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歷987年冬,“雲頓公國”首都“嘉璐迪亞”。
方正等人正在爲今晚的宴會而費盡心思,經過街上的一輪收購,三人都買到了可以參加今晚晚宴的禮服,首先就是潔癖怪物吉米跑進了廁所整理儀容,開始了時間甚久的水中激戰,而懶鬼封則爲了補回體力再度在牀上睡着了。
方正呢?一向好動的方正在哪裡呢?
原來方正竟然又回到了街上游蕩,因爲他對於這個迪桉出生的地方感到無比的親切和興趣,總是想逗留那麼多一點的時間。
每當他想到這個地方迪桉可能來過,那個地方迪桉可能站過,而風中可能傳來迪桉呼吸過的氣息,他就感到從心底深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溫暖,自小生活在菲利克斯這個巨大的家族裡面,無論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但總覺得失去了一些東西。或許就是因爲這樣,常年壓抑的感情纔會不可控制吧……
方正若有若無的想着,在街上晃來晃去,開始覺得這裡這些忙碌的生活還滿不錯的,感覺不到亂世的紛擾,每個人都靠着自己雙手努力而生活。
直至……她與他的出現。
正當方正無意間來到嘉璐迪亞西城門的時候,眼前鬧市擁擠的人羣陡然起了一陣騷動,接着很快的退到了兩邊在中間讓出了一條大道,留下不明所以的方正依舊站在大路中間。
“讓開!讓開!別擋着!這是斯蘭特王子和迪魯恩公主的轎子!閒雜人等快點讓開!”
隨着呼喝聲,兩個身體高大,一看就知道是來自“斯蘭特”的野蠻漢子出現在方正的視線中,接着是一排腰間掛着長劍的騎士,步伐整齊而有力,顯然訓練有素,再接着是兩頂密不透風的轎子,而跟在轎子後面的,是一羣體態迷人,丰姿各異的美女,讓人看一眼就不能移開視線。
(哦,斯蘭特和迪魯恩?王子和公主,絕妙的搭配嘛……他們的到來是爲了對付奧雷度頓嗎?按照資料,“迪魯恩”應該是和“雲頓”比較友好,而且也一直和“斯蘭特”不咬弦,怎麼現在他們搞到一起呢?難道是因爲幾個月前查理叔叔差點滅了密澤爾和巴利休的那場戰爭的關係嗎?)
方正當然不會蠢到不知道這所謂的王子與公主得聯合到訪是針對奧雷度頓的招親大會,問題是他們代表的是哪些人的心意呢?而他們的一起到來有是否代表其他國家對雲頓的不滿呢?是什麼不滿導致一向友好的友邦投靠到敵人的懷抱裡面?
如果是平時,好奇心旺盛的方正一定會去了解的。不過現在有點不同平常。方正想着既然也不關他的事,這些事情就留給奧雷度頓去傷腦筋吧!他剛準備向兩邊的人羣退去,免得在迪桉的國家內惹是生非給愛人招來不便,卻未料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的身體剛準備移動,那兩個走在最前面的北方漢子竟然已經來到他的身前,同時一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兩邊,頓時,方正感到雙肩一股巨力涌來,彷彿就要把他一下子推倒在地上,而且按照那力道推算如果他倒在地上一定會撞破頭的。
四周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有幾個路人更閉上了雙眼,似乎不願見到有人受傷的樣子。
這一下方正可火大了,本來性格就不是很好的他最不喜歡就是受到別人的挑釁,如今這兩人素不相識的,竟然出手如此之重,一向橫行無忌性格衝動的他不會客氣了,存心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方正發出一聲如巨雷般的暴喝:“放肆!”腳下發勁,硬生生的把身體豎立在原地,同時雙肩一沉,把兩股巨力卸到一旁,接着一側身,大步向前踏出一步,插入兩人之間,再度暴喝一聲:
“給我滾!”
雙肩一震,發出無可估量之力,如巨大的鐵錘敲在兩個漢子的胸膛上,發出“嘭!”一聲巨大響聲,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肩膀是用什麼所做的,不然爲何能如此堅硬。
“譁!”那兩名漢子雖然比方正還要高一個頭,身體也強壯幾乎一倍以上,但依然被方正的一撞之力,彈的慘叫着倒飛而出。
“朋友好身手!多謝手下留情!”
同一時間,從後排的騎士中飛出了一個白影,一下子在空中接住了兩面漢子,接着在凌空如飛舞的蒲公英一般優雅的旋轉着,滿滿的降落於地上,原來是一個看起來頗有威嚴的白髮騎士,俊秀的臉孔一派冷肅,而兩名漢子就軟軟的挨在他的身上。
“什麼人!大膽!”
