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邪半身

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纔好?一向自信力量壓倒一切的自己也終於遇到苦惱呢嗎?我可是魔界之主,我可是三界無敵的最強者,我可是天下無雙的邪皇呀!可惡!可惡呀——

想到苦惱處,洛非扎昂頭狂吼,黑色力量從身體爆發出來,黑的詭異的力量與迪桉發出的光芒在半空互相侵蝕着,但卻都沒有辦法突破對方的防禦,顯然兩人的力量並沒有相差多少。

但是這真的有用嗎?

“偉大的神呀!賜予您的僕人您神聖的聲音,驅逐邪惡!天降聖音!”看見洛非扎爆發出來的力量,迪桉忽然一轉身,高舉雪白的手,聖樂頓時從天而降,如落葉般灑落在加加帕利亞的身上。

而魔氣也在這一刻穿過她的防禦網洶涌的向她涌來,但卻被立刻轉過身的她利用聖光擋在身體十米之外。

但加加帕利亞就沒這麼幸運了,只見突然被襲擊的他全身一震,立刻被有形有質的聖樂緊緊綁住,那神聖力量不斷滲透進他的體內腐蝕着他的力量。這疼痛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所以就連這個人界第一勇者也發出了慘叫聲。而且在聖樂文字形成的鎖鏈的緊縛下,他的身體開始冒出燒焦的味道,那是因爲聖樂中帶着太陽神劍的力量。

“邪惡呀——”

不再看加加帕利亞,迪桉的雙眼忽然暴射出萬丈豪光,把洛非扎的魔氣壓迫成粉碎。

“愚昧的邪惡呀,三位一體的我是你無法抵擋的,不要痛苦的掙扎了,接受淨化吧!”迪桉慢慢走到洛非扎面前,雪白的手搭上了洛非扎暴露在外的喉嚨,語調依然是那麼的平穩,沒有一點感情的波動。

接着,聖樂從她的指尖飛出,形成鎖鏈把洛非扎鎖在裡面。

“迪桉,迪桉,你清醒一下,我是洛非扎,洛非扎呀!”洛非扎任由迪桉那可以說是具有無限破壞力的手握着他的喉嚨,不住地叫道。盼望能喚醒迪桉迷失的心智,只希望能回憶過去的絲毫點滴,他不想這只是他的一個奢望。

“迪桉,看看這邊,看着我,對,看着我。你怎麼呢?我是方正,我是你的丈夫方正呀!你在做什麼?難道你忘記我呢嗎?不!不用怕,快點過來,我會保護你的。我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你一定要相信我!”那邊倒在地上的方正也慢慢的爬了起來,一手撐着地面,艱難,痛苦卻又認真嚴肅地說道。

配合着他嘴角不斷流出的絲絲鮮血,看起來頗讓人感動,可惜他說話的對象如今卻不是人,而是……

“吾爲聖天大天使:迪桉·芬尼露。凡塵種種我盡皆忘記,一切如夢幻泡影。此刻方是吾之真身,過往一切與我無關。從此世間沒有迪桉·帕莎蒂亞,也沒有杜莉莎·迪魯恩,更不會有太陽神劍的存在,如今一切都是我,今在,永在,神最忠實的僕人:聖大天使迪桉·芬尼露。”迪桉靜靜地聽完兩人對自己以往的兩個身份的深情呼叫,卻面容冷漠的一字一頓說道。

“聖之半身經過千年盟約已經迴歸,從此以後將會把這個世界醜陋的一切淨化。醜陋的世界沒有繼續下去的權力,而我就是執行判決的代言人。”

“不——”聽到迪桉的話,無比悲傷的洛非扎和方正同時大聲吼叫道。兩人之間不可思議的起了共鳴,產生了一道能量漩渦,硬生生的把迪桉的手逼離了洛非扎的喉嚨。

“可惡的溼婆呀!這就是你與我締結盟約的目的嗎?就是要讓她或者我承受最上的痛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洛非扎畢竟是生活了萬年以上的魔族,思前想後他陡然想通一些事情。但這只不過是令他更加憤怒,昂頭一張口,一道黑色能量炮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直射上天。

他已經決定了,雖然不想借助討厭的東西的力量,但爲了迪桉,他不得不這樣做了。

(方正,本皇已經知道迪桉忘記我們,不,應該是說不再對我們擁有感情的原因了,那是因爲她體內的聖力太強的關係。本皇也想到了對付那討厭的聖力的方法。)洛非扎身形一動,一伸手扯爛了聖樂形成的白色封魔布條,然後一閃,拉着方正高速向後退,好避過迪桉指尖上不斷凝聚的白色小光球。

(我憑什麼相信你?)突然收到洛非扎的心靈傳音方正也有點驚訝,不過後來想起他們共存着,也就沒什麼好驚訝得了。

(你能接受這個迪桉嗎?難保不會有一天她突然會說你和本皇共存而殺了你。就算你甘心被她殺,等到她意識回覆你說她會怎麼樣?)洛非紮根本不怕方正不答應,因爲共存的一段日子他把方正的性格都摸透了。

果然,經過一段短暫的劇烈思想鬥爭,方正就如同洛非扎所料想一樣的問道:(我要怎麼做?)

