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妙大陸,星天曆2043年。
隨着“奇美帕嘉共和國”的建立,大陸的五大割據實力開始進入實力均衡的時期,各國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牽制和變化劇烈。這是一個混亂的戰國時期,而歷史最悠久,一直講究文化治國的古老國家“軒轅皇朝”也有了政策上的重大轉變。隨着第六代皇帝“軒轅武帝”的即位,皇朝大力整頓軍備,並且建立了舉世聞名的帝國學院:軒轅學院。
在學院中網羅了無數精英豪傑,讓軒轅皇朝實力有了一個質的飛昇,赫然成爲當時各國之首。
星天曆2650年。
玄天帝國正式建立,作爲天妙大陸的第六個國家,玄天帝國有着其他五國所不能及的超魔導技術。雖然因爲建國的時間非常短,但國力卻迅速的追上了其他五國。這樣一來,導致了這六個大體實力相當的政權瓜分了整個大陸。接着因爲各個國家都非常幸運的出現了幾個雄才大略的領導者,建立了共和體制,大陸表面上開始進入了和平發展的階段。
但是各國統治者都知道這所謂的和平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對人才更是渴求。雖然這個時候軒轅皇朝已不復當年勇,但軒轅學院卻因爲歷史悠久和資金雄厚,口碑優良,其教育實力一直遙遙領先,穩居第一,名聲更傳到神明大陸。而且因爲背後擁有最強大國家的支持,其學費也是各人才培育中心中最便宜的。
於是,無數的英雄霸者就藉着這個機會試煉在這學院中,其中,更出了數個聞名全世界的歷史巨人。他們雖然在各自不同的區域上發展,但他們的腳步,卻把人類的歷史高速地帶動起來。
帕斯蘭帝國曆前十年,星天曆4049年,天妙大陸軒轅皇朝境內最著名學院“軒轅學院”魔騎部。
一個黑髮的老師正在一間巨大的教室裡面講解昨天考試的題目,巨大的水晶屏幕上投射出經過詳細分析的魔法理論,配合着老師的聲音不斷轉換相應的數據。雖然他看起來好像很認真,前面的同學們也很合作。但後排的一羣小夥子卻在互相聊天,十八歲不安分的叛逆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充分顯示出來。
“方正,魔法考試你大約考了多少分?嗯,這個……哪個……對了,最後那一道附加題你會嗎?”
一個深黃色頭髮,看起來很瘦小的男生盡力的壓低着聲音,朝他旁邊正在合着雙眼靠在椅子上彷彿在睡覺的同桌問道,經過一連串徒勞的廢話,他終於切入了話題。這個男生雖然看起來很瘦小,但是從衣服中露出來的手臂中卻能看到結實的肌肉。一雙眼睛半眯着,眨眼間閃現野獸般的目光,令人心寒。
“哪一道?是物理性攻擊非鐵器器具如何加載輔助性攻擊或非攻擊咒語這一道嗎?還是兩種不排斥互相咒語如何混合這一道?都很簡單呀,有什麼需要問的?”聽到身邊友人問題的叫做方正的年輕人並沒有睜開雙眼,依舊閉着眼有氣無力的反問道,臉上有揮之不去的疲累。
方正,今年十八歲,是來自神明大陸的留學生。說起來身份頗不平常,乃“帕斯蘭共和國”四大自治地之首的“菲利克斯”領主的大兒子。雖然菲利克斯不是什麼軍事大國,而且也受到帕斯蘭共和聯盟委員會的制衡,但是菲利克斯的現任領主“星辰王”方揚可是神明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
方揚於十九歲接任方家族主,一年內奪下菲利克斯,十年間鞏固了自己在菲利克斯的勢力並且實力擴展了二十倍。作爲一個文武兼備的領導者。方揚一生大小數百場戰役未有一敗,與不落皇朝的“修羅皇”傲天一北一西赫然成爲大陸的兩大龍頭。更被稱爲“北王”。作爲這樣一個超強人物的大公子,方正卻一點也看不到應有的禮貌風度和能力。傳說,在神明大陸知道方正一家人的人都會稱呼方揚爲鑽石,方揚的妻子爲夜明珠,方正的妹妹爲優良品,方正的弟弟爲極品,方正呢?次品!
原來,方正是一個無論在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懶散不羈的人。不在乎他人對自己的看法,性格奇怪惡劣,忽冷忽熱,並且做什麼也永遠只有三分鐘熱度。從來沒有嘗試過認真上課,也不會做作業。就連學武,也只不過是半桶水,從來沒拿過一次高分。不過最令老師們無話可說的卻是每一次考試的附加題都只有他一個拿滿分。可是這樣一個人卻出奇的在打架中從來沒有失敗過。反正他的本身就讓本來的“軒轅七大迷”變成“軒轅十大迷”。
“不是……”黃髮男孩原本戲耍的語氣中突然隱約地帶了點怒氣,引起了語音的震動。原來因爲他看到坐在方正前排一個黑髮男孩因爲聽到他的問題而轉了過來,正對着方正在豎起中指囂張的笑着,然後另外一支手虛握,再把原先的中指一用力插了進去。這是流通各國的挑釁行爲,而且帶有非常嚴重的侮辱性,怪不得黃髮男孩會生氣。
“怎麼呢?!有人想死不成?!”方正感受到友人語氣的情緒波動,雙眼猛然一張,暴射出赫人精光,盯着前面座位的男孩,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最令人感到難以適應和害怕的就是這衝動的暴躁惡劣性格了。他剛來學院的時候可是每天都酷愛打架,把所有膽敢惹他的學生都修理了,成爲現任學院的地下老大也不敢得罪的恐怖人物。
“怎麼樣?如果你這個所謂‘附加無失分’的朋友方正大哥也不會這一題的,你就要在全班面前學狗叫喲!嘿嘿!封!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一道就算研修班級裡面也沒有人能解出的附加難題嗎?自大囂張也要有一個程度吧?”黑髮男孩壓低聲音發出一陣陣嘶啞的笑聲,就像生鏽的機器勉強移動着的聲音,難聽極了。
說起來他也算一個人物了,這樣被方正狠狠地盯着依然能若無其事地說話,似乎把方正當成是透明的。
“哼!傑斯蒂!你不用這麼得意!我對方正就是絕對的有信心!他的資質比你高千百倍!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他做不到!我對他就一直有這個信心!”封不甘示弱地回嘴道,不過從他的語氣來說,與其說他對方正充滿了信心更不如說是像在對自己打強心針一樣。
果然,接着他就小聲的對着方正問道:“你會這題吧?是吧?”
