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措擡手,輕輕在司徒透的臉上捏了捏,“喂。”
司徒透呷了呷嘴巴,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碟片放完了?”
她的小臉,還帶着半夢半醒的嬌憨,迷離的眼睛中透出淡淡的光彩。
厲君措眯了眯眼睛,一張俊臉緩緩靠近,目光開始變得灼燙起來。
司徒透從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他心中燃燒的火焰。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厲君措和她的那一次,是在她受藥物促使的情況下發生的,這次,她卻清醒得很。
心跳,驀然加快。
司徒透緊張地輕輕吞嚥了下口水,將身子向後撤了一點,目光瞥過桌子上的一疊文件,隨手扯了過來,舉到厲君措的面前。
“啊,對了,傑森送來的文件,讓你在臨走前籤一下。”
厲君措的大手一把抓在那份文件上,緩緩將A4紙拉了下來,眼神邪魅地看着司徒透。
她咬了咬嘴脣,又順手抽過來一支筆,“額,那個,正事要緊,萬一明早走得急忘掉就麻煩了。”
厲君措微微蹙眉,拿過那疊文件,隨意翻了兩頁,發現不過是前兩日已經過目的合同,便在最後一頁大筆一揮,簽好字後隨意扔到了一邊,繼續盯着司徒透。
司徒透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在和一條狼打交道呢?
“額,要不然,我們再看一張碟片怎麼樣?”說着,司徒透匆忙起身,想要去找碟片。
卻不想,去路被男人堅實的手臂擋住,厲君措用雙手將她箍在沙發上,挑了挑那雙桀驁的眼睛,嘴邊的笑意說不出的邪肆,“知道我今晚爲什麼不許你喝酒麼。”
司徒透將小腦袋往後撤了撤,撇了撇小嘴,“還不是因爲我酒品不好,我愛撒酒瘋我知道。”
“還有一個原因,”厲君措伸出修長的食指,在她的小嘴上輕點,“會對孩子不好。”
司徒透乾笑了兩聲,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小腹,“你明知道是假的。”
“你怎麼就知道今晚不會變成真的?”他帶有磁性的性感聲音在她耳邊迴響,讓她的脊背一僵。
司徒透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突然伸出手來一把遮住厲君措的眼睛,“別這麼看着我。”
男人淡笑着握住她的手,緩緩拉下來,“小透,我明天就要走了。”
司徒透盯着面前的男人,突然覺得心有些酸酸的,是啊,他明天就要走了,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君措。”在她不知道的時刻,眼睛裡面已經飽含了深情,那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深情。
厲君措格外認真地看着她,“嗯。”
她沒再多說,他也沒再多問,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兩個相互獨立的個體連結在了一起。
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你叫我的時候,我恰好能夠應聲,你我之間不需要言語,可是彼此都懂。
男人削薄的嘴脣緩緩貼上司徒透柔嫩的脣瓣,霸道中充斥着深情,一絲一絲不斷攻佔着她的領地。
她眼神迷離的看着男人纖長的睫羽,感受着來自他的氣息,終於放下小女生的矜持,雙臂抱緊他,用更加深情
的吻來回應他。
感受到她的迴應,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大手輕輕搭在她胸前的扣子上,輕輕一撥,釦子就十分聽話的掙開了。
她的心好像快要跳出來,一雙小手緊緊扯住了男人的衣袖。
男人卻將一隻手按在她的心臟,“別怕。”
司徒透抿了抿嘴脣,將所有的依戀與不捨全都化作抱緊男人的力量,“我會等你回來的,一定。”
厲君措神采飛揚地一笑,將司徒透放倒在沙發上,像一團火般將她緊緊包圍……
如果幸福能用刻度來衡量,這一刻屬於她的幸福,一定能繞地球十幾圈。
所有的傷痛,她都可以不去想了,自己究竟丟失了什麼樣的記憶,她也不願意去追問了,她只要這樣,待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此時的她還不懂,幸福的背面,就是更大的傷痛,相伴相生。
慵懶的陽光慢吞吞地照進房間。
司徒透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動了動像要散架了一樣的身體,想起昨夜男人在她耳邊的低於。
嗯,這個男人口中的話很動聽,可是動作上卻是半點都沒留情。
以至於到後來又累又困,連厲君措什麼時候把她抱到牀上的都不知道。
扭了扭脖子,側過腦袋,卻發現她身邊的位置早就已經空空如也。
她猛然從牀上坐起,伸手拿過了牀頭的鬧鐘,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明明在昨天定過的鬧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厲君措關掉了。
司徒透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伸手輕輕撫過那片男人躺過的地方。
她連去送他都錯過了,她還有很多話沒有對他說呢。
吸了吸鼻子,司徒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小透啊小透,你這又是在幹什麼,他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他回來了,你想對他說多久就說多久。”
這樣想着,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起牀洗漱,換好了衣服。
冰箱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便利貼,遒勁有力的字體,一看就是厲君措留下的。
司徒透順手將那張便利貼摘了下來,上面寫着:“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希望這次不會很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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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心一笑,將便利貼小心收藏起來,端了厲君措準備的三明治和牛奶,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飯才吃到一半,放在一旁的電話就劇烈震動了起來。
或許是種錯覺,那種震動,帶着一種十萬火急的緊迫感。
司徒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起電話,傑森的語速極快:“大少奶奶,我剛接到消息,一會兒有記者會去厲宅,您可千萬別開門。”
司徒透眉頭一皺,“出了什麼事情?”
