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玩具

妖魔,這個名字是在帕斯蘭王朝數萬年後世間的人們對神人兩族之其外所有妖精鬼怪的總稱。魔妖魔妖,在人們的慣性思維中,魔和妖似乎是同一種東西。其實在數萬年前,也就是聖魔帝出現之前,妖和魔是有分別的而且是兩個絕對不同的種族。

後來皇室旁支子孫披露的“創世啓示錄”裡面是這樣說的:原神因爲妄圖反抗“至高神”溼婆而被溼婆強制分離體內陰陽力量,身體產生異常變化而分別成爲神、魔、人三族。

換句話說,當神,魔與人可以再次融合在一起,那麼就有可能恢復成原神那種曾經傲視天下,站在所有生物中最高點的無敵形態。但也可以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創造神”太初在這關係緊密的三族的身體裡面下了幾個禁忌,神魔之力不能共存!人的靈魂會被神或魔的靈魂吞噬!沒有軀體可以承受神魔之力的排斥衝擊並存!

這三個禁忌令創世數萬年以來無數野心勃勃的神魔人嚐盡了苦頭仍然毫無突破,讓人無法一窺最頂之力量的神秘。

不過妖卻是另外一種悲哀的存在。妖是太初創造的玩偶,是一種從不同角度融合身魔人三族失敗後的試驗。與戰鬥慾念旺盛和擁有強壯肉體的魔不同,妖得身體比較弱小,壽命也短。但卻擁有一種特殊,與生俱來的奇怪本領:吸收。

他們剛出生的時候連人類的嬰兒也比它們強,就靠吸收四周的生物進化,他們,不,應該是它們的精神力量比魔強很多,但本身的法術卻不多,因爲他們靠吸收,就可以擁有對方的特殊技能。所以妖族卻又擁有了最多的特殊法術和技能。

因爲是三族融合的失敗品,他們沒有感情,只爲慾望而生存,比魔更殘忍,比人類更狡詐卑鄙,比神更虛僞,是最醜惡的一切的精粹。憑着他們吸收的特性,他們曾經橫行於這個世界中。

但他們卻愚蠢的去挑戰主宰毀滅一切的“破壞神”厲絕,結局可想而知,他們被“創造神”打亂了身體原有的構造,以無上大能在他們的身體內加了一條恐怖的生物定律:光的排斥。

除非擁有大能者,必受光的吞噬而分解,妖族的吸收是融合的性質,光對他們來說就是分化,化解。而擁有大能者不受光的定律卻又是爲了制約其他種族對他們的侵略。所以,妖一族在大能者未出現前幾乎銷聲匿跡,因爲擁有大能者數萬年不出一個,爲了對抗其他種族和增強自己的實力,爲了增強實力他們只有瘋狂的吸收自己的同伴和其他族的人。

這樣一來,反而導致了他們實力的衰退和其他種族對他們的仇視。最後被各族聯軍打的落荒而逃,龜縮在世界的盡頭。幸好,九千年前,大能者終於降生這個世界上。這是一個一出生就擁有人魔兩族特徵的奇怪嬰兒。他不是按照妖族本身的分裂繁殖而產生的嬰兒,他是被一個千年難見的與妖同化的人類強姦了一名屬於戰鬥種族的魔族女子後產下來的孩子。

擁有妖魔人三族特徵,天生的戰鬥能力和吸收能力就非常恐怖,他剛出生吸收的第一個對象就是他媽媽一家,包括兩個強大的魔族戰士。魔族那麼強橫的生命對他的吸收能力也毫無反抗能力,接着是那一整條魔界之村。

強者降臨必定風雲變色,他也似乎知道他對全族的重要,生長期比同族要快上兩倍,兩千年就達到了妖族力量的巔峰,而成人期的老化現象卻比同族慢上了三倍,他是天生來帶領妖族邁向所有種族霸主之位的!在他的帶領下,妖族建立了鞏固強大政權,成爲神魔人之外的第四大種族。

妖族欲要自強,必先剋制光,唯一辦法就是吸收擁有暗的力量的魔,此時擁有妖帝之名的他帶領後來擴充爲十妖帥的六妖帥和三十妖將透過時空裂縫進攻魔界。

很不幸,他們到達的地域剛剛是魔界最強之主“邪皇”洛非扎的領地,那時洛非扎正邁步走向力量的頂峰和最強的稱號,手下擁有戰無不勝的四大魔將,分別是“雷龍皇”狄拉巴奧,“焰王”圖坦,吸血族之主刑殺和“風帝”君亦寒,後來他手下最強的“不死王”加加帕利亞在那時候還沒有出生。

不過,就這五人組成的政權卻統領了魔界百分之七十三的地盤,而且這四名魔將都擁有與邪皇齊名的另外兩大魔界之主同等的實力,所以那時候的邪皇不統一魔界,不是他不能,而是他沒有興趣,那時候的他想得只是如何增強本身的實力,對稱霸天下卻沒有想過,因爲那太無聊了。

妖帝一生未嘗敗績,縱橫天下戰無不勝,自以爲力量最強,加上魔界沒有光,自己又帶領了六妖帥和三十妖將,志得意滿,滿以爲可以把整個魔界置於股掌之下,可惜他們遇上了“邪皇”洛非扎。

