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此事就這麼速速定下吧!”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抖動得似乎是越來越厲害了,劉禪也是覺得自己的臉甚至有一些扭曲了!深吸了口氣,立馬就是將臉撇到了一邊藏起來,冷冷地哼了一聲,便是沉聲喝道:“用不着等到回長安了,明日,明日就宣告此事吧!”
匆匆說完這幾句話,劉禪似乎已經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了,乾脆就是一甩衣袖,便是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大帳外跑去。而劉禪的這個行爲,也是讓在場不少人都是爲之一愣,就算是支持劉禪的親信也不例外。而他們卻不知道,劉禪從大帳離開之後,就是直接跑到了自己的營帳內,飛快地將自己身上的長袍一脫,就是不停地大力揮舞着雙臂,彷彿要將身體裡面那蠢蠢欲動的力量全都揮霍一空!
這樣足足持續了好一會兒,劉禪纔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滿頭大汗地跪在地上,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知道爲什麼,劉禪的雙手竟然已經是變成了令人膽顫地黑色!看着手上的變化,劉禪的一張臉瞬間就是變得一片蒼白,想要大喊,可卻又想起營帳外面還有護衛,劉禪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這種詭異的變化,只能是雙手捂着嘴巴,拼命忍住,在地上不停地打滾。過了好半天,劉禪纔算是止住了身體裡的衝動,就這麼躺在地上喘粗氣,雙目茫然地看着營帳的頂棚,仿若是陷入夢魘一般,自言自語道:“我,我一定要當上燕王!燕王,燕王是我的!不管是誰,也不能奪走!”
第二日,劉禪便是帶着文武百官徑直回到了長安,開始做起了繼承燕王之位的準備。而荀彧、諸葛亮甚至於關羽、甘寧和張飛都被劉禪給留了下來,顯然劉禪是不想讓他們阻礙自己登上燕王之位的計劃!
在皇陵的入口,依舊有不少百姓前來拜祭劉備,而關羽等五人則是站在這裡,遙望着劉禪等人離開的影子,臉上佈滿了憂慮。
“二哥!就,就真的讓阿斗這麼做?”張飛有些忍不住了,雖然張飛平時都只會喊打喊殺、性格衝動,但並不代表他就真的什麼都不懂。劉備這纔剛剛出殯,劉禪就急着要登上燕王之位,這樣的做法,顯然是十分的不妥,爲人詬病!張飛是劉備的義弟,更是劉禪的長輩,劉禪作出這等錯事,他豈能坐視不理?
“我們又能做什麼?”對於張飛的急躁,關羽自然是很清楚,可關羽卻是想得更多,沉聲喝道:“你別忘了,我們就算是和大哥的私交再好,但大哥是君,我們是臣,這一點卻是不能改變的!阿斗繼承大哥之位,既是家事,同樣也是國事!我們的身份特殊,更加不能做出僭越之舉!況且,阿斗繼承大哥,那也正是天經地義之事,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
“可是,可是……”雖然心裡知道有些不妥,可張飛的嘴的確是笨,罵人他在行,說道理就不行了。被關羽這麼一說,張飛只能是急得抓耳撓腮,卻就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
“二將軍!”就在這個時候,諸葛亮突然開口了,眯着眼睛看着漸漸遠去的隊伍,諸葛亮沉聲說道:“在下也明白二將軍的難處,可若是,若是世子與主公遇刺之事有關聯呢?那世子是否還應該繼續繼承燕王之位?”
“嗯?”聽得諸葛亮的話,關羽、甘寧和張飛三人全都是立馬將腦袋轉了過來,六隻眼睛更是緊緊盯着諸葛亮,三人的呼吸都是不由得變得粗重起來。事關劉備的死因,他們三人豈會不關心?當即甘寧就是沉聲喝道:“諸葛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將劉備的死因與劉禪牽上關係,這件事可就不簡單了!關羽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劉禪是他們三人看着長大的,雖然劉禪成年之後就對他們有些疏遠,但畢竟是劉備的長子。諸葛亮的話,關羽他們自然不會輕信,甚至還生出了不少反感,若不是諸葛亮的身份特殊,只怕早在諸葛亮一說出那句話,他們已經是動手了!
對於三將那惡狠狠的模樣,諸葛亮也是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他也是早就知道會如此,要不然之前也不會一直不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他們三人。不過現在看來,瞞下去是肯定不行的了,諸葛亮與荀彧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兩人便是將他們的懷疑以及手頭上所掌握的一些證據說了出來。最後荀彧也是說道:“雖然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世子與主公遇刺有關,但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世子一定是與太平道有所聯繫!”
關羽沉默了,甘寧也沉默了,就連張飛也是跟着沉默了。大家相交這麼多年,他們也很清楚,荀彧與諸葛亮都不是那種信口雌黃之人,既然連荀彧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恐怕就真的沒那麼簡單了!片刻之後,張飛兩眼一瞪,碩大的
拳頭直接朝着旁邊的一尊石碑上一砸,頓時就是砸得石碑轟轟響,咬牙切齒地喝道:“阿斗,阿斗他怎麼能這麼做?他怎麼敢這麼做!”
