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九 波濤起

“必須先派人把魯王等宗室接到瓊州去,然後等待時機,先與吳三桂虛與委蛇,待時而動也就是了,幸好,我們還有章程可循,只要無野心家作亂,倒也不至於讓聯盟崩潰。”李明勳說道。

李明勳所說的章程,就是當年中明結盟的時候定下的機制,中明結盟是民族同盟,合衆國承認永曆皇帝爲這個聯盟的領袖是將皇帝視爲了民族的族長,既然大家是同族,便可以族權決定上下,畢竟那個時候,朱明的正統的地位還是無可撼動的。

在聯盟的體系中,永曆是名義上的民族領袖,而李明勳則是中華民族所有武裝力量的總指揮,即盟軍總司令,在權力劃分中,皇帝爲主,元首爲輔,相得益彰,但在政治地位中,李明勳還是要靠後一位的,因爲當時的永曆已經立了朱慈煊爲太子,在同盟條約中,對民族領袖之位是如此表述的:.......帝爲一族之長,然天下大亂,山河破碎,勢不由我,若天子不幸,則太子繼之,若太子不幸,則李氏明勳遞之,晉王、蜀王爲續列,則天下唯我,天命永佑.......。

簡單的說,民族領袖這個位置,在永曆死後屬於太子朱慈煊,朱慈煊死了纔是李明勳,如今永曆一家都被擄,雖然沒有死,但身處險境,按聯盟條約,當以合衆國元首李明勳繼之,晉王李定國輔佐。

但這個領袖繼承體制有一個問題是很模糊的,李明勳是以何身份繼承領袖之位,或者說李明勳、李定國這些處於序列位置上的人繼承的是什麼,民族領袖還是皇位?

其實這個問題是故意模糊的,目的當然是取代明朝,天下一統,可時機仍舊不對,這也是李明勳要控制住朱明所有宗室的原因,他要先以元首之姿代理領袖之位,然後就是待時而動,與吳三桂虛與委蛇,期間觀察朱明各藩鎮的武將、士紳和老百姓的態度,只要不反對,便可在帝崩之後稱帝,如果阻礙很大,那就只有再立新君,徐徐圖之了。

“那元老院這邊如何配合呢?”林誠問道。

李明勳道:“不管怎麼說,先讓阿海回來,大本營不能沒有重量級的元老坐鎮,他在這裡,我就可以去滇京,元老院要繼續支持東南的戰事,但主要還是支持西蒙斯的海軍艦隊,只有海上打贏了,我們纔不會有後顧之憂。”

“我明白了,海上速戰速決,以便陸地儘快取得勝利,帝位之事,雖說講究正統,但總歸還是要看功勳的,他朱元璋驅逐蒙元,以草芥之聲榮登大寶,若你也能驅逐韃虜恢復中華,便是無可爭議了。”林誠當即道。

李明勳點頭,他知道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他現在只有扶危之功,未有光復之德,若能光復江南,攻入中原,那個時候什麼四藩什麼正統,通通不重要了。

印度,馬德拉斯。

這裡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首府,高大的聖喬治堡代表着不列顛王國在東方的利益,四月的馬德拉斯已經非常炎熱了,但這是對於本土的那些紳士們來說,東印度公司的馬德拉斯總督諾頓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對於惡劣的條件有着很強的耐受能力。

在東印度公司裡,諾頓爵士都是一個傳奇,他雖然是貴族出身,但家族早已沒落,年輕的時候就在美洲的菸草海岸摸爬滾打,在加勒比海的熱帶雨林裡征戰橫行,在惡劣且危險的殖民地渡過了十五年的時光才進入倫敦商人們的眼睛,前往東方,迅速成爲總督,軍旅出身的諾頓與那些貴族不同,他能從無數的戰爭中活下來,是因爲他對危險有種天生的直覺,這個炎熱的午後,他感覺有巨大的危險向馬德拉斯靠近。

他不知道危險來源於哪裡,是附近蘇丹國的圍攻,還是那些異教徒的艦隊?諾頓猜不出來,所以他只能頂着太陽,對馬德拉斯的防禦體系進行突擊檢查,城堡的火炮彈藥充足,士兵不多但是處於備戰狀態,港口的商船與民船分開,屬於東印度公司的武裝船隻裡,除了九艘千噸噸位的武裝商船,還有公司在本土採購的六艘主力艦,本土的海軍在追隨潮流,打造戰列艦隊,主力艦已經不那麼吃香了。