妖帝的入侵正是他問鼎最強的一個過程,他更藉着這個機會派出了手下到魔界其它地方製造混亂,他要一次過把所有強者都逼出來。

邪皇和妖帝都是天之驕子,兩雄相遇引起連番惡鬥,打的天昏地暗天地變色,籠罩魔界的魔天數次被兩人的強大力量破開,第四層和第六層魔界也因爲這個原因而被迫和第五層連到一起,沒有人想到這一魔一妖的力量可以去到這樣強的地步,令所有人歎爲觀止。

而邪皇的手下四大魔將對上三十六妖族精英,雖只有四個人而一個對九個也未落下風,天崩地裂打得好不燦爛。因爲他們的激戰,在魔界中引起的死傷者無數,損失無法估計,甚至驚動了第一層的“魔帝”和第七層的“聖侯”前來觀戰。

在洛非扎的計劃之下,卑鄙的魔帝企圖暗算故意露出破綻的邪皇,卻被聖侯阻止,兩人也因而大戰,逐漸的,變成了整個魔界展開一場混戰的局面。

十日夜之後,邪皇技高一籌,以世紀魔鬥氣的最高境界“千年世紀”配合十成功力“世界魔身”打出了“轟天霸王擊”最強一招“滅世魔王霸天地”,此招一出立刻風雲色變扭轉一切戰局。

霸道無敵的一拳再次爲洛非扎締造了不敗的傳說,妖帝和其中的三個妖帥被這一拳打的穿透了無數的空間,跌倒在魔界的盡頭:第九層怨靈魔界。

四妖被洛非扎這一拳的魔氣迅速的吞噬腐蝕,幾乎形神俱滅,幸好妖帝依然是擁有大能者,強行吸收了三妖帥之後終於排出了體內的魔氣,但也花費了兩魔天的時間。等他再次回到戰場的時候,魔界已經被邪皇控制了,達成形式上的統一。魔帝和聖侯分別擁有第一層和第七層,其他魔界地方全屬邪皇所有,而妖帝的手下已經被邪皇全數擊斃。

形勢比人強,妖帝從此臣服於邪皇之下,妖族成爲魔族的附屬種族。此時,力量權勢去到頂點的邪皇終於對人界展開了他的侵略,出於體內一個奇怪的思想,一個到天界的思想,他要利用人界作爲跳板最終達到進攻天界的目的。

於是,人類史上首個暗黑紀元終焉展開,並且長達四百年,在這四百年中,善惡顛倒,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每天都有背叛,出賣,殺人,強姦,掠奪等事上演。百族互相通婚混合,妖精,人類,獸人,大地上所有種族全淪爲魔族的奴隸,沒有道德沒有倫常。

但隨着魔界最強者“邪皇”洛非紮上天界之後消失蹤影的關係,所有被壓迫的各族在天界使者加百列的鼓舞下羣起而攻,集體反抗魔族。

人類族中的傳說戰士,百族聯軍最強者的“大英雄”加加帕利亞帶着四神器和百萬聯軍與魔族展開了激戰。聖戰長達十九年,其中超過半數種族被魔族滅絕,雙方死傷慘重,最後兩大魔族之主終於被大英雄擊退,暗黑紀元結束,大地開始了新的光明一頁。

有光的地方必有暗,光暗永遠伴隨,象徵光的大地開始新的歷史,象徵暗的魔界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受了重傷的邪皇被魔帝和聖侯聯手暗算打敗,魔界再度陷入四分五裂,妖帝借這個機會脫離了魔界的控制,希望建立自己的帝國。

但是因爲受到加加帕利亞帶領的軍隊的打擊而元氣大傷,幾千年來只能一直在休養生息。

在這期間,邪皇也流落到人界,因而結識“聖母”迪桉·芬尼露。

再後來,洛非扎因爲迪桉的關係很幸運的被至高神“溼婆”看中執行某個驚世計劃,被封印長達五千年。但憑着對迪桉的那一點癡心,洛非扎誓必要再度抗拒命運的擺佈,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首要問題,就是找到迪桉的靈魂,靈魂轉換是天地間最大的奧秘,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然靈魂甦醒的洛非扎早就飛回魔界進入自己的魔族身體,現在憑依在人類的身體,只能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力量。而爲了能讓迪桉的靈魂能完好無損的流離在三界中,必須用長生草造出靈魂容器。

只有妖族大本營纔有長生草,當年洛非紮在最強狀態也要與妖帝激戰十日夜才能分出勝負,雖然那一役洛非扎沒有動用“空間”這一力量。但妖帝絕對是他見過的除了溼婆外最強的強者,如今憑着自己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能否戰勝他?

洛非紮根本沒去想,無論結果怎麼樣,爲了迪桉就算讓他與所有生物爲敵也沒關係。也因爲他這一去,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魔妖之戰”,令萬年後世間不知魔妖之分。

“魔界不需要管了,沙特與伊安斯要幹什麼就由着他們,第五層給了他們也沒關係,只要你們還在就好了。”洛非扎的本身已經融進了空間隧道之內。

他面前站着的是滿臉傲氣,氣勢與他不相伯仲的加加帕利亞。一頭黑髮在飛中飛舞着,渾身上下散發着難言的威嚴。這正是洛非扎看中的曾爲人類大英雄的加加帕利亞的氣勢。

對於加加帕利亞的改變,洛非扎知道自己不需要擔心,如今魔界已經沒有人能壓下這個自己最欣賞已經真正甦醒的不死王。而也正因爲如此,他可以安心地去妖界了。

不知經過五千年的時光,妖帝如今的能力去到什麼境界呢?

