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站在門口，看着蘇崢關上門離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她人杵在原地半天沒動。
手機響了，阮凝轉身上樓，電話是水冪打來的。
“阿凝，你還好嗎？”
身爲朋友更多關心的是你是否安好，而不是說‘出來後好好做人’。
阮凝靠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昨晚電影的後半小時她沒看完就睡着了。
阮凝無聲彎脣，“我很好。”
“阿凝，你在哪了？”水冪說時，聲音都帶着哭腔，阮凝戲謔一句，“看你出息的，哭什麼。”
水冪吸了吸鼻子，說：“我就沒出息，我就哭，誰讓你是我好朋友。”
“好好好，你是仙女，你說什麼都對。”
‘噗嗤’一聲，水冪被逗樂了，“說正經的，你現在在哪？還有，上次那個叫蘇崢的，跟你還有來往嗎？”
阮凝目光落在茶几上，果盤裡滿滿一盤開心果，她記得昨晚都吃光了，晚上收拾完蘇崢又添的吧。
她柔聲說：“我在東城，我跟他結婚了。”
“……”
話筒裡靜了半秒，緊接着就是水冪河東獅吼，“啊——~~~~~~”
阮凝把手機拿開，等她吼完。
“阿凝，阿凝，阿凝……”
手機重新貼在耳邊，“我在。”
“你說真的嗎？”水冪顯然還沒有從突來的消息中確認。
“真的，百分百二十四K純真！”
“切，”阮凝有時候真真假假，水冪都分辨不出了，“你可別騙我。”
“真的，昨天領的證。”阮凝說。
水冪卻怒了，“小婊砸，你結婚居然不通知我？”
“我現在跟你說也不晚啊。”阮凝笑語。
“少來，我今天要不給你打電話，你能想起來跟我說嗎？”
“爲什麼不能？”阮凝是真的有想過。
她朋友不多，家裡的親戚走的還不如身邊的朋友近，跟沒親戚沒兩樣，水冪跟她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堪比家人。
只不過，蘇崢工作的原因，她在考慮到底告不告訴她。
“他對你好不好？”水冪展開了八卦模式。
好不好？
阮凝心裡第一個想法是，“我快要被寵上天了。”
“臥槽！赤裸裸的秀恩愛啊！”水冪說不了半句話，女漢子本性就暴露了，“真那麼好？”
“騙你幹嘛？”阮凝盯着電視看，劇情一走一過的看。
“對你好就行，要是敢對你不好，哼哼哼！”水冪冷笑，“看我不拎着兩把菜刀追殺他。”
聽口氣是挺狠的，可配上她那嬌軟的腔調，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算了吧，就你那小身板，還不如我呢。”忽然阮凝想起個事，“對了，我新文斷更那麼久，明天我復更。”
“……”
水冪站在走廊的盡頭，這裡沒人，她眉心緊了緊，纔回她，“阿凝，要不……文別更了，就放在那把，我找個時間把書屏蔽處理。”
“爲什麼屏蔽？”阮凝反問，“就算輝騰跟我本人解除了合約，但這本書的合同還是有效的，我不爲輝騰考慮，我得爲我的讀者負責，文我怎麼也要寫完。”
她態度堅定決絕，水冪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阿凝，”她商量着口氣，“書反正也斷更了，也不差再斷幾天，你這剛結婚，不少事呢，等都處理完，在恢復一樣的。”
阮凝一想，也是這個理兒。
“對了，你們蜜月去哪啊？”
這……
“不知道。”
“欸？”水冪差點沒一口老血卡主，“敢問施主，你是新娘吧？”
阮凝輕笑聲，“廢話，本施主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少婦了。”
嘖嘖嘖！不知羞啊。
她接着問：“你們都沒商量過這事？”
阮凝回答的很坦然，“沒有。”不僅沒有，婚紗、結婚照、婚戒、鮮花還有祝福，都沒有。
有的，只有這個家和彼此。
“他工作忙，我又，”下句話不用說，水冪也應該懂她的意思，“總之領都證了，國家承認的合法關係，我覺得足夠了。至於那些形式主義的東西，我真沒在乎。”
水冪當然懂她，阮凝之前的個性，就不是追求什麼大富大貴，或是名車豪宅，她活的灑脫而隨性。現在，這一年間的家庭變故還有她人生的浮沉，真的很能理解她需要的只是一份安穩和寧靜。
“你覺得開心，幸福就好。”這是水冪真心的祝福，“對了，你的婚房在哪？我看看這個週末要是沒事的話去東城看看你。”
阮凝報出一個地址，“你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去車站接你。”
“好嘞，那我繼續上班了。”
“嗯，有空聊。”
掛了電話，水冪攥着手機心情大好，她聽得出，阮凝現在很好，真的很好，既然她好好地，她也可以放心了。
彼時，凌南宇從對面電梯出來，看到盡頭一抹俏麗的身影。
他喊：“水冪。”
“……”水冪回頭，對着凌南宇微笑，走過去。
面對面，凌南宇垂眸看她，“心情好？”
水冪抿着脣，點頭。
他忽的湊近她耳邊，“既然心情好，晚上賞臉吃個飯，再順便看場電影吧。”
“……”撲騰撲騰的，水冪懷裡像揣着個小兔子。
他貼在她臉頰邊，身上清雅的男士香水味縈繞在鼻息間，很蠱惑人。
凌南宇又湊近一分，“女朋友，吃飯行不行？看電影行不行？”
水冪臉更紅了，她乾巴巴的應了句。“……好。”
來自凌南宇身上氣息灼熱而乾淨，水冪總覺得在他身邊很熱，心還慌。
“那，那個……我，我回去了。”她一緊張，說話不利索，凌南宇勾脣一笑，“別怕，又不能把你拐賣了。”
水冪氣惱，嗆回去，“我纔沒怕。”
凌南宇直起身，劍眉揚起，得意而玩味，“下班在樓下等我。”
水冪只感覺火山剛要爆發，就被一灣泉水澆滅了，乖乖的應：“噢。”
“去忙吧，”凌南宇下巴一揚，示意她先走。
水冪轉身，紅着臉走開了。
……
阮凝打點電話，又錯過劇情，將進度條倒回去，繼續看。
就像水冪說的，剛結婚，好多事要忙一下，文暫時先放一放吧。
晚上蘇崢下班，給她打電話，讓她下樓。
阮凝早就準備好，拎包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