“你說呢?”方正嘴角露出了輕蔑的冷笑,不過對象是那個正努力避開他目光的傑斯蒂。接着,他優雅的搖了一下頭,撇着嘴笑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在賭什麼?你怎麼好像很緊張?很重要的東西嗎?”
“這……我們是賭你會不會做這道題嘛……當然,我不會強迫你也參加賭注。如果你不會,我就學狗叫,如果你會,他就學狗叫,而且是要在全班面前。”封略顯焦急的解釋道。果然,在全班面前學狗叫,也算極度的沒有面子了,怪不得封顯得這麼擔憂。
“你明知道我的性格是不會去做這麼無聊並且沒有用的事情。那純粹是浪費我寶貴的睡覺時間!”方正一聽原來是這回事,竟然閉上了雙眼語氣平淡地說道。從外表上看起來他似乎真的對這事情不感興趣,其實,如果其中涉及到的對象是傑斯蒂的話……那又不同了!
傑斯蒂!一個代表着一個垃圾的名字!每當方正想到和這個人有關的事情就忍不住生氣,徹底的生氣。多麼討厭的一個人呀!破壞了他的好朋友的幸福,傷害了那樣可愛的一個女孩!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爲什麼傑斯蒂可以這樣做!莎莎,莎莎真可憐,真的好可憐……
可惡呀……方正一想到那可愛的女孩從此失去微笑的臉孔,就用力咬了咬嘴脣。如果不是他的原因,杜莉莎也不會受到被傑斯蒂玩弄感情的悲慘遭遇。雖然並沒有受到身體上的什麼侮辱,但是那種被人拋棄的無力和痛心感,那種精神上的傷害……這種傷害過之而無不及呀!傑斯蒂真的太可惡太可恨了!更可恨的是傑斯蒂似乎是天妙大陸某個國家的王子,爲了不要給菲利克斯惹不必要的麻煩,自己一直未能出手教訓這臭小子。
現在他閉上眼睛是爲了避免泄露心中的強烈憤怒,如果他張開眼,只怕就是眼中的怒火,也可以把這間教室燒爲灰燼。君不見他眼睛上的小青筋正在努力的鼓動着嗎?而如果坐在他身邊的封靜心傾聽,就可以聽到他心臟發出來的快速跳動聲。
“喂!喂!方正!你不是這麼不夠義氣吧?這樣還算好朋友?如果你不會的話我可是要當着全班面前學狗叫的……”封看到方正依舊閉着眼愛理不理似的,似乎沒有絲毫幫手的意思,唯有拉着方正的手,動以大義的哀求道。
“那是你的事。不關我的事。朋友之間要有一點私人空間的,我也不好插手管你的事情”方正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一副事不關自,高高掛起的樣子。
“譁,譁!我說方正呀!你、你還算朋友嗎你?我們還要分得這麼清楚?你的不是我的?我的不是你的?身爲你的朋友的我如果做出這麼羞恥的事情,你的面子也不會好過吧?你怎麼就不肯幫幫我呢?”封聽到方正的話更確定方正沒有幫手的意思了。當場急得滿頭都是細細的冷汗,噼哩啪啦的往下掉,情急下不由哇哇大叫。
頓時,全班五十多個人一百多雙眼睛齊齊刷的一聲往他們的方向注視過來。
“後面的幾個同學請安靜一點!你們上禮儀課學的社交禮儀哪裡去呢?是誰允許你們這麼沒有儀態禮貌的?在上課時候大吼大叫?!目無尊長?!”素有“冷麪修羅”之稱,並且擁有著名騎士家族傳統的艾克導師是所有學生都害怕的冷麪王。
只見艾克板着比鐵還硬的面孔走了過來,對着他們後面這一排學生冷冷地說道,同時,鬧哄哄的整個班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方正依舊不鳥他的靠在椅子上,似乎外界一切對他都毫無興趣似的。
“方正……”
封感到艾克那可以殺人般的眼光,心底一寒,悄悄的拉了一拉方正衣角,低聲道。而其他人都露出了緊張的神態,擔心嚴厲的“冷麪修羅”是否會狠狠的懲罰方正,甚至更遷怒於他們,只有傑斯蒂臉上有因爲看到這一幕而掩蓋不住的笑意。
“……”艾克沉默的看着方正好一陣子,臉上神色不斷變換,眼中的神情也慢慢的由凌厲變成溫柔,終於,最後還是轉過了頭走回講臺上繼續講解考試,竟然不再管方正的無禮。
“呼……方正!你又和老師搞對抗了!想死呀!幸好老師今天心情愉快,不然你就慘了!”封看到一場風暴消於無形,喜極行色的低聲的責備方正,但從喜色就不難知道他並沒有太多的不滿,反倒他語氣中充滿着對方正的關懷,渾然忘掉了剛纔的不快。
“是呀!你就少搞一些事情,不要連累我們。”旁邊的人聽到封的話,也贊同地說道。
“哼!”方正從鼻子中憋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如果說封對他說的話還能接受,那是因爲封在他心目中被認爲是朋友而已。其他的人又憑什麼能對他評頭論足?就因爲那些人自以爲成績比他好?還是因爲自己被稱爲次品?哼!
