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後有何打算?”安親王不答反問,他又怎麼能告訴她,是他在宮中安插了眼線,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她一向聰明,怎麼會不想到皇上怎麼會把這些後宮的事情拿到兄弟間來說,他向來要面子。
張萌早想好的那些話,與那些勇氣此時全部跑到了九霄雲外,身上又開始冷了起來,她只結巴地說,“我,我也不知道了,不過天下之大,想必我張萌走哪裡也餓不死吧。大不了再給別人跳一支舞討別人的歡心。”
“就你那舞?”安親王正想譏諷幾句,忽地止了話,現今的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現在她是皇上的女人,不管有沒有寵幸,自己似乎和她都隔了天塹。“我勸你還是不要用舞來謀生,不如我給你些銀兩,開個小店謀生吧,當然,從今往後你得隱姓埋名的過此一生,我相信用不了明天,皇宮中就會有人發覺你的失蹤,然後四處查找,皇兄的脾氣我比你更清楚,他喜歡的東西如果得不到,就要毀掉,決定不會讓別人再染指憐惜。”
張萌到吸了一口冷氣,雖然知道他貴爲帝王,一定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可是從安親王的嘴裡說出來,更加其份量。
“張姑娘,不如就依着王爺的話,拿些銀子開家小店去吧,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想到讓你一個人流落在外,心裡就害怕,必竟你是一個女子啊。”芙煙在一旁勸着,又拉過張萌的手,覺得冰涼不由一陣憐惜。
安親王放下茶杯,看着張萌的裝束,“到是想的周道,用這樣的裝扮進府,否則這會早有人告訴皇上了……這府中有……”
說到這裡,安親王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對芙煙說,“你去到管家那裡尋百兩銀子來,再拿幾張銀票,最好提通兌的那種,他若問你有什麼事情,你就說我要給安雨姑娘。”
張萌聽到這個名字,猛得擡頭,見安親王說這個名字是那樣的自然,不知道爲什麼心間一陣疼痛,終究芙煙說的話全是事實,他確實是有了心上人了。
“一會拿了銀子,不管去哪個地方買一匹馬,騎着向南狂奔。那裡一則有江南是好地方,二則那裡與邊國東肖國相鄰,一旦到了他國境地,皇兄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了,這一路風雨,本王不能再保護你了,想你足智多謀,自求多福吧。
“王爺,爲什麼不派些人保護姑娘。”小翠雖然心中對張萌有怨氣,但到底喜歡她的活潑和熱情,不由求情道。
安親王也沒有責怪,只是看着張萌,眼中有些憐惜說,“現在她就是敵人的目標,有人相伴,到不如獨自行動方便,我只希望她能順利出京都,在路上不要出什麼事情。”
芙煙進來的時候,張萌已經戴好了帽子,站起身告別過了。
芙煙將一個包袱遞給了張萌,“這是王爺給你的銀兩,共是一百兩現銀和兩千兩的銀票,還有一件我的蠶絲背心,想你在這寒冬臘月出行,又不能穿大氅遮風擋寒,就把這件貼身穿的暖和背心讓
你戴上,路上遇到客棧休息的時候就穿上,人在路途之中千萬不要生病。”
張萌突然淚花滿眼,有些哽咽地說,“這麼多的銀子帶在身上也不安全,背心收下了,銀子我就不帶了,怕遇上搶劫的土匪。”
聽張萌這樣說,安親王迴轉過身來不容拒絕地說,“我讓你帶,你就帶着,一路風雨嚴寒都沒有人能再陪你,唯獨這些銀子能救你的命,我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可是我們不算知已也算是朋友,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逃到他國,安然度此一生,再不要回來。”
芙煙別過臉抹着淚痕,嘶啞着聲音說,“在救災途中,若不是有姑娘傾心相救,我怕是早已經死在異國他鄉了。這銀子雖然是以王爺之名,但其中也有我之意,我跟隨王爺多年並不領俸銀,如果你覺得有什麼,那你就想着是拿着我的俸銀去了。反正是我這一輩子是在安親王府過了,用銀子也沒有什麼用處,只希望能幫到你什麼。”
說到這裡,芙煙泣不成聲,本以爲在皇宮中安然而過鵖萌,如今卻是要落魄而逃,怎麼能叫她不傷心絕望。
張萌立在當地,看着那個芙煙十分細心打包的與自己衣服相稱的舊包袱,心裡暖暖的,雖然這裡沒有爹孃,可是這些朋友勝似爹孃。
“對了,芙煙,你把我的那個包給我拿來吧,這次離開,我想帶着那些東西。”張萌想帶走那些東西,是因爲那纔是自己的根。
也許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還能穿回去,到時候丟了手機和化妝盒,還不得心疼的睡不着覺?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帶點官銀回去,那樣的話,一錠就值錢了啊。
想到這裡,張萌立馬覺得地方不對,只好正色看着芙煙。
這時候小翠早打開櫃子,將那個揹包取了出來遞給張萌說,“張姑娘,這是你的包,裡面的東西都好奇怪呀,不知道是什麼作用,還有一件東西老是響。”
張萌一聽,慌忙翻開包,拿起手機,早就沒電了。可是爲什麼它會響呢?
