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迪桉緊緊地握着方正冰冷的手,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方正的手背上,是後悔,後悔彷彿最兇狠的野獸正不住野蠻的撕裂着她的心,粉碎着她的一切。
“對不起,我最心愛的人,我唯一能說的,就只有對不起了……沒想到……我爸爸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很痛吧?”
看着昏迷重傷的方正,迪桉還以爲搞成這樣都是奧雷度頓派人乾的,蒼白的手背因爲激動微微地泛起了淡淡的青筋。
對於這個父親,她實在已經感到極度的失望了。不斷的傷害自己女兒的心,破壞女兒珍惜的一切東西,最重要的還是竟然把女兒當作貨物一般和人交換,任由別人侮辱自己的女兒而獲取政治上的利益。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小蘭和眼前的這個人,只有方正還是對她這麼好,完全無條件的付出,純粹的好……
想到這裡,迪桉又不禁暗暗責罵自己曾經所有的心態。
就因爲卡蘭治對她過去所做的事情令她產生了對所有事物都不信任的心,包括方正。她常常沒來由的質疑方正對自己的感情,畢竟,她認爲他們只是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呀,就連一起十八年的父親也把自己出賣,只有一年感情的方正又怎能讓自己完全相信?她又怎能相信方正真的愛她,愛得可以拋棄一切?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方正做到了,自己彷彿在方正身上找到很久前失去的某些東西,令自己無法不在意方正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過去自己的心無比的矛盾,希望心愛的他來救自己,卻又同時希望他不要來涉險。
那討厭的野獸卡蘭治的勢力她無比的清楚……是多麼的恐怖……沒有超級強國之力是無法抵擋的,現在,暫時來說方正的實力還是太弱了,菲利克斯還沒有這樣的實力,想來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也不會輕易作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己的依賴只會害了這個最重視最愛自己的人罷了……
一個念頭再度出現了,迪桉思索良久……
不,應該是說她自從被四大元素使者抓回皇宮之後就一直思考這件事情,她已經想得太久了,可是他總是無法下決心。
不過當她看到方正那傷痕遍佈的身體之後,她終於做出了這個對她和對方正來說是一個狠心的,卻是暫時對雙方都有益的決定。
其實,早應該這樣做了,那方正,這個深深愛自己的男人也不會變成眼前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自己的錯……
“正,你聽得見嗎?也許你聽得見,也許你聽不見,不過都無所謂了。無論如何我都想親口告訴你。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對你說的話。相信我,我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但我暫時沒法再和你繼續在一起了。你會生氣嗎?你要明白,我們的敵人很強大,太強大了……”
“而且,我不能夠自私。因爲如果我一個人隨隨便便的拋棄我身邊所有的事情,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的。我的國民,我的父皇等等……雖然他這樣對我,也許那些國民沒有給過我幫助,但,但我畢竟是在這裡長大的,生於斯長於斯,我無法對這一切至諸不理,請原諒我的再一次任性,請原諒我再一次與你的分別……”
說着說這,迪桉緩緩的伏下身,吐氣如蘭,溫暖的氣息在方正的耳邊不住迴旋,她在方正耳邊用溫柔的,輕聲地,帶着哭泣的聲音道:
“只是,只是我想說得,就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經愛上你了,可能我無法做到像你對我一樣對你,可是我是真的一千一萬個不想與你分別的。也許,如果我和你的身份與現在不同,我們會幸福很多吧?畢竟這個世界還是不適合我呀,現實總是太殘酷,總是給我帶來太多的痛苦……”
勉強堅持着說到這裡,迪桉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語不成調,話不成聲,瘦小無力的肩膀劇烈的抽動着,雪白的小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脣,低聲的悲鳴不斷從指縫間泄出,她是害怕昏迷中的方正聽到她的哭聲的擔心,就算那時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過了好一會兒,迪桉才勉強的再度壓抑自己的感情。
突然,她重重的,用力的吻上了方正那冷的變成青色的嘴脣,吻的非常的專注,吻的非常用心。因爲她知道,或許,這就是他與她的最後一吻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真非筆墨所能形容。
方正冰冷的牙齒彷彿堅固的大門,毫不留情的把迪桉的溫香軟舌擋在門外,任迪桉如何用力,也只能打開微微一條縫,方正口內奔出的氣息也是冰寒冰寒的,差點把迪桉舌頭上的口水都結成冰塊。
半響,吻罷,迪桉擡起了頭,任那頭髮垂了下來,覆蓋在方正的臉上。頓時,兩人的臉都包圍在發海中,只剩下金灰色頭髮外方正那一頭暗紅色的紅髮。
發內,迪桉一雙靈活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淚水,注視着眼前彷彿熟睡的愛人,她又忍不住在方正的眼上輕輕地吻了一口,低聲道:
“我等你,等你足以有能力保護我的時候的到來。我答應你,在這之前,我不會放棄對你的愛和對生命的執著,更不會再輕易的給那混蛋得逞。然而,也請你答應迪桉不要放棄對生命的追求。因爲,在這之後,我會陪伴在你的身邊,永遠永遠的在你的身邊。好嗎?”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深愛最重視最重要和無法替換的人……就是你呀……唯有你……醒來吧,請你醒來吧!我最深愛的人,因爲我愛你,深深的愛你……愛的,將要離開你……”
一說完迪桉就迅速的擡起了頭,雙手捂着臉快步離去了,她完全沒有多一分的勇氣讓她繼續留在這裡看着方正,哪怕是一眼,她也怕她會支持不了自己所作的決定,哪怕是一瞬,她也會寧願讓身心都燒成灰燼也要待在方正的身邊。
淚水,悄悄的浮現了。
但,卻不是來自奔跑中的迪桉,而竟然是來自昏迷中方正的眼角。顯然他是因爲聽到了迪桉的話而做出的反應,只見他的眼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一顆豆大的淚珠凝聚在上面,然後順着那剛毅的臉的痕跡,滑落了地面。
“公主,時候到了!卡蘭治殿下還在外面等你!”
看到捂着臉跑出來的迪桉,楊宏和烏鴉之間的微妙均衡局勢立刻改變了,兩人同時快速伸手一探,頓時扯起一道狂風。兩人彷彿心靈相通般同一時間凌空抓向迪桉,但是兩人的動機卻完全相反。楊宏是懷疑迪桉如次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的可能性而不得不做出這樣的無禮舉動,烏鴉卻是爲了保護迪桉而要置她於身邊。
而跟隨着兩人的動作,吉米也動了。他不是因爲關心方正,而是因爲他看到站在他身邊的米瑪忽然像發了瘋似的衝了上前,如野狼一般撲向迪桉,所以他纔不得不跟着上去張開魔法防護罩免得米瑪兩大高手戰鬥的氣勁所傷。
轟的一響,烏鴉和楊宏都擊中對方,造成了激烈的能量爆炸,而吉米張開的防護罩雖然因爲時間的倉促而不夠完美,但憑着他魔法天才的實力也足以製造出抵抗兩人造成的大部分衝擊的防護罩,不過後果卻是導致了傷口的再度迸裂,更因爲他擋在了迪桉和米瑪的前面,首當其衝的被幾股能量擊中,重重的撞到牆壁上。
接着悶哼一聲,鼻孔和嘴角都噴出了幾絲鮮血,才軟軟的坐倒在地上。
至於他最關心的米瑪則毫髮無損的衝到迪桉身邊。暴怒的面容看不到一點關於因爲她而受傷的吉米的擔心,只見米瑪一把用力的抓着迪桉的手腕扯了她過來,接着竟然手一掄,就一巴掌颳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所有人目睹這個情景都呆了,愣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很快的,烏鴉嫵媚的眼神迅速變的好冰冷,好無情,充滿懾人的殺氣。她已經感到非常非常的生氣了,這些與方正一道的小輩一再的挑釁她,實在太可惡了,果然,方揚一家都不是好東西,連後代的朋友也是一羣討厭的傢伙。相反楊宏的眼中卻浮現了不應有的讚賞和一絲關心,吉米?卻已經再次昏倒過去了,剛纔楊宏和烏鴉的衝擊力實在太強了,根本不是他重傷之身能支持的。
被打的迪桉莫名其妙的捂着發紅的臉,美麗的大眼睛中有掩飾不了的驚慌,還有傷心的痛苦,此時此刻她也只會呆呆地看着米瑪,嘴一張一張的,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不明白,爲什麼米瑪要打她,過去大家不是好朋友嗎?