(可惡!這個臭老頭爲什麼就這樣放過他?偏私!媽的都是這樣!)傑斯蒂看到就連冷酷的艾克面對方正的無禮舉動竟也沒說什麼就轉了過去,如果是其他人早就不知道寫多少檢討和去操場跑幾百圈了!分明就是一種過分的偏心!極度不平衡的心裡面翻起了一股妒忌的情緒,讓他立刻衝口而出:
“封!你那些讓人嘔心的什麼朋友感情等一下再說吧!你當人家是朋友,別人可當你是一個笨蛋罷了!你可別忘記了,我們的賭約怎麼樣?看來他也是不行的了!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學狗叫吧!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哎呀!”這時候,封才記起了他們還有一個不得了的賭約,慌忙又拉着方正焦急道:“就當是爲了你的面子,你就告訴我吧!到底你會不會這道題?”
“這是我的事。朋友之間是有恰當的秘密保護權吧?”方正眼中的笑意又再次加深。
“好了好了,就當這是你的事吧!可是你看到傑斯蒂他那麼囂張的樣子!你覺得可以讓他這麼囂張嗎?難道你忘記了莎莎的事情呢嗎?”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封知道當方正最有騎士風度的時候就是面對他的女性朋友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方正都會變得特別溫馴。所以爲了引起方正對傑斯蒂的不滿,封不得不指着傑斯蒂說起關於莎莎的那件事情。
“那是他的事。也是莎莎自己的事情,我無權過問,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果然有用,方正的眼皮微微一挑,索性把頭一扭,背對着封,這件事情對他造成了很巨大的影響。看到朋友軟弱的樣子卻無力幫忙實在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他整天想着法子逗莎莎開心,他也明白封的意思,就是不喜歡封把他和莎莎都拉下水纔要玩一下他。
“你……”封一陣氣結,面對方正的無賴說法他真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所以我就說,什麼樣的人就有着什麼樣的朋友。封,你真是不帶眼識人,結交損友,而且還是這麼低級的朋友。由此可見,那兩個女的也是一樣德性,都不是什麼好人,哈哈哈哈,我不理睬那個女人果然是對的!”傑斯蒂見到方正不理睬封,更認定他不會這道題,只不過在裝蒜耍酷,認定這個事實之後更怪笑着揶揄道。
“你說什麼兩個女的?!什麼對的?你,你有種再說一次!”未料方正在聽到傑斯蒂的話後神色卻陡然一黯,接着聲音也變得冷冰冰的,虎目盯着傑斯蒂動也不動一下,他怒了!不止因爲傑斯蒂的話侮辱他的朋友和情人,更因爲傑斯蒂還認爲自己做過的錯事是對的!這個世界出了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小小年紀,方正就顯出了與其他人不同的霸道性格,在方家優良傳統的薰陶下,也出了一個與所有人期望不同的後代。
“哼,你問我哪兩個女的?這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吧?大家心裡有數。她們也不怕羞,一整天跟着幾個男人到處瘋,還要跟着一個無能的傢伙,真是敗壞……”傑斯蒂見到方正惱怒的樣子,更是洋洋得意。
“傑斯蒂!”方正眼中滿是怒意的打斷了傑斯蒂的話,只見他們猛然一手握緊手上的毛筆,嘴裡唸唸有詞。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毛筆立刻發出了黃色和紅色的柔和光芒,接着互相纏繞,混合,再接着在一瞬間暴射而出,如箭般射向傑斯蒂。
“什麼?!”傑斯蒂一驚,自然反應下連忙擡手一擋,彩光沒到,熾熱的氣勁已經令他肌膚生疼。眼看他的雙手就要被方正的魔法燒傷。
“哧……”一連串響聲迴盪在耳邊,同時方正和傑斯蒂兩人短暫的距離之間冒起了一陣濃厚的白煙。
“老師?”封愣愣地看着方正和傑斯蒂兩人之間的一個冰盾,由剛纔方正念咒語,接着毛筆發出怪光射向傑斯蒂,同時艾克一轉身,從手中飛出一個白東西,擋下了怪光。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快,連思考也來不及。似乎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卻又都是那麼的完美精彩。
“方正!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竟然在教師裡面發出‘風刃’和‘火槍’的咒語?如果誤傷了人怎麼辦?”憤怒了,艾克終於對着方正大吼道。
“老師!這不關我事,是傑斯蒂同學問我會不會做考試最後那兩道附加題,一時間我也說不明白!所以我就乾脆施展出來讓他看看。”方正滿臉委屈的說道,可是艾克卻分明從他眼中看到譏誚的笑意。
“這算什麼?!你這傢伙!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這時,傑斯蒂才從驚嚇中恢復清醒,忍不住大聲對着方正怒喝責備道。
“我說的很明白呀!首先是兩種不排斥互相咒語如何混合這一道,我以‘風刃’和‘火槍’這兩種低級咒語混合成爲‘風炮’,接着是物理性攻擊非鐵器如何加載輔助性攻擊或非攻擊咒語,我利用毛筆,這一非鐵器加載攻擊性咒語‘風炮’,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方正滿臉不解地問道。
“你,你對!你對!行不行?!”艾克一愣,有點孩子氣的反問道,才接着苦笑道:“但是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嗎?如果不是因爲我剛纔感覺到強烈涌現的魔法氣息,而及時發出‘冰盾’,就難免有同學受傷了。”
“怎麼會?我在‘風炮’中又加載了數個大氣咒語‘鏡彈’,所以咒語會因爲多次折射而喪失其威力。不會傷人的,最多燒焦幾層皮,對毛皮多的畜生無妨的!”方正笑着,彷彿在譏笑傑斯蒂的膽怯。
“算了算了,反正每次考試評講你都不過是在搗亂,留你在這裡反而阻礙了其他人,你放學吧……”艾克嘆了一口氣,流傳在學生之間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對於方正和傑斯蒂的恩怨他也沒有能力管那麼多了。
同時,教一個奇怪的天才是一件困難的事,能把三個咒語融合已經超出了他教學能力,留方正在這裡也只不過是埋沒了他而已,乾脆讓他自己去學東西更好。
“嘿嘿,傑斯蒂……”這時,封看着傑斯蒂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因爲他想起了那個賭約。
“可惡!這羣狗雜種!可惡!”顯然,傑斯蒂也沒有忘記,臉孔變得一片刷白,更因爲方正剛纔話中對他赤裸裸的侮辱和老師的偏心。
“封,我到魔法圖書館找吉米,等你。傑斯蒂,再見了!”方正看了傑斯蒂一眼,冷笑着吹着口哨離開了教室。
“方正!”傑斯蒂狠狠地盯着這個令他出醜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恨道,緊捏着拳頭的手發出了一陣陣啪啪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遠遠的,依舊傳來了方正的大笑聲,讓傑斯蒂更是惱怒。
“小子!想死呀!這裡很多人上課的!你吵死了!安靜!”
