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引來了鄰居恐慌，大家躲在家裡不敢出屋。
阿守舉槍剛要探出頭檢查，不遠處警燈閃爍，警察呼嘯而來。
他忙往回跑，大喊：“巖哥，快走，警察來了。”
陸巖拎起地上被打暈的糯坤，往肩上一抗，匆匆離開。
丁毅等人趕到時，房間裡狼藉一片，客廳和餐廳裡躺着倆人，已無生命體徵。
丁毅滿屋找人，在臥室裡發現宋煥恆，蹲下身摸動脈，人已經不行了。
一擡頭，對面的窗戶破碎，風將窗簾捲起，吹得呼啦作響。
他緩緩站起，走到窗口朝下看，夜色裡，除了燈火闌珊，就是漆黑的一片。
丁毅心裡隱隱發慌，陸昭文從後面跑過來，“毅子，沒發現崢哥。”
說完，站在臥室門口看着破碎的玻璃窗愣住了。
“在這了！”窗外一聲喊，丁毅低頭看，外牆空調機箱下竟懸着一人。
“崢哥。”丁毅喜出望外，“是你嗎？”
“是我，”蘇崢艱難的應句，一手抓着空調支架，一手伸向丁毅，“搭把手。”
丁毅趕緊彎腰去拉人，握住蘇崢的手，喊：“昭文過來幫忙。”
陸昭文和丁毅合力將蘇崢拽進屋裡。
蘇崢背靠着牆，輕喘，心有餘悸。
丁毅上下打量蘇崢，除了手背上劃了幾道口子，並無大礙。
“崢哥，你這扮蜘蛛俠呢？”
蘇崢擡眉，緩了緩說：“我倒希望自己有那功能。”說完，目光落在牆角處宋煥恆身上，走過去剛蹲下，丁毅說：
“死了。”
“……”
蘇崢的手停在半空，眉心緊鎖看着腳下的人。
丁毅走過來，看看地上人，又看他，說：“打中動脈，神仙也救不了。”
宋煥恆是未森涉毒案件的首要證人，他死了，對後期的立案是否充分起到關鍵作用。
這麼長時間的臥底任務，爲了什麼，爲的不就是抓個人贓並獲，認罪伏法。
可現在，蘇崢磨着後槽牙，低低的咒了句：“……媽|的！”
越過人走出房間。
“你去哪？”丁毅追出去。
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功夫，附近派出所民警趕到了，與蘇崢撞個正着。
“……”
“！”
民警微怔，下一秒立刻去擒拿蘇崢，後者一個反擒拿避開了。
“蘇崢，你要拘捕？”民警舉起手裡的槍，蘇崢巍然不動，看着對方。
丁毅等人收到蘇晴明消息，過來保護蘇崢，並明示他臥底的身份，但轄區派出所還沒接消息，看到蘇崢必須旅行職責。
“這人我們禁毒大隊帶走。”丁毅亮出警官證，出來打個圓場，陸昭文等人也跑出來，站在蘇崢身側。
蘇崢跟着丁毅等人離開，陸昭文讓前來的轄區民警通知刑警過來勘察現場。
……
餐廳
展羽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未森頜首，目送他離開，直到人影消失在門內，他起身跟上去。
走廊裡，展羽回頭看眼，目光謹慎，確定沒人後進了衛生間。
檢查無人後，展羽拿出手機低頭輸入一段話，還不等發送，頓覺腦後生風，等他反應時已經來不及了。
後腦被重重捱了一下，人瞬間沒了知覺，手機也脫手摔到衛生間的牆角。
未森垂眸，一臉冰冷，用腳踹踹人，展羽已經被打暈，他走到牆角，撿起地上的手機，屏幕碎裂，上面是兩個字：收網
黑眸危險的睨了睨，未森給趙凡打去電話，讓他來衛生間。
一進門，趙凡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略顯驚訝。
“把他扶起來。”未森說。
趙凡彎腰將人攙扶起，與未森一起駕着他朝餐廳外走。
從後面看，展羽就像是喝酒了。
扶着人去了餐廳後門，陸巖站在那接應，將展羽帶走，扔在後備箱裡，轎車揚長而去。
未森重新返回餐廳，叫來服務生結賬後，起身離開。
上車後，趙凡問：“是他？”
未森臉色冰封，“嗯。”
“沒想到。”趙凡發自肺腑，是真沒想到。
未森眸色淡淡，沒錯，的確是沒想到。
知道陸巖去幹掉宋煥恆的只有他倆，警察這麼快趕到，讓他不想懷疑都難。
不過，事實也證明確實是他。
挖了這麼多年的內鬼，找到時，竟然讓他也大跌眼鏡。
“我們去哪，未總。”趙凡問。
未森：“先回酒店。”
趙凡啓車離開。
……
蘇崢回到禁毒大隊，蘇晴明在辦公室等他。
一進門，蘇晴明目光擔憂，從頭到腳的看了遍，心才踏實點。
蘇崢走進去，隔着辦公室標準的敬禮，“蘇教。”
聲音洪亮，鏗鏘有力。
蘇晴明點點頭，“坐。”
蘇崢坐下，脊背挺直，“宋煥恆死了。”
聞言，蘇晴明默了幾秒，蘇崢心裡也很懊惱，窩着火沒處發。
“糯坤呢？”蘇晴明問。
蘇崢回：“被未森的保鏢陸巖帶走了。”
“……”蘇晴明思忖片刻，“知道他們去哪不？”
蘇崢搖頭，“不清楚。”又問，“小飛那邊情況怎麼樣？”
“沒消息。”陳昭言回。
蘇崢：“誰監視未森呢？”
“一中隊的人。”
“確認下未森現在的位置。”
蘇晴明打開免提，按下號碼，聯繫一中隊李偉。
“未森現在什麼情況？”
李偉回：“十分鐘前回到酒店。”
蘇崢看眼蘇晴明，父子倆心有靈犀。
蘇晴明問：“跟他一起吃飯的人呢？”
李偉：“沒見他出來，車還在停車場。”
蘇崢蹙眉，這不太可能。
同樣，蘇晴明也這麼想。
“盯住未森，有問題及時上報。”
“明白。”
蘇晴明掛斷電話，蘇崢擰眉，一臉鄭重的說：
“我想聯繫小飛。”
蘇晴明看他眼，“走吧，去醫院。”
小飛與陳昭言是單線聯繫，其他號碼他一概不接。
父子倆匆匆下樓，蘇崢要開車，蘇晴明讓他坐副駕。
“手上有傷，別逞能。”
蘇崢老實坐副駕了。
丁毅、陸昭文和姜宇三人圍坐在辦公室內，興奮的不行。
一人拍着桌子，“我就說不能！”
丁毅看向陸昭文，“廢話，誰說能了！”
姜宇也很激動，“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憋成啥樣，有時候聽他們說崢哥的不是，我心裡憋屈的就像上去揍他們一頓。”
“打住。”丁毅擡手，“我可不想去看守所給你送飯。”
“去你的！”姜宇拿起坐上的檯曆架作勢朝他砸。
深夜的禁毒大隊，二層一間辦公室的燈亮着，成爲黑暗中最明亮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