白髮騎士後面的騎士們則厲聲喝道,同時一起唰的一聲拔出了腰間長劍,遙遙指着方正,雙眼卻望着白髮騎士,顯然在等待白髮騎士的命令。
周圍的人羣看到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也轟的一聲爭相奔逃,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方正和對方在互相冷眼對持着。
(我怎麼又搞事呢?不過你們要來就來吧!反正你們是要對這個國家不利的,我就代替迪桉給你們一點教訓!)方正本來還有一點不安,想了想,既然都已經惹事了,就一直惹下去吧!當下也不甘示弱的反瞪着他們。
“怎麼回事?你們這些奴才在這裡幹什麼?!不要浪費本王子的寶貴時間!”
這時,第一個轎子傳出一把囂張的男人的聲音,顯然是那個斯蘭特王子,聽到主人聲音的白髮騎士向後看了自己的手下一眼,立刻就有幾個騎士上前幫他扶住了兩名漢子,同時一個騎士走到了轎子旁,把剛纔遇到的情況說明給他的主子聽。
白髮騎士依然注視方正,似乎在衡量方正的能力與身份,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朋友爲何生事?知否此乃斯蘭特王子和迪魯恩公主的轎子?不是人人冒犯的起的!”說到最後一句,語氣漸漸變得嚴厲,殺氣也若有若無的散發出來,他希望能讓方正給出一個好理由來,那就不用輕動干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迴應他的是一連串狂傲之極的大笑,似乎在嘲笑他的無知。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賣他賬,奈何他面對的是方正,一個自傲並比所有人都要囂張,只憑第一印象做事的貴族子弟。
“朋友?你是誰?竟然稱呼我爲朋友?你憑什麼?你配嗎?”方正大笑着說道。
“在下乃斯蘭特御前大將軍皇烈昂,不知閣下如何稱呼?”聽到方正的語氣不善,皇烈昂的語氣也不自覺的冷淡起來。
“皇烈昂,不過是斯蘭特一個小國的大將軍,還不配知道本公子的名號!”方正冷笑了一聲,轉過身子,搖着頭擺着手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吧,如果你們下次還敢惹我的話就宰了你們!”
說完,真的踏步就要離開。其實,他卻在腦海中不斷搜索關於“皇烈昂”這個名字的資料。而他轉過身來雖然看起來兇險,他卻有信心這極度鄙視對方的態度一定能激怒對方,靠着一身強橫的護身真力,自己要戰要走都是方便之極。
“站住!閣下莫非真的如此看不起在下?”果然,雖然皇烈昂以往帶兵無數,但從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首次被辱,被方正如此消遣,冷靜的他沒來由的一陣怒火上涌,大喝一聲,同時拔出了腰劍長劍,指着方正背影,只靠着剩下的理智壓抑着說道:
“在下乃一名武將,不懂禮儀,不知是何處得罪閣下……”
背對着皇烈昂的方正頓時感到背部幾個大穴都被一股深寒的劍氣籠罩着,不由暗暗吃驚皇烈昂的一身修爲,看來自己真的有點小看這個人了。不過方正是不會後悔的,臉上依然帶着冷笑,卻已不動聲色已經暗中把身體調到最強備戰狀態,每一塊肌肉都充滿力量,等待着意識的命令發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好煩!抓下他算了!諒奧雷度頓那老頭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轎子中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這……”聽到主子這樣橫蠻無理的命令反而輪到皇烈昂遲疑了,而那些騎士在聽到轎子中男人的話後本來已經齊齊向前踏出了一步,但在看到皇烈昂的神態後又再度退後了一步。
“皇烈昂!你不要忘記了誰纔是主子!”察覺到手下的不安,轎子前的簾布被人粗暴的一把扯開,接着一個穿着某國王室服裝的年輕人用力的踏步走了出來,人未到聲先到,朝着皇烈昂先聲奪人的劈頭劈腦罵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御前大將軍!還有我的身份!‘斯蘭特’王子傑斯蒂!你這個奴才敢不聽我的話?!”
“傑斯蒂”聲色俱厲,一時間倒沒注意到方正,只顧瞪着皇烈昂怒罵。而本來氣勢逼人的皇烈昂也垂下頭,倒提着劍默默承受傑斯蒂的責難。
傑斯蒂!斯蘭特王子竟然是傑斯蒂!一時間,方正心裡不由泛起了一種世界真小的感覺,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便冷冷的站在一旁,觀察情況。
兩年沒見傑斯蒂倒長的人模人樣,不可否認,作爲一國的繼承人,他的身上也確實顯示出某些大家風範,但不知是否心裡印象太差,看着他就像看到一個暴發而不到收斂的惹人厭的富翁似的。不過他沒想到這個國際的繼承者竟然會和軍方人員如此不友好,看情況他們的內部似乎也不是很平穩,無可否認這對於他們家族來說是一個機會,不過自己能否把握呢?