“哎呀,哇,是你呀!校長,我不敢了!”
“等一下寫一篇報告給我!”
“不是吧?我笑都不行?你分明針對我……我很不爽!”
“哼!你敢不爽?小心我給你爸爸寫信!”
“你!你厲害……真是歹勢,殘念……我任命了”
“哈哈哈哈哈,敢和我鬥?小傢伙!不許有下一次!”
“自己也笑……真是……”
“因爲我是校長!”
“……”
對話終於消失不見……只留下走廊上兩邊的課室內因爲聽見對話笑容而狂笑的導師和學生,還有滿臉怨恨的傑斯蒂和滿臉得意的封。
“雷電系……雷電系……雷電系……哈!在這裡!”
方正來到魔法圖書館後查了查目錄名單,就直接的往放雷電系列咒語書本的櫃檯走過去。他知道這幾天吉米都在雷電魔法中深造着,能力早已超過了學院中普通的魔法導師。不過軒轅學院的魔法圖書館果然大得驚人,他在裡面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雷電系。
“嘿!吉米,在研究什麼?”遠遠的,方正就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攤開一本打豎放比他自己身體還要高的書在細心的研讀着。他帶着一副大大的眼鏡,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着白茫茫而沒有焦距的光。
“哦!正,是你呀!怎麼?你們因該還沒有放學的吧?你逃課了吧?”吉米擡頭看了看方正,隨口地應了一聲,就又埋頭進那佈滿灰塵的巨書中。雖然問了問題,其實他也沒有希望方正回答。
“沒有這回事!”方正不滿的抗議道:“我可是一個好學生呀!老師是爲了不浪費大家的時間,才提早放我學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
“哦!是嗎?”吉米不置可否的笑道,那沒什麼的樣子彷彿在說你就是這樣的意思。
“唉……敗給你了……”方正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一翻白眼,走到吉米身旁一屁股坐了下來:“怎麼樣?在看什麼?你不累的嗎?一天到晚就窩在這裡研究這些魔法。”
“噓……”吉米伸出手製止了方正的話:“大哥,拜託,讓我靜一靜好不好?這咒語非常高深的,我可不想突然爆炸!”
“安啦!圖書館裡面有魔法結界的,是不可能引起任何魔法意外的。”方正笑着用力拍了吉米肩膀一下,順便看了看吉米看的書一眼:
“哦!‘焦雷暴炎地獄’,這不是高級火炎咒語加高級雷擊咒語混合的嗎?攻擊力和範圍都很高,你真厲害!學這些東東,我就只會最基本的一些攻擊咒語。”方正看着好友超越常任的魔法天資,又想了想自己的法力水平,誇張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知道,讓我專心的學魔法,好不好?”吉米說着站了起來,離開方正,走到書架的另外一邊,繼續苦讀。
“你這種人真是沒人性!算了,我可是很有義氣的!我就陪陪你吧……”說着方正無奈的一攤開雙手,一頭靠在書架上睡覺。
恍惚中……
方正再次睜開了雙眼,咦?剛纔自己不是在軒轅學院圖書館嗎?這裡是哪裡?自己怎麼變成這樣?方正陡然見到自己身穿黑色鎧甲,手握血紅色的絕世神兵,強絕的氣勢在他身上展露無遺,體內澎湃驚人的力量令他覺得天地間彷彿再無敵手。
事實也是這樣,他的腳下佈滿了各種妖魔鬼怪的屍體,墨綠色的鮮血延綿數千裡,折斷的刀劍差滿一地,而他的腳,正踩着一名魔族戰士的頭。而這名魔族的心臟部委已經穿了一個巨大的洞,顯然這是他的傑作。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自己做的嗎?
方正滿腦子不解,可是思想歸思想,他的身體卻作出了不受他思想所控制的舉動。只見他陡然飛快的飛出一腳,把腳下的魔族的身體踢到半空,然後潛藏的力量猛然爆發出來,瞬間把那個魔族炸了個粉碎,漫天都是綠色的血雨與細微的肉塊在飛舞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廢物都給我聽着,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統一三界捨我其誰!我邪皇必定千秋萬世讓魔界永垂不朽!”方正的嘴巴自動的張了開來說着一些奇怪,令方正震驚無比的話,然後只見他的身體自動雙手一舉,無匹力量往四面八方勁射而出,讓腳下的所有一切都飛到半空,而他,就在這一切的核心放聲狂笑,場景駭人之級。
這時,天空猛然降下一道白光,不偏不倚的打中了身在半空的方正。這白光彷彿剋制着方正的力量似的,一下子就狠狠的把方正壓在地面,動彈不得。先前的威勢蕩然無存,這個情況的落差變化也太大太快了,搞的方正一陣糊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的身體再次自動喝道:
“溼婆!你有種給我滾出來!你敢阻止我?!你敢騙我?”