(什麼也不需要做,放棄一切抵抗,成爲本皇的半身。讓本皇回覆力量。)

(什麼?!你想……)

(別誤會,本皇想過了,爲什麼以前迪桉碰到本皇的時候沒有變成這樣?爲什麼溼婆要令本皇力量流失然後才讓迪桉復活?結論只有一個,就是全盛時期本皇的力量會壓制迪桉,所以他纔要這樣做。而他的目的都不過是爲了證明他對所有人都存有主宰權罷了。本皇是不會給他這麼做的!)

洛非扎猛然一個轉身,拉着方正一跳,避過了一個光彈,同時一揮手,拉出一道黑幕阻攔在身前。

(我如何相信你所說?我們到時候還分的開嗎?)

一陣沉默,洛非扎才接着說道:

(不知道,但是總好過我們都死在心愛的女子手上好吧?分不分的開就聽天由命了,或許這根本就是溼婆本來的意思。)說着,洛非扎抱着方正一個轉身,以肩頭擋住了迪桉的一個聖光球。

立刻,方正就聽到洛非扎的肩膀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其實洛非扎不是這樣弱的,但萬物相生相剋,魔氣被聖氣剋制着,才導致洛非扎毫無還手能力。也正例如七御使面對洛非扎沒有還手之力一樣的道理。若非洛非扎潛藏的魔力實在太驚人,此刻早死在迪桉的手上了。

嗖的一聲,一個光球擦着方正的耳鬢飛過,在方正的臉上割開了一道血痕。果然如洛非扎所說,迪桉想置他們於死地。方正的心不禁一陣絞痛,莫非真的得要死在迪桉的手中嗎?

“我答應你,但是你不許傷害迪桉,不然我寧可同歸於盡,我說得出做得到!”閉上眼的方正忽然說道。他不知道這話對洛非扎有沒有用,但是如果洛非扎真的不守偌言,他就算形神俱滅也要大家都陪葬。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周圍漆黑的世界猛然一陣光亮,又是迪桉發出幾個光彈並在他們身邊爆炸,強風吹的空中的他們東倒西歪,全靠洛非扎以力量漂浮在半空才改善這情況。

看到這情況,迪桉的手揮舞的更急了,但就在這情況下,她的動作看起來也彷彿跳舞般好看。

“好!本皇一言九鼎,決不食言!”看着迪桉,洛非扎一陣心痛,可是爲了大家好這個老土的不能再老土的理由。他不得不暫時忘記一切,只見他一吸氣,放棄一切多餘的思考,接着用剩下的手用力把方正一拋扔上半空,然後嘴裡不斷念着古代古神咒語。

而方正的身體也在這時飛出許多紅色氣體,不斷得向洛非扎涌去,洛非扎的身體卻飛出許多黑氣向方正漂去。紅黑氣體不斷互相糾纏着,兩人也不斷吸入對方發出的氣體,身體慢慢被這兩種氣體所包圍。

這一切說來似乎很長,其實只不過是洛非扎的肩骨碎裂,然後拋開方正,然後兩人又迅速的一切融入霧中。

“咦?”趕了上來的迪桉剛要發出手中的聖光球,卻猛然停下了手,靜靜的注視着這一切。因爲敏感的她感覺到有些不對了。霧中的魔力首次以來在她的聖力壓制下不斷提高。那是不可能發生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使不應有的好奇出現在她的心理,也許是因爲在心底深處,還有着人類的一點點情感,也是因爲這樣,令她眨着美麗的眼睛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隱隱約約的,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在霧中慢慢走出來。那人影也和她一樣有着一雙翅膀。

終於出來了。這個不知道是洛非扎,還是方正的人慢慢的出現在迪桉的面前。

一頭紅髮,眼瞳卻是迷人神秘的銀色。額頭上有着一個奇怪的符號,赤露的胸口上有着一對雷電交纏的翅膀的文身。而他背後的翅膀,卻是一邊是白色羽毛形成,另外一邊卻是白色骸骨所形成。一個似乎是墮落天使又不是的奇怪外形。一個從來沒有在生物圖鑑上出現過的生物的樣子。

“迪桉,你聖的半身迴歸,我邪的半身也回來了。我不會讓你一錯再錯的。”看了迪桉好一會兒,眼神中飄過一絲痛苦,接着那人開口說道,聽語氣,似乎還是洛非扎的性格占主導地位。

“偉大的神呀!請賜予您的僕人神聖力量,淨化邪惡吧!”那人開口的一霎那,魔氣立刻鼓動,硬生生的逼的迪桉退後了一步。心裡一驚,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邪惡的傢伙竟然會有這樣驚人的力量,迪桉立刻高聲的祈禱道。

一股濃厚的火藥味,絲毫不減的瀰漫在兩人之間。面對着摯愛,洛非扎又怎能出手?而最要命的卻是迪桉不會顧忌他。只希望真的如自己所推斷結論,他的魔氣可以壓制那討厭的聖氣吧。

互相看着對方,這對糾纏數千年的情侶再次陷入了沉默,任由因爲他們的力量互相摩擦而在這空間裡面產生嘶叫得響聲不斷的繼續着……

難道真的要生死相搏嗎?曾經的摯愛,因爲遺忘,終於要兵戎相見嗎?