方正想了想,忽然搖頭笑了起來。原來他想起自己這次本來就打算和迪桉一起遠走高飛,那麼就算斯蘭特明天就要滅亡了,也與他方正無關的呀!
“總之人就一定要抓!難道隨便讓別人侮辱我們皇族?那不就代表人人都可以這樣做?!我們斯蘭特的臉面還要往哪裡放!?!你說!我命令你馬上抓住他!”傑斯蒂罵的皇烈昂渾身顫抖,才手一揮,指着方正道:“本王子自會和父王和奧雷度頓……咦?是你!?方正!!”
發現是方正,傑斯蒂竟然滿臉興奮的情不自禁失聲叫道。
(哼!見到我還這麼高興!八成是現在他們佔優勢,他想乘機侮辱我好報仇!果然還是那麼卑鄙的傢伙,不自量力的臭小子!等一下看老自我打得你滿地找牙!)方正心裡暗暗想着,他本來就討厭傑斯蒂,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只見他臭着一張臉用平板無比的聲音說道:“對呀,想不到世界真小,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你這個斯蘭特的王子老朋友!我真還感到榮幸和高興呢!”
方正故意加重了老朋友三個字,不過隨之而來的得卻是充滿着鄙夷輕視的口氣。
“哼,好朋友,是呀!我們真的是好朋友呀!”傑斯蒂想起兩人讀書時的恩怨,臉部的肌肉一陣抽動,聲音彷彿從牙縫裡面蹦出來似的說道:
“嘿嘿,好朋友,你這幾年過的算好吧?快樂嗎?啊!哈哈哈哈哈,你看我,這個缺點總是改不好,記憶力就是差勁,其實我好朋友方正你又怎可能過的好呢?又怎可能快樂呢?失去了迪桉的兩年……哈哈哈哈,我想起來都興奮,我夢裡面都會偷笑出來呀!”
說到這裡傑斯蒂猛然狂笑起來,笑聲無比刺耳,直到他笑的方正狠狠地蹬着他才接着說道:“對不起,老朋友。我見到你很開心,有點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原諒原諒,看來你每天都很痛苦吧??唉,我真替你感到不值,日日夜夜想念着一個賤人,一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
“傑斯蒂你最好給我住口!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方正面容一冷,開口打斷了傑斯蒂的話,一雙虎目瞪得比銅鈴還圓正狠狠盯着傑斯蒂,似乎恨不得把他一下子就生撕活剝吞下肚。不允許,不允許任何人說迪桉的壞話!絕對不允許!
“我的老朋友呀!你生氣呢嗎?我就是喜歡看你這種樣子,這種痛苦,無奈的樣子!來砍我呀!你敢嗎?你敢怎麼樣?!別忘記了這裡不是軒轅學院!這裡是雲頓公國!是我們克拉蒙達的土地!只有我們這些克拉蒙達的子孫纔有資格主宰這裡!他媽的,迪桉那個賤人根本就是我們六小國的恥辱!她不是賤人還有誰是賤人?哈哈哈,只有你還這麼癡情,笨蛋一個!人家早和卡蘭治上了不知道多少次牀了!那奶子只怕給卡蘭治抓大了不少,真是蕩婦一個,我倒要問一下卡蘭治她好不好操……”
傑斯蒂自持身前有皇烈昂和一羣騎士護着他,說話更是下流無恥。就連皇烈昂聽了也覺得滿心不爽,這如何是一個國家繼承人所應有的風度和禮儀。但主子畢竟是主子,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唯有時刻注視着方正,因爲他感覺到方正正在不斷凝聚真氣,怕是要對傑斯蒂不利。
“狗雜碎!!”憤怒如狂之下方正昂天長嘯,渾身發出一層淡淡的,如同烈火燃燒時候的紅色光芒,原地用力一蹬,如箭般射向射向傑斯蒂。這一瞬間他卻陡然想起了父親方揚對他說過的話:(兒,你身爲菲利克斯的少領主,行事不能太沖動,你不能毀滅了我們的希望。一定要考慮好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爸爸,可惜我始終不是你,不能做到你的那份冷靜自如和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強。雖然你反對我和迪桉在一起,而我也不知道我單獨前來是否能有所幫助,但就讓我爲這難得的感覺盡一分力吧!唯一一次需要保護某人的感覺!對不起。)
看着傑斯蒂那討厭的臉孔,方正在心裡面默默的對着遠方的父親道歉,身上的紅光更盛了,一道道高溫紅色幻焰開始出現以他爲中心作圓周狀旋轉着。
“攔下他!攔下他!快點!如果殺了我負責!”
早不知道嘗過方正多少苦口的傑斯蒂看到方正發狂了,一邊叫道一邊慌慌張張的向後退,沒有一點王子風範。他卻不知道方正的真正身份比他要尊貴百倍,乃是這個大陸最強國之一的菲利克斯共和國的少主,並且與獅王帝國的查理以叔侄相稱。而菲利克斯與獅王帝國是有攻守同盟的,連雄霸西面的軍事大國不落皇朝面對這兩個國家聯合的力量也會頭痛無比。如果方正真的被殺了,只怕他們斯蘭特只會被馬上移爲平地!