溼婆?溼婆是誰?饒是方正博學多聞,也不知道自己口中所說的溼婆到底是誰,而自己又爲什麼會說出這些奇怪的話的原因。
“洛非扎!你只是本神手上的一個棋子,一統三界不是你的命運!你乖乖的給我到人世去受苦吧!”白光的溫度不斷提升,熾熱無比,似乎要把方正的靈魂也蒸發出來,而就在這時,另外一種奇怪的情緒在方正的身體中蔓延,一種不甘,怨恨,思念的複雜情緒似乎因爲這白光的煎熬而在方正體內甦醒。這奇怪的感覺甚至令方正忽略了那個神秘人對自己的稱呼,只記得後面所謂的棋子的話。
不是,我不是,我絕對不是你的棋子!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方正大聲的昂天喝道,才陡然發現四周的情景又變了,原來自己還在圖書館,剛纔所發生的事情竟然是一個夢。但是,這個夢也太真實呢吧?自己似乎還能感覺到那白光的酷熱,那似乎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可是自己早已滿頭大汗彷彿剛剛從水裡面爬出來似的。
而他的好友吉米正擔心的看着他,敏銳的他還聽到遠方正有急促的腳步聲接近中。果然,一個老師走了過來,看到他不由輕聲的詢問道:“這位同學,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蒼白,要去看醫生嗎?”
“呃,不用了,我剛纔跌倒而已,真的不用了。”方正感覺到對方的關心,也報以一個溫和有禮的問答。
在方正的一再堅持下,那名老師纔在滿臉疑惑和關心中離去。老師一走,一直沉默的吉米立刻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跳到方正旁邊一拍方正肩膀,誇張的嘆道:“我的媽呀,被你嚇死了!你突然鬼叫什麼?害得我差點走火入魔。”
“喂喂喂,你可別告訴我是因爲你夢到了迪桉,是不是不想她走呀?聽學弟們說說她讀完這個學期就要回到她的國家了。真是太可惜了。對吧?你看,你這生氣的樣子是想幹什麼?我關心你而已,你兇什麼兇?要兇給我去迪桉面前兇去!”吉米完全不鳥方正,正在逐漸沉下來的臉色,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記的她曾經說過,她是你的大陸上一個叫做什麼公國的公主,你有印象嗎?喂!給點反應好不好?知道獅王帝國嗎?她就是因爲國家受到了‘獅王帝國’侵略纔回去的。你問我她回去幹什麼?我怎麼知道。對了,爲什麼你還不去嘗試讓迪桉留下來?難道你的身份也沒有用嗎?哥們,你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吉米輕輕的撫摸着方正的背,用他自認爲最深情迷人的聲音在方正耳邊說道。手指輕輕地在方正的背上划着大大小小的圓圈。
“譁靠!去死吧!”
方正的臉色由陰沉轉爲噁心,低喝一聲一把跳了起來,顫抖的手指着吉米,顫聲道:“拜託,你好惡心呀!別人會誤以爲你和我是那些那些的……另外,是朋友的就不要在這幾天裡面提起迪桉!不要問我爲什麼,你知道爲什麼的!”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漸漸變得認真。其實,這幾天情緒不穩的他的確在煩惱這個問題。
“不說就不說,你自己把握吧!”吉米也是有點怕方正認真的,聞言一攤手,露出了一副拿你沒法的表情。
可是這個朋友不說,方正卻還有另外一個損友。
“不過就是簡單的一句‘我愛你,請你爲我留下來’,我們堂堂的軒轅學院地下暴力老大竟然不敢說……要是讓被人知道了,哈哈……”方正的肩膀上突然間搭上了另外一支手,伴隨而來的卻是滿是興奮,揶揄的聲音。
“封!”被揭到心底的瘡疤,方正立刻低吼一聲一拳就向後揮去。
“哈哈!吉米!剛纔你不在,你都不知道,剛纔我們班多麼精彩!因爲傑斯蒂不得不在全班面前學狗叫!哈哈哈,你都沒看到他那個樣子,不甘!怨恨!哈哈!多麼迷人!”他身後的封卻一早避開了他的怒拳,一步跨到吉米身旁,興高采烈的告訴吉米剛纔的盛況。
“哦!是嗎?爲什麼?他這麼死要面子,不是氣死了嗎?”吉米好奇道。
“哈哈,這就要多謝我們的老大了,如果傑斯蒂不是被他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封一想起剛纔傑斯蒂的樣子,就忍不住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吉米也被封引出了興趣,拋下了方正獨自一人不再理睬他。
“你們兩個!”方正發出一聲經過壓抑的大吼,但兩人完全不買他的帳,熱烈的繼續着兩人的聊天。
“你們……唉……明天嗎?迪桉……”看着兩人聊天,回味着剛纔吉米的話,不經意的,方正又想起了她,一個已經深深種在心中,成爲一個無法磨滅的烙印的她。在這幾天裡,其實方正已經嘗試了無數次去找迪桉,想說出她心底裡面最想說出的話,那句他最想對她說的話。可是,他自己就是不爭氣,也不知道怕什麼,每當他碰到迪桉的時候,那句話卻會變成了“你好嗎,今天天氣不錯喲;今天開心嗎”等日常的話,最重要的那句,卻嗝在喉嚨裡面說不出來,浪費了封和吉米兩人爲他製造的無數機會,只氣的兩個好友差點把宿舍也拆了。
“方正,明天就已經是畢業典禮了,這真的最後一個機會了,聽說迪桉在畢業典禮後立刻就走,你要把握這最後的機會,緣分是不等人的!”這時候,封看到方正滿臉的悲悽,便打斷了方正的沉思,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喂!晚飯時間到了,我們去飯堂吧!我現在肚子好餓呀……連一頭牛也吃得下!”
