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從白昨天晚上回來的比以往更遲,直到李再斯洗漱完了她都還沒回家。
李再斯是早上起牀看見客廳門口的鞋才知道鍾從白昨晚是回來的。
清晨的空氣清新的可以撫慰滿是瘡痍的靈魂。披着露珠,李再斯今天早早的到了教室。
教室裡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是早起來讀書的,不同於她。
今早五六點,李再斯就醒了,在牀上左翻右滾的睡不着,於是便早早的來了教室。
她坐下的時候,在桌上看見了一張淡藍色的紙,小小的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李再斯打開一看,裡面寫着謝謝兩個字。字寫的十分娟秀,一筆一劃的,有撇有捺。
紙上沒有署名,可聯想到昨晚的事,她就知道是誰寫的了。她往寫字的那人那邊看去,女孩端坐在哪裡,認真的看着課本。
陽光劈破天幕,細細碎碎的灑了下來。在陽光的的照射下,玻璃窗呈現出淡淡的金黃色,像極了玻璃糖紙。
好看極了。
李再斯輕輕的推開了窗,臉朝着窗口,雙手撐着下巴,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陽光的溫度。
“你在看什麼呢?”一個聲音把李再斯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趕緊睜開了眼睛。
隨着眼睛的慢慢睜開,就看見沈遇的臉,沈遇認真的看着她,接着謝亦慢慢的倒退了回來,出現了在李再斯的眼裡。
剛纔說話的好像是謝亦。
沈遇沒動,看了一眼謝亦,又轉過來笑了笑,接着就走了。
在他們走了後,李再斯心有餘悸,起身把窗子關了,真是嚇死了。
“我說你走着走着,怎麼就停了下來。”謝亦勾住了沈遇的脖子,衝着他笑。
“你不一樣嗎,昨天自己半夜把我拉出來打遊戲,結果你自己先走了。”
沈遇斜着眼撇了撇謝亦,後者笑着摸了摸頭,然後又突然想了起來什麼,用胳膊推了推旁邊慢悠悠走着的沈遇,“昨天我可是給了你一個送人回家的好機會啊。”
“給你自己創造機會去吧。”說完便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走了。
沈遇想着剛剛李再斯的臉,金色的陽光打在臉上,剛剛好的角度每根睫毛都能看清楚,隱隱約約泛着光。就連右臉頰那顆痣也看的一清二楚。
成又青好像每天都有不停的八卦。一下課又跑了過來。
“你乾脆直接換來和我做同桌吧。”
“這個嘛,雖然我想,但作爲班長,以公謀私不太好吧。”
......
“再再,我告訴你哦。”她悄咪咪的探過了頭,“你肯定想不到,祝雨竟然和孫楠在一起了。”
“我說呢,她幹嘛總是針對你。”
說起來也是,祝雨的針對看似來的莫名其妙,其實也有跡可循。
一開學時,祝雨雖與李再斯不熟,可也沒做什麼針對她的事,但自從孫楠說要追她之後,祝雨也就變得莫名其妙了起來。
————
成又青的八卦在中午就得到了證實。
李再斯一向都在學校餐廳解決午飯,可要是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知道餐廳有那麼多糟心的事,她今天一定不會去吃飯。
嗯,打死都不會去。
李再斯出教室出的遲。她到食堂的時候,食堂已經排滿了長長的隊了,隊伍不整齊的蜿蜒着,打菜阿姨大大的嗓門在食堂上空飄着。
排隊的時間最是漫長了,等到李再斯排到隊,餐廳人都走了一大半了。
今天中午李再斯打的是青椒肉絲,西紅柿雞蛋湯,她邊走着邊看了看手中的飯。一個不注意,被人撞了一下,飯菜全都灑了下來,倒在了地板上。
“不好意思啊,”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沒看見你呢。”
李再斯一看,便看見了祝雨那一張笑的明晃晃的臉。
有些人啊,真是糟透了。
李再斯看了看灑在地上的飯菜,再看了看祝雨說,“不小心是吧。”
她不想與人計較,可是像祝雨那種人,就不能忍着她。
她剛想走過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結果還沒走過去,祝雨就被人用力的推了一把,整個人都快飛出去了。
“啊,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不—小—心—的。”許望桔把不小心幾個字拉的格外的長。
“你!”祝雨轉過身去,剛想開口罵人,看見身後的人就馬上沒了聲音。
李再斯也一起看向女孩,聽身邊的人嘰嘰喳喳的,也就知道了推祝雨的就是許望桔。
李再斯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許望桔。但百聞不如一見,因爲許望桔長的是真的好看!