當然現在那羣騎士和皇烈昂也想不到那麼多了,看到方正來勢洶洶,他們只是在想應該如何抵擋。因爲如果傑斯蒂有什麼事,他們也不能和上面交代了,那下場絕對不好玩。
皇烈昂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很不滿這個傑斯蒂,只不過以他的性格只要作爲別人的手下就一定要有盡力的表現。
只見他一揮劍,霎時間他身後騎士們衝了上來,手中的長劍爭相揮舞,交織出一堵銀光閃閃的劍牆,劍氣逼人,浩然莫擋,同時,以皇烈昂爲首的五把長劍更從刁鑽狠辣的角度砍向身在半空中毫無地方接力從而發力阻擋殺招的方正。
眼看方正就要慘被分屍,陡然間只見方正長吸一口氣,身體竟然在空中稍微頓了一頓,接着再次暴喝一聲,不閃不避的用身體硬接五把長劍,同時一拳打在劍網的網眼上。
“喳喳喳渣……”長劍砍在方正身上,竟然響起了金鐵互相摩擦的刺耳聲音,接着被方正體內涌現的一股巨力彈了開去,而方正也被劍上蘊含的力量彈得倒飛幾米纔在空中一個轉身落到地面。
皇烈昂等人趁着這個機會檢查自己的劍,發現劍沿上全都是一些細小的缺口,不由對方正感到一陣莫明的驚怕。因爲他們只是沙場上的勇將,卻不是武學上的強者。
“嘿嘿,方正,你還是這麼衝動呀!你知不知道這樣是沒用的,這個世界不同了呀!”
看到方正並不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被人扶着的傑斯蒂耍開了那些奴才大笑起來:“看來你還想着那個賤人呀?哈哈,她的牀上功夫你試過了嗎?爽不爽?我可覺得很爽,特別是那雙奶子,又白又彈手,滑溜溜香噴噴的!哈哈哈,那山谷不知多少男人流連忘返呢!你知道嗎?卡蘭治把她的樹林都砍光了,看你還傻傻的帶着綠帽不知道!哈哈……”
傑斯蒂極盡其能的侮辱着迪桉,口中說出來的話越來越下流,還用手做出不堪入目的手勢來比喻。
“嘿嘿……”聽到傑斯蒂那些限制級充滿侮辱性的話後,方正眼裡滿是危險的訊號。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詭異的不怒反笑,氣勢不斷上升,在身體周圍扯動氣流的快速流動,把地面的小石頭或紙皮屑等細小物體都拉到了半空中。而從剛纔那被皇烈昂等人的劍陣砍爛的衣服中竟閃爍出詭異的鮮紅色光芒。
“大家小心!保護殿下!”皇烈昂見多識廣,知道事情不比尋常,顯然在傑斯蒂那過分的刺激下,方正真正的發怒了,要全力施爲,而剛纔他們數人聯手的一劍,也不能傷方正分毫,如果不是方正身上穿着上好的盔甲,就是方正擁有着一身驚天動地的神功護體,由方正的緊身衣看不出任何盔甲的痕跡,那就是屬於後面一種情況了,那麼發怒的方正將會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
不知爲何,面對着方正的赫人威勢,皇烈昂卻突然感到一絲興奮,或許,這是他們武人的天性吧,自從當上大將軍以來,已經四五年沒有遇到過像樣的對手了。不過現在這個對手卻是一頭恐怖的野獸,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當那個獵人呢?
“你他媽的去死吧!竟然侮辱我的女人!”
憤怒若狂,鋪天蓋地的強大攻勢隨着方正的怒火燃遍天地之間。突然而來的無數攻擊如暴雨般灑向衆人。方正人躍半空,雙掌旋轉着,幻化出兩條火焰巨龍,赤焰帶出無比高溫,力量之強和溫度之高竟使掌力籠罩範圍空間出現扭曲的現象,氣流凝聚成驚人的漩渦,任何人不能越雷池半步。
見到方正的威勢,皇烈昂心下大驚,忙握緊長劍,把功力提到最高點,爲了保護後面的傑斯蒂,準備硬拚方正這驚天動地的一招,攻勢來得太快,沒有時間思考是否他所能抵擋。
“保護殿下,快!”最後一句幾乎是喊出來的,皆因火龍已經來到面前,高溫好像把他的頭髮眉毛都燒焦了似的,代表破壞的火焰更彷彿把他體內的所有水分都蒸發乾淨,雖然這只不過是一種錯覺而已,但已足以令他對方正的這一擊用上最大的力量。
“‘分水破’!”皇烈昂大喝,他的聲音在方正手中火焰燃燒空氣的巨大聲響中是顯得如此的軟弱和沙啞。但他的招式可不含糊,巨劍一揮,“橫掃千軍”五式之第一式立時產生巨大風壓砍入火焰之中!