一想到妖帝,洛非扎的拳頭捏的啪啦作響,臉上也浮現了興奮的笑容。這一切看在加加帕利亞眼內,只能讓他不得不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洛非扎就是這樣,永遠充滿信心。試問他們魔界又有誰敢以一般不到的力量去挑戰號稱天下第二人的妖帝?

就在加加帕利亞稍爲思考其他東西的這一刻,洛非扎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於他的面前了。

“王,希望您真的不會後悔。味臣謹祝陛下武運昌隆。”

加加帕利亞猛然一拳按地半跪在地上,朝着洛非扎消失的地方恭敬的說道。

再說正在去妖界路上的洛非扎,就在他飛行着的時候,周圍的景色突變,空間急速的扭動起來,產生的次元風暴更是好比十幾個絕世強者同時發出殺招一樣,普通人早被這兇殘的次元風暴撕成碎片。

而洛非扎就在四周空間改變的一霎那已經跳出了空間的這一點,到達平行的另外一個空間。不過不知爲何,他的臉上稍微出現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驚訝,是因爲他認出了這個能使用空間能力的敵人,普天之下只有兩個半。那半個,是因爲並不是真正的能操縱空間,而是操縱空間組成的時間。至於還有一個,就是那個隨意擺佈他人命運,封印了自己五千年的混賬傢伙,被稱爲至高神的溼婆。

終於再次碰到這傢伙,洛非扎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接着猛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孽畜!你依然如此沒大沒小,在本座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

果然,虛無中傳來了一把無法分辨是男是女,是獸是人,是老是幼的奇怪聲音。然後,漂浮四周的塵埃緩緩地轉動,凝聚,凝結成一個人型之體。雖然是由塵埃組成,一雙眼珠卻散發着明亮的光芒,照耀四方。

“還是不敢顯出真身嗎?莫非怕這個身體的力量可以把你壓倒嗎?膽小的傢伙!”洛非扎輕蔑的笑道。

“呵呵。”

溼婆輕笑一聲,笑聲中的輕視之意相比洛非扎先前所說自然是有增無減,頓了一頓,空中才再次傳來他的聲音:“‘我’造萬物,天地就是我,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一水一石皆是我,亦皆非我。你要本座顯出什麼真身?本座的外貌根本就是你的心的映射,你覺得本座是什麼,本座就是什麼。”

“無聊,本皇沒有時間聽你廢話。”被溼婆一頓數落,更被他暗指自己與其他普通平凡人無異,心高氣傲的洛非扎一揮手,反客爲主的打斷了溼婆的禪理,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可惜本座唯一有的卻是無窮無盡的時間。”溼婆笑道。

話還沒說完,洛非扎猛然出現在他面前,一雙拳頭帶着驚天動地的力量狂揮而下,正是先前迎戰加加帕利亞只是出招前奏便剋制強敵的霸王轟天擊第四招“絕嘯天地滅”。

一句無窮無盡的時間,令洛非扎的怒火燃燒起來。時間,自己寶貴的時間,最寶貴的時間被溼婆如次玩弄,洛非扎怎能不怒,不恨,不怨?怒,恨,怨,強烈的負面情緒成爲強大的推動力,讓洛非扎的這一招更顯得兇狠,與剛纔霸者之拳的氣勢又顯得完全不同。

“野猴子就是野猴子,低等就是低等,你還是一樣沒有絲毫進化嗎?”雖然溼婆的身體被洛非扎這一拳一下子轟成粉碎飄散四周,但他那討厭的聲音卻沒有消失,對洛非扎的輕蔑之意更濃了。

一招殺敵,洛非扎未見欣慰,反而眉頭深鎖,顯得好不煩惱。這個世界上能令邪皇洛非扎煩惱的事情已經不多了,但溼婆卻對是一個。

“給本皇滾出來!”

知道這是溼婆玩弄自己的手段,洛非扎怒吼一聲,雙手交叉於胸前緊握,接着猛然鬆開雙手張開環抱,似乎撒出什麼似的。但就在這一霎那,他無堅不摧的最強絕招“滅世空間”已經發動了!

頓時,一,二,三,四,五次元都震動起來,空間的不規則突變令維持空間平衡的力量傾斜了,次元風暴幾何倍數般的提升威力,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無數空間不斷粉碎,以洛非扎爲中心蔓延,摧枯拉朽的毀滅一切有生命與沒生命的東西,連永恆不變的宇宙也爲這一招所震動了。

“愚蠢!”

不過,這被溼婆譽爲無敵的絕招顯然對於溼婆本身來說是毫無殺傷能力的。聽那聲音的嘹亮程度,就知道溼婆練一丁點的傷勢都沒有,洛非扎的這一招根本對他沒用。

而且,似乎這一招對洛非扎的負擔也太大了,因爲張開雙手的他身子猛然一顫,嘴一張,吐出好大一口鮮血來。灑在鮮紅的衣服和白色的底衣上,使洛非扎看起來更是猙獰。

一絲憤怒掠過他的眼,這個他媽的溼婆實在太討厭了,還是與以前沒有絲毫改變。他明知道溼婆有能力破這一招,但溼婆卻變態的非要運用更強的力量把時間完全停頓,把整個世界的時間停頓,然後,崩潰的世界,破碎的空間,甚至失去的生命都被溼婆的能力硬生生的倒流回去。

最過分的是就連洛非扎身體的傷勢也被治癒,讓一個想殺自己的人的傷勢痊癒,可以說是多麼的自信和看不起對方。

溼婆就是這樣,他就是要顯示他那絕對的強,控制一切,擺佈一切的能力,沒有人能抗衡,忤逆的至高之力。

沒有作聲,洛非扎只是咬得下脣出血,瞪着溼婆。他討厭被擺佈,卻一直被溼婆擺佈,完全無法離開溼婆給他設下的佈局。不過就算能力不及,洛非扎的鬥志也不會有絲毫減退。因爲,他的鬥志,也是讓他戰無不勝的其中好大一個原因。

但是溼婆好像不是很想給他機會發揮那鬥志,因爲一道突然而來的銀光把洛非扎籠罩其中,接着,溼婆才笑道:“好悶,你的所有反應都在本座計算之內,是時候和他聊聊天了,不知道在人界歷練了這麼久的他是否還能給本座驚喜呢?好了,玩具一號你可以去睡覺了。本座要把他從那個傢伙的勢力範圍內拉出來!”