“別太傷心了,這都是命運。”吉米也安慰道。
“哼……”聽了吉米的話,方正不知爲何的想起了剛纔的夢境,緣分?命運?他臉色猛然變得非常陰沉,似乎把夢境中那奇怪的感覺帶到這個真實世界。天空依舊眩目的太陽也掩蓋不了方正雙眼內妒忌、怨恨、不捨與深深掛念的神色。
只聽他沉聲道:“別和我說這些廢話!!什麼命運?什麼緣分緣分!到底什麼是緣分?緣他媽的什麼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緣分的話,那麼就因該讓我比她的未婚夫更早認識她!我的能力也足以保護她!有緣分就因該讓她屬於我!有命運就應該讓我能和她一起!我的奮鬥在命運的必然下都他媽的沒用嗎?!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你們不知道嗎?!杜莉莎曾經告訴我,她回去的原因百分之九十是爲了她的那個未婚夫!她是回去結婚的!你讓我如何不怒?如何把話說出口?我能把她帶回去菲利克斯嗎?可以嗎?!什麼狗屁侵略!呸!”
方正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地說道,似乎依然收到夢境中發生的事情的影響。
“她的男朋友是誰?我看她不像是那種爲了愛情可以什麼也不要的人,是不是其中……”冷靜的吉米緩緩地道,在這些人中,他永遠是最冷靜的,最有條理分析一切的智謀人物。
“我最恨就是我自己!恨我自己的無能!”方正聽了吉米的話,陡然恨聲道:“媽的!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的,我明白的,其實我都明白的,可是我要怎麼說?我跑去告訴她我知道她要結婚,但其實她不想嗎?要我這樣和她說嗎?是嗎?!迪桉根本不愛她的男朋友!不!因該說是未婚夫!那隻不過是一樁政治聯姻罷了!對,她根本不愛呀!如果這就是命運!那麼我就咀咒所謂神!”
捂着頭不住哀嚎,方正的聲音如夜狼般悲鳴,緊握的拳頭流出了絲絲鮮血,渾身激烈的顫抖着。他還年輕,所以對初嘗愛情並且剛感受到對方的重要性的他來說愛情是那麼重要,是暫時的一切。他對這些感受比其他年齡要來的深得多。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接着越來越激動地說道:“你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誰嗎?神之城少城主卡蘭治!她回去!是……是爲了,絕對是爲了和卡蘭治結婚!好讓‘獅王帝國’不敢隨意侵略她的國家‘雲頓公國’!結婚!她回去結婚!如果我有能力!如果我真的有足夠的能力,她就不需要犧牲自己,如果我有能力的話……”
方正無力地垂下了頭,無力感充滿全身。就是這種無奈的怨恨和不甘,剛纔在夢境中自己也是如此無能,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受別人擺佈?爲什麼?
“是這樣的嗎?”聽了方正的話,封和吉米兩個人都沉默了。對於他們來說,外面成人的世界總是很殘酷的,特別是國與國之間的關係,這關乎一個國家命運的事情,他們還是溫室中的花朵,沒有能力和經驗去阻止任何事情,他們也實在不能做什麼。
“遊離在大氣中的精靈,發揮你們的力量,讓沉迷痛苦的人忘記悲傷的過去,撫平他們的傷口,平復他們的情緒,以我吉米·韓然之名”還是吉米首先嘆了一口氣,然後雙手迅速結了一個法印,一道白光迎頭在沉醉在痛苦思憶中的方正上罩落。
沉浸在痛苦中毫無防備能力的方正身子陡然一歪,軟軟的倒在了草地上。
“吉米?你做什麼?”封一驚,一個箭步踏了上去扶住了將要倒下的方正。
“難道你寧願看見他那麼痛苦的樣子嗎?我施展了‘沉睡術’而已,這些事對他來說是太重的負擔了,我們根本毫無能力,啊!對了!你帶他回去宿舍吧!因爲你比較有力!我呢?當然就是去飯堂了,我幫你們打飯吧!”
爲了不給封反對的機會,吉米說完立刻就如飛般跑去了飯堂。
“吉米!”封愣愣地看着吉米揚起的沙塵,最後苦笑了一下,不情願的把方正扛在了肩上,慢慢的朝宿舍走去,一路上嘴裡還在罵着吉米的狡詐。
一整晚,方正都沉睡未醒,一方面固然是吉米的咒語效力太強,而另一方面,也因爲他實在已經好幾天因爲迪桉的問題而沒有睡了,纔會有這樣的情況。而封和吉米也不想讓他太辛苦,就沒有叫醒他,任由他繼續睡着,而他的眼角,卻不經意的露出了點點閃光。是淚嗎?還是……封和吉米已經不想追問,一切任由兩個當事人來解決。
少了方正聲音的夜晚,竟是如此孤寂,封和吉米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來聊天,兩人在商討了一些放假後和畢業後的事情也就很早的睡着了。
“大懶豬!快點起來!起來!快點給我起來!已經很晚了,太陽照屁股了!畢業典禮也開始了,你還睡?再不起來我生氣的啦!”
“不!不要!迪桉!不要回去!不要!我愛你!我愛你!不要……爲什麼要利用你去保護你的國家?爲什麼?不要……”被人輕輕的拍了幾下,方正陡然間反射性的瘋狂大叫着。
(不對!這……熟悉的聲音,很親切!是女孩子的聲音!?)