皇烈昂彷彿身心又再次置身於那沙場中,化身爲那戰鬼,昔日縱橫戰場的蓋世絕學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並沒有退化,反而因爲數年的思考而昇華,招式之間渾然天成,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滲入洶涌澎湃的火焰裡面。
“好!”
方正看到自己的掌力所凝結的火焰被皇烈昂硬生生的分開到兩旁,不由讚了一聲好。皇烈昂的破招和實力都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立刻雙掌微微吐勁,打在皇烈昂的長劍上,借勢躍上半空。
皇烈昂退,再退,地上的每一個腳印都深達一尺,剛纔的一次接觸,雖然被他很巧妙的把方正那澎湃掌力牽引到兩旁,但那股強大的內力,卻透過超高度的火焰把他狠狠的擊退,更引起了他心裡面最深處的某點東西,一個不想記得卻又偏偏不能忘記的回憶!
(人在火中,火在人中,人火合一,天下無敵!)方正在心中回想着軒轅真龍訣的口訣,在半空中迸發出燦爛奪目的紅色光芒,彷彿變成了另外的一個太陽,不過更熾熱,更奔放。
“‘固若金湯鎖蛟龍’!”經過剛纔的接觸,皇烈昂不敢輕視方正的潛藏實力。一聲命令之下,十五個早已待命的騎士衝了出來,在皇烈昂周圍迅速遊走着,和皇烈昂一起組成一個九宮八卦奇門大陣,十六支長劍顫抖着,發出凌厲狠烈的劍氣,遙指着半空的方正。
“殺、殺了他!殺了他!”
傑斯蒂這時纔回過神來,剛纔竟被方正的氣勢嚇的不能動彈,那如野獸般的眼神,那瘋狂的恨意,還有讓他陷入如此驚訝的低劣感,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慨,他深信,方正絕對會是他一生中的最大敵人,一個不能放過的敵人!所以他一定要借現在這個機會幹掉方正。所以他也拔出了長劍,準備讓方正和皇烈昂等人鬥得不可開交露出破綻的時候偷襲這個他最恨的人。
“不要——”突然,傑斯蒂身後一直很沉默的轎子裡面衝出一個人影,快速的奔向皇烈昂組成的劍陣中,想要阻止他們與方正的廝殺。
“嗯?站住!杜莉莎!你給我站住!”傑斯蒂被這突然的情況嚇了一跳,接着立刻反應過來,慌忙縱身一躍伸手拉住從轎子裡衝出來的杜莉莎,一把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你幹什麼?!想死嗎?!”語氣中是不能抑制的憤怒,不可思議的是還有一絲關心的意味,傑斯蒂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語氣對這個女人可以如此的溫柔。
“傑斯蒂!你叫他們住手!住手呀!方正會死的!”杜莉莎掙扎着。但被傑斯蒂抓住的手卻彷彿被一道鐵鏈鎖着似的,動不了分毫,激動之下,眼中隱泛着淚光,開始滑落臉龐。
(杜莉莎?想不到迪魯恩的公主竟然是杜莉莎,爲什麼我一直到不知到?以前的仇人朋友原來都是大有來頭的人呀!她以前和迪桉那麼要好,怎麼會和傑斯蒂一起出現?)身在半空中的方正雖然全力凝聚神功,依然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下面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還真的一直都不知到杜莉莎的身份,只知道杜莉莎應該出身一個非常有教養的家庭,沒想到原來也是出身於皇室。
(算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傑斯蒂這個傢伙知道侮辱迪桉的後果!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吧!)方正猛然在半空中昂頭長嘯,嘯聲悠久綿長,顯示其過人功力:“擋吧!你們他媽的有種就給我擋吧!‘軒轅真龍訣’——赤焰狂奔!”