而打人的米瑪一時間也只是狠狠地看着迪桉,原來剛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又爲什麼會那樣做。
看了看自己雪白的手,米瑪又看了看眼前那小鳥依人般可憐的臉,就是這張臉,迷惑了那個人。想起那個躺在裡面自己喜歡了不知多少年,如今不知情況到底如何的,卻爲了眼前這個女人拋棄一切的少年,熊熊的妒火不能控制的在心頭燃燒,米瑪猛然指着迪桉的鼻子大聲罵道:
“都是你這個他媽的小賤人!如果不是你小正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根本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愛,你比最低俗的妓女都不如!你沒有資格愛他,你這隻低賤的豬!給我滾——”
最後一聲尖叫,聲音刺耳的整座旅館都幾乎聽得見,米瑪的神色更是猙獰如惡鬼。
“我,我……”
迪桉的臉一剎那間變得非常的蒼白,捂着臉的手轉而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就要立刻從胸口裡面衝出來似的,心胸都被無情的撕開了。她不明白曾經是好朋友的米瑪爲什麼會這樣無情的責罵她,更是用如此粗俗的語言。
難道除了方正,其他人都不再在乎她,都只是虛假待她嗎?爲什麼要這樣傷她的心?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樣的苦難?
“很好,鑑於貴方無禮行爲,我將保留對你們所作一切追究的權利,希望到時候你們能給國王陛下一個合理的解釋!告辭了!”烏鴉果然比楊宏更早恢復元氣,嬌軀一閃,橫在米瑪和迪桉中間,一掠額前長髮,毫不客氣的一把摟着迪桉,英氣勃勃的雙眼冷冷地看着米瑪道。
“你,你算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嘉迪奧’公主米瑪·嘉迪奧!你不過是區區一個爛臭女人!竟敢對我無禮,看你這個樣子,難道是這個賤人的龜婆,你……”米瑪驕橫的脾氣令她更是牽連性的對着看來保護迪桉烏鴉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語氣也越來越低級,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來的。
“不管你是什麼公主都好,這裡是‘雲頓公國’,你現在得罪了是我們神明教和雲頓公國全體上下,你自己看着辦吧!嘉迪奧的公主!對了,迪桉公主,我們還是走吧!我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了,希望你也不要忘了你對我們的承偌,反正你留在這麼一個充滿敵意的地方也是徒勞的吧?”
烏鴉感覺到在她懷裡的迪桉那無力的抖動,知道米瑪的話已經深深的刺傷了迪桉的心,這樣離她心目中的目標越來越近了。暫時不需要太盡,這樣慢慢發展下去就足夠了!想到這裡,烏鴉露出了得意迷人的笑容。
“嗯……”迪桉把頭無力的垂在烏鴉的胸前,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那張悲傷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走吧……殿下在外面可能已經等得非常焦急了!”烏鴉發出與她美麗外貌毫不相稱的豪爽大笑,接着雙手用力一摟緊迪桉,渾身冒出燦爛的耀眼白色光芒,圍繞着兩人高速的旋轉,周圍的氣流呼嘯着,互相牽扯着,形成龐大的龍捲風,把兩人捲進了裡面。
“小心!這是‘移動法願’!”一直靜觀其變的楊宏立刻手一抓一把拉着米瑪身形往後急退。
楊宏雖然不懂魔法,但菲利克斯卻是人才雲集,這種法術也不是最高級的移動法術,所以他認得,可惜他卻沒有吉米的魔法造詣,單純的認爲烏鴉的這一手沒什麼特別。如果是吉米,一定會非常驚訝烏鴉竟然可以好無前奏準備,也毫無法力的凝聚就能移動兩個人,這是多麼可怕的魔法能力。
“哼!賤人!賤人!賤人——”米瑪對着龍捲風不停的高聲撕喊着,卻在嘶叫中慢慢留下了眼淚。
龍捲風慢慢縮小,終於潰散,烏鴉和迪桉就這樣消失在兩人的眼前。彷彿重來沒有出現過……因爲多次的騷動,還有烏鴉和迪桉的身份,這一層的人都離開了。偌大的一層只剩下楊宏和米瑪兩個人站在那裡,還有倒在地上的吉米。
情景說不出的落寞。
“公主,不要哭了……”楊宏在米瑪身旁低聲安慰着,而米瑪竟然也只顧着自己的感情在那裡號哭,而根本沒有去理會旁邊那個因爲她而再次受傷倒下,她最忠心的騎士吉米·韓然。
爲什麼,爲什麼又要分別?還說什麼爲我好,什麼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那爲什麼我按照約定來了,你卻又要離開我?
騙人,騙人的,這一切都是騙人的!爲什麼你要這樣說,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這麼努力爲的是什麼?我不怕傷痛,不畏死亡,拋棄一切來到你的面前,可是你卻在這個時候打擊我,說出我最不想聽到的話,迪桉呀迪桉,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麼的痛,這種痛甚至讓我的靈魂也無法平靜下來。
告訴我你是說笑,你是在對我說笑吧!我不要分別,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
心像被一隻佈滿利爪的野獸巨手狠狠地扭動着,抓着,切割着。喉嚨彷彿被火燒,似乎被掐着,總之就是無法呼吸。痛,心痛,頭痛,四肢百骸都是無法形容的痛,從心底不住蔓延。
因爲剛纔米瑪和迪桉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見的呀!我多麼想讓她們知道,但我卻不能動。我的身體完全無法接受我的意願而行動,可惡!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廢物?
如果說,我對米瑪還唯一存有的感情,就是隻有些微的友情,但我絕對無法接受她,我知道她喜歡我,我只能對她說一聲對不起了。可是,可是對迪桉的,那……那絕對是我最真的感情呀!爲什麼要分別?難道現在的我是讓你如此的沒有信心嗎?難道我是不足以保護你嗎?爲什麼要捨下我?
爲了你,我拋棄了我的榮華富貴,爲了你,我甘願冒上生命危險,所有對人生最重要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爲什麼?爲什麼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我不懂,我也不想接受!我要的不是這樣的東西!我也根本不需要呀!