剛醒還顯得混亂的腦袋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清醒了一點點,開始低速的運作,驚疑不定之下立刻強自掙開還在打架的眼皮,意欲一解心中困惑。
天呀!引入眼簾的竟真的是那一雙看千遍萬遍也不生厭,永遠蘊含著笑意,水靈靈,蘊含着無盡的關懷的大眼睛,而眼睛的主人那白玉般的小手已經不自覺的捂在小嘴上,滿臉驚慌的神色。眼中有擔憂,有濃情,有愛護。而另外一隻手正抓著他被子的另外一角。
而最重要的,這對美麗眼睛的主人就是方正魂牽夢繞的迪桉·帕莎蒂亞!那……剛纔的方正的話迪桉不是全都聽見了嗎?
“譁!”方正終於忍不住猛然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大叫,立刻把本來已經神經緊張的迪桉嚇得跳了起來!
“怎、怎麼啦?方正?”迪桉擔心的問道,還伸手摸了一下方正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沒有發燒呀?溫度一樣,很正常呀……”
“噗嗤!”方正忍不出輕笑了一聲,立刻又想起剛纔的糊事,忙道:“不是這個問題啦!迪桉!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來了多久?”
“爲什麼我不能在這裡?宿舍只有你一個懶豬了!”迪桉聽到方正的問題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封和吉米都已經去了看畢業表演,他們告訴我你病了,我擔心你有什麼事,就來看看你了。看你也沒有什麼呀?氣色挺好的吧?”
迪桉一邊笑着一邊拉過還蓋在方正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幫方正疊好了被子。
“好了!這些事情讓我自己來做就好了!你、你來了多久?”方正心底掠過兩個損友得意的笑容,暗暗求神保佑迪桉沒有聽到他剛纔的話,但是想起來又沒有什麼可能。
“本來說好是27號的船的,可是我有個同學突然決定不走了,把船票讓給了我,而且我實在也想快點回去,所以我就提前到明天了就要回國。”迪桉垂下了頭,聲音也慢慢變得有一點兒苦澀。
“我不是問你這個!”方正眉頭一皺,決定趁着這個機會把說不出的話說出來,但見他一下子搶上前,雙手按着迪桉雙肩,更感到那肩膀的幼小:“迪桉,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聽見了我剛纔的話,是不是?你聽見了!”
“方正……”迪桉頭垂的更低,聲音變如蚊吶般細小,身體微微顫抖着,接着忽然笑道:“我來了多久?我只聽到有人叫愛什麼的,不要什麼的……”說着說着迪桉滿臉羞紅德扭扭捏捏起來。
“迪桉!看着我!你知道的!我愛你!我知道你知道的!我想留住你,不想失去你,我知道你必須回去的理由,所以我更加痛恨我自己的無能,迪桉……迪桉……”突然的,方正一把緊緊地把迪桉抱在懷中,無意義的低吟,還有略顯沙啞的聲音,證明了這個苦惱的年輕人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接近崩潰。
他很想告訴眼前人,他真的真的很喜歡她,非常非常的喜歡她。就算以前說過無數次愛她,也沒有這一次說得如此情深意切。他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感,他只能儘自己的力量去愛,去在乎迪桉,除了這樣,他還能做什麼?他們還小,畢竟還小,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命運對他來說似乎無法跨越,但他不想,也不希望迪桉回去,因爲,那是一個地獄呀!
“正……別這樣……你別這樣……不值得的,你這樣做是不值得的……我不值得的……”迪桉沒有反抗,任由方正把她抱的更緊,眼中也浮現了點點淚水:“你一直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愛護我,我,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可是,很感謝這半年來的照顧,就算我接受你也是沒用的……我們只有這短暫的時光,你可以忍受獲得再失去嗎?我不能,所以我寧願我們一直沒有開始。我……我的命運早已經註定了,我是他們的工具罷了。皇室,就是這樣的吧?你也知道我的無奈的……對不起……”迪桉輕輕的說着。
一時間,室中充滿了一股揮之不去的傷痛和無奈。
“不……不……不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命運沒有註定的!你不是他們的工具!你就是你,我不要讓它結束!我們能有開始,有過程,但我們更有結果,我們會在一起的。相信我,我對你的愛能克服一切的!我比世界上每一個人更加的愛你,更加的珍惜你,疼愛你,我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你,不……給我機會,給我時間,十年,不!五年,不!兩年!兩年已經足夠了,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能建立起足以保護你的勢力。別回去,別回去……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的!你就自私一點吧……我求你!我求你……”
方正瘋狂的大喊着,眼淚已經忍不住洶涌而出。是誰說英雄有淚不輕彈的?那隻不過是因爲未到傷心處罷了。
“正……我相信你,可是,我們還有時間嗎?還有嗎?沒有了,昨天父皇又再修書急吹,‘獅王帝國’已經在調動兵馬,神之城也派人警告了父皇,他們不耐煩了,我……還有的選擇嗎?我們五小國的人都是神明教虔誠的教徒,那是千萬人的性命。我不能自私,不然,我以後就算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思生活,我也會一輩子不開心的呀……”
說到這裡,迪桉淒涼的對着方正笑了一下:“祝福我吧,祝福我得到快樂吧……雖然,那可能是我永遠也不能奢望的……”
“不……”
方正心身劇震下鬆開了手,彷彿支持全身的力氣也失去一樣,砰的一響雙腳一軟,慢慢的跪在了地上。無邊的黑暗瞬間蔓延,讓方正痛苦的幾乎哭了出來。
“正,你愛我嗎?”迪桉看着臉色蒼白的方正好一會兒,忽然蹲了下來,輕輕的撫摸着方正的臉,柔聲問道。