隨着話聲,方正在空中如同一夥巨大的火流星一樣疾衝而下。
“哎呀!我們又來遲了,他又陷入了什麼刺激?”原在旅館裡面的封和吉米在聽到方正的嘯聲後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事情,一個立刻從牀上彈起來,一個立刻從廁所衝出來,兩人有默契的對望一眼,便朝着嘯聲的地方跑去,剛好看到了方正化爲火球衝下來的一幕,火焰所帶出來的溫度之高,令吉米必須馬上張開寒冰結界纔可以抵禦。
由此也可知道,方正是不顧別人死活,但求一己之喜怒的人,這也是導致了他最終變成聖魔帝並且和以前的兄弟決裂的最主要原因,尤其是失去了迪桉之後更是變本加厲的殘忍和瘋狂。
話說回來,這時十六人長劍疾振,形成無數如落葉般的飄零劍氣散佈在劍陣四周,並且不斷增多逐漸形成一面劍氣組成的局網。緊接着,方正化身的火球也衝到了,轉眼間火球與劍牆相撞,但竟然沒有發生預期中的巨大聲響,倒是響起了一連串哧哧哧的響聲。
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轟的一聲巨響,火球和劍牆都炸開了,殘餘火焰和劍氣更是四處亂彈,幸好都被吉米趕來時所設下的寒冰結界全部截下,沒有傷害到民居等房屋。
“可惡!我要殺了你!”方正被衝力彈開,吐出了一口鮮血後立刻又要再次衝上,一方面是憤怒傑斯蒂的話,一方面是不能相信皇烈昂可以擋下他的攻擊。封和吉米兩人慌忙拉住他,勸道:“好了好了,方正,這裡是別人的國家!你別亂來!!”
“別擋住我,我要砍了這個烏龜王八蛋!”方正掙扎着,狂運真力要甩開吉米和封兩人,過分勉強之下一股鮮血就涌上了喉嚨,被他硬生生的又吞了下去。嘴巴還不休息的朝着傑斯蒂怒罵,眼裡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射出來把傑斯蒂活生生的燒死。
“你、你敢?!”傑斯蒂本來還想逞口舌之快,但當他看到除了皇烈昂外其他人等的長劍都已經在剛纔的一記硬碰中全部折斷,而且數個手下更狂噴鮮血軟倒在地上,不由靜了下來,採取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
“封!吉米!你們都在……太好了……”傑斯蒂懷裡的杜莉莎趁着傑斯蒂心神稍分,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到方正等人面前,急道:
“你、你沒有受傷吧?我學的是神官法術,可以幫你治療……”
“哼!不用了!你留給那個狗雜種吧……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哼!”方正怒意滿腔的看了看杜莉莎身後的傑斯蒂一眼,就又要衝上去,幸好封和吉米早知道他會這樣而一直死死的拉住他不肯鬆手。
杜莉莎也明白方正的意思,直到方正誤會了自己與傑斯蒂的關係,唯有苦笑了一下,說道:“我……”
“好了好了,那我們先走了,免得這傻小子再作出什麼事情……”吉米笑着朝杜莉莎揮了揮手,避免方正再次發狂,就要硬拉着他離去,而且按照時間估計,這次的衝突可能也引起,不!是一定引起了嘉璐迪亞守備軍的注意,再不走就很難收拾殘局了。
“等一下!”方正突然站着不動,嚇的吉米和封以爲他又要做什麼,封大聲道:“你別亂來,這裡的守備軍就快來了,我們到時候就慘了!你也不想迪桉難堪吧!”
“傑斯蒂!你記住,如果你再侮辱迪桉一次!不管多少人護着你!你一定都會死的很慘!”方正瞪着傑斯蒂一字一句的道,堅定的目光,言出必行的語氣,使任何人都感到方正所言非虛,傑斯蒂更是心頭一震,驚懼的心情無法控制的蔓延了。
“哼!我們走!”方正再恨恨的盯了傑斯蒂一眼,才被吉米等人拉着快步離去。
聽到方正最後那句話杜莉莎心裡面頓時感到一陣揪緊,她當然知道,方正的話是衝着她來的,因爲她和傑斯蒂走在一起,但其實,他們卻知道嗎?她也是由苦衷的,她最在乎的……還是方正對她的看法呀……方正你知道嗎?
終於再也忍不住,杜莉莎蹲在地上垂下了頭,俏臉留下了兩行清淚,其實……其實她也是很喜歡方正的……
“莎,別想那麼多……”傑斯蒂慢慢走到杜莉莎身旁,扶起她的臉孔,竟然溫柔而深情的吻去杜莉莎臉上所有的淚水,完全不見剛纔絲毫暴戾囂張的神態。
“傑斯蒂!”杜莉莎哭着緊緊地抱緊了傑斯蒂,以前傑斯蒂對她所作的種種事情,似乎她都已經忘記了,又或許,那些根本就不是其他人表面所看到的真相。
“唉,皇烈昂,其它事就交給你們善後吧……我和公主先走一步了……”感受着懷抱中所弱的身軀的顫抖,傑斯蒂吩咐了手下幾句便扶着幾乎完全崩潰的杜莉莎回到了他的轎子,自己徒步跟在旁邊向皇家旅館走去。
而皇烈昂等人卻好像早已習慣杜莉莎和傑斯蒂的這種情況,只是他們都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這個時候,嘉璐迪亞的守備軍也沖沖趕來了。
……
“混蛋!如果剛纔不是你們拉住我!我早就、早就……”因爲太激動,方正甚至連說話也不連貫,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左手不停在劇烈的顫抖。好難,好難纔可以找到一個情感的依附,絕對不能隨便讓人破壞!絕對不能!就連侮辱也不可以,誰想誣衊都不可以!