玩具一號?洛非扎雖然憤怒,卻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他?那個傢伙?是方正嗎?洛非扎隱約猜到溼婆的所謂的他是誰,可是在銀光的照耀下,他的意識逐漸地消失,不一會兒,他就沉睡了。

這裡是哪裡?我在做什麼?我是誰?我是……我應該是方正,菲利克斯·方正。但是這裡是哪裡?不知道,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無數的疑問,無數的答案,時間,就在這無聊的問答之中緩緩流逝。

這種情況不知道重複了多久……自從我在意識世界答應了洛非扎暫時轉換身體,我的意識就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一個沒有黑夜白晝之分的世界……恍恍惚惚的,整個人完全無意識的放鬆。

忽然,千篇一律的世界中,一種強烈的刺激從心裡面如波紋般蔓延,一個衝動驅使我用力的掙開了沉重的雙眼。觸目所及,是一片耀眼無比的白光,是那麼的明亮而充斥於天地之間讓人無法正視。

但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這白光中我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道長長的金光在上下飛舞翻騰。這道金光的色彩並不鮮豔,明亮度也沒有白光高,可我就是看得非常真切,那金光是一種類似蛇一般長達數百米的龐然大物,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

好奇,我的旺盛好奇心被引發了。當下我慌忙仔細的觀察那奇怪的生物,好一會兒,我才發現這前所未見的生物是我熟悉的幾種動物的混合體:蛇身,鹿角,魚鱗,鳳爪,駝面,牛睛,馬嘴,馬鬃,魚尾,形狀雖然怪異,卻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一股無可比擬的威儀,似乎天地之間唯獨它是一切的主宰,是萬物之長。

何種生物在它面前都要臣服。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給我如此震撼的感覺?難道說就是它令我從沉睡中醒來的嗎?

慢慢的,我的眼睛逐漸適應那強烈的白光,卻更感到那金光的獨特光芒。還有那高傲的生命似乎與我有某種聯繫,看到它自由自在的飛翔,我的心裡面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喜悅。

“因爲那就是我的真身,而我就是你的精華薈萃。一氣所生同命相連,我感到自由的喜悅,你當然也會感到開心。”

我的天,那奇怪的生物竟彷彿知道我心中所想,猛然昂天長嘯一聲,然後轉了過來,那巨大的牛眼正狠狠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裡發毛。不過在經歷了邪皇那靈魂的強大壓迫和各種奇怪事情之後,我對這些怪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在這裡!”

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我的背後傳來,是我感到一陣驚訝。怎麼聲音會在我的身後傳來?因爲我看到那生物也同時張大了口,分明是它在說話。但怎麼可能聲音在我背後?它在我前面呀!

不管那麼多,已經無所畏懼的我立刻轉頭一望……

啊!我的天!是邪皇洛非扎!那肯定是洛非扎!他不是已經佔據了我身體的主意識呢嗎?爲什麼還在這裡?雖然眼前人缺少了先前所見的那一股霸殺暴戾的氣息,但那蔑視天下所有一切,那種不把天地萬物放在眼中的感覺,還有那股可以比擬我爸爸的皇者之氣,我絕對相信當今世上只有他!

魔界之主邪皇洛非扎!問題是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錯了,我不是那個揹負着宿世情緣的魔,相對於他和你的關係來說,我想我和你更是……”

他還在自說自話,可我認爲他說的根本不是人話!明明就是洛非扎!爲什麼還要騙我?已經佔有了我的身體,現在還出現在我面前幹什麼?快點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就履行你的承若呀!

“我是龍中之王,炎龍王‘黃龍’!掌管這個世界火之力的真天龍。因爲我由你的血中恢復神志,所以我的外貌與你相同。就算你不想看到這個樣子我也沒有辦法,誰叫你長的就是這個樣子。”

他看着我微笑着說道,在我驚愕當中,那條金龍身上的金色逐漸變化,其實金光還是金光,但我硬是覺得它有變化,但變化成什麼?我又不肯很肯定,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說什麼屁話!什麼叫做“就算你不想看到這個樣子我也沒有辦法,誰叫你長的就是這個樣子。”這不是廢話是什麼?

等一下!之前他說什麼?龍?這個名字好熟悉,我似乎在哪裡聽過。原來這種生物就叫做龍嗎?真天龍?炎龍王黃龍?

一連串熟悉而陌生的稱呼在我四周爲旋轉,幾乎被遺忘的記憶隱隱約約的在我腦海中浮起,那冰冷的氣息,那狠毒無情的出手,那威勢絕倫的一拳,令方圓數十米之內的土地下仿似有無數巨龍竄舞蠕動,地面紛紛賁起,騰伏不定的恐怖景象!

