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而不識

穿過?對,就是穿過。誰也沒想到這白光會是就這樣的穿過狄拉巴奧的身體,似乎白光是虛幻的,又或者狄拉巴奧的身體從來不曾存在這個世界上。白光就這樣一閃就過去了!但是這都不可能呀!狄拉巴奧事卻是存在的,而他的手也的確被白光彈開,常理根本無法解釋這事情。

這奇怪的情況就連緊跟在狄拉巴奧身後追擊的方揚也愣了一下,因爲他也感覺到了,看到了。那白光穿過狄拉巴奧的身體後也很自然而然的迅速穿過跟在後面的他的身體,那被穿過的一霎那的感覺是如此的奇怪。溫暖而又虛無,令他一身驚世功力無所適從。

但是同時,深厚修爲也賜給他銳利無比的雙目,透過白光的屏障,他看到一個閉目熟睡的妙齡女孩正躺在白光中。

好奇心令他不忍放過追擊狄拉巴奧的機會,卻又不想失去這個奇怪的東西。於是他手一握一推,無數金色光球忽然在手四周的空間內形成,接着便從他的手中疾射向還在半空的狄拉巴奧。而他本人卻不斷斷斷續續的出現殘影以驚人的速度向白光追去。

消失了!就在白光將要接觸奧雷度頓的一霎那,就在方揚的手伸出剛接觸到白光的一霎那,白光憑空消失了。彷彿鑽入了一個透明的空間又或者被空氣吞噬了。

(怎麼回事?)方揚又再次愣了一下,發愣,是心志不夠堅強又或者只是貧弱者纔會有的行爲。方揚發愣,這並不是他見識不足夠,而是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剛纔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但是爲什麼之前又可以穿過自己的身體,這個突然消失又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任何魔法或者武功所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也令方揚這一代天驕迷惑了。

“飛舞在九天之上的無上之威者,我乃是如等同輩之異界者,我的名爲狄拉巴奧,迴應我的召喚,帶着你的獠牙撕裂我的敵人吧!‘降龍咆哮’!”

是召喚咒語,狄拉巴奧雖然揮手格開了方揚發出的金色光球,但同時的也被金色光球內蘊含的威力燒的手臂烏黑一片,劇痛之下他立刻第一時間恢復攻擊狀態,更以本身精血爲盟約施展出召喚異界之龍的攻擊魔法。

整個天地陡然一暗,接着空間硬生生被撕裂,巨大的爪子彷彿要從裡面衝出來,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空間彷彿一塊布一樣被撕裂,天地都在顫抖着,看到這恐怖的一幕,許多人都無法控制的鬼叫起來,因爲當時那個場景鎮的太恐怖了,簡直可以用鬼哭神嚎來形容。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就給我乖乖地滾回去!”

帶着對現世的強烈責任感,方揚施展出更驚人的實力。

他也在一次證實了他擁有超越人類,甚至神的力量!只見他一手頂着一個凌空出現的爪子,一用力,白炎從他的雙手爆發,竟慢慢把那隻怪物的爪子頂回去異空間裡面。

“你聽着,如果我兒子有事,你們魔族勢必覆滅於我手!”

終於,方揚奮力一揮,把整隻怪物塞進異空間裡面,緊接着空間內響起一連串低聲鳴叫,然後緩緩的,破裂的空間慢慢融合。這詭異的情景看的在場所有士兵都嚇得瞪目結舌,就連狄拉巴奧也愣了一會兒才合起了張大的口。

昂着頭揹負雙手站在虛空中,方揚散發着孤高霸傲,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熾烈氣勢,一頭短髮在風中獵獵作響,卻無礙那寒光四射的一雙虎目。似乎這麼一直以來他的力量還在不斷提升,真讓人不知道他的極限到底在哪裡。無邊的氣勢在不斷增強,這股氣勢配合着他的豪言壯語,沒有人敢恥笑他所說的滅魔宣言,因爲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方揚絕對能做到這件事情。

這驚人的力量就連召喚出魔龍的狄拉巴奧也看得呆了一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個方揚這還能算是人嗎?難道這就是人龍混血產生的變異嗎?以力量把將要出現的召喚生物打回他們原本的世界,所需要的力量是無可估計的,就算狄拉巴奧自己也似乎力所不及,不,就算他們的主子洛非扎,也應該有難度吧?

但方揚看起來卻是這麼輕鬆。或許,龍族裡面也只有他們至高無上的七大真龍才擁有這樣的力量。人類,可能這麼強嗎?不可能吧?

狄拉巴奧對方揚徹底迷茫了,他到底是在怎麼樣的一個生物戰鬥?