“總督大人,您看,外海出現了一支艦隊。”炮臺上的軍官跑到了諾頓面前,報告到。

諾頓提起望遠鏡向外海看去,果然有一支艦隊正在外海出現,優雅而厚重的艦身,寬大的船帆以及那兩層連續不斷的火炮甲板,一看便知道是戰列艦,諾頓問道:“是合衆國的印度洋艦隊嗎?”

諾頓並非海軍將領,但也對戰列艦有些研究,這種擁有兩層半火炮甲板的船隻在東方並不罕見,但如此複雜的帆索、高大的桅杆和平直的船身,一看就是戰列艦,兩層半火炮甲板的戰列艦,合衆國的瑞獸級和臺灣級似乎都是,但炎熱導致的海面蒸騰讓諾頓看不清,而且這支艦隊並未懸掛旗幟。

“不,肯定不是合衆國的艦隊,您看船艉樓,船艉樓火炮甲板上還有一層小的火炮甲板。”炮臺軍官指出了這些軍艦最罕見的特徵,諾頓喃喃說道:“這是尼德蘭的人的風格。”

軍官點點頭:“可能是,您看這些船的船帆,顯然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航行,您知道的,中國人很講究也很有錢,他們的船帆不可能這麼髒。”

諾頓再次看去,果然,船帆不僅很髒而且還有大量的補丁,這肯定是進行跨洋航行才導致的結果,而正如軍官所言,合衆國艦隊是出了名的有錢,附近基地又多,友好港口更多,注重形象的合衆國海軍總是用雪白的船帆向殖民者展示國家的強大和富饒。

“不管怎麼說,顯然艦隊出海,不能被堵在港口裡。”諾頓說道。

在東方,與合衆國的秘密結盟只有他與蘇拉特總督兩人知道,大衛已經返回本土了,而與荷蘭人組成歐洲聯合艦隊卻是一個已經公開的秘密了,馬德拉斯的艦隊很快就出港,一共四艘主力艦和六艘重型武裝商船,顯然,英國東印度公司艦隊也處於備戰狀態。

備戰是肯定的,因爲一年多來,整個東方的海洋氣氛都是詭異的,先是荷蘭與西班牙艦隊不知所蹤,很晚之後才發現他們出現在了非洲南部海岸,而很快,合衆國的主力艦隊,印度洋艦隊和本土大艦隊也消失在了港口,而馬德拉斯在接到桃花石皇帝(大明皇帝)被擄走的小道消息後,很快諾頓收到了合衆國對荷蘭、西班牙宣戰的消息,處於歐洲殖民者聯盟與合衆國之間的英國自然要警惕起來。

“總督大人,他們升旗了。”在艦隊出港之後,很快出現了變化,那六艘戰列艦已經懸掛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旗幟,而在戰列艦之後,則是十二艘武裝商船,氣勢如虹。

荷蘭艦隊派遣使者乘坐小船進入馬德拉斯,諾頓才知道德魯伊特爾已經親自駕臨了,面對實力遠勝己方的荷蘭艦隊,諾頓一點也不慌張,畢竟現在荷蘭與英國兩個東印度公司同樣屬於反華聯盟的一員,馬德拉斯與奧蘭治堡聯繫不斷,諾頓還向奧蘭治堡通過了許多合衆國艦隊的消息。

按照諾頓與李明勳的密約,在發現歐洲殖民者艦隊之後,諾頓應該向檳城方向報告其動態,並且設法托住,等待合衆國艦隊趕來,實力不濟的英國東印度公司只需要做一個內應即可。

諾頓也是這般準備的,他邀請荷蘭艦隊入港,進行補給,同時派遣使者南下,乘坐秘密港口裡的通報船前往檳城。

但諾頓很快遇到了麻煩,以爲德魯伊特爾要求他率領艦隊指揮官前往金獅號戰列艦,商討艦隊合編之事,諾頓不得不去,因爲在這個海上反華聯盟之中,荷蘭人是領導者,諾頓要服從德魯伊特爾的指揮,當然,諾頓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迫切的想知道,歐洲艦隊應該包含除葡萄牙之外的,所有在東方有利益的國家,怎麼只有荷蘭艦隊出現呢,而且荷蘭艦隊爲什麼會出現在馬德拉斯?