“嗚……”
我瘋狂的嘶喊着,希望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我用力的撕扯自己的頭髮,我不停的錘打自己的身體,從來沒有一刻,我對自己感到這麼無助。以前不管面對誰,我都有着唯一堅定的動力,就是和迪桉生活在一起呀!爲了這一份信念,這三年來我沒有被任何一個人所打敗,並且一路走到現在。
但是,爲什麼在我們就要有可能在一起的時候,就在我們終於接近目標的一霎那,你才說放棄?你才說分離?你有注意過我的感受嗎?你有在乎我的感覺嗎?別人都說感情是互相遷就的事情,但是,但是……請你相信我呀……我不管什麼時候,都會保護你的呀,用我的生命……
我不想看到你痛苦的臉,我不想看到你的淚水,我不想聽到你的哭聲,我不想聽到你說分離的話,你是我要用一生來守護的人呀,請你不要傷害我對你的感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與整個世界作對,我也是願意的呀!只要,只要你能在我的身邊……
“很痛苦嗎?與心愛的人分離的這種感覺很痛苦吧?痛的你巴不得馬上就死掉吧?菲利克斯的少領主方正·菲利克斯!”
突然間,一把神秘的蒼老的聲音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在我心底響起,我才記起了還有一個他在我體內,一個曾經風雲一時,天下無敵的他,那個真正的魔界之王非爾雷得·洛非扎·傑蘭道爾!
隨着我的念頭,我眼前一片虛無的空間發出暗光,接着這些暗光扭動成一個人,慢慢凝聚身體和樣貌,角,翅膀都緩緩出現,一雙,兩雙,黑光凝結出八雙巨大的翅膀,幾乎把整個空間都籠罩,然後那詭異的相貌也逐漸出現了。說是詭異,其實卻是我的相貌,不過是我實在沒法接受一個活了一萬四千多年的魔人擁有和我一樣的外貌罷了!
“看來你真的受到很大的打擊,對本皇如此討厭的你,現在見到了本皇依然還是那悲傷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人類呀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何苦來由?”
洛非紮在笑,可是不知道爲何,我在似乎感覺到他思想裡面也有着和我一樣的悲哀,唯一的一次,我對他的過去開始好奇……他最後那句人類呀人類和何苦來由並不是單純的蔑視和可憐,還有不瞭解的疑問和愛……
愛?對……一定是愛,沒有錯的感覺!他愛人類?我彷彿記起,他曾經說過,他說要去找一個叫溼婆的人,問清楚迪桉的事情,是另外一個迪桉吧?難道他所愛的人也是叫做迪桉嗎?我也記得,那個在他的記憶中我看過的女孩子,那個與我的迪桉十分相像的女孩子。
那個人類女子就是洛非扎的愛人吧?這傢伙看起來似乎真的很愛那個女子。
眼前的魔頭似乎看透了我的疑問,嘴角泛起了微笑,是一種淒涼的微笑:“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了。本皇曾經和你一樣,深深的愛上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雖然經過數千年的歲月,本皇依然未有一刻能忘記,迪桉·芬尼露,我的愛人,也是當時光明王軍的大主教。傳聞唯一擁有天使遺傳的最強聖力,一個足可剋制本皇的人。”
轟的一響,我的腦袋如受重擊!光明王軍!迪桉·芬尼露!這,這根本就是一個不能接受的事實!六千年多前的“光明王”是傳說中的英雄,是他帶領散沙般的人類,在“大英雄”加加帕利亞打敗聖侯與魔界後發動了最終聖戰!加加帕利亞因爲妄動神力,在大戰後能力完全消失,是光明王帶領着他們人類把魔界徹底趕出了神明大陸。讓大地恢復了真正的徹底的和平。
迪桉·芬尼露,是少數光明王軍中有記載的傳說英雄之一,天生能召喚天使的美麗天才主教,強大的封魔咒語讓敵人聞風喪膽,是人類史上五英雄之一的“聖母”,而這個現在所有學習白魔法都崇拜,大陸最大宗教神明教信奉五大神之一的人:迪桉·芬尼露,竟然,竟然卻是魔界之王洛非扎的愛人?
我想我此刻臉色顯然非常的差,可能和哭喪差不多。洛非扎臉上的笑容也彷彿逐漸與我先前的悲傷同化,就像看到了一面鏡子一樣,他臉上的那種悲傷,相信與我的悲傷是一樣的。
“哈哈哈哈哈哈,無法相信吧?本皇縱使天下無敵又如何?本皇本來以爲,絕對的力量決定一切,卻沒想到,原來世俗的眼光是如此的可怕,硬生生的把我和她分開,人言可畏,死何足惜……他媽的人言可畏!那羣自命不凡的光明王軍在吃了本皇幾個敗仗之後竟然愚蠢到想出借用奉獻她的身體,來召喚最強大的戰鬥熾天使米迦勒!?”
回想舊事,洛非扎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動,雙手劇烈地抖動,這些細微的動作會因爲此刻他的憤怒在這樣悠長的生命之中出現,可想而知,他當時對這些人的怨恨有多麼的巨大,巨大的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暴怒情緒。
“更可笑,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以爲她也不相信我對她的感情!因爲她甘願獻上性命!可笑呀……米迦勒算什麼?神主也是我手下敗將!憤怒的我失去理智,單人匹馬殺上光明聖王殿,我不記得我到底殺了多少人,我只知道我殺了三天三夜,殺的血流成河,殺的天昏地暗,你們人類所謂的五英雄都是在這次戰鬥中被我殺死的!什麼光明王,大劍士,魔弓手,還有那個唯一傷到我的魔導王,都不外如是,都是垃圾!”
聽到這裡,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驚駭。
原來當年光明王軍是這樣覆沒的,那麼後來所說締造人魔和平自然也是假的了。歷史學家就一直覺得奇怪,既然那個年代先是大英雄加加帕利亞打敗了魔界的侵略軍,然後又有軍力龐大的光明王軍,卻爲什麼不能攻陷魔界,還要設立結界封鎖魔界入口。原來,原來竟是因爲我眼前的這個不世魔人,這個一手摧毀了人類所有最強精英的罪魁禍首!
而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如打雷一般響,裡面蘊含的力量震得我全身痠痛,似乎過了五千年,他對當時的戰鬥依然感到無比的痛心和怨恨。
“你錯了,本皇不是因爲這些無聊的情緒才這樣,本皇只是悲憤!對自己能力不足的無比悲憤!無邊的憤怒使我化身爲死神,所到之處只有死亡與殺戮。最後本皇見到了她,祭壇上的她,直到那時候,本皇才知道她的心意。爲了能和我見面,爲了……爲了能死在我的懷中,結束她必須與我敵對的宿命!她竟然甘願犧牲性命,而我,我他媽的竟然懷疑她對我的信心!你知不知道本皇當時的心情,你知道嗎,瞭解嗎?!”
洛非扎的拳頭握的緊緊地,面上開始浮現許多奇怪越來越清晰的文字符號和圖案,脖子上數條巨大的青筋開始凸現出來,使他看起來更加的可怕,那股無窮無盡的壓迫感讓我透不過氣來。這,這就是當年的那個邪皇嗎?好,好恐怖的傢伙,這就是號令魔界的真實實力嗎?