“早就什麼?得了把老大!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在別人的國家裡面做客,你好歹也要給點面子吧?何況國家的主人是你的未來岳父?難道你不想拿印象分嗎?傑斯蒂的身份對奧雷度頓可是有點影響力的!”吉米坐在窗戶上對着依然還在發怒的方正道。
“你不懂!你知不知道他怎樣侮辱迪桉?他說、他說……”回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方正的怒氣再次被點燃,拳頭捏的啪啪作響。
“好了好了,爲這種人搞的這麼生氣,值得嗎?你別忘記了,今晚還有宴會,你可不要臭着這張臉和我們一起去,我堅決不認識你!”封一邊說着一邊在巨大落地鏡檢查買回來的布袍是否合身,這裡拉拉,那裡摸摸。
“方正,你是比我們早到的,知道杜莉莎和傑斯蒂的關係嗎?他們看起來似乎很親密呀,只怕關係不簡單。”吉米低聲問道。
“不知道!”說起杜莉莎,方正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解的神情:“奇怪,以前她是和迪桉很要好的朋友,雖然讓曾經和傑斯蒂一起,但此從被他傷害後就一直討厭傑斯蒂,怎麼這次兩人會走到一起?而且我們還一直不知道她是迪魯恩公主的身份?對了,我發現……傑斯蒂很關心她,是那種真正的關心……”
“什麼?不是吧?傑斯蒂那種人也會……什麼跟什麼的呀!?!被這樣一個下流的傢伙關心,我怕杜莉莎承受不起呀!”封說着誇張的打了一個冷顫,又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封!這你就不對了!所外的愛情,絕對是盲目的,我們既然不是當事人,就不能對任何一段戀情做出任何的評價,因爲那都是不公平的!雖然我也很討厭傑斯蒂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聽到封的話後,吉米非常嚴肅的對着封說道,但又忍不住踩了傑斯蒂一腳。
“傑斯蒂!這個不是男人的東西!”或許兩人真的前世有仇,方正聽到這個名字就恨,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嘶喊道。
“是!是!傑斯蒂是不是男人!但是……”封充滿揶揄口氣的看了看方正,好像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出口。
“怎麼呢??我身上有什麼嗎?還是我臉上有什麼?”方正也注意到封的樣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道:“吉米,怎麼你也……”
原來吉米看到封的神情後也轉頭注意方正,也像封一般的露出了有話想說又不說的樣子,而且還加上一點厭惡的神情。
“暴露狂!”陡然,兩人同時異口同聲的嚷道,接着一齊放聲大笑。
“什麼?哦!他媽的!”本來聽了之後大怒的方正,一下子站起來正要大發神威,才突然發現怎麼下身感覺涼颼颼的呢?細看時候才發現原來是剛纔狂谷“軒轅真龍訣”的時候把褲子燒掉了一半。
“你們怎麼不早和我說?”方正這才知道爲什麼剛纔回來一路上行人的眼光都那麼怪,惱羞成怒下雙掌上聚滿了火焰,準備一下子把這兩個知情不報的損友燒死。
“等、等一下,我、我們不是故意的……”正笑的淋漓盡致的兩人陡然感覺到一股赫人的殺氣,同時房間裡面溫度不斷攀升,方正那無比邪惡的笑容在眼前浮現:
“既然你們這麼有興趣,我就把你們身上的衣服也燒的一乾二淨吧!”洶涌的烈焰從方正雙手裡面如噬人的野獸一般飛向兩人。
“哇!救命呀!殺人呀!”吉米和封兩人極有默契的一個張開結界擋住方正的攻勢,一個拉開門就衝了出去大叫救命。
“什麼?糟糕!他們想引人來!我現在這樣……”愣了一會兒的方正突然明白了損友們的意圖,如果給其他人看到他現在的狼狽樣,而皇家旅館裡面住的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今晚晚宴……他還有面子嗎?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經過一番考慮之後,方正決定還是暫時放過兩個損友,先洗刷乾淨,好今晚能見人,特別是那個人,深深掛念的人。
於是他很快的衝進了浴室。
(迪桉,不管別人怎麼說或許說一些什麼,我對你的愛意是絕對不會動搖的!我們就快能相見了!迪桉……我的迪桉……)正在洗澡的方正突然又想到了迪桉,不由一個人的傻笑起來,爲那將要握住的幸福而傻笑,不也是一種快樂嗎?
