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淵也把目光投向那邊, 隨即反應了過來，重新看向李再斯，目光溫和。
“你沒事吧。”他問道。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李再斯抿嘴笑了下, “沒有, 我先走了。”
雖然不喜歡別人隨意碰她, 不過就剛纔那個情況, 她對於淵也說不出尖銳的話。
她把所有的鋒芒都嚥進肚子裡。
“好。”於淵嘴微張。
看到就看到吧。
反正她們倆什麼關係也不是，更何況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李再斯自我安慰，可心裡仍難過的要命。
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這一下午沈遇和謝亦都沒有回來上課。老師上課時也沒有主動去提他們兩個沒來, 大概成績好真的可以肆無忌憚吧。
李再斯坐在座位上，心緒不寧。
過了很久, 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 “他們兩個怎麼沒來上課啊。”
成又青從雜誌中擡起頭, “不知道，上午出去了就沒有回來。”
見問不到什麼, 李再斯也只好就此做罷。
“.......”
成又青：“你們倆最近怎麼了？”你們指的是李再斯和沈遇。
他們倆之間的氣氛不對勁是所有的人都發現了的，可誰也不敢去問，怕真正的戳破那一層窗戶紙。
這樣誰都尷尬。
李再斯腦袋裡像是有一百隻獨角獸在揚蹄。
他們倆怎麼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事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李再斯收回思緒，答道，“也就這樣吧。”
“也就這樣是哪樣啊, 你急死我了。”成又青的脾氣有點急。
李再斯：“就誰也不理誰唄。”她眼神往下斜了下, 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可成又青哪能不知道她這些小動作。
成又青湊過來, “你上次說你不喜歡於淵, 那我現在問你，喜歡沈遇嗎？”
李再斯剛想回答, 她又不了一句，“不要說謊，你騙不了我。”
聽到這，李再斯頓了頓。
隨後，她又轉過身去。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李再斯回過頭去，成又青喊道，“誒，別呀。”
今年格外的冷，寒風吹着，吹過湖泊，吹過山丘，吹進她的心裡。
————
李再斯是在星期週三早上走的。
她一個人乘上了那列開往光明的飛機
去上海比賽的前一天，李再斯就向侯在平請好了假。
她並沒有像騙鍾從白一樣騙侯在平，因爲騙不了，她也不想騙。
“加油，好好比。”
李再斯告辭時，侯在平對着她說，眼神裡滿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她忍不住去想，就連一個外人都能懂的事，爲什麼鍾從白就想不明白呢。
越想心就越沉。
“你同桌呢？”
見李再斯一早上都沒有來，謝亦問道。
沈遇：“我怎麼知道。”
他翹着椅子腿，筆在手裡飛速的轉着。他今早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李再斯，本以爲是遲到，可這一上午都快過去了。
謝亦：“你就裝，你不知道誰知道。”
沈遇嗤笑一聲，順手拿筆在試卷上勾了個選項。
“這我可還真不知道。”他說。
謝亦：“你不問問？”
沈遇有點煩了，謝亦他一個男的話怎麼那麼多。
他擡了擡眼皮回道，“關我什麼事？”
“得嘞，你不問我問。”他說完朝成又青那邊喊了一嗓子，“成又青。”
“嗯？”
“李再斯人呢？”
“去比賽了。”
“........”
謝亦喊的那麼大聲，就算沈遇想裝作沒聽見也不可能。
去比賽了？
可把她能的，說也不說一聲。
但想想，好像她也沒有和自己說的必要。
沈遇不覺的筆尖一用力，“譁——”的一聲，紙張戳破了。
他暴躁地把試卷揉成了一團。
——
李再斯到達酒店時已經是下午了。
上海比他們那邊要冷，片片鵝毛從天上灑下來，但仍遮不住這座繁華都市的熱鬧。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眨巴着眼睛，覺的有點癢。
李再斯從包裡拿出圍巾來，圍了兩圈才感覺到暖意。她鼻尖被凍的通紅，像一隻哭哭了眼的兔子。
但知道她的人才知道，李再斯絕不是什麼柔弱的兔子，她是虎是獅，是歷經所有磨難仍能不顯山不露水，堅強走下去的人。
兩個人住一間房，和李再斯同住的那個女孩來的早。
李再斯進去時，她已經在整理行李了。
“你好呀。”
注意到李再斯的進來，女孩站起來幫李再斯去拿東西。
“你好。”
等東西都拿進來了，女孩才坐下來正式打招呼。
“我叫黃佳善，你呢？”她遞來一杯水過來
李再斯接過水，抿了一小口答道，“我叫李再斯。”
黃佳善“哇”了一聲：“你名字真好聽！”
這是個讓人感到很舒服的姑娘，每句話都說的恰到好處，又不讓人覺的阿諛奉承。
李再斯笑了下說，“你也是。”
“哪有。”
她回了一句。
打過招呼後，李再斯也開始整理行李了。她沒有帶多少東西，整理起來也簡單。她把衣服整整齊齊的掛進了衣櫃裡。
“叮——”電話響了起來，李再斯以爲是自己的，一摸發現電話好好的躺在她的口袋裡。
黃佳善去陽臺上晾東西了。
李再斯朝陽臺喊道：“佳善，你電話響了。”
“我的嗎？”
聲音落上的同時，她人也同時走了進來。
“真的是我的電話。”
“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打電話來的應該是她男朋友，黃佳善的笑容裡像是噙了冰糖一樣，甜的膩人。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咯咯地笑了一聲，掩嘴走進了陽臺。
陽臺上的聲音不停的往李再斯耳朵裡闖。
李再斯不知道原來戀愛的人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講，從今天吃了什麼一直講到未來。
她搖了搖頭，想了想自己要是和沈遇在一起的樣子，想着想着臉就不自覺的紅了，在心裡罵自己不知羞。
於是黃佳善進來是看到的就是這幅樣子。
李再斯手上疊着衣服，兩隻耳朵都紅了，素淨的臉上蒙了一層紅霧。
“你怎麼了？”黃佳善奇怪的問道。
李再斯頭低了下去，她能說她剛纔想了不該想的事情了嗎？
當然不能。
“沒什麼，就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