可是猛然的,我覺得不對勁,洛非扎的話……他看來不像是回憶過去,好像是說給我聽的。
“懷疑她對我的信心!”這句話,這不就是剛纔我因爲迪桉的那些話而產生的念頭的嗎,我不是也懷疑迪桉對我的信心嗎?我不是也不信任她嗎?難道洛非扎說這些話的原因都只是爲了我嗎?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這些並不是一些快樂的事情,回憶起這些東西只會令人感到不舒服,爲什麼洛非扎要爲了我這樣做?我越想,思緒越混亂,百般滋味在心頭,都不知道此刻應該怎麼做……
“軟弱的人類,本皇讓你看看一些故事吧!”洛非扎一手捏着我下巴強迫的擡起了我的頭,他的手是那麼的有力,我不禁感到一陣疼痛。直到這個時候,我纔是首次與他如此接近。他的雙眼是金色的,一種迷人的,威嚴,不屬於魔族獨有紫色之外的顏色。
然後,這種金色就在我眼前不斷擴大,不斷旋轉,我的世界也在不斷的旋轉,然後逐漸崩潰,碎裂……
等我再清醒過來,我已經漂浮在半空,四周充斥着許多熟悉的聖力,仔細一看,原來是書上說過的虛幻之神之宮殿。爲什麼洛非扎要送我來這裡?看故事?難道又是他的故事?
“爲什麼這麼做?”一個我所熟悉的,擁有八雙巨大黑色翅膀的魔此刻正半跪於地上,又驚又氣的問着一名躺在他懷中的女子。
是洛非扎,是他!擁有八雙翅膀的惡魔,只有他一個。
“去吧,親身感受一下你前世,也就是本皇的故事。然後喚醒你體內的那個人。”身後傳來了洛非扎的聲音,接着腰間傳來一道雄渾的力量。洛非扎一掌打在我身上,還沒清楚怎麼一回事情,我的身體就快速的衝向腳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轉眼間撞到下面的那個洛非扎身上。
他媽的,洛非扎他想幹什麼?嗯?洛非扎?我,我是誰?……嗯,我是方……方什麼?不,我不姓方,我是非爾雷德·洛非扎·傑蘭道爾!我……我是邪皇!
“我太想見你了,可是,可是人言可畏。所以我知道,只有化爲潔淨的光之女成爲光明王軍的聖女,才能……才能讓你出來和我見面,雖然,雖然我可能會死?如果、如果……”
眼前的一名女子的輕聲細語打斷了我的沉思,那聲音聽起來好熟悉,好辛苦,可是聲音中的哀傷和疲累讓我覺得好痛苦好傷心。爲什麼?爲什麼你的聲音如此哀傷?你知不知道這會讓我感到很心痛?痛得我的心都麻痹了,痛得我都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而這女子也用她那看起來是如此虛弱無力的手,帶着微微的顫抖緩緩地撫摸着我的臉:
“遇到你,就像碰到我的親人一樣,那感覺很美好,很溫馨,很舒服。我不管你是統領魔界九層的邪皇,又或者是導致人界進入暗黑世紀的三魔皇之一,我相信你的愛,相信你深深的愛着我。所以,我迪桉,也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愛,直到永遠……或許……這就是我背叛吾神的命運。”
“你不要悲傷,你是邪皇,怎麼可以爲我這樣一個人類女子哭?以後也不要哭,永遠不要爲我哭,因爲,你哭的樣子好醜,好像小狗喲……”
她勉強的擠出笑臉,說着揶揄我的話,然後又伸手颳了刮我的鼻子,可是,她的手是如此的冰冷。我更感覺到,她體內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消失。
“不,不是這樣的……”我根本不如何是好,只懂得慌忙抓着這她的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臉上。淚水無法控制的不斷的灑出來,打在她的手上。這一刻我只想盡力的把她留在身邊,只想她不要離開我。
過去什麼顯赫的戰績無敵的力量都根本不重要,我寧願我和她都是平凡的人,我只要她……我只要她迪桉一個呀……
她的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可是她依然維持着那一抹被人稱爲“聖母之微笑”的溫和笑容,我更感覺到她在努力的,盡力的記着我的樣子,希望我記着她微笑的樣子……
此刻我正處於其中央位置的聖殿原來有着封因一切惡魔的力量,在昔日那佈滿斑駁青苔的古老封印石板地面,如今卻因我的關係而裂出直達地獄深淵的巨大裂口,並從裂口處涌出濃稠而炙熱的熔岩,熔岩緩慢流動,將聖殿慢慢地浸融成一片帶着硫磺與蒸氣,寂靜與毀滅的死亡之海。
唯一剩下只有我們所在的聖殿中央,散在我們周圍的許多死屍都已經全掉了下去,瞬間被溶掉了。神殿中央在熔岩的浸蝕下,有如海面上崩解的浮冰一樣,隨時都會被熔岩給淹沒。
彷彿,天地在爲我哭泣一樣,在爲我製造舞臺,製造讓我心愛的人死去的舞臺……他媽的,老天爺,你也想看到迪桉死去嗎?!你真是一個混蛋……
也許,就讓我們一起沉淪吧,反正,反正失去了迪桉,我還有什麼,我還有什麼?!我不甘心!我一千一萬個不甘心!
“臭老天!!你他媽的聽不聽到?你給我聽着,給我聽着!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只要迪桉活着……我不相信命運,她沒錯,絕對絕對的沒錯!我是……我已經聽了她的話,我也沒有再來入侵人界,我不是努力的維持三屆的平衡嗎?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深愛的她?!”
我怎能讓迪桉就這樣舍我而去?我不甘心,我不忿,我不甘心呀!當下我把迪桉抱在懷中用盡全力的昂天狂嗥,就像受傷的狼一樣狂嗥,希望能發泄我所有的憤怒。隨着我的狂吼,無數魔氣跟隨我的意念化成通天巨柱直衝雲霄,宣泄我的強烈不滿。
本來,本來我爲了迪桉已經回到了魔界。本來,本來我爲了迪桉已經決定放棄了人界的侵略,本來,我爲了迪桉,已經決定放棄魔的身份而努力尋找成爲人類的方法。
但是,爲什麼這些所謂的人類卻不能放過我?爲什麼要迪桉做聖女?爲什麼要把她祭給所謂的神來獲取勝利?那些所謂的神就能對付我了嗎?那些神還不是臣服在我無敵的力量之下嗎?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呀……那爲什麼?爲什麼這些愚蠢的東西要傷害我最心愛的迪桉?
“人類呀——你們全都不得好死!我洛非扎與我統領的萬千魔族將世世代代殺盡你們這些垃圾呀!五王!你們都給我聽着!不管千秋萬世!你們都要給本皇讓人類不得好死!”