“你怎麼可以隨便欺負人啊。”祝雨見是徐望桔,聲音也沒了底氣。
“什麼叫做欺負人啊,我可不知道。”
許望桔雙手交叉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李再斯。
祝雨見許望桔說話根本就不看向她,臉色沉沉的,可還算她有眼色,也沒有說不該說的話。
可許望桔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又冒出來一個,“瞧您這臉黑的,和孫楠根本一個樣,真是,烏龜王八看對眼了。”
祝雨見形勢不利,也就不想待了,放下盤子就走了。
李再斯也轉過身想走,結果....被叫住了。
“你還沒吃吧,一起吃吧。”許望桔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
帶着她走到旁邊的座位上。
“你哥的份,你先吃了吧。”李再斯看着桌上的飯菜,都是顧朝一以前愛吃了。
許望桔說完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許望桔眨巴着眼睛。
李再斯點了點頭。
“我跟你說,顧朝一已經把你讓給了我”
“所以...你就是我妹妹啦哈哈哈哈。”
在講什麼???李再斯聽的有點迷。她真想不到原來稱霸一中的小霸王,腦洞如此之清奇。
“你說些什麼呢?”
許望桔自顧自的說着,突然被後面傳來的聲音嚇着,咳了起來。
顧朝一伸手拍着她的背,“讓你吃飯的時候別說話。”
許望桔咳的面紅耳赤,剛想反駁幾句,但一想到剛纔自己說的是什麼,又低下頭裝鴕鳥。
李再斯看見這種情景,也不好意思再留着了,起身便要走。
走了幾步,就被後面的聲音叫住了。
“在在,有時間的話,去家裡坐坐吧。”
李再斯沒有回頭,腳步頓了頓,有繼續走了。
家啊,哪裡還有家呢,家早就沒了。
外面的陽光有點刺眼,要不怎麼會有點想哭呢。
————
期末考試的前一天,班裡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班裡人大多拼命複習,有時候一學起來,除了吃飯上廁所,能在桌上坐一整天。
就算有少數幾個不聽話了,也收斂了一下,怕被期末喊家長。
李再斯窗戶旁邊有一盆綠蘿,是成又青從家裡帶來的。說是窗戶旁邊陽光好,於是便放在李再斯這養了。
綠蘿是一種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草本植物,她有時候覺得和自己很像。
李再斯放下手中的筆,數學公式彎彎繞繞,在腦袋中彙集又在腦袋中解散,只剩一團濃霧留在腦袋裡。
綠蘿的葉子經常被擦拭,此時綠的發亮,明晃晃的。
葉片上脈絡清晰,即使錯綜複雜,也可清楚可見。
李再斯突然不想留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了。
教學樓後面有一個小亭子,因爲去的人少,周邊幾乎都被長長的雜草給遮住了。下午的時候總會有貓咪在裡面休息。
喵咪不知道是誰養的,只知道它們在這個學校裡陪着一屆又一屆的學生畢業,然後又迎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
許再斯到這的時候,最後一節課上課鈴聲已經響了。
喵咪們懶懶的趴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
她手裡拿着一株狗尾巴草,輕輕的撓着貓咪的脖子,試探的往貓咪嘴巴邊緣伸去。
“貓是不吃草的。”沈遇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
李再斯一臉茫然,她當然知道貓咪不吃草!!!可關鍵是他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見女生擰着眉頭,一臉糾結的樣子,他又說,“這裡借我待會兒。”
李再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撐在後面,閉着眼睛,愜意極了。
這個人,怎麼哪都有他呢?
她又轉回頭去,繼續專心逗着貓咪。貓咪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陪它玩,喵嗚的叫了好幾聲。
身後的沈遇慢慢睜開了眼,看着蹲在前面的女生和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