它應該在自己到了古代第一個月裡就沒電了吧,縱使自己不開機,可是手機裡面的計時功能會耗費電量的。
用心算了算,纔想到一定是九月初八,媽媽的生日上的定時鬧鐘,而那殘存的一點電量,就被這樣的鬧鈴用完了。
“沒什麼,這只是我的一隻計時的手錶,看時間用的。一開始我總不習慣這裡的時辰,也是這個關係,因爲我們那裡有計時間的東西,就不用這麼辛苦看日頭,聽打更。”張萌這樣解釋着,看到小翠恍然大悟的樣子,慌忙將東西整理好,毫不避諱地在安親王面前脫去外套,將那個揹包背在身上,裝成了一個小駝背的樣子。
“很遺憾不能再與你們一起生活了,那我就不多呆了,你們多加保重,這些銀子我就帶上了,以後若是我發了財,再還你們吧。”張萌開着玩笑,一旁的芙煙破滋爲笑了。
安
親王看了一眼天色,說,“時候不早了,我不留你吃午膳了,自己多加小心,我讓徐長安送你。”
雖然明明知道,她來這裡的動靜或許早就讓府中的奸細注意到了,可是,他既不能留她,更不能害她,送她離開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他一定要做好。
“徐長安……”安親王在門口喊了一聲,卻沒有見到徐長安的影子。
“來人,徐長安哪去了?”安親王喊了一個護衛過來,那個護衛望着門口說,“好像是昭親王來了,徐護衛去迎接了。”
“什麼?他來幹什麼?”安親王眉頭有一絲憂慮。
這時候徐長安遠遠地跑來了,“王,王爺,昭親王來了,我安排他到書房等您,還是快些把張姑娘送走吧,如果讓昭親王發現了,他一定又會拿這件事情說事,要挾王爺的。”
安親王點了點頭,十分欣慰徐長安的機敏,然後看着芙煙和徐長安說,“你們送她從後門出去,本王去看看昭親王要做什麼,記住,一定要買匹馬,在天黑之前出京都,否則你會有危險。”
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安親王早已經習慣了,只是再轉眼看張萌的時候,心尖不知道爲何是那樣的痛,原本知她在宮中,雖然不能相見,到也近在咫尺。
這次分離,也許是一生。
想她從天而降的那一天,自己正在悲痛之中,那些日子若不是她帶來了些許的快樂,自己怕真的會陷在失母妃的悲傷裡難以自拔。
那一幕幕,一次次,像是畫面一般在腦中閃過,安親王垂了下眸子,擺了擺手,“去吧。”
張萌是在那一剎那發現安親王的不捨的,雖然從始而終,他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但是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的沉重與不捨,也許就是那一絲不捨,讓張萌心間燃起了希望之火,就算天涯海角也再不會畏懼了。
“姑娘,快走吧,再晚了來不及了,昭親王向來不是善類。”徐長安在一旁催促,芙煙挽着張萌的胳膊,像親姐妹一般。
三人匆匆往後門走去,小翠在角門處向三人告別停步。
張萌看到後門的時候,轉身說,“二位留步,出了後門我自然會出京都,不必相送了,我這副打扮,與你們走的太近也不合適宜。”
芙煙含淚眼淚,握了握張萌的手說,“路上小心,如果安頓好了方便的話,來個信,讓我們放心。”
張萌含淚點了點頭,看着一旁的徐長安低着頭,張萌說,“真的非常感謝你,徐護衛長。”
徐長安猛得擡頭,擺着手說,“不要謝我,不要謝我,我可對你沒有什麼恩情,你謝錯人了。”
張萌抿嘴一笑,然後轉身揹着二人揮手,“回去吧,後悔無期。”
“喲,這是誰呀,這身打扮還能進王爺府,我怎麼不知道三哥有這樣的窮親戚呀。”昭親王突然從一個角門後面走了出來,一席湛藍,刺人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