“愛!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愛你!縱使這個世界改變,我對你的愛也不會變,我愛你!迪桉!我是永遠永遠的愛你!”方正把迪桉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臉頰上,想更深的感受一下這份將要失去的,不再屬於自己的觸感。
“那麼好吧……”迪桉忽然把手抽開,向後退了兩步。突然,迪桉的眼中朦朧一片,是因爲她做的決定嗎?一些依稀熟悉,陌生又親切的事情掠過她的腦海。那是誰?給予她這麼溫暖的感覺?是誰?好熟悉的笑容……很自信,很讓人安心的笑容,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迪桉?……”以爲迪桉終究是不接受他,方正更是傷心,無助的看着迪桉,手按着剛纔她撫摸的地方,慢慢回想着剛纔她給予的溫暖。恍恍惚惚的,方正的眼前的迪桉似乎突然換上了一套雪白聖潔的衣服,絲綢如雪,純白無暇,如夢中仙子一樣。
“正……請你好好的疼愛迪桉吧……”看着滿面悲痛疑惑的方正,迪桉雙手慢慢伸到了衣服的扣子上,很快的,解開了第一粒釦子,露出了那雪白光滑的頸肌。不知道爲什麼,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衝動,那夢中出現無數次熟悉的笑容在剛纔的一霎那與眼前這個無比在乎自己的人的臉孔重疊在一起。
是的,那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難道自己與他的情緣是前生註定的嗎?太傻了,什麼前世今生,還是現在太重要。可是,對方這麼在乎自己,自己在乎他嗎?在乎嗎?一種自己似乎期待了很久的事情,自己以前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因爲別離的苦悶而超越了道德的枷鎖。
“迪桉!”方正不能置信的叫了一聲,迪桉的意思他已經明白,唯是事情的轉變實在太快,令他接受不來。神明教規,女子未滿二十歲是不能發生性行爲的,所以他沒想到迪桉會爲了他打破自己信奉了十八年的常識。他不明白,可是他有衝動,徹底把眼前人佔有的衝動。爲什麼?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激烈的衝動?他似乎在一瞬間換了一個人似的。這真的是自己嗎?
唯一確定的是,自己對迪桉的愛,是那麼的真,那麼的確切。
“請,請方正你好好的疼愛我吧……”迪桉搖了搖手,似乎要揮去眼前的幻想,接着一臉堅決神色,眨眼間,第二粒釦子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小部分胸肌,迪桉的臉因爲緊張而變得如被火燒般通紅,紅色甚至蔓延到露出的胸肌上。雪白的雙手在緋紅的胸上交相輝映成趣,也顯得無比動人。
“迪桉!迪桉!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乘人之危!”方正一手按住了迪桉準備解開的第三粒釦子,滿臉通紅的粗聲道。他是喜歡迪桉的,所以面對心愛的人的挑逗更是不能自治。
“傻瓜……難道你寧願讓我落在那毫無感情的卡蘭治手上嗎?難道你不愛我嗎?難道你討厭我嗎?”迪桉雙手用力地掙扎着,眼中滑過數滴淚水。
淚水更深深的刺痛了方正的心。
“桉,我是怕你後悔……”扭動的身軀更增加了雙方的情慾,方正伸手拭去迪桉眼角的眼淚,吻着她額頭說:“桉,你真的決定這樣嗎?你不後悔嗎?”
“正……愛我吧……愛我吧……”回答方正的,是熾熱的紅脣,迪桉如一團烈火,把方正徹底的包圍起來。今天就要把她與方正都徹底燒融在這情慾之火中。
“迪桉!迪桉!迪桉!迪桉——”本來像方正和迪桉這種年齡,如同乾柴烈火互相碰撞,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大家更都沉浸在那似乎今日一別就不能再相間的情緒中,行爲更是衝動。
兩人熱淚的擁抱在一起,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兩個。似乎從地老天荒就開始卻被逼分開的戀人,在經過千萬年的尋找後終於在今天找到了對方,再也不願分開。不知是否心理因素,方正和迪桉的上方出現了雙重人影,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方正正與身穿潔白聖職人員衣服的迪桉展開着熱情熾烈的深吻。
愛!貫穿了你我延續千年的命運,我需要你的一切,因爲你我肯定了自己的存在,因爲你而知道了重視你的需要。沒有你,我將沒有樂趣,因爲,你給予了我需要的一切。
方正瘋狂吶喊着,追尋着那香甜的香津,熾熱的溫柔,那不住閃動的紅脣,不斷刺激着他的身心,丁香軟舌在兩人之間互相交纏着,雙手在迪桉身上不住遊走,遊戈過那高聳的山峰,迷人的臀部,雙腳之間的禁忌之地。
“啪啦”一聲輕響,方正用力撕爛了迪桉身上的衣服,頓時,一個美不勝收的女神俏生生的站在了方正面前。整個身軀因爲激動和寒冷而展現着玫瑰般的緋紅色,看的方正喉間不斷咕嚕嚕地響着。
“迪桉……迪桉……迪桉!你是屬於我的,永遠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愛我吧,成爲我的所有吧……我愛你,愛你的一切……”方正喉嚨發出飢渴的叫聲,雙手撫摸佳人雪白嫩滑的雙肩,引起了美人敏感的身體一陣顫抖。
兩人突然靜靜的相對凝望,過了一會兒,眼神中都流露出瘋狂熱烈的神色。
“迪桉……我愛你……愛你……永遠愛你……”輕輕喘息着的方正再次緊緊抱着赤裸的迪桉,雙手一用力就把自己的衣服扯爛扔到地上,兩人身體互相交纏,全心全意的取悅對方。愛着對方。
來吧……給我愛吧……給我身體上,心靈上的安慰吧……讓我感到你的存在吧……我的愛……
滿室春光,輕喘嬌吟充斥四周,已經沒有人能停止他們,就算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止他們。在這一刻,屬於他們的命運因爲他們的愛而註定了。可是他們不在乎,因爲他們都知道,如果他們深愛重視的一切就算會帶給他們傷害,他們……還是會用力地把深愛重視的一切保護着。
所以,就任有這愛延續下去吧。永遠的延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