我相信我傷心憤慨的聲音配合我的力量絕對透過了空間的限制,一直傳到魔界深處,傳到了那些對我忠心耿耿的無敵部下的耳邊。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又有什麼用?!就算我做了這一切又能怎麼樣?失去的還是要失去……不能再回來了……難道要我苦苦等候迪桉的轉世?如果她能轉世,那也無所謂,只是此刻她的靈魂已經奉獻給天界……看來又要和天界那些雜碎戰鬥了。
“爲什麼……”情不自禁下,我把頭深深的埋在迪桉的胸前大聲地哭泣着:“就算你不記得我也無所謂,就算要我與全天下所有人爲敵也沒關係。就算我所有的一切來換取你的再生也無所謂呀……迪桉……”
接着,我聽到迪桉嘆了一口氣,然後她輕撫着我的頭。她說過,有些時候,我在她眼中猶如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可是她對我是很喜歡很喜歡。她甚至開玩笑的說其他人都叫她聖母,要她仁愛世人。其實,她卻已經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我,而且再也不會給任何人。
那時候我很開心的,但如果迪桉的死是命運對她把愛都給了我的懲罰,那麼,那麼我寧願她不愛我,從來也沒有……
“你真的要她活着嗎?”一個極具威嚴的聲音忽然在我頭上響起:“遺忘往往比死亡更讓人感到恐怖。就算她不記得你也沒所謂嗎?”
誰?
雖然我根本不在意,可對方所說的話正是此刻我極度期望的,而且我感覺那聲音的主人的確有這種能力。我當然要迪桉活着,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迪桉也跟着擡起了頭,接着我們看到了一個由火焰與雲,還有利用四周我散發出的魔氣形成的人,不!應該說是神,一個手握着一把三米長的神劍,雙眼散發着金色的光芒的神。
原來是他!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我不禁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原來是我很不喜歡的一個傢伙。而他竟然給予我一個冷笑,接着周圍的靈壓迅速的升高,壓過了我的魔氣,讓那昏暗的天空露出了耀眼的太陽。他媽的,這是你給我的下馬威嗎?討厭的傢伙!溼婆!
彷彿洞悉一切的雙眼正帶着一股嘲笑意味的眼神凝視着他眼前的我,他眼中的一個棋子。這種感覺對我來說絕對不愉快,但是我卻知道此可能救迪桉的就只有他,只有他了……
“溼婆?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激動的看着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快速的說道:“我以爲我可以放棄感情,忘記過去,忘記曾經屬於我身爲邪皇的一切;但是……”
WWW¤ttкan¤¢〇 說到這裡我忍不住低下頭看着懷中的迪桉,她已經閉上眼睛依偎在我的懷中,就像是熟睡一樣,不過我知道,很快,她就會連靈魂也消失……一點不存的消失在我面前……
“讓她忘記我吧,要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她記得我,只會是她的不幸……如果我們人生沒有交會點,她依舊是幸福的生活着的……”
“那就讓你成爲永恆的孤獨者吧!並且定下那永恆之契約!”溼婆立刻接過我的話頭,身體化爲混沌仙氣開始在我和迪桉的身旁盤旋着,如同一輪火焰組成的障壁將我們圍在中心,周圍的岩漿隨着溼婆的靈力,不安的躍動着。
本來是形成小小的熔岩柱起伏不定;隨着溼婆的力量,漸漸的,化爲數道足以匹敵溼婆的火柱,中間展露出無數個六芒星陣,彷彿在向我展示溼婆的無上威力似的我們身旁高速轉動着,翻騰着。
接着,地上九道沖天的巨型火柱在舞動,在咆哮,在震動,像九條火龍圍着地上的一小塊土地在高速旋轉着。周圍都是火熱的熔岩,逼人的高溫無休止的蔓延,方圓十幾裡內都是熊熊的火焰,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
“迪桉,放心,我會一直守護着你的,我說了會等你千年,我就不會只等你九百九十九年。因爲你,我纔有了愛,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周圍的火光映射在迪桉俏麗的容顏上,竟有一絲憂色。我知道她是擔憂溼婆的話,她害怕忘記了我。別擔心,我的愛人,就算你忘記了我,我也會來找你,千方百計,用盡一切方法,讓你記得我,我們終可以再一起的。你不需要擔心,相信你所愛的男人吧!
看到我眼中的堅定,迪桉終於再次展開了微笑。
“你將永恆漂流在不曾屬於你的地方而不自知,她則永遠的將你遺忘,在無盡的歲月中,你們永遠不會交錯。直到應許之日到來,那時,你將成爲真正無心的魔,化身爲最後的暗,並與她爲敵。她化爲仁愛的聖女,成爲最初的光,並與你爲敵。”
那討厭的溼婆冷冷地說出一番話,決定了我們的命運。
哼,白癡,你一定不會成功的,我就相信憑我們的愛絕對可以打破你給我們的命運,你絕對無法把我操控的,等着吧,我會證實給你看的。沒有人可以控制我洛非扎!
“我心甘情願。”想也沒想我就答應了溼婆的話,反正暫時來說只要迪桉的靈魂不消失,就先答應你這個自以爲是的至高神吧,就先讓你享受一下恣意妄爲的感覺吧,但是選擇我絕對是你的後悔。
“成了。”溼婆看了我一眼,我感覺他似乎洞悉了什麼,又在嘲笑什麼。接着他猛然舉起手中神劍,大喝道:“混沌!天地六芒!與吾的契約,汝當之立身,天界的神侯,聽我的命令,魔界魔爵,迴應我的要求;展現你們的力量在我面前,成爲主人的手,封印一切!‘八道破天輪迴’!”
看來他似乎也有對應的我的叛逆所做的佈置,但我不在乎。反正他浪費這麼大的心力製造這麼一個局都是爲了讓我踏進來罷了。就如同我有信心不會受他擺佈一樣,他也有信心會讓我乖乖的就範。那就要看看水的手段比較厲害了!想讓我邪皇大人就範嗎?你就來試試看看吧!
雖然今天你贏了這一局,但你不會永遠勝利的,而打敗你的傳說將由我洛非扎來締造!
隨着他的最後一句話和一舉劈下的神劍,一道黑光遠遠的飛了出去。同時九個熔岩化成的六芒星陣從九方直衝天際,接着陡然回頭,往聖殿的中心直襲而下,當場擊穿地面,直襲地下,九個六芒星陣包圍着我和迪桉一起深深的衝進了地表裡面。
“我……是……永遠不……不會忘記你的……”
熟悉、嫵媚、虛弱,卻堅定的女子聲音在深不見地的地穴中依舊中一字一句的傳到我耳中,我更利用力量將這聲音傳到那溼婆的耳中,傳遍世界每一個角落,我要整個世界所有生物和非生物來見證迪桉對我的愛,永恆不變的愛。
“癡兒,人魔相戀,世所不容,何況你愛的是毀滅的主宰者?最初的光與最後的暗的未來,掌握在他的心中對感情的衡量,你忘記她,是好事,不再重逢,你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呀……迪桉……”溼婆怒笑着,聲音聚成一線,朝身在洞穴的我們傳來。
嘿嘿,連一個人類也不會受他擺佈,至高無上的他很少受到這樣的侮辱吧?我低頭吻了吻迪桉冰冷的額頭,我可愛的人兒呀,你不愧是我邪皇的愛人,總是無時無刻的給我驚喜。
但是很快的,我只覺得手中一輕,迪桉已經被一個六芒星陣包圍中掠走了。然後在溼婆的命令聲中穿破地面,往那遙遠的大陸飛去,只是,遠遠,我耳中似乎依然迴響着那句話……
“迪桉——”
朝着迪桉消失的方向,我瘋狂的嘶喊着,發泄接下來將要承受的數千年孤獨。
“知道本皇的感受呢嗎?”忽然,我身後傳來了洛非扎的聲音。
什麼意思?怎麼可能有兩把屬於我的聲音?我不就是洛非扎嗎?大驚之下我慌忙一轉頭,一霎那,四周的景色變得一片漆黑,然後漆黑中出現一個擁有八雙黑色發光翅膀的惡魔。幾乎在同一時間,我的記憶也回來了。
剛纔我被洛非扎以奇怪的手法打進了他的回憶裡面,那段他被封印前的記憶。原來是這麼回事嗎?原來這些就是他當年的感覺嗎?那是多麼堅強的愛,我所謂的放棄一切,什麼都不重要的豪言壯語對他來說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奇怪,怎麼臉感覺溼溼的?我伸手一摸,我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了,真羞家!堂堂的一個菲利克斯大公子竟然會哭得這麼難看,可是,剛纔看到的屬於洛非扎的那種悲哀,真的讓感同身受的我無法不哭出來,或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在這悲痛中保持清醒而不至發瘋吧?