諾頓乘坐交通艇登陸金獅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太陽已經沒有那麼炎熱,諾頓爵士受到了德魯伊特爾熱烈的歡迎,德魯伊特爾還親自做嚮導,帶領諾頓參觀了這艘代表着荷蘭最高造船水準的戰列艦,並且向荷蘭艦隊軍官們展示了新的編隊方法、信號體系和編隊序列,並且要求當天進行了演練。

“爵士,我們的時間很緊迫,拉斐爾閣下率領其他艦隊前往了爪哇海,巴達維亞的外海將會爆發史無前例的大戰,在接應到貴公司的艦隊之後,我們將會立刻南下,未免被中國人偵知,所以艦隊只會在馬德拉斯停留三日,然後南下加勒港,繼而前往巴達維亞。”德魯伊特爾對着地圖解說道。

“原來尼德蘭人分兵了!”諾頓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如果是這樣的話,便可以通知檳城,讓中國艦隊在蘇門答臘島東海岸線截擊荷蘭艦隊,便可先剪除其精銳戰艦。

“我完全服從您的指揮,這是倫敦的紳士們給予我的命令,文明必將戰勝野蠻,尊貴的閣下。”諾頓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在諾頓許可之後,英國艦隊開始按照德魯伊特爾的命令進行編隊與航行演練,首先要熟悉的是新的信號體系,德魯伊特爾給每艘英國船隻配屬了四位信號兵,一對一進行演練,荷蘭艦隊與英國艦隊分別組成一條戰列線,因爲英國艦船是主力艦和武裝商船,根本沒有戰列艦,未免因爲和戰列艦平齊導致的編隊混亂,德魯伊特爾讓艦隊中的武裝商船做陪練。

到了十七世紀的六十年代,戰列線戰術已經不是罕見的了,特別是英荷戰爭和中荷戰爭中,戰列線戰術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因此英國人也有所掌握,兩條戰列線在前面並排行駛,趁着西南風不斷向北而行,德魯伊特爾和諾頓站在船艉樓,在後觀看,德魯伊特爾爲道:“爵士,你認爲艦隊取勝的關鍵是什麼?”

諾頓搖搖頭:“抱歉,我從未有幸指揮過艦隊。”

德魯伊特爾笑了:“其實艦隊作戰和軍隊作戰是一樣的,關鍵不是陣列不是戰術,而是團結。”

“受教了。”諾頓微笑說道。

德魯伊特爾到:“團結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也是我們緊缺的,特別是應對東方中國崛起的時候,荷蘭、英國、西班牙和葡萄牙,總是處於內鬥狀態。”

“現在,我們已經團結起來了!”諾頓認真說道。

德魯伊特爾搖搖頭:“不,沒有,當我在海上見到馬德拉斯一切如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英國東印度公司是內鬼!

不用狡辯,諾頓,如果你們真的要與我們組成反華聯盟,就應該在半年前把艦隊調往奧蘭治堡,而不是仍舊駐泊馬德拉斯,中國人不可能放過你們,現在你們相安無事,一切只有一種可能,英國人,叛變了。”

諾頓正要辯解,忽然發現前面的戰列線出現了變化,英國的武裝商船忽然轉舵向英國戰艦撲了過去,原本就相距不遠的艦隊直接貼在了一起,英國戰艦甚至連炮門都沒有打開,就見荷蘭士兵和水手手持火槍和水手斧跳到了英國戰艦之上。

“你們.......。”諾頓這個時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

德魯伊特爾見局勢已經一邊倒,說道:“我們在東方的港口有限,去任何一個港口都有可能被中國人發現,只有馬德拉斯,是中國人疏於防範之地,英國人,謝謝你們的戰艦,謝謝你們的糧食,謝謝你們的補給。

諾頓,其實你也不用氣憤,你雖睿智如狐,卻忘卻了一點,尼德蘭的崛起和富饒必然是踩着英國人的肩膀,在歐洲如此,在東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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