那麼眼前這個自稱黃龍的東西應該就是那個令我變成披着人皮的怪物的龍之力的本體呢吧??

“不錯,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笑了起來。他竟然還在笑?還敢笑?他憑什麼還能在我面前笑?憤怒中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周圍的白光已經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沒有顏色的混沌!在這混沌中那金光顯得更突出了。那被稱爲龍的生物正在這片混沌中遨遊飛翔。

“去你們大爺的!爲什麼你們都在我身體內搞這個承繼者又搞那個龍之力?爲什麼你們都要用我的身體去做無聊的事情??我纔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呀!請你們搞清楚這一點!難道你們自己就沒有身體呢嗎?滾回你們自己的地方!滾——”

我真的受夠了!尤其是那個討厭的笑容,洛非扎的笑容也是那樣,永遠的高高在上和極度的輕視。忍無可忍之下我終於對着他大罵道,雖然大聲的用粗口招呼一個與自己相同的人似乎在罵自己似的,那感情也非常奇怪,但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搞什麼嘛!洛非扎,這個什麼黃龍都是這樣!難道他們身爲傳說中的東西,擁有巨大的力量就可以爲所欲爲的拿別人的身體去做一些這個身體的主人本來不想做的事情嗎?爲什麼都沒有問過我?我只不過想和喜歡的人平凡的生活在一起!什麼神與魔,人界爭霸都不關我事呀!爲什麼偏偏就要找我?我招誰惹誰呢?

最令我反感的就是他們毫無約束,隨隨便便的就用那些隨便就能毀掉一個城市的力量到處耍,似乎人命很不值錢似的。雖然我不算正人君子,但最起碼的人心,道德我還是有的!做事也有一套我的行爲準測。可是我實在無法瞭解這兩個傢伙的思想!如果說洛非扎的癡心促使他的行爲我還能瞭解!

而這個什麼黃龍!我無法原諒它曾經想傷害我朋友的事情!那企圖殺死吉米的行爲令我從心裡面感到厭惡。無論誰想還我的朋友都是不可原諒的,絕得不可原諒!

“這就是你抗拒我的主要原因嗎?愚昧!可笑!”

黃龍突然又昂天長嘯一聲,打斷了我一大串的胡思亂想,嘯聲震耳欲聾而且霸道充沛,氣勢好不赫人。嘯聲中有點我欲掃盡天下不平事的感覺,又有一點蒼天負我的悲憤,總之就是很奇怪。我第一次聽到這種可以憑聲音讓你覺得他是這麼不開心的嘯聲。

不過奇怪歸奇怪,認爲不對就是不對,自己該爭取的也還是要爭取的!我決不能再讓這個身體陷入別人的控制中!別當我是傻的!怎麼說我也是堂堂一介領主之子。而且我更是方揚之子,不是什麼普通傢伙。

我以家族的名義起誓,決不讓這些垃圾傢伙控制自己!

我正要講話,他雙眼一瞪,那眼睛似乎變得與那龍的眼睛一樣滾圓巨大,發出幽幽紅光,看得我心驚膽戰。我不禁有點擔心,只怕自己長期與他們爲伍,不知道哪一天也會突然這樣雙眼放光,那不就成了人見人怕的怪物?

“我幫你殺他,是杜絕你的危險。我肯定,他日你爭霸天下稱王稱帝,那個人一定會扯你的後腿,更會毀滅你辛苦建立的一切!若非一氣所生同命相連,我根本不會理睬你,可笑你卻不自知!你們這些鄙微的生物都是這樣,都是這麼短視!哼!如果不是出現了溼婆,如果不是爲了打破禁忌,我怎麼也不會和你們人類說話!

我族曾是天下萬物的統治者!我們是這個世界最高傲自豪的存在!只恨出現了溼婆!一個討厭的背叛者!你以爲啓示錄的東西是真的嗎?你以爲溼婆真的是創造神嗎?我想起神魔兩族對他的敬畏我就想發笑!

可是我們笑不出!因爲我們被強迫生活在那麼狹窄陰暗潮溼的垃圾大陸!我們不能在天空飛翔,因爲那裡有溼婆針對我們的禁忌,我們只能屈縮在細小的一塊地方,還要於其他低等的種族共同生活!你可知道我的憤怒!我就是要想全天下報復,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族纔是他們真正的主宰,他們何以忘記我族的存在?!”

聲若洪鐘,我就像暴風雨中的一頁小船一般在它那巨大的嚇死人的聲音中左右搖擺,我不是害怕,但那音波實在太厲害了,震得我雙腳發麻心跳加速。完全不同於邪皇那種來自心中的自信天下無敵的氣勢,而是它根本就是天下無敵的生物,與我們人類完全差天動地的等級差距,令我憑空生出無法抗拒的感覺。

“只要封印破滅的那一天到來,我族必將血洗天下,讓世界回覆到十億九萬年前的樣子!什麼神,魔,人,妖,統統都給我們消失!”

說着恐怖的話,黃龍又笑了,笑聲中帶着輕蔑,對世界所有種族的輕蔑。我覺得他彷彿在說你看你們人類是多麼的軟弱,平時只憑着一把口自以爲是,真的遇到了難以剋制的強敵,卻只能搖尾乞憐了!

不,不是的,人類不是像你們所想得那麼軟弱的,我們也有你們的自尊,我們也是驕傲的存在,我們爲什麼要臣服於你們?誰主大地浮沉?就是我們這些你看不起的所謂的鄙微的人類呀!你們這些自詡爲最優秀的族羣,如今卻在哪裡?唯有我們纔是大地霸者呀!