面對這樣不世出的千古奇才,就連龍族炎龍一脈的前任族主狄拉巴奧也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下意識的忍不住稍微退後了一步,雖然他立刻警覺的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可惜那道由於驚懼方揚而退後的陰影已經牢牢的烙印在他心中。

狄拉巴奧那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過方揚的雙眼,只見方揚的嘴角稍微的牽動了一下,展現出一個冷酷的,充滿殺機的笑容。

右手慢慢的舉起,方揚依然吸引着場中所有人的視線。無論何時,他永遠都是風雲人物之首。因爲他是方揚·菲利克斯。

就在方正努力對抗不斷提升的白色光華的威力的時候,一道燦爛的白光猛然從天空落下來,迎頭衝進從被黑色氣團包圍着的白色光團裡面。

其實以方正的現在的情況是根本看不到這到突然出現的白光的,但是一種先天的感覺卻讓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去了。而且那東西給予他非常熟悉溫暖的感覺,不過這些奇怪情緒對於心情急躁的他來說暫時是沒用的,所以也就很快的被他放到一旁。

沒想到,黑團中竟然轟的再次一聲巨響,然後一個黑影被彈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圓弧後剛好倒在方正的身邊。方正一看,立刻嚇了一跳,那赫然又是一個方正。當然,他很快地就想到,這就是那個與方正長相一樣的魔界三皇之一的邪皇洛非紮了!

只見傳說中天下無敵的他正不斷的一口一口的噴着暗綠色的血,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或許真的如傳說中所說,在他悠長的生命中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吧?但是究竟是誰能令他如此狼狽不堪?迪桉根本沒有這樣的力量呀!而且洛非扎的力量他不是沒有沒見過,那壓倒一切的實力是如此的震懾人心,甚至曾經令自己深深着迷。

方正相信就算自己最尊敬的父親也未必是洛非扎的對手。那麼是誰?是誰把洛非扎傷得這麼深?打得他不停吐血?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傷我,爲什麼你要和我作對,和我戰鬥?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我了嗎,難道你說過的話都不算數嗎?你真的不在乎我嗎?我怎麼能傷你,怎麼能打你?等了幾千年,我不是爲了要讓你殺我的呀!爲什麼呀——”

倒在地上的洛非扎猛然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昂天狂喊,悲憤哀傷之氣充斥於四周,完全失去一個霸者應有的風度和威勢。

此刻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心有不甘的傷心人,充斥於他體內的只有無數的疑問與悲憤。

“偉大的神呀,請接受您的僕人誠懇的祈禱。賜予我力量淨化這些邪惡的罪人吧!感謝您。”如黃鶯般動聽的聲音卻給人一種空洞的感覺,似乎沒有靈魂在裡面,彷彿敲在清脆的銅鈴上一樣般的聲響。可是,這聲音卻是方正一生一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最關心最愛的人的聲音,那是迪桉的聲音。

“不,不可能……你,你怎麼可能是迪桉?”看到愛人的樣子,方正也出現了與剛纔洛非扎的神情一樣的樣子,一樣的那麼驚訝,質疑和震驚。

因爲,迪桉·帕莎蒂亞已經不再是迪桉·帕莎蒂亞了。

本來只有齊肩的灰黑相間的頭髮變長了,顏色也變成完全的雪白透明,一直垂到地上,卻在接近地面的那一段漂浮起來,緊閉的雙目上是不住微微顫動的長長的白色眼睫毛。身體是完全赤裸的,但卻沒有絲毫骯髒感,雪白的皮膚還不斷隱隱發出微微的雪白光輝。

而最令人感到驚訝的就是迪桉背後那一雙無比巨大白色閃光翅膀。

“洛非扎!你做了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迪桉會變成這樣,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混賬,狗屎混蛋!”方正滿腔的疑問都轉化成怒氣發泄到造成這一切的元兇的身上。只見他怒吼着伸手隔着黑色盔甲用力地掐着洛非扎的脖子大聲喝問道。

哐啷一響,方正觸及的洛非扎身上的盔甲竟如碎石片一樣破碎裂開,然後不斷蔓延,不一會兒,洛非扎全身的盔甲都成了地上的黑色閃光碎片。露出了洛非扎那傷痕交錯的,寫滿他以往戰績的身體。

“偉大的神呀,請賜您的僕人力量淨化這邪惡的妖孽吧!”迪桉眼睛也沒有掙開,但她卻擡起了頭,似乎在仰望天際,接着只見她舉起手輕輕一揮,一道白色流星便從她的手中出現轉眼間就來到了洛非扎和方正兩人的面前。

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更恐怖的是裡面蘊含着連方正的軒轅真龍訣也無法相比的高溫熾熱,迪桉似乎要把兩個人就這樣蒸發。

