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了一整個的暑假,校園依舊原樣,牆縫裡的那朵小花依舊開的燦爛,門衛室的的那把老人椅還在咯吱咯吱的搖着,貓咪依舊慵懶的趴在亭子的。
校園裡一片寂靜,時不時傳來激昂憤慨的講話聲。
開學的第一天,李再斯果然遲到了。之所以說果然,那是前一天晚上和成又青打賭。
前天晚上,成又青大晚上的打電話來,當時李再斯正滾在被子裡看小說呢。電話響時,嚇的她一跳,趕緊捂在被子裡頭接。
“再再,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來找我幹嘛,李再斯要哭了,“給你個建議。”李再斯捂在被子裡聲音有點悶悶的。
“您說。”
“這樣吧,你下牀,去書包裡拿本數學書看,不用五分鐘你就能睡着。”
“那是你!”
“那...換本語文?”
“和我聊會天唄,你在幹嘛?”
李再斯能聽見那邊被子的摩擦聲,她回道,“看小說,還有我拒絕陪聊。”
“不要嘛,都那麼晚了,你不睡嗎?”
李再斯第一次有了想掐人的衝動,既然都那麼晚了,所以,你打電話來幹什麼呢?她看了一眼時間,12點30。“不睡,再看一會兒。”
“就你,我賭你不看完不會睡覺的,你明天肯定會遲到。”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李再斯在被窩了翻來覆去。
“你看吧,就賭上次一起去文具店時你買的那隻筆吧。”
上次去文具店時,李再斯買到了店裡最後一隻限定多功能筆。成又青一直想要,結果沒買到,心心念唸了好久。
“賭就賭,說好了一小會就是一小會。”
事實證明,成又青還是很瞭解李再斯的。掛了電話後,李再斯看了一小會兒,就關燈睡覺了,可就是睡不着,一隻只數羊也沒用。
她開始給自己找藉口了,你看吧生活那麼難,我怎麼還要苛待自己呢?就再看一小會兒吧。
她又悄咪咪的打開了手機。
一小會又一小會,準備睡覺時,李再斯看了看目錄,發現還有一小點。於是她果斷看完了整本書。
昨夜睡的太遲,又忘了調鬧鐘。李再斯醒來時就知道要完蛋了。
她快馬加鞭來到學校,結果還是逃不了遲到的命運。
李再斯到教室時,侯在平正站在講臺上講話。
分班之後,侯在平帶的是理科重點班,李再斯往教室裡一看,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
開學之前,侯在平就直接排了座位表,此時教室就只剩一個座位空着了。李再斯弓着腰,打算從後面溜進去。
侯在平依舊在講臺上講着,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什麼好好學習啊,人生只有一次啊。
她繼續專心的弓着腰,沒有發現侯在平早就停下了講話。等到她擡起頭時,全班都回頭看着她,成又青衝她擠了擠眼睛,侯在平雙手撐在講臺上,也笑眯眯的。
“行了,遲到了就趕緊進來。”侯在平指了指空下的那個座位。
此時李再斯在心裡把昨晚的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雖然有很多不認識的人,但還是又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笑的嘴都要咧到眼睛上的那個。
“你好啊,同桌。”沈遇衝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她把書包塞進課桌裡,沒精打采的迴應着。
這下可好了,不僅輸了筆,還丟了人,嗚嗚嗚,好慘一女的。
第一節課很快就下課了,李再斯撐着臉發呆。突然後桌的成又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要債的來了,李再斯認命的回過了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這招沒用!”成又青摸了摸李再斯的頭。
好吧,李再斯老老實實的雙手奉上了筆。
“哈哈哈,我就說吧。”李再斯看的成又青毫不客氣的把筆裝進了她的筆袋。“你今天肯定會遲到。”
“看來我要改行去算命了。”
“......”