“放屁!如果不是溼婆對你們的垂青!你們憑什麼主宰大地?我想那個魔是現在生物界中所有生物中的最強者了吧?還不是不能對抗溼婆嘛?被他一下子就封印了五千年,而我們曾經和溼婆爭奪天下一萬多年,足以證明我們比你們都優秀!”黃龍突然怒喝道。

聽到他突然這樣說,顯然它是能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事情的,因爲剛纔那些都只不過是我的思想,它爲何卻知道?難道說因爲之前它所它恢復神志是因爲我,所以能和我共鳴嘛?那是什麼世界?那我對它而言不就沒有任何秘密了嗎?絕對不可以!它憑什麼這樣做?!

忽然的,我心底有一種想諷刺它的感覺,這股衝動我還沒來得及控制,已經變成我口中的話,衝口而出:

“你也只不過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還不是最終都抵抗不了那個什麼溼婆嗎?還說溼婆是背叛者,溼婆背叛了什麼?作爲創造神這個稱號,因該是你們背叛了他吧?你們有什麼資格鄙視其他種族,你們自己也是失敗者罷了!”

“這,這怎麼同?怎麼相同?!你什麼都不知道!愚蠢,他媽的你這個愚蠢的狗蛋!”

他惱羞成怒了,大聲喝罵起來。突然的,他的臉上出現了不應有的情緒,驚懼。

“不要出來,你不要出來,我,我……”身前的黃龍似乎在抗拒什麼,接着就在我面前就這樣陡然化成一團猛烈燃燒的火焰。

搞什麼東西?在玩魔術嗎?

而那巨大的龍也忽然高速旋轉起來,然後張開那龐大的巨口伸出那恐怖的獠牙朝我衝了過來。我有點後悔了,看來它惱羞成怒了,就在我以爲將要給它一口吞掉的時候,出奇的我沒有想到任何事情,只覺得心中一片平靜。這對於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說是祖傳的神功心法起的作用嘛?

一陣涼風吹過,扯動我的頭髮,接着身後響起要撕裂天地的咆哮,然後是熱氣逼人的一陣雄渾的氣浪涌了過來。氣浪中蘊含的力量非常巨大,把我推的翻了幾個跟頭。這是我又突然發現,原來這裡沒有天地的界限,我是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

全身都傳來疼痛欲裂的感覺,我不知道我身在何方,可是我一身傲人功力已經消失無蹤,此刻我連一個平常人也不如了。莫非那傢伙要慢慢折磨我嗎?所以首先奪去我的一身功力?

思考還沒結束,突變繼續着。

緊接着一道道紅光從我身後飛射出來,投聚在我眼前一點,逐漸聚集匯合,成漩渦狀擴大,一道道紅色氣流不斷旋轉着衝入最裡面那一點鮮紅的圓點,然後又緩慢的吐出來,一個怪異的生物再度在我面前成型。

雖然不想說,但我還是不得不擔保,我絕對沒有見過這種形態的生物。他和剛纔的龍有共同的地方也有不同和地方。今天是什麼日子?讓我看到這麼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身體形狀和我們人類差不多,但全身泛着赤紅色。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他的皮膚全是一片片紅色魚鱗片,一直延伸到臉上,身高三米左右,頭上有鹿角,手只有四指,三指前一指後,完全沒有滔天氣勢或者強大的壓力,是一種很自然,自然的彷彿它就是世界,世界就是它的感覺。但直覺上告訴我,這生物比剛纔的龍更強,更可能比洛非扎強,不,是一定。

很奇怪的感覺,但我卻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感覺,完全的不明白。

“初次見面,汝可安好?吾乃龍神‘炎黃’,龍族七大真龍之一,專司戰鬥。剛纔乃是吾之初等龍族形態。因爲是這三萬年內纔出現的性格,所以脾氣有點暴躁。”“炎黃”笑着說。

這個“炎黃”就是剛纔的“黃龍”嗎?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龍族的真正樣子?還是他們在搞什麼把戲?也許他們有求於我,所以黃龍得罪了我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來應付我?還是……龍人?七大真龍?龍神?一連串疑問在我腦海中掠過。不過很明顯的,他們的性格是有很大的分別。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我現在在意的就只有它又出現幹什麼?既然能知道我心中所想,他們應當知道我現在只想他們快點,應該是立刻離開我的身體呀!

“那是不可能的,昔日汝之祖先用自己的精血解開溼婆的禁咒進而進入吾等一族棲息之地。與吾族之主‘混沌’訂下盟約,吾族借汝無敵之力,而汝等必須借後世之肉體於吾等爲憑依。違約者必將永遠不死並每日遭受一生最痛苦之事情三次。”

炎黃看透我心中所想,也沒見它開口講話,聲音就自動的在我腦海中出現。

“爲什麼你們都喜歡控制他人的命運?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借肉體給你做憑依?自以爲是一切的主宰嗎?”

聽到理由,我的怒氣更大了,有沒有搞錯!因爲一個我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祖先而強迫我把肉體給別人去用?這和出賣肉體有什麼分別?而且前人的約定爲什麼要我們這些無知的後輩去承受?那個傢伙拍拍屁股走人,卻讓我們這些後代終生所苦。

“吾亦不願流連此軟弱之軀。不過汝靈竅未開,想未能明瞭這盟約之事。讓吾告知汝一些事實吧!”