起身,出手,洛非扎和方正的動作幾乎一致的精確,分別揮出了一黑一青兩團能量在身前阻攔那突然而至的光球。轟的一聲沉悶聲響,兩人渾身一震,都同時被那奇大的力量震倒在地上,而早就傷痕滿身的兩人都立刻的再次吐出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一絲驚駭出現在方正的眼神中,這是怎麼回事?他剛纔知道若不是洛非扎的魔氣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量,自己鐵定會被轟成肉醬。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迪桉得雙手在空中優雅的舞動着。白光再閃,無數流星爭相輝映,一個接一個的在他們面前爆炸。強烈的衝擊使他們所處之地完全的凹陷了進去。當然,這並不是迪桉存心放過他們,又或者他們疲憊的身體煥發出來的奇蹟,而是這些凌厲攻擊都被一個悄悄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擋下了,一個不死的人:不死王加加帕利亞。

或許因爲當年與四神器日夕相伴的關係吧,融合太陽神劍而威力倍增的聖光球對加加帕利亞來說反而沒有對純粹的惡的結合洛非扎來說那麼大的威脅性。只見他雙手握着神劍“驚天”,瘋狂的揮舞着,從他那青筋暴起的雙手就可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量。

每一次衝擊都勢必讓他退後一步,接着,他又立刻踏前一步,繼續擋在洛非扎的面前。

“王,看到了嗎?這就是我阻止您的原因。溼婆怎麼會容許你們再會?此刻的迪桉因爲聖力充溢的關係已經失去凡人的意識,此刻的她只是一心的想把世界淨化,回覆成那個她遠久記憶中至善至美的世界。但是我又實在無法不聽您的命令,如果……嗯……”

加加帕利亞說着握劍的手一顫,神劍連續被兩個光球打中,引起神劍劇烈的顫抖,震的加加帕利亞雙手骨頭幾乎碎裂,整把劍也被彈飛了出去,斜斜的插在地面上。

“偉大的神呀!請原諒您的僕人眼前的這個背叛者吧!感謝您。賜我聖力!”因爲加加帕利亞的頑強抵抗,迪桉波瀾不驚的臉色出現了一絲驚異。很快的,她背後那雙巨大的翅膀又漲打了一倍,並且逐漸的分化出一對小的翅膀。而這時候,迪桉一直緊閉的雙目也慢慢掙開了。

相對渾身雪白的一切,那眼瞳卻是完美的漆黑,黑的如夜空一樣動人。使迪桉那本來就散發着聖潔的臉孔更似乎真的如同傳說中的聖母一樣端莊。其實也不能說是似乎,因爲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靈魂而不同的身體而已。而現在,這不是迪桉的身體的身體也正逐漸變成那個迪桉的身體。

“王,快想辦法,你出手吧!他不是你的迪桉,也不是這個世界的迪桉,她是屬於溼婆的聖大天使呀!她正在恢復她屬於聖大天使的戰鬥知識,你再不出手,我們都要死……”

加加帕利亞用力一踩地面,擔憂的叫道,接着拔出腰間的魔劍,猛然雙手握劍全力一斬,又把一個迎面射來的聖光球砍成兩邊,人也被那衝擊力彈倒在地上。魔劍也脫手,被高高的彈上了半空,然後被一個閃光彈擊中,遠遠的不知飛到這個空間的哪個角落。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傷害迪桉,我就和你拼命!”聽到加加帕利亞的話,害怕洛非扎真的會做出對自己心愛的可人兒不利的事情。方正一彈跳了起來緊緊地握着洛非扎的手,盯着他說道。

“白癡!本皇怎麼可能傷害她?!如果她要本皇死,本皇就死給她看!但不是死給身爲聖大天使的迪桉,而是那個人類的迪桉!”洛非扎一揮手,把方正整個人揮了出去,眉頭卻破天荒的皺了起來,因爲眼前的情況實在不樂觀。

是呀,加加帕利亞說得沒錯,現在發生在迪桉身上的一切的確與記載中的戰鬥天使聖大天使一樣,這個種族是那個傢伙創造出來,不是普通的傢伙。但是也如方正所說,自己怎麼可能傷害迪桉?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洛非扎深深地明白,當年的他爲了迪桉甘願被封印五千年,足足五千年,難道那是鬧着玩的嗎?可是另一方面,迪桉爲他放棄的難道不多嗎?千世的等待,還有早就被預訂的悲哀再會,如果心志不夠堅強,早就在漫長的等待中崩潰了。

所以就算現在迪桉要殺他,他也是甘心無悔的。可是之後呢?他想到,當回覆意識後迪桉面對自己造成的後果,那會是怎麼一個可憐的場景?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的滋味會是如何?他不敢也不想想象迪桉如何去承受,他也知道這就是溼婆想要發生的事情。

不!就如同自己絕對不能傷害迪桉一樣,他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迪桉身上。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嗎?現在的迪桉可不是普通人,特別是吸收了那個少女後,除了聖之心沒有回覆,四位一體的聖母已經擁有三部分,遠不是自己這個沉睡了幾千年導致力量大幅倒退的人可相比的。雖然說自己還有信心壓倒迪桉,但那是殺死迪桉的後果,自己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敗迪桉,而不是殺迪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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