“唉——!”甘寧也是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士虎當年也說過,阿斗這孩子城府太深、心機太重,若是不好好教導,將來必生事端!現在看來,果然被他給言中了!唉!這,這,若真是如此,那我們又該如何是好啊?”
“還能如何?”關羽也是跟着長嘆了口氣,片刻之後,又是掃了一眼周圍,沉聲說道:“若阿斗真的做出這等事情來,那我們豈能繼續姑息他?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好好查個清楚!事到如今,唯有,唯有讓他出手了!”
“讓他出手?”聽得關羽的話,甘寧和張飛都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而與此同時,荀彧與諸葛亮則是一臉驚訝地看着關羽三人,諸葛亮立馬就是皺着眉頭問道:“二將軍,你所說的‘他’是指……”
還未等諸葛亮繼續說下去,卻是被關羽伸出手打斷了,關羽搖頭說道:“荀大人!諸葛大人!多謝你們將此事告訴我們兄弟!既然我們兄弟知道這件事,那此事就交給我們兄弟來辦就是了!兩位大人的身份也有些不妥,就不用插手了!”說完,關羽也不等荀彧和諸葛亮兩人回答,便是拉着甘寧和張飛徑直往皇陵內走去。
看着關羽三人離去的背影,荀彧和諸葛亮兩人立馬就是面面相覷,饒是他們足智多謀,也有些弄不清楚關羽這葫蘆裡到底賣的的是什麼藥了。最後兩人也是搖了搖頭,諸葛亮對荀彧問道:“荀大人,你看,關將軍他們所指的是……”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荀彧搖了搖頭,隨即又是眉頭緊皺,眼中散發着亮光,說道:“不過我卻知道,關將軍一向都是言必行,行必果之人,他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有解決之法,我們只管靜候便是了!”
作爲一個一向習慣將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掌握之中的謀士來說,說出這等無奈的話語,也是表示着荀彧此刻心中的挫敗感。聽得荀彧的這個說法,諸葛亮也是同樣露出了苦笑,只能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而且說劉禪帶着文武百官徑直回到了長安城內,就開始着手讓人準備他繼承燕王的相關事宜,而劉禪更是直接住進了大將軍府,並且還派人將大將軍府的牌匾給摘了去,準備換上新的“燕王府”的牌匾!
對於劉禪這一系列激進的做法,文武百官當中也是有不少人心中不滿,不過劉禪行事突然變得如此激進,他們也都是不敢直言,只能是默默地執行劉禪的命令,短短一天之內,長安城內似乎就是從劉備出殯的悲傷瞬間轉變成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城內醞釀着各種各樣的暗濤,讓人甚至有種窒息感。
一夜過去,到了第二日,按照劉禪的指示,文武百官已經是齊聚剛剛更換了門匾的燕王府,來參拜劉禪接任燕王之位的儀式。雖然整個儀式有些倉促,但藉着劉備的餘威,文武百官卻是沒有人敢不到場,相反,原本身爲劉備重臣的幾人,卻沒有出現在儀式上。
在燕王府的大門前,由辛毗宣讀了一番祭文之後,便是請出了新接任的燕王,劉禪。剛剛脫下了孝服,劉禪穿上了黑色的燕王王袍,卻是越發襯托出劉禪的臉色蒼白。不知道爲何,僅僅只是一夜過去,劉禪的臉也是顯得清減了不少,特別是兩顆眼珠子,更是往裡凹進去了一些,就彷彿得了什麼病一樣。
看到劉禪的模樣,剛剛唸完祭文的辛毗也是不由得滿臉擔憂,連忙是靠近了劉禪,伸手扶住,悄聲對劉禪問道:“世子,呃,王爺,您的身子,沒事吧?”
冷冷看了辛毗一眼,劉禪卻是一甩手,將辛毗給推開,冷哼了一聲,便是徑直走到了大門前,看着那些齊聚在大門前的文武百官,劉禪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冷傲的表情,眼中更是透着興奮、激動,沉聲喝道:“孤今日接任父王之位,日後也少不得諸公相助!還請諸公就像是輔佐父王一樣,竭力輔佐孤,早日完成天下一統,中興漢室!”
“燕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劉禪的這番話,也算是正式宣佈自己接任燕王大位了,大門前文武百官紛紛都是朝着劉禪跪拜下來,齊聲唱喏了起來。
“且慢!”而就在劉禪享受着文武百官的參拜聲的時候,突然,一聲冷喝聲響起,緊接着,就看到街道另一頭,竟是快步行來了一行人,全都是騎着快馬,飛快地就是趕到了這燕王府的大門口。爲首幾人,正是關羽、甘寧與張飛三位大燕統帥!
一看到關羽、甘寧、張飛三人竟是突然到這裡來了,劉禪的眼皮子立馬就是抽動了一下。而隨着劉禪心中這一緊張,緊接着,劉禪就感覺到自
己的雙手似乎又有些不聽使喚了,立馬就是將手給縮到了袖子裡面,背到身後。眼看着關羽等一行人已經到了面前,劉禪立馬就是轉過頭,衝着辛毗使了個眼色。
辛毗也是立馬領會了劉禪的意思,當即便是上前一步,正好將關羽、甘寧和張飛三人給攔了下來,大聲喝道:“三位將軍!不可對燕王殿下無禮!”