“溼婆爲什麼要這樣做?”
沒想到,恢復方正身份的我竟然能在那深沉的悲痛之後無比冷靜的詢問洛非扎這個問題。
“不知道,但本皇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他一定無法成功。因爲本皇肯定迪桉不會忘了我,絕對不會!”洛非扎滿臉自信無比堅定地說道。
看到他的樣子我不禁感到一絲羞愧。這是一種多麼強烈的信任,數千年的歲月過去,依然未有一絲更改的信任。而我,而我卻因爲一些不足掛齒的事情就去質疑迪桉對我的感情,我真是狗屁不如呀!
“如果你早知道這是結果,你還會選擇和她一起嗎?”洛非扎問道。
奇怪地問題,早知道,早知道結果……早知道又如何?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決定和迪桉在一起的呀,不管我知不知道結果。聽到洛非扎的問題,這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我竟然考慮了。
可是我無法不去回憶,兩年多相處的片斷在我腦海中逐一的晃過,無比的清晰:初見產生的興趣,逐漸地被吸引,對她和封的誤會,被她的純真善良所感動,沉迷她的微笑,愚笨的表白,無情的拒絕,死心不息的追求,再次的表白,再次的拒絕,再次努力的追求,終於打動芳心,然後是一年多的相處,知道她要離開後的痛苦,激情的相擁,爲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而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爲了再次和她一起而甘願離開前程光明的祖國而來到充滿敵人的國家……
一切一切,都因她而痛苦,因她而悲傷,卻也因她而開心,因她而興奮!絕對不是一句簡單的“我們不能在一起”就能捨棄,就能斷絕的!我不甘心!我要找她問清楚,我要和她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我不能承受再和她分離的一分一秒,哪怕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也會讓我感到無比的痛苦!
而在這一霎那,我明白洛非扎剛纔這樣做的原因了。
“洛非扎!”
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這個另有圖謀的傢伙,我作出了他想要我做的事情。我很冷靜,沉穩的問道:“我怎麼纔可以出去?你有什麼條件?我應該怎麼做?”
我知道這樣一問,後果是無比嚴重的,但是我也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我從來沒想過我的聲音會變得如此的沙啞,是因爲我將要和洛非扎的約定嗎?但我顧不得這麼多了!我知道我身體現在這樣的情形固然是因爲吉米的強力封魔咒語導致,但也一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眼前的這個惡魔,洛非扎搞的鬼!
“你確定不後悔?本皇從來不勉強任何人作他不喜歡做的事情。還有,本皇要告訴你的事實是本皇暫時還找不到剋制你體內龍之力的辦法,只能靠本身的力量加以壓制。如果就這樣讓你甦醒,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你化身爲‘炎龍王’方正,而另外一個,卻是成爲本皇的寄宿體,成爲新生的魔界之皇!”
洛非扎的語氣遠比我想象的更加的冷靜,也許,這就是生命的經驗吧。早前的那激動的語調已經消失不見,我猜的果然沒錯,他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刺激我而已,果然不愧是魔,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我卻甘願被他刺激,因爲他所說的都是我心中所想所擔心的!
“我一定有辦法剋制龍之力的,而且我也絕對不會成爲新的魔皇!”說是說的響亮,其實我當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認真來說,相比之下還是成爲潛藏在我血脈中的兇殘的炎龍好過成爲另外一個不知是誰的人,到時候,我還是我嗎?
最起碼那樣還可能搏回屬於我的丁點記憶吧?
“別傻了,膚淺的傢伙,龍只會破壞一切,打破八色平衡揭開魔皓大陸的封印,好讓他們那些笨蛋傢伙能出來。但是本皇與他們的不同在於,本皇只是暫時借用你的身體,本皇的肉身被封鎖在魔界的某個地方,所以本皇需要用你的身體去奪回本皇的一切。”
洛非扎語氣中有着濃濃的蔑視與憎恨,那是發自對與他所提到的魔界的憎恨,奇怪,他自己不也是魔族嗎?爲什麼他對魔界會如次厭惡?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如果做回你的魔界之王,還不是一樣會殺回人界!我不能因爲我自己一個害了那麼多人。”
說是這樣說,其實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沒多少關係,正義值多少錢?但我不這樣做的原因卻是怕他會傷害我珍惜的東西,藉以傷害我的心,那樣,我也就失去了和他爭鬥的動力,身體也就會永遠被他佔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六千五百年前本皇曾經答應過迪桉·芬尼露不會對她所守護的人界做出任何的破壞,所以本皇就不會違背這個承諾。而且就算你不答應和本皇交換,還有兩天就是陰年陰月陰日了,到時候七星正力銳減,本皇和龍之力都不再受到九天正氣約束,一樣能破開那個小魔導士的封印。”
“到時候,本皇將會全力與龍之力爭奪這身體的控制權,可以想象,以我們的力量那時候應該可以毀滅六七個國家吧,大約死掉幾百萬人左右,這個數目差不多了……”
洛非扎的聲音在我聽來是那麼狡詐和無恥,毀滅六七個國家,死掉幾百萬人,這不是擺明告訴我他會毀了“雲頓公國”和附近的幾個國家,這對我來說不就是一種威脅嗎?
“本皇不是威脅你,到時候本皇與那傢伙的戰場雖然是在你體內,但是擁有了天下無敵的魔力的你與擁有混沌之力的你互相自擊,造成的能量衝擊只怕是比數千個高級魔導士聯手使出最強爆裂咒語威力還要強數倍吧!這時別說是區區一個小國,只怕整個大陸,也會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被你移爲平地,本皇最喜歡那種景色了!”
洛非扎笑着一舔嘴,似乎他的嘴上沾着他最喜歡的血似的,樣子無比的恐怖猙獰。
聽着他的話,我立刻聯想到那荒蕪的平原之有我一個站立,四周都是被我破壞的一切,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雖然我很努力的告訴我,他只是在嚇我罷了,但我心裡面另外一把聲音卻在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絕對可能發生的,因爲我是見過他和龍之力所擁有的那種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力量的……絕對不是開玩笑……
“怎麼樣?和本皇互換吧,本皇會幫你壓制龍之力並且借力量給你,讓你擁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你所愛的女子。但條件卻是首先要你把身體借給本皇,因爲本皇要奪回自己的身體!”
