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月撒嬌賣癡了半天,卻得不到陸小川的迴應,她不解的看向赫連徵:“爸爸,媽媽……她怎麼了?”
赫連徵在一旁給陸小川使眼色使得眼角都快抽筋了,但陸小川就是不理會他,現在赫連月問起,他只好咳嗽了一聲,彎下腰把赫連月抱起來:“媽媽生病了,心情不好,我們不要打擾她好不好?”
赫連月聞言立刻緊張起來:“生病了?很嚴重嗎?媽媽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生病了當然不開心!”赫連徵把赫連月抱到牀上坐好,一手把陸小川拽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坐在赫連月兩邊,輕聲哄着她:“月月別多想,媽媽休息兩天就好了。”
“哦……”赫連月咬着指甲,小心翼翼的覷着陸小川的臉色,慢慢湊過去,小臉在陸小川肩膀上蹭了蹭,語氣帶了些許討好:“媽媽對不起,月月要是早知道你生病了,昨晚就不哭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陸小川心裡一頓。
看着赫連月天真無邪的小臉,此時正不安的看着她,那模樣就像一個因爲害怕被拋棄所以揣測着大人心思的小機靈鬼,陸小川看得心裡有些不忍。
赫連徵說得對,無論他做錯了什麼,赫連月是無辜的,她實在不應該把她和赫連徵之間的恩怨遷怒到赫連月身上來,她才這麼小,什麼都不懂,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想通了這個,陸小川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勉強至極的笑容來:“月月乖,我沒事,只是有點小感冒,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嗎?”赫連月見陸小川肯搭理她了,小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但是一聽到陸小川是因爲感冒,她又擔憂的看着她,蹭上前去,小手貼在她額頭上輕輕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來回摸了好幾下後才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還好沒發燒。”
陸小川快要被她這一系列的動作萌化了,她伸手輕輕的把赫連月抱進懷裡,喉嚨裡抑制不住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哽咽:“月月,謝謝。”
赫連月也回抱着她,軟軟糯糯的喊了一聲“媽媽。”
她知道陸小川心情不好是跟那天來看她的女人有關係,不過具體是什麼關係她又不清楚,她能感受得到陸小川的傷心,在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下,她只能這樣來安慰她。
看着陸小川難受成這個樣子,赫連徵心裡也不好受,一想到他曾經想要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現在卻親手傷害了她,他心裡就跟刀絞似的難受。
可是沒有辦法,要他放手讓她走是不可能的,他寧願她一直恨他,即使跟她做一對怨侶,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他無法想象失去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醫院陪了赫連月幾個小時,兩人回家。
上了車,陸小川一直不說話。
車廂裡的氣氛很壓抑,赫連徵率先忍不住開口:“小川,你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成麼?你這樣我心裡瘮的慌……”
陸小川不說話,臉
別向一邊,看着車窗外的風景,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想搭理他。
礙着司機在前面,赫連徵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把姿態放得太低,他和秦雪薇訂婚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將有未婚妻,還把陸小川留在身邊,那意思很明顯,她要作爲他的寵物被圈養在梨園。
這幾天他不是沒聽到下人怎麼議論陸小川,可他管不了這麼多,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這是他愛的女人,他想要的東西必須屬於他!
這一點在他看來天經地義。
回到梨園,陸小川一言不發的上樓,回到房間正準備關上房門時,從後面趕上來的赫連徵伸手擋住了門。
陸小川瞥了他一眼,知道如果他想進來,即使她把門鎖死,他也照樣有辦法進來,所以也就沒再理會他,轉身徑自脫了外套,準備睡覺。
“小川!”赫連徵拽住她的胳膊,強迫她轉過身來面對他:“我求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陸小川目光空洞,根本不屑於看他一眼。
赫連徵壓制着胸口涌動的情緒,放低姿態低聲下氣的說:“今天你也看到了,月月需要你,她不能沒有你……”
“這跟我有關係嗎?”陸小川冷冷的堵了他一句。
赫連徵一下子被噎住了。
陸小川擡起頭,目光不再空洞,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的冷厲:“赫連月說白了是你的女兒,她跟我有半毛錢關係?沒錯她是很可愛,但是還沒讓我喜歡到值得爲了她留在梨園做人家的小三!”