“此時此刻,吾之本體與那惡魔一樣,都是身處於另外一個地方沉睡。看來可能是溼婆洞悉了吾族之計劃,所以纔會讓那個惡魔的靈魂也棲息於汝之體內。溼婆的眼光真不錯,昔日吾從未見任何生物的靈魂可以堅強到這樣的情況。似乎非吾族普通族員所能相比,讓吾的鬥志高漲,感到一絲吾不應有之興奮。”

“你有病!你興奮,要和誰打架都不關我的事情!請立刻離開我的身體。等這個什麼洛非扎辦完事,他也答應了我會離開我的身體的!所以你們可以滾了!”

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怕?連身體也沒有了,還需要怕什麼?

“不行,吾不同於它,它的靈魂是硬生生被溼婆打入汝之身體內。而吾之不同,在於吾始於汝之祖先,無論時光轉換性別改變,一直棲息於汝等一族的血脈裡面,要吾離去?可以!除非汝身上精血一點不剩的都換掉,那麼吾將能離開汝之身體了。”

炎黃說着露出一付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樣子。看着他那隨意的臉孔,我陡然覺得他看我的眼光裡存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我感覺。

“千萬年下來,吾對汝族非常之不滿,看來吾族之主看錯人了。尤其汝,汝之靈魂力量是如此弱小,輕而易舉的就被吾與洛非扎壓下。而吾之所不敵洛非扎,皆因爲吾靈魂之不完整。如今吾靈魂只有四分之一,卻依然非汝所能敵,何其悲哉。而吾不滿意於汝之事,在於汝之懦小,幼稚,不成熟,是一個徹頭徹一直在尾逃避責任的失敗者……”

他媽的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這樣說我?我越聽越氣憤,只因爲這傢伙越說越離譜,衝動又令我打斷了他的話:“什麼靈魂力量?我什麼不成熟?什麼逃避責任?我對我應盡的責任從來沒有逃避,而且我也不會是一個失敗者,或許現在我還沒有成功,但我將來必稱霸天……”

“說到一半,我忽然頓住了。將來?我還有將來嗎?我的將來只不過是與迪桉一起平凡的生活,那些什麼豪言壯語於我而言又有什麼用?”

看到我忽然呆住的臉孔,炎黃露出了一個微笑,緩緩說道:“靈魂之力,在於本身對自我或者某物的堅持,接而煥發出來的毅力,意志與鬥志。吾鄙視汝等,因汝等煩惱於七情六慾,心意一步數變不能自制。汝等……”

“你在這裡說什麼廢話?就是你們總以爲自己高高在上,就是因爲你們總看不起其他東西,所以你們纔會輸給溼婆的!我敢肯定!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是有限的!雖然我自己也是一個高傲的人,但最起碼我相信朋友。我不會強求某人一生一世都只能作我的朋友,這些事情是沒有絕對的。相對你們漫長的生命來說,我想我們區區的五十年一定比你們有趣。”

“我看你的態度,只怕你們自己族內的人,哦,對不起,是龍,也是互相蔑視的吧?難道說你們自認爲憑自己就可以與其他所有一切抗衡嗎?你們這些無聊的思想是怎麼得來的?溼婆被稱爲創造神嗎?那他一定很聰明!他懂得創造萬物來對付你們,你們呢?還繼續在那裡鄙視其他生物,你們卻永遠縮在那個地方!”

一口氣說下來,我差點就喘不過氣,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反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只怕這種人也挺不懂吧?畢竟大家種族不同,包括思想都是南轅北轍,幸好我卻不會被他們的那種奇怪思想同化影響,被那種完全錯誤的思想影響。

奇怪,爲什麼他沒有反駁我的話?

我這才發現他只是靜靜地看着我。這異常現象卻令我更加的不安,他的眼神是那麼深邃難懂,藍幽幽的像碧藍的天空一樣迷人,爲什麼擁有這麼一雙美麗眼睛的人卻是這麼不可思議的生物?爸爸一直說我性格差,不過我再差,也比這些自以爲是,看不清事實真相的異類要好吧?

相信這也是力量比不上他們的我唯一能自豪的地方。

一陣好長的沉默,他一直靜靜地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什麼,或者能說什麼。

但忽然,我發現有點不對,他的眼裡有一些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他的雙眼似乎有一種魔力,吸引着我的目光不能移開,時間對我也似乎失去了概念。經過長久的凝望,我從他的眼裡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我想看的有興趣的東西。從那迷人的瞳孔中我看到一些關於我關心的東西景象。

我越在意,那景象就越清楚,越清楚,我就越忍不住不看。我看到了,看到迪桉,看到一個紫發美女,我看到了一個白眉青年,啊!還有我的弟弟一帆!嗯?那是誰?一頭銀髮,金黃的眼瞳,怎麼看起來有點像我?還有……

在這個空間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會有困和餓的感覺,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所以我毫無顧忌的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我個它對望了他多久?我注視着他的眼睛多久?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我沒去注意它在做什麼,我直覺得他那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在擴大,把我包容,我的世界……就在那一雙眼睛之中。

那是虛幻還是現實?我已經分不清了,我也不想去分清那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

直到某一刻,那雙眼睛忽然動了,一眨眼,一霎那,我的天地崩裂了。那一片藍色迅速裂開分化,我的四周又恢復成一片混沌。我陡然發現,一切都清楚了,那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是幻象!不,那真的是幻象嗎?但爲何我卻有一種感覺,那是真的?