洛非扎與迪桉的魔氣與聖氣已經膨脹到幾乎不能控制的地步,正在體外互相糾纏着,而兩人依然繼續互相對望着。

“唉……偉大的神呀,請賜予您的僕人您無邊神力,淨化邪惡!感謝您。”沒來由的,迪桉忽然嘆了一口氣,然後面容轉冷,滿身的聖氣因爲高漲的魔氣而顯得更加的熾烈,同時她的右手幻化出現太陽神神劍獨有的黃色光華,正不住吞吐着鋒利的劍氣。

就連洛非扎的魔氣也被那銳利的劍氣分隔成兩半。

(迪桉,迪桉,我怎麼會傷害你?可是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不同種族的融合不是簡單的事情,對於凡人來說更是絕對不可能。現在洛非扎和方正強行融合在一起,也誠如洛非扎所說可能以後真的沒機會分開。不過他們更擔心的卻是如何去面對他們一生人裡面最愛的女子。

洛非扎雖然取回了身體,可是他的身體與他的靈魂明顯的因爲太久的失去聯繫而導致他無法發揮這個身體應有的能力。而他的靈魂更是不完全的,所以使他的能力壓抑在三分之一以下。相對於他魔族的肉體來說,雖然方正的肉體不夠強韌,卻比一般人強多了。更因爲龍族血脈的事情而接近高等生物的強度,再加上他還有一小部分因爲強制抽離而留在方正體內的靈魂碎片,唯有與方正再度融合,他纔有機會回覆本身的魔力。

方正,得天獨厚的人,擁有某些人無論努力多久都不可能獲得的成就。可是情感路上卻似乎有點坎坷。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也不瞭解,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與迪桉平凡的生活在一切。或許其他一切變成什麼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吧?就像溼婆說的,他內在的靈魂與洛非扎本來就是一體,他的性格與洛非扎本來應該是差不多一樣的。在溼婆的計劃之內,他或許不算什麼,但卻絕對是重要的棋子,一個用來牽制那些王級棋子的棋子。

所以此刻的他因爲多次的與洛非扎共存而導致他的本身性格也在開始變化之中,這也正是溼婆想要的結果。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個悲劇的開始,一個方正永遠不可能面對的悲劇的開始。

不過對於現在的洛非扎和方正來說他們也無暇顧及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唯一擔心的就是現在這個與摯愛敵對的局面如何解決。以後的事情誰有心情時間去管去想?

哧的一聲輕響,迪桉五指併合成手刀,快若電閃的一下子插入了洛非扎的腹部。毫無阻攔,輕鬆自如,邪皇瞬間陷入最危險的狀況。頓時,因爲短兵相接而造成的最直接後果就是迪桉與洛非扎面對面的互相對望着。

迪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臉就在眼前,卻爲什麼連觸摸一下也那麼痛苦?洛非扎的臉一陣抽動,扭曲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我的聖力對眼前的這個魔族竟然會沒用?不可能呀?他的樣子這麼痛苦,可是爲什麼他的魔力卻還在不斷膨脹中?這個世界上有魔族可以抵禦身爲聖大天使的自己的聖力?可是,他的樣子,他痛苦的樣子,似乎在哪裡看過,看到他痛苦的樣子,自己心裡面爲什麼會有點不高興。

神呀,請您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感謝您。迪桉不斷的祈求着,她的神卻似乎無法給予她任何的迴應。

兩個當事人忽然都陷入恍惚中,可是他們本身的身體卻不會因此而沉默,以兩人爲中心,一黑一白兩道光華盤旋扭曲飛舞着。在強烈的衝擊下,兩人身邊的空間都不規則的扭曲着。

遠處的加加帕利亞看着兩人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兩把劍不知道何時已經自動飛回他的手上並且割斷了聖樂形成的縛咒。似乎爲了奪回剛纔一直被迪桉聖力壓制的恥辱局面,加加帕利亞的雙手竟然在兩把劍的控制下在虛無的空間中刻畫着奇怪的符號。

“神呀!(迪桉……)”那邊的迪桉與洛非扎還在各自困惑着,兩種不同的思想同時煩擾着這兩個前所未有強大非人生物。在一聲宣泄的叫聲中,相生相剋的兩種力量正面相碰徹底爆發開來。

哐啷一聲,兩人所處的空間片片破碎開來掉落到體面,彷彿一塊巨大的鏡子被打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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