“滾開!”辛毗的話音剛落,張飛就是直接一個大跨步,衝到辛毗的面前,那碩大的拳頭一揮,雖然沒有直接擊中辛毗,可拳風所致,辛毗竟是整個人就被拳風給吹得連連後退幾步,臉上更是變得一片雪白!而張飛這一出手,關羽、甘寧也沒有閒着,非但沒有阻攔張飛出手傷人,反倒是同時亮出了腰間的佩劍,直指劉禪,關羽更是沉聲喝道:“阿斗!說!你父親遇刺,你可牽連在內?”
在場誰也沒有想到,關羽三人如此急匆匆跑到這裡,一開口竟是蹦出這麼一句話。質問劉禪與刺殺劉備有關?這個罪名卻是有些莫名其妙吧?而且,劉禪那可是劉備的長子啊!劉備的死,又怎麼可能與劉禪有關呢?
就在衆人驚疑的時候,劉禪的臉色卻是隨着關羽的這一聲質問而大變,一雙已經深凹進去的眼睛更是透着一絲驚恐之色。片刻之後,劉禪纔是忍不住驚呼道:“這,這,二,二叔,這話,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怎麼可能與刺殺父王的刺客有關?”
驚慌之下,劉禪這纔剛剛改口稱孤的說法,立馬又是改了回去,這麼奇怪的變化,讓原本還以爲關羽說錯了的文武百官也都是紛紛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全都是驚愕地轉過頭,望向了劉禪。劉禪的這個表現,這不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要是你與刺客無關,那你現在心虛什麼?
劉禪矢口否認,可卻沒有打消關羽三人的懷疑,而且似乎早就料到劉禪會否認,當即甘寧就是直接反手一擺。很快,從他們身後走出幾名親兵,快步上前,在他們當中,還夾着一個瘦弱的人影,被這幾名親兵給一丟,就是丟到了劉禪面前,劉禪一看這人的模樣,卻是眉頭一皺,有些不明所以。這瘦弱之人,正是劉禪的內侍黃皓,劉禪本來還以爲關羽會提出什麼強有力的證據,可卻沒想到就竟是把自己的這個貼身內侍給拉出來了!當即劉禪也是放心了不少,這黃皓雖然是自己的貼身內侍,但他與太平道之間的聯繫,卻從來沒有告訴過黃皓,黃皓不可能知道什麼,想到這,劉禪也是稍稍安心,昂起頭,努力不看黃皓,而是對關羽三人喝道:“三位叔父!你們,這是何意?”
甘寧也是上前一步,一腳就是踩在了黃皓的後背,立馬就是踩得黃皓整個人趴在地上,就像是一隻被剝了龜殼的烏龜一樣,掙扎着,向劉禪求救,不過劉禪卻是始終不多看黃皓一眼。甘寧冷冷一哼,腳下一用力,那黃皓就是疼得哇哇叫,當即甘寧就是將手中佩劍落在了那黃皓的脖子上,沉聲喝道:“把你昨天晚上對我們所說的事情,全都再說一遍!不準有遺漏!要不然,我殺了你!”
那冰冷的劍鋒落在黃皓的脖子上,頓時就是讓黃皓嚇得哇哇怪叫起來,哪裡還敢不說。當即黃皓就是將自己的身份,自己與郗慮之間的關係,以及從郗慮口中所得知與劉禪之間的關係,全都竹筒倒豆子,全都抖摟出來了!
聽得黃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將所有事都給抖出來了,其中還包括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劉禪也是又驚又怒,緊緊盯着那黃皓,口中呼吸越重,竟是已經有些繃不住了。而等到黃皓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之後,關羽也是一個大跨步上前,重新站在了甘寧、張飛的前面,兩隻眼睛緊緊盯着劉禪,沉聲喝道:“阿斗!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清楚!”
對於關羽的質問,劉禪下意識地就想要矢口否認,可黃皓所說的,一件一件,完全都是事實,劉禪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辯駁,只能是緊緊閉着嘴巴,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那黃皓。片刻之後,劉禪的身子也是劇烈抖動起來,眼睛睜得老大,面目更是猙獰,漸漸的,呼吸也是越來越粗重,張大嘴,就好像無法將空氣吸進去一樣!
“阿斗!你,你怎麼了?”對於關羽他們來說,劉禪畢竟還是他們的晚輩,雖然心中深恨劉禪的所作所爲,但看到劉禪突然變成這樣,也是不免心驚,甘寧更是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劉禪的身子。
而甘寧的問話卻沒有得到劉禪的回答,到了下一刻,劉禪身體的變化也是越來越明顯了,甚至有幾縷黑氣直接從衣襟內往上涌,纏繞在劉禪的脖子上,就彷彿有一隻黑手在掐着劉禪的頸脖!頓時劉禪的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了,簡直就是整個人都開始瘋狂抽搐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