李再斯突然不想再看到這個笑的格外討厭的人了。
和成又青同桌的是一個臉圓圓的女生,叫楊媛笑的十分可愛,像一顆圓圓的蘋果,“我之前聽過你名字。”
“嗯?”她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啦,語文老師經常在我們班上念你作文,你真厲害呀。”
“.....”李再斯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之前進來的時候因爲遲到也沒有注意太多。這下要出去就有點麻煩了。沈遇坐在外邊,李再斯靠牆坐着。
教室裡人比較多,所以座位就有點擠,如果要出去還是能出去的,可勢必就會有身體接觸。
“能讓讓嗎?”沈遇正和坐在前面的謝亦說着話,李再斯輕輕的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想上廁所。”
沈遇被打斷說話後,他側過臉看了看身邊的女生,調整了坐姿,想讓她過去。過了一會,他發現李再斯看着他,還沒有出去。
他看了一下旁邊,突然明白了什麼,起身站了起來,讓李再斯出去。
李再斯走了不久後,沈遇靠在椅子上,眼睛聚焦在黑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踢了踢前面謝亦的椅子。
謝亦趴在桌子上補覺,椅子突然被踢也就醒了,他一臉迷茫的看着後面的人,“怎麼了?”
“把你椅子往前移移。”
謝亦照做了,以爲沈遇嫌太擠。
“再移移。”
謝亦他這爆脾氣就來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是嗎?他擡頭看了看沈遇的眼神,一個激靈,又認命的移了移凳子。他遊戲還要靠沈遇通關呢!
李再斯上完廁所回教室的路上撞見了祝雨。失戀對她的打擊可真大,以往祝雨要是在路上看見了李再斯,兩個白眼早就瞟了過去。可今天,她只顧着走路,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氣,就像當年離婚之後的鐘從白一樣,不同的是,鍾從白比她還要嚴重罷了。
相比於現在,李再斯更喜歡以前的祝雨,現在的祝雨看着就怪滲人的。雖然說不管祝雨怎麼樣都和她沒有關係。
李再斯回教室的路上還在想以後上廁所的事,結果一回到教室就看見沈遇的座位空間比她剛出去的時候大了很多,足以讓她毫不費力的進出。
李再斯有點懵,她問沈遇,“這怎麼突然寬了那麼多啊?”
“哦,這個啊,謝亦嫌他太寬了,讓我往前移一點。”
李再斯瞟了一眼謝亦,什麼叫做太寬了?謝亦的位置只能容的下他一個人,連腳都不能伸,真看不出他有這種受虐氣質。
這下坐在前面的謝亦總算明白了,難怪叫他往前移。得了,人家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了沈遇這,就恰恰相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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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週末看電影去嗎?”成又青玩着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突然擡起頭說。
“嗯,不去。”李再斯邊寫作業邊說。
“爲什麼呀?”
“出不去,要寫作業。”李再斯翻開答案,38,笑了笑,把錯的答案劃掉,寫上正確答案,又開始了新的運算。
“週末就出去玩一下也不行嗎?”
“應該不行。”李再斯把目光從草稿紙上移到了李再斯身上。
“那好吧。”成又青哭喪着臉,又埋頭於手機了。
窗外,有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它們對自由愛的熱烈,李再斯覺的自己像極了它們。只不過她被困在了籠子裡罷了。
雲朵連綿,飄向遠方。李再斯擡頭看太陽,卻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下課後,教室外面站了一大羣人,勾肩搭背的,“沈遇,打球去嗎?這次看我怎麼贏你。”
“等着吧。”沈遇笑吟吟的。
“待會兒輸了可別哭鼻子,看我們家沈遇怎麼贏你。”謝亦邊說邊走到沈遇跟前站定。
“誰是你家的。”沈遇笑着玩謝亦站的方向踢了一腳,後者也裝模作樣的退了一步。
有點吵。
李再斯煩躁的劃掉了草稿紙上的公式,在草稿紙上塗鴉。
沈遇微微側頭,繼而又若無其事的翹起了座椅。
隨後,李再斯就聽見他說,“走吧,不是說打球嗎?”
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