洛非扎說到後面,語氣越來越激烈,怨氣沖天,似乎一提到天界有關的東西,他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知道他是擁有一個什麼樣的過去,會如此憎惡神魔兩界。
“到時候還能換回來嗎?”
我不無懷疑……我該相信他嗎?他是魔界之王呀,但是,現在我也得卻需要他的力量,對我來說四大元素使者都很強,還有那個叫作烏鴉的女子,他們都太強了,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抵擋的。爸爸,爸爸雖然也很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讓爸爸操心,看不起。
我知道爸爸關心我是應該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不想成爲別人口中只會依仗長輩的無能的二世祖。我討厭那種稱呼和眼光。如果因爲這樣的話,我寧願下地獄也好過被人說三道四。
“本皇從來不說謊,所以也不會騙你。交換的後果只有兩個可能,一,你的靈魂無法承受強迫立體宿主身體而破碎,不過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本皇會用力量把你的靈魂保存起來,也就是暫時放在我的身體中,等到一個足以和你的靈魂相配的身體出現就讓你復活。第二,就是你的靈魂陷入昏迷,就像現在這樣,不過本皇也可以運用魔界密法救你。”
“喂,好像對我百利而無一害,而且似乎怎麼樣你都會救我?但是我真的能相信你嗎?還有,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你奪不到你的身體?只怕到時候我們都會形神俱滅。”
天界,傳說中才會存在的東西,如今,卻有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魔要借用我的身體去和天界中那些號稱最強的生物戰鬥,雖然我現在知道最強的生物不是那些東西……但我也一樣感到恐懼……
“怕什麼?天界那些人,就算本皇只有百分之一的力量也不足爲懼!至於救你,既然你曾幫助本皇,這只是區區小事,本皇雖爲魔,卻比碌碌人類之輩更注重信義,不然如何統領魔界!也只是你們這些螻蟻之輩,利用種種歪曲事實的歷史來詆譭我們,還不是基於嫉妒我們強大實力的心理。”
“不管如何,你再思考,時間會越來越少,到時候你可就後悔了,現在你的迪桉正在被另外一名法力深厚的男子帶着去某個地方,而那個地方有兩股還算可以了的魔法力量,嗯,還有一股很合本皇口味的氣息在那裡。”
周圍浮現了無數個洛非扎的身影,反正在這個心的世界中,比我堅強許多的他的力量控制着一切,我早已見怪不怪了。他雖然說他就算只有百分之一力量也不怕天界的東西,但這裡面含了多少是無知的自信我實在不知道。而且最讓我在意的還是他剛纔告訴我的東西,那些關於迪桉的消息。
“你怎麼知道?還有,什麼叫做合你口味的氣息?”
“莫非你真的愚蠢至不可救藥?本皇可是魔界之王,你們所謂的魔法都是藉助我們和元素的力量,在方圓一千公里之內的魔法騷動本皇都能感覺到。你們人類的所謂封邪咒語只能封住我們魔族的活動能力,對於這裡。”
洛非扎指着自己的頭冷笑着說道:“憑你們還沒有能力封住本皇的感官能力。包括那兩個神族的走狗也沒有這個能力。至於你問本皇什麼是合本皇口味的氣息,對於魔來說,充滿着怨恨,卑鄙下流無恥的思想應該是最適合了的!”
卡蘭治!一定是卡蘭治!聽到洛非扎的話後,我的心再次彷彿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是卡蘭治!一定是他強迫迪桉離開我的!不可饒恕!竟然強迫我深愛的人離開我,我要他後悔!不用說,那兩股魔法力量一定是那兩個四大元素使者裡面的兩個人!他媽的這羣助紂爲虐的人渣!我一定要殺光他們!
“換成本皇吧!本皇會優先完成你想做的事情,然後再去奪回本皇的身體,要殺他們,只怕五年內你都沒有這個能力,到時候,你喜歡的女孩子可能已經被糟蹋成不知什麼樣了。”
被糟蹋?這三個字如利箭一樣刺進我的心裡。絕對不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麼也就是說我只有答應呢?或許這就是惡魔的誘惑吧?可是,我相信很多人也甘願被惡魔誘惑而獻出生命,因爲,惡魔佔據了人心,瞭解我們所需要的呀……
“我答應你!我要做什麼!?”沒有遲疑,卡蘭治的爲人我實在不能信任,把迪桉交到他手上就好比把一頭羊放到一頭餓了幾天的狼面前,想起迪桉那悲痛悲哀的臉,我連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你只要徹底的放鬆心神和身體就可以了,你現在元神和封印力量連接在一起,九天正氣覆蓋了身體,本皇補充不了魔力,你放鬆吧,讓本皇切斷你與九天正氣之間的聯繫,也就是本皇魔臨天下之時!”
“好!”爲了迪桉,我根本毫不在乎整個天下,他們可以說我瘋狂,那只是他們不瞭解迪桉對我的重要。
“人類,本皇答應你,不管如何本皇都會優先達成你的願望。至於原因嘛……本皇倒覺得有些可笑,因爲本皇對你對那個女孩子的愛有點感動,本皇彷彿在你身上看到了昔日的我和她,所以本皇決不允許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再不允許一對愛人被命運玩弄。你就先休息一下吧,讓本皇來與這個世界玩玩。”
隨着洛非扎的話,他的身體逐漸的化會灰燼,在我眼前粉碎,消失。而我,也聽從他的話,完全的放鬆了身體和精神。突然,洛非扎的聲音依舊朦朦朧朧的傳了過來。
“人類,歸根究底本皇還是極度討厭你們,一旦不再需要你,本皇將只會救你一次,接着本皇必定將你轟殺,如果你依然如此無能,辱沒本皇寄宿體的名聲,你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果然是惡魔的做法呀,就在我的思考還略微活動的時候,我感到整個人被分開成了兩部分,一陣冰冷在深處滲透每一寸肌膚,心裡面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斷開了與身體的連接,接着我感到一陣睡意襲來,眼皮開始變得沉重,我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公主,不應該悲傷了,你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你還是乖乖的作神之城少城主夫人吧!這樣對你或者對他,反正對每一個人都有好處的!”在空間隧道中,烏鴉低頭看着還在哭泣的迪桉,毫不客氣的冷聲道。
“如果不是爲了萬千臣民,本宮決不答應你們的要求!”聽到烏鴉的話,迪桉忽然擡起了頭,一臉堅決,眼睛雖然哭的紅腫,卻自有一股與衆不同的氣質。烏鴉也被她這突然的改變嚇了一跳,暗附道: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公主也有堅強的一面,我竟然也看走漏眼了!難得難得!可惜,你愛上的是方揚的兒子,你就絕對不能有幸福!)
也不知道她是說自己竟然會看走漏眼難得,還是迪桉有堅強的一面難得,關於她的心事這一切也無從得知。唯一確定的就是她對方揚那濃濃的恨意。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很快的,前面出現了光線,接着出現了三個人影。
他們赫然是神之城少城主卡蘭治,四大元素使者的風使東方冷和炎使南宮熾!三個爛人都來齊了。
“來了嗎?”
滿臉焦急的卡蘭治看到烏鴉懷中的迪桉,立刻眼睛發光,也不顧自己的身份,撲了上前,當着三人的面把迪桉壓到地上,還伸出舌頭在迪桉臉上噁心的舔着:
“呵呵,你始終還是我的,篷門今始爲我開,我今天就要嘗試一下你後面處女的味道!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廢物騎士這次救不了你了!乖乖的在我跨下呻吟吧!臭女人!”
