急了:“別呀!明皇姐,你拍我倆做什麼!”
顧西山溫和地看着易明皇:“你別逗他們了,快進山谷吧,再晚就趕不上午飯了。”
山間小路上,費輕風與張小探打打鬧鬧地在前面走。易明皇與顧西山走在後面。
顧西山小心呵護着易明皇。
易明皇柔聲問:“這段時間累不累?”
“有點”,看着她擔心的神情,又解釋:“不過也沒什麼,就是北冥遊戲的項目調研,行森實在不放心行木,自己盯着不算,非得讓我也隨時跟進。你不知道,他的牛勁一上來啊,誰也熬不過他。不過你放心,現在有了你,我肯定要注意休息的。”
易明皇聽得有些走神。
“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有,我就是在想,你跟着他這麼苦,琢磨着怎麼挖牆腳呢。”
“你快別琢磨了,你要是把我挖走了,他得找你拼命。”
易明皇嬌嗔:“千山萬水,隔不斷你們革命友情。我不如他重要,行了吧?”
顧西山:“我沒聽錯吧?你竟然在吃他的醋?”
“對呀,你這個三好男人實在讓人挑不出毛病,我只能吃你老闆的醋了。”
顧西山大笑。
易明皇拿下揹包,從揹包裡掏出一顆糖,剝開,送到顧西山嘴邊:“知道搶不過,我也不和他搶你了,但是呢,以後你就像這樣,身邊備一包糖,被老闆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時候,就吃一顆,然後想想我。”
顧西山含住糖:“知道了,你就是糖,糖就是你。”
清幽山谷,泉鳴濺濺,一條長長的軟索勾通兩岸。
費輕風和張小探很快就到了軟索處。
“費輕風你抖什麼抖?”
“上次滑板撞車留下心理陰影了,看着這種飄飄悠悠的東西就抖。”
“自己慫就說自己慫,甭找藉口!”看着費輕風小心翼翼不敢前進的樣子,張小探幸災樂禍地笑:“你扭大秧歌呢?倒是走啊!要不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你別動!”費輕風瞪了他一眼,兩手抓着軟索護欄慢慢往前移。
張小探幾步跳過去:“我就動我就動。”
費輕風身子一晃,張小探忙扶住她。
終於走到另一頭,費輕風剛鬆一口氣,卻在最後失足。
張小探已經來不及去拉她,但作爲一名老手,他深知在這種關鍵時刻,是堅決不能讓姑娘四腳着地像個烏龜一樣趴在地上的,於是義無反顧、身手敏捷地給費輕風墊了底。
二人瞪大了眼睛,四目相對。
此時,不知何時已到來的易明皇不緊不慢蹲下身,給二人拍了張大特寫。
易明皇看着相機裡的照片,表情認真地點頭:“挺好看的。”
費輕風跳起來:“明皇姐,你快給我!”
相機已經被張小探搶走:“我先看看,是挺好看的哈。”
顧西山:“小費,你就別追了。”
張小探撒丫子開跑“殺人啦!要死人啦!喂,姑娘,劫財劫色你倒是吱個聲兒啊,要是劫色我就不跑了”,路上經過的遊客笑嘻嘻地看着兩個人,張小探做個鬼臉,“看什麼看,沒見過謀殺親夫啊?”
易明皇和費輕風躺在鋪好的毯子上,上面是湛藍的天空,周圍是滿山坡火紅燦爛的虞美人。不遠處,顧西山和張小探在張羅着燒烤。
費輕風:“明皇姐你幹嘛呀?怎麼老和張小探一起作弄我?”
“誰作弄你了?你看不出來嗎,張小探喜歡你!”
費輕風偷偷翻了個白眼“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戀愛了,就看誰都像在戀愛啊?”
易明皇坐起來,看着不遠處忙活的二人:“成熟的男人,喜歡你的表現是默默照顧你。不成熟的男人,喜歡你的表現是找你麻煩,就是張小探這樣。雖然不成熟,但你不能否認他喜歡你。”
費輕風跟着坐起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不好?天天找麻煩那叫喜歡?這樣的話,還是別喜歡我的好。”
“成年人最遺憾的事,就是絕對不會有誰去天真無邪地喜歡一個人。你喜歡成年人的喜歡,但是成年人讓你笑了嗎?你最好記着,什麼情啊愛啊給你美好未來的,都是扯淡!只有讓你一想起來就想笑的那個人,纔是你的真命天子。”
費輕風有點發愣,想起那雙溫柔又多情的眼睛,心裡驀地一涼。
二人沉默良久。
易明皇拿起相機,費輕風忍不住湊過來。易明皇點開,一張張費輕風與張小探或燦爛或驚險或美好或曖昧的照片赫然呈現在眼前。
費輕風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天吶,姐你竟然偷拍了這麼多?”
易明皇依舊維持着不苟言笑的嚴肅面容:“雙宿雙飛,從不太專業的角度來看,拍得還是可以的。”
“造孽啊!明皇姐,我是哪裡做的不好嗎你要這樣整我?”
“你呀,就和張小探說的一樣,不識好人心。”
“好人心?你還是他?”
“我這是看你好幾天都失魂落魄的,給你指條明路。”
“什麼明路?”
易明皇隨手翻着照片:“談戀愛這個事吧,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想輕輕鬆鬆歡歡樂樂的,可別人不想,非逼你動腦子、費心思不行。”
“我沒有……”
“男人的賤毛病,可以說是賤出水平來了。你越一門心思地對他好,他越把你看得一文不值,你越三天兩頭地給他製造競爭對手,他反而把你當個寶貝去爭去搶。”易明皇指着其中一張照片:“依我看,你過不了幾天就會忍不住的,聽姐姐的勸,把這個照片公開,他肯定會來找你,比你降低身價去找他的效果要好多了。”
“姐,你怎麼知道的?”
“我的眼睛又不瞎,你不說,我自己不會看嗎?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李正允,現在看來好像不是。不過沒關係,不管是對誰,最有效的都是迂迴策略。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是,”易明皇的目光穿過虞美人:“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看着易明皇似乎沒什麼表情的側臉,費輕風的眼神漸漸從玩笑轉爲認真,以及感激:“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