這番話說得又快又狠,噎得赫連徵半晌沒說出話來。
陸小川毫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聲音冷得幾乎快要掉出冰渣子來:“赫連徵,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要求我必須要給你做地下情人,但是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就是死都不可能給一個男人做小三,這是我的底線!”
赫連徵怔住了。
陸小川說出這番話時的姿態如此決絕,他甚至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寧死不屈的味道,那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如果他再繼續任性的憑着自己的意願行事,真的有可能把她逼死。
這個想法讓他心驚肉跳。
他只是想得到她而已,要是真的因爲這個目的而逼得她自盡,那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赫連徵走後,陸小川疲憊的在沙發上坐下來,靠在靠背上,腦袋往後仰,擡起一隻手擋住頭頂的燈光,神色疲憊。
整天這樣鬥智鬥勇,她真的很累。
是該着手策劃逃跑的事了。
陸小川短暫的休息過後,從書架上翻出一本旅遊指南,打開慢慢看了起來。
這段時間因爲要給攝影雜誌配稿的關係,她買了不少旅遊雜誌,對上面描述的南國風光很是嚮往。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叫南城的城市,風景如畫四季如春,氣候溫暖溼潤,遍地繁花似錦,而且還是衆多浪漫傳說的發源地,如果想要找個地
方生活,那裡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南城距離江城有三千多公里,中間幾乎隔了大半個中國,如果能悄無聲息的到達那個地方,她很有信心不會被赫連徵找到。
打定主意,陸小川開始策劃起來。
現在梨園處處戒嚴,沒有赫連徵領着,她根本就沒辦法出去,這裡四處都是高壓電網,別說一個人想要翻牆出去,就是一隻老鼠都別想從高壓電網上溜出去,所以,她必須要找到合適的藉口,讓赫連徵把她帶出去,再在路上偷偷溜走。
光靠她一個人肯定很難完成這麼艱鉅的任務,赫連徵身邊時時刻刻都有兩三個保鏢跟着,出去外面後肯定要人接應才行,至於接應成功後要從哪條路線逃跑,這還是個問題。
她的身份證被赫連徵給鎖起來了,飛機票動車票全都買不了,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是另外弄一張身份證,第二是乘坐不需要身份證買票的汽車儘快離開。
陸小川斟酌半晌,選擇了第一種。
她可以乘坐汽車顛簸三千公里到達南城,但是到了南城後她需要身份證來生活,在這個開個賓館都需要身份證登記的年代,沒有身份證就相當於黑戶,她可不想被人查出來後請去喝茶。
誰能幫她弄到一張身份證?
陸小川思索了半晌,想起了謝婉。
這個女人表面看起來柔柔弱弱溫和可親,可從她願意幫助她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來,她這個人遠比她表面要深沉得多,不知道爲什麼,陸小川就是相信她能幫自己辦到這件事。
等她明天來跟她說一聲吧。
陸小川這樣想着,又開始策劃起更深層面的問題來。
比如衣食住行。
她卡上的錢不多,而且她失蹤後,赫連徵肯定會到處找她,她一旦動用了卡上的錢,赫連徵很快就能根據取錢記錄找到她的行蹤,對於這麼暴露行蹤的事,她纔沒那麼傻去幹。
所以,要把卡上的錢轉移到另一張赫連徵不知道的卡上。
……
寫寫畫畫了兩個多小時,陸小川做了一堆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計劃,等到了晚上十點多時,她心裡大概有了底。
第二天,陸小川反常的一大早起來,吃過早餐後拎着相機去了花園,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拍起了照片。
這個舉動嚇壞了一衆傭人。
赫連徵訂婚的消息傳出來後,他們都在私底下爲陸小川打抱不平,這些天梨園發生的事他們也都看在眼裡,對陸小川尋死覓活的舉動很是欽佩,可這才幾天,陸小川不僅放棄了反抗,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拍起了照片,難道她向赫連徵妥協了?
不僅傭人們是這樣想,就連赫連徵也是這麼想的。
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他否定了,以他對陸小川的瞭解,她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妥協的人,更何況她昨晚還咬牙切齒的警告過他,今天突然變得這麼反常,他不得不防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