“哈哈哈哈哈,暴露狂!哈哈哈!”可是,浴室外又響了那兩個混蛋東西的刺耳笑聲。
(封!吉米!你們兩個等着瞧!)憤怒的方正,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把花灑噴到他身上的水全都蒸發了,浴室裡佈滿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霧氣逐漸的逐漸的把方正的身體完全包圍,包圍在霧中。
霧中隱隱約約看到方正的身體竟然慢慢的在變化,頭上慢慢的伸出了角,背後長出了翅膀,似乎……在另一個時空傳來了自信狂傲的笑聲,與外面的笑聲漸漸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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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風吹過,霧氣散去,方正依舊是方正,頭上並沒有角,背後也沒有翅膀,那麼……剛纔是怎麼回事呢?
是否發生了某些不能估計的怪事?方正並不知道這一切,他的心,已經完全的擺在迪桉身上,一個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即使這個天地時空怎麼變化,我對你的愛意也是絕不會動搖的呀……你知道爲什麼嗎?是因爲你讓我找到了依附……自小活在家族的爭鬥中,我好累好累……但是你出現了,你爽朗的笑聲讓我看到了春天,你動人的大眼中我看到了對生命的追求,溫柔的你總會在我不開心的時候細心的安慰我……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你的一切一切……我都不會忘記……如果你問我爲什麼喜歡你……我只能說……因爲你是你……
迪桉·帕莎蒂亞……
最愛……
……
緩慢的,優雅的步法,深情的舞動,無比的關注,全心全意的投入,微微泛白的俏臉似乎感受不到氣溫的寒冷,孤單的身影如同明媚春光中的蝴蝶一般在遊走晃動,舞出無比的美麗和動人。
但在舞出如此美麗的身影旁,卻有一雙比任何人都關心和專注的水靈靈的大眼睛默默注視着這一切,眼中只有數之不盡的憐憫,尊敬,同情和悲痛。
舞的優雅在繼續着,但身影已經逐漸慢了下來,終於,緩緩的停下了。
“公主,累了嗎?休息一下吧……”一直默默感受着身影舞動的眼睛主人立刻拿出一件佈滿長毛的銀白色狐狸披風,披在那孤單的身影的肩上。
“小蘭,他們還在外面嗎?”迪桉輕輕的抹去了臉上的汗水,單薄的身子並沒有因爲室內的寒冷而發顫。
“稟公主,他們已經不在了,聽說是因爲今晚皇宮有宴會,他們去招待客人了,不過國王讓我告訴公主,要公主好好準備,他等一下過來接公主。”小蘭幫迪桉穿戴好衣服後,退開了一步,仔細的觀賞着在絕色天資中又帶着淡淡的哀愁的迪桉,情不自禁的癡了,一直以來,她就對這個一直散發出驚人光芒的公主當作她的偶像來崇拜。
“是嗎?卡蘭治真的把這裡當成他自己的家了,就連爸爸也真的讓他當了半個主人……真是討厭的未婚夫呀……”迪桉自嘲的苦笑着,對於這個父親,她早就放棄了……哪裡會有父親會把自己的女兒賣給了其他人?只因爲一些利益,如果不是整個雲頓公國那麼多的人命都在她的手上,她早就放棄現在的一切離開了。
“公主!請不要放棄!小蘭相信黑夜始終會過去,黎明是一定會到來的。”感覺到公主的無助,小蘭忙堅定地說道。
“哦?是嗎?也許吧……”迪桉笑了一笑,溫柔地撫摸着小蘭的額頭,輕聲道:“是的,我相信黎明一定會到來的。這些年來真是難爲你了……如果不是你一直鼓勵我,支持我……或許我已經倒下了吧……”
“公主!”小蘭緊緊地握着迪桉的手,眼淚就撲哧撲哧的往下流。
“傻女孩,哭什麼呢?”迪桉以衣角拭去小蘭的淚,其實,她比小蘭更想哭泣,但淚水早在一年前哭幹了。是呀……她相信黎明是一定會到來的,問題是,黎明到來的時候她還需要黎明嗎?她根本鬥不過那些人的強大實力,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如果就連自己的親人也站在對方那邊,孤單的自己能做什麼?
就算跳再多的神舞也是沒用的,光明聖母根本不可能幫助她,因爲她的身體已經變得骯髒,她曾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而任由惡魔奪去了貞操。她不止無法面對聖母,更無法面對那個曾經與她山盟海誓並且是她第一個男人的愛人。
她收到消息,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不過……自己還有臉面見他嗎?在其他知道內情的人的眼中,就算在父親眼中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高級妓女和政治籌碼罷了。而他擁有如此光輝的背景,自己……自己是否應該……
口頭上安慰小蘭,迪桉的心卻比每一個人都要更沒有自信。她以前的確瞭解方正,但三年了,什麼事情都可以改變。如果方正知道那麼多關於她的傳聞和她遇到的那些事情之後,是否還會接受自己?她沒有絲毫的信心,不過這卻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聖潔的“聖母”迪桉·芬尼露呀!請賜予虔誠的我勇氣與希望。)迪桉雙膝跪到地上,對着自己脖子上的聖母像暗暗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