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站在門口,有些尷尬地與妹妹對視,嘴巴微張,聲音極低,“小妹。”
自從那一晚,司徒透知道是司徒靜害自己身陷夜港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有正式碰過面,司徒靜就好像故意躲着司徒透一樣,有她的地方就沒有她。
司徒透咬了咬嘴脣上的死皮,別過臉去,和司徒靜擦肩而過地走出門。
“對不起!”司徒靜突然擡高了聲音,吸了吸鼻子,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多少遍對不起都沒有用了。”
司徒透原本邁出的腳步猛然一滯,就那樣呆呆地站在原處。
司徒靜紅了眼眶,“小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說白了我就是嫉妒你,我不求你能夠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夠重新開始你的人生。”
司徒透抿了抿嘴脣,重新開始麼?
她沒有回頭,徑自往前走。
“還有,”她聽到姐姐在她身後喊她,“幫我把我的祝福也帶給頌宜,好不好?”
司徒透脊背僵直,緩緩回頭看着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徒靜早已經淚流滿面,閉着眼睛,纖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着。
她和她都曾經深愛過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曾經那樣愛過她們,可是走到最後,她們誰都沒能和他同路。
或許,這就是一種叫做宿命的東西吧。
司徒透驀然想起,當初蘇頌宜曾經握着她的雙手,溫和而鄭重地承諾,“等你畢業了,我就娶你。”
現在,畢業在即,他卻牽起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手,轉眼間,早已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司徒透原本邁出的步子又退了回來,猛然抱住司徒靜,眼淚也嘩地一下掉了下來,顫抖着聲音,“姐……”
兩個女人,同樣的心境,就這樣抱在一起。
厲君措已經上了樓,高大的身體半靠着牆壁,雙手環胸,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揚着聲音有些不耐煩,“不走麼。”
司徒透這纔跟着厲君措上了車。
男人寒着一張臉扔給司徒透一條手帕,“擦乾淨,厲君措的
女人不能爲別人哭。”
司徒透擦着眼淚,她想張口說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女人,卻被厲君措厲聲堵了回去,“名義上的女人也是女人。”
幽靈般的科尼塞克在結婚會場的門前停了下來。
厲君措走下車,衝司徒透使了個眼色。
司徒透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不情願,還是上前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蘇家二老分別穿着唐裝和旗袍,站在門口接受着衆人的恭賀。
在看到厲君措時,兩個人十分客套地和他打了招呼,卻在目光掠過司徒透時皺了皺眉頭。
司徒透知道,他們不喜歡自己。
喜慶熱鬧的結婚會場擺滿了鮮花,蘇家雖然在實力上稍差一些,但是在婚禮細節上卻絲毫不曾馬虎,就連婚禮現場的佈置都是由特意從巴黎請來的設計師親自設計。
司徒透盯着那些設計看,一舉一動卻都落在了身旁的男人眼裡。
男人眉梢微揚,嘴角的一抹笑容格外邪肆,湊到司徒透耳邊低語,“再看也是別人的。”
司徒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指的是蘇頌宜,她知道。
下一秒,卻聽到厲君措又在她耳邊道:“我已經請來了丹尼爾。”
司徒透一愣,丹尼爾,全世界最頂尖的設計師。
她也學着厲君措,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半挑釁半嘲諷,“我看你們全家都反對我們的婚事,這婚結不結得成還不一定,現在請設計師是不是太早了點。”
厲君措渾身上下傲氣與自信盡顯,目光流轉,“結不結得成,只有我說了算。”
蘇頌宜今天穿的格外精神帥氣,忙碌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招呼來賓,倒真的像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般美好。
一個轉頭的功夫,他便注意到了與厲君措相攜進入會場的司徒透,司徒透顯然也看到了他。
多日不見,蘇頌宜好像瘦削了不少,四目相對之時,兩個人隔着人羣,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司徒透鼻尖一紅,避開他的目光,“登登登”地快速跑進了衛
生間。
在衛生間狠狠洗過一把臉,司徒透剛想要出門,就撞進了厲君措結實的胸膛。
男人的眼睛裡閃爍着凌厲冷冽,緊緊蹙着眉頭,削薄的嘴脣寫滿涼薄,一隻大手狠抓住她的下頜,“捨不得了?”
這種力道,讓司徒透有一種下頜骨要被捏碎了的錯覺。
她用力想要甩開男人的手,不知是因爲疼還是因爲委屈,眼淚簌簌落了下來,“沒錯,我就是捨不得了,不行麼?”
厲君措的神色驀然變得異常冷峻,一張俊美的臉彷彿馬上就要迎來一場暴風雨,連聲音都變得陰冷駭人,一字一頓,“不行,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司徒透再也壓制不住內心激盪的情緒,一把擋開厲君措的手,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淚,“厲君措,你夠了!我憑什麼就是你的女人了,你和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在你把我變成你的女人之前,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我和頌宜會走到今天這步,全都是因爲你!”
厲君措兩道劍眉緊縮,渾身都籠罩了一層陰翳,盯着司徒透水汪汪的眼睛,“你再說一遍。”
司徒透也抱着豁出去的心理,“我再說一遍也是一樣的!當初要不是你在夜港趁人之危,把我……所有的痛苦也都不會發生!”
厲君措眼睛中閃過一絲愕然,轉而嘴角掛上了一層陰冷的笑容。
他的一隻大手將司徒透的雙手別過頭頂,按在牆上,另一隻手狠狠按上她柔嫩的脣瓣,“把你怎麼樣?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嗯?”
司徒透梗着喉嚨,“你明知顧問!”
厲君措的眼睛裡面似乎已經籠上了一層鮮紅,“以爲我上過你,是麼?在覺得別人打你主意的時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配不配。”
說着,他撩開自己的手腕,上面曾經被司徒透咬過留下來的傷痕還依稀可見,“別整天瘋狗一樣亂咬人。”
司徒透盯着他的傷痕,腦子裡面“嗡”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瞬間炸開了。
她愣怔地看着男人,“你是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