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跑出言詢的病房,一路坐着電梯下了樓,容修果然依言等在停車場。
見池悅從電梯口走出來,他忙迎了過去,見她雙眼通紅,似乎又哭過,忍不住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言詢和你說了什麼?”
池悅抹了抹通紅的眼睛,沒說話,沉默着拉開車門上了車。
容修見她這樣,就更不放心,皺着眉頭繼續問道:“悅悅,有什麼事你要告訴我,別一個人擔着,我會擔心你的。”
池悅疲憊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還是繼續追蹤葉婉清吧,怕是她預料到事情敗露,要準備跑路了。”
容修點點頭,“你放心,我已經讓容胤帶着人堵她去了。”
“容修……”池悅突然擡着通紅如兔子的眼睛看着他,不確定地問道:“你會對葉婉清心軟嗎?”
容修一愣,堅決地搖了搖頭,“不會。”
他怎麼可能會對那個女人心軟,如果她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他會忍不住親手殺了她都不一定!
“可是,她畢竟是你的妻子,是暄暄的媽媽,別說你了,她做了這麼壞的事,就連言詢,都幫她隱瞞着,生怕被我知道。容修,你說是不是你們男的,都喜歡那種風情萬種會裝可憐的女人,爲什麼一個兩個都要向着她……”
容修這下總算是聽出了一點苗頭,大致猜到言詢和池悅說了些什麼,忙把她摟進懷裡,安撫道:“不會的,當初失去心心的時候,我有多痛苦,我就有多恨葉婉清,我不會向着她。”
池悅這纔像是安了心一般,溫順地靠在容修的懷裡,連動一下都不想動。
四年前那種無能爲力,焦慮難安的感覺又回來了。
四年前,她選擇了離開,逃避,但這一次,情況卻不同了。
容修說,他站在她這邊,他守在她的身邊,給了她無上的力量。
她一定會將葉婉清,繩之以法的!
兩人互相抱了一會兒,等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容修纔開着車把池悅送回了別墅。
而容胤那邊卻傳來消息,沒有抓到葉婉清,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到處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容修站在陽臺上,看着漸漸籠罩下來的夜幕,沉聲對容胤道:“葉家的能量不可小覷,葉婉清若是真的想躲,恐怕找起來沒那麼容易。這樣,你把她所有犯罪記錄蒐集一下,直接去法院起訴!”
“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連葉家一起得罪了?”
容修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我現在追究的只是葉婉清,如果葉家要從中插手的話,那我不介意和他們鬥上一鬥!”
容胤連忙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還有——”正當容胤想掛電話的時候,容修突然出聲,“言詢的資料查到了嗎?”
“大部分的資料已經查到了,還差一些細節沒有證實,我等下發到你郵箱,你先看看再說。”
容修答應了一聲,兩人這才結束了通話。
一轉頭,就見池悅正站在他的身後,也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
容修收起手機,走過去,“怎麼了?”
池悅紅着眼睛,顫抖着問道:“你早就懷疑葉婉清和言詢了?”
知道池悅現在的情況最容易胡思亂想,怕她又想岔了,容修主動解釋道:“查言詢是前幾天發現他帶着你消失了,我才讓容胤查的。至於葉婉清……我也是前不久剛收到一個視頻,開始對她起疑。”
wωω •ttκǎ n •¢O “什麼視頻?”
“是有人殺害心心的視頻,那個男人已經被我抓到了,不過當時我還不確認是不是葉婉清派他去的,所以只是懷疑而已,剛剛聽你說過之後,才真正確認。”
池悅對葉婉清是恨得咬牙切齒,只是聽到她的名字,就恨不得一刀捅死她纔好。
她猩紅着眼睛,咬牙切齒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這個惡毒的女人陪葬!”
“悅悅。”容修雙手攀向她的雙肩,面色嚴肅地與她對視,“不要再有這樣極端的想法了,葉婉清犯了法,她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我不喜歡你陷入仇恨之中,從而毀了自己,明白嗎?”
池悅突然掙開容修,失控般的大聲吼道:“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她殺了心心,我要報仇!我也要殺了她!”
她哭得像是一個潑婦,又像是一個瘋子,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
容修的心臟,一陣陣的鈍痛起來。
池悅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心心是他們兩人的孩子,不只是池悅一個人會難過,會仇恨。
他也會。
可是,他必須要打起精神,保持理智,將葉婉清繩之以法。
容修暗自嘆了一口氣,掩下內心的疼痛,輕柔地替池悅擦去淚水,“好了,你累了,需要休息,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你別忘了,你還有印印,還有鳶鳶,還有我。”
自從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葉婉清以後,池悅的情緒,一直是繃着的,隨時都有可能會崩潰。
如果沒有容修在她身邊安撫她,恐怕她早就瘋魔了。
她定定地看着容修,任由眼淚滾滾滴落,“容修,我很難過,我這裡……”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好痛,真的好痛……”
容修心疼得一顆心都要化了,柔聲安慰道:“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悅悅,乖,回房休息去吧。”
池悅還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流淚,沒有動作。
容修只得俯下身,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她的大牀上,細心地爲她蓋好被子,“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明天,我想去看看心心……”正當容修以爲池悅已經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她細若蚊蠅的聲音。
容修點頭答應,“好,我帶你去。”
池悅重新閉上眼睛,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順着眼角的縫隙,落入了枕頭裡。
容修就坐在牀邊看着池悅,看着她哭腫的眼睛,看着她緊皺的眉頭。
直到確定池悅是真的已經睡着了,這纔在她的眉心上親了一記,而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