傑森梗了一下,“哎呀,這件事情很複雜,總之您先別動,就等着我去找您,到時候再和您細說。”
還沒等司徒透再說什麼,電話那頭“砰”地一聲掛斷。
司徒透盯着電話愣了半晌,感覺到似乎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一堆記者,厲宅的門鈴接連被按響。
“厲太太,請把門打開,我們想對您進行一次深度採
訪。”
“厲太太,外界有傳聞,說您根本就沒有懷孕,請問對此事您做何感想呢?”
平日裡看似疏於防範的厲宅,在這個時候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幾個穿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男人。
幾個男人擋在那羣記者前面,不苟言笑地將想要繼續按門鈴的人攔了下來。
“這裡是厲傢俬人的地方,即使是記者也不能來打擾,我們奉厲少的命保護少奶奶安全,要是你們再往前一步,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記者羣裡立即又沸騰了起來,緊接着又是喋喋不休的發問。
司徒透坐在屋子裡面,聽得頭都大了,自己假懷孕的事情一直沒有被揭穿,這次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
是蘇頌宜,是厲紹南,還是紀柔?
不管是誰,這個人分明是瞅準了厲君措出國的這個時機。
門外,吵嚷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
眼看着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就要和記者動起手來,遠遠的人羣外面,忽然響起一個深沉而帶有磁性的聲音。
今天的這道聲音裡面,更添了十足的冷厲,就好像是從寒冷陰暗的低於滲出來的一樣。“住手。”
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所有的人都聽命於他,嘈雜的人羣驀然變得十分安靜。
記者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看着這個聲音的主人——厲紹南,緩緩從自己面前走過,帶着陰沉的威嚴,就像是身上帶着陰氣的魔鬼,所過之處,風雲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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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紹南走到門前,淡淡瞥了一眼擋在門前的幾個男人,“我也是厲家的人,這裡我能進麼?”
明明好像是商量的話,可到了厲紹南的嘴裡,就變成了一種毋庸置疑的命令。
幾個黑制服男人互看了一眼,卻沒有讓開,“對不起二爺,厲少命令我們保護厲宅,我們只能聽厲少的命令。”
厲紹南並不意外,厲君措養的人,從上到下都很忠心。
他輕蔑地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大手一揮,便立即有兩個人推推搡搡着將傑森帶來,“這個人出賣厲家,放出厲家大少奶奶假懷孕的消息,實在可惡。”
司徒透在裡面靜靜看着外面的動靜,終於明白爲什麼方纔與傑森的通話會突然被掛斷。
傑森現在落在了厲紹南的手裡,而厲紹南之所以在衆人面前這樣說,無非就是想逼司徒透出來。
司徒透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厲紹南來者不善,卻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爲。
外面的厲紹南輕輕揮了揮手,“君措有你這樣的助理,實在是用人不明,今天我就代他,代厲家好好教訓教訓你。”
轉眼間,傑森的身上已經捱了好幾拳。
厲紹南不緊不慢地轉身,嘴角淡淡一勾,卻看不出絲毫笑意,對記者道:“今天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該怎麼寫。”
司徒透緊緊咬着嘴脣,倚着門板聽着外面的聲音。
顯然,那羣記者也是厲紹南的人,他說東他們不敢往西。
這個男人究竟有怎麼遮天蔽日的本事!
明知厲紹南意欲在逼她出來,可是聽着傑森的陣陣悶哼,司徒透終於還是緊緊攥了攥拳頭,豁地打開了房門。
“給我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