看到卡蘭治的醜態,烏鴉皺起了眉頭,臉上也浮現了一絲不快,畢竟,她也是一個女的,卡蘭治實在太粗俗了。
“妹妹,對不起,難爲你了。我們還有要事,你還是快點報告這次行動所得的資料吧!”身穿紅衣的南宮熾走前一步,轉移了烏鴉的注意力,當他看了烏鴉一下,才發現烏鴉臉色鐵青,忙擔心的問道:“他們多了幾個高手嗎?多了多少?你受了內傷,要緊嗎?早知道這樣就不讓你去了,你沒事吧?”
“呵呵,大哥,不用緊張,小妹沒事。大哥法眼無差,他們的確是多了一個難纏的幫手,雖然武功很高,不過看起來好像和他們不是很合弦……”接着,烏鴉就迅速地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嗯……他們不必擔心,不過這個高手的出現,意味着方揚開始注意了,我們一定要在他親自到來之前完成計劃。現在只有我和大哥,就算加上小妹,我們三人之力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儘快找三弟四弟過來我們纔有勝算!”南宮熾低聲道。
“說得很對,十幾年前我們都親眼看過一次他施展那軒轅真龍訣的那種威勢和力量,雖然不知道是否他的全力。直到今天我們面對那力量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這麼多年下來早不知道他去到了一種什麼境界了。”東方冷不甘卻不得不附和着道。
他一直很討厭方揚,不止當年方揚打他一掌,更因爲方揚曾經搶走了他最疼愛的妹妹。
“那也是,大哥們小心方揚。對了,那個傻瓜還在幹什麼?”烏鴉厭惡的看了還在和迪桉糾纏不清的卡蘭治,因爲迪桉的劇烈抵抗,卡蘭治到現在也只不過脫了迪桉上身的衣服而已。
“我不想再看到這種東西,走吧,這裡已經安全了。”烏鴉雖然壞,卻都是因爲對方揚的恨導致的,本性卻不壞,更對好色非常反感,看到卡蘭治的樣子,從心底裡面蔑視。
“沒辦法,爲了取信老頭子,我們不得不幫他兒子搞到這個女人。”南宮熾露出了苦笑。
“奇怪,你們有感覺到嗎?從剛纔開始,周圍的生命的波動都消失了!”從剛纔起一直沒有出聲的東方冷忽然覺得不妥的叫道。
“那裡是怎麼回事?”烏鴉這時無意間擡頭一看,竟然看到城內的天空籠罩着一片烏雲,黑壓壓的,遠遠看去也覺得壓的人透不過氣。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是什麼不舒服卻又說不上來。
“剛纔天氣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事?”南宮熾也覺得有點不對路,雙手開始凝聚法力了。同時吩咐兄弟們小心應付。
這種沉悶的感覺,彷彿風雨欲來似的……
只有卡蘭治,還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只顧着妄想再次迪桉身上逞獸慾而在地上不斷扭動着醜陋的身體。
此時,方正的身體猛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一道旋風撞在牆上的窗戶,瞬間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響。
昏迷中的方正的身體發出了暗黑色的光,接着全身骨骼發出了密集的響聲,隨着響聲的逐漸加快,方正的胸前浮現了北斗七星的圖案,而七星正閃現着耀眼的白芒,並且與天空中的北斗七星互相呼應。
“小正!”
房外的米瑪也察覺不對勁,跑了進來,卻發現方正整個人浮現在半空,除了頭部之外整個人都包裹在黑氣中,頭髮的顏色不斷改變,一會兒紅色一會兒金色,面部的表情也在快速的變幻着,狂風圍繞着他的身體不停的打轉,似乎在保衛他一樣。
“公主小心,那是魔氣,很強的魔氣,不要接近!”
跟着跑進來的楊宏拉住了要衝上前的米瑪,菲利克斯常年和魔族征戰,楊宏身爲第二騎士團大將軍,對魔氣的熟悉更非比常人,只是他想不透,爲什麼領主大人的兒子會被如此強烈的魔氣圍繞。
“一定是那賤人,一定是那賤人做了手腳,你說是不是,是不是?!”米瑪突然抓着楊宏的雙手,用力地搖晃。
“是,一定是她……”楊宏也不得不應道,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找不到理由解釋現在這個奇怪的現象。而且,剛纔迪桉不是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嗎?可能就是她心虛趕着離開吧。
這時,方正的額頭又浮現了銀色的龍頭圖案,發出了灰色的光芒,把魔氣壓到身體下半身,而胸前的北斗七星光點又接着發出了更燦爛的白光,包裹着方正身體的中部部分,形成灰白黑三色均衡局勢。
三種顏色的光亮都非常耀眼,也非常迷人。在剛剛突然夜晚的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有點詭異和恐怖,似乎會吸引你的目光無法移開。
“怎麼辦,小正怎麼會這樣?怎麼辦,你說怎麼辦?”看到這千古奇觀,米瑪沒有絲毫觀賞的興致,雙手更用力的抓着楊宏的手,導致指甲也深深的抓緊了楊宏的肌肉,而楊宏也不好意思運氣震開米瑪,只好任由手臂上不斷傳來一陣陣麻疼。
三種光芒爭持好一會兒,方正的身體猛然一震,北斗七星中的天璣星炸裂出黑色的魔氣。
緊接着,魔氣氣勢勢不可當,一瞬間覆蓋了整個身體,只剩下那一雙閉合的眼睛。
當方正緩緩掙開眼睛的時候,雙眼散發出懾人的金色光芒,本來黑色的眼瞳已經成爲淡淡的金色,在一團黑色中顯得甚爲突出。接着魔氣緩緩退去,一頭紅髮也隨着化爲金色,略帶一絲白色的金色。
“醒了!小正醒了!”米瑪看到方正睜開了眼睛,顯得非常高興,也忘記去注意方正的眼眸和頭髮的顏色的不同,因爲她實在太高興了,高興得讓她忽略其他事情。
轟的一響,方正漠視米瑪和楊宏的存在,凌空像上飛,撞破了屋頂製造出巨大的聲響後就這樣站在半空中。默不作聲的慢慢四處遙望,看着天氣晴朗的夜空,他的嘴角陡然泛起了冷笑:“既然本皇重新魔臨天下,你還是這麼悠閒的神情,這樣不好吧?未免太不給本皇面子了!”
話中的口氣,正顯示了真命魔王的再度降臨。
瞬間天地齊生感應,方正話音剛落,附近方圓千里的一切妖邪戾氣,忽的奇聚雲集,形成黑壓壓的一片,彷彿百鳥朝鳳,都來恭迎真魔之主的誕生。一時間風雲色變,天地動容,萬物立刻同化,幻成諸般魔相,猙獰咆哮,歡迎萬魔之王的迴歸。
雨,開始下了,老天爺似乎聽到了洛非扎的話,開始哭泣,悲哀大地將要受到的苦難。
真命天魔,天下無敵,縱使洛非扎未能完全控制方正的身體,也足以掀起滔天血雨。
現在,就要看洛非扎的心意了,此刻的他,已隱約是世間萬物的主宰!
第四卷 天道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