“汝知曉否?吾族曉世間一切生老病死,命運時間之主與吾族擁有同等之力,之前吾只不過暫時借他們之力讓汝看看那個所謂的創造神溼婆定下的汝之命運罷了。”

炎黃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聽到它的聲音,這一霎那我竟覺得他的聲音有點陌生。

那是我的命運?那時以後會發生的一切?不,不可能!那怎麼可能是我?我怎麼可能這樣做?怎麼會?我怎麼會失去迪桉?我怎麼會變成那樣一個人?那是不可能的呀!我發誓要永遠保護迪桉的,她怎麼可能離開我?她爲什麼要離開我?那個是我嗎?讓迪桉默然離開的是我嗎?我說過會與迪桉一起平凡的生活的,我怎麼可能拋下迪桉卻讓大地染上鮮紅?

障眼法!那一定是障眼法。

“是否障眼法,相信汝心底並非不明白吧?所謂的情愛究竟是什麼?是怎麼產生的?汝等真的需要情愛的存在嗎?那不過是溼婆強加於汝等身上的遊戲罷了。汝被選中,並非因爲汝適合於此,而是溼婆想證明他能改變任何人的命運,能擺佈任何生物的一生直到永遠。汝當知曉,當身爲命運之父的他得知世間出現了某個力量強的足以扭轉命運的生物時,他就會以更強大之力強去迫那生物去順從命運,如果不順從,便開始不斷的折磨玩弄,直到死。例如洛非扎……”

炎黃雄偉的身體站在我面前,給予我的不止體態上的壓力,還有它那自然的魄力。

“汝依舊選擇堅持嗎?汝一無所有,依舊堅持什麼?可笑。汝之存在是爲了他人而存在的,汝並非此世之人,只是一個虛假的東西!汝之命運是不可能更改的,汝之悲哀也是註定的!於吾之眼中,汝等皆是一個傀儡。愛上迪桉,想念迪桉,追求迪桉,失去迪桉,再努力得到迪桉,這一切一切都只是溼婆強加諸於汝身,都只是一場遊戲罷了。莫非汝不覺汝之情,汝之思,汝之感是來得如此的洶涌不可抗拒嗎?這只不過是溼婆的玩笑,汝身之靈魂烙印的作用而已。”

聽着炎黃的話,我雖然不願相信,可是我的心情依然跌到谷底。他說的是事實嗎?我不知道他多少話是真,多少話是假,可是,哪怕只有一句是真的,我所重視的就都被否定了。我的一切早已註定嗎?難道我現在所作所想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某人棋盤上的一個行動嗎?這樣的我?……這樣的我有何意義?天呀……你爲什麼要讓我知道?我寧願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呀……

“依然選擇逃避嗎?逃避汝之責任,家人於汝之期望,朋友于汝之厚望嗎?也對,其實,汝之存在真的沒有絲毫意義,還是選擇繼續按照它的意圖生活下去,那麼汝依舊能站於其他生物之上……”

“住口!你給我住口!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這炎黃實在太煩了,責任,期望,厚望,都是我無法請一割捨的。

好煩,這一瞬間我好想哭,做人真得很困難,我好想發泄,狠狠的發泄,宣告一切,宣告屬於自己的一切:“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他媽的給我聽着!聽着!我就是我!方正·菲利克斯!我絕對不是別人的傀儡!我的存在是我自己的意志!”

忽然,我想到了一句話,一句足以成爲以後我一生努力達到的目標。那一句話又重又用力的衝口而出:“我爲我生存!以前的一切我都不管,從現在開始,直到永遠!永遠永遠的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主宰左右我的命運!永遠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吾拭目以待!希望汝此刻之堅強並非出於一時之憤慨。”炎黃聽到我吼出來的話,竟然破天荒地在笑容中隱去了那輕蔑之意。

“當汝之靈魂真正堅強的時候,也許是時候讓吾告知於汝某些真正的秘密之時!現在,汝首要之務應該是應付那個自以爲是的魔吧!?”

炎黃在微笑中渾身冒出燦爛的紅光,再次化爲漩渦狀分散成無數條紅光,就這樣消失於我的面前。接着紅光凝聚成一條金龍,和一個酷似我的人。

“就讓我看看你怎麼‘我爲我生存’吧,低等之人。背叛者來了,你自己去面對那討厭的東西吧。”變成黃龍的炎黃冷冷地看着我,是錯覺嗎?眼中的蔑視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像是期待?這怎麼可能?

我還沒想完,眼前的一切彷彿要倒塌似的,整個空間都在震動,黃龍和那條龍在逐漸消失,那些光在逐漸變淡,融入這個空間。

“等一下!告訴炎黃!我對迪桉是認真的!不是別人強加給我的愛情,我感覺,我是從靈魂深處開始愛迪桉,不是因爲什麼外力!我一定可以扭轉命運,不止我的,和我有關的人我都會扭轉他們的命運,他們都會幸福!一定!”我對着這些自稱龍的生物消失的地方大聲地喝道。

我不能被人看死!我一定會告訴那些企圖左右我命運的人知道!他們選擇我是錯誤的!那命運絕對不會到來,絕對絕對的不會!

忽然,我感到好睏……

怎麼在這裡也會有好睏的感覺?不行了……真的好睏……雖然四周顛簸得很厲害,但我真的好睏……算了,反正我只不過是在意識空間,就讓我睡吧……

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

我終於再次打開了雙眼。我看到了他和他。一個全身穿着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幽雅中年人和一個渾身白色透明的小孩子。

“你們是……”難道這裡還是意識世界嗎?他們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你好,方正,我是溼婆(時間)。”中年人和小孩同時笑着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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