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瞪大眼睛,這是什麼鳥語。“你在說什麼?”
公子悠笑笑,道:“我的意思是,愛我久一點。”
奇葩聞言,臉上稍稍有些熱,道:“我對你,你還不知道麼?”
公子悠拉了奇葩的手,“不知道當初是誰追着我說,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奇葩被羞得臉通紅,甩開公子悠的手站了起來,道:“沒正經,再說我走了。”
公子悠站起來,道:“我倒是真有話要說,最近朝中的形勢,我不說你也清楚,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奇葩見公子悠臉上的表情,就大致猜出他要做的事情,便也沒有多問。只是低了頭。
公子悠繼續道:“今晚我會去一趟李明點家裡,平面圖趕出來給你。”
奇葩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公子悠想了想又道:“斬草要除根,你明白的吧?”
奇葩聞言,猛地擡起頭道:“不是,只殺了李大人嗎?”
“李明點如今已有60歲,兒子也已三十好幾了,如若不如此,他兒子就要來殺我。就算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如此一來,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所謂一不做二不休,你明白嗎?”
奇葩不明白!她搖搖頭道:“若他家孫子還是幼童呢?”
“今年是幼童,三年後呢?十年後呢?幼童與否與我們動手不動手,差別不大。”
“不,我做不到。”奇葩極力反對,“悠,這樣會連累很多無辜的人。你不能這樣做。”
公子悠微微蹙起了眉,看了奇葩好半晌,又低了沉吟了一上,終於道:“好,就按照你說的來。”
說完便轉過身,從她的房間裡走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向身旁的隨從道:“叫秋棲姑娘與許諾先生來我的書房。”
秋棲片刻後就已經到了,而許諾則一直就在書房奮筆疾書,沒有離開過。
“徒兒?”
公子悠脫了外衣,交給身邊的宮女,又將人支了出去,這才問道:“許先生跟我師傅講過了嗎?”
許諾道:“已經說過了。”
“是的,只等徒兒你下令。”
公子悠道:“此事我本欲交與奇葩做,畢竟師傅你的身份目前也不方便露臉。但遭到了奇葩的拒絕,如此一來,便辛苦師傅了。”
秋棲瞭然地點點頭,不語。
公子悠繼續道:“我今天晚上便去李府一趟,等平面圖繪製出來,你明晚再去。只怕在李府會遇見奇葩,你等她動完手以後再……”
秋棲彎了彎嘴角,看着公子悠,半天也沒有說話。
“怎麼了?”公子悠有些忐忑道,“師傅是不願意?師傅若不願意,就由悠自己前往……”
“如今在這節骨眼兒上,無論是誰出手,都會算到徒兒你的頭上。我不是不願意去,只不過……”秋棲遲疑着道。
不等公子悠開口,許諾便接口道:“這點秋姑娘你可以放心,主公既然要做此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被懷疑到這並不重要,怕的就是沒人懷疑到主公頭上。姑娘可明白?”
“你們是要……”
“沒錯。”不等她說出口,許諾又道,“衆人都知是主公做的,但沒有證據,左右不了他,又起到了警示的作用。若有人排擠他,便與李明點同一下場。”
秋棲這才瞭然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公子悠見他明白,便點了點頭,接着道:“奇葩可能不太熟悉,手生,只怕做不乾淨,還請師傅幫幫忙。”
“放心吧。”
“古代科技有限,只要謹慎點,只怕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切記,不要用音殺,這個太明顯。而且,需師傅親手做,不可讓第三個人再知道咱們的計劃。”
秋棲點點頭。
公子悠也點點頭,便不再說話。許諾道:“如此,我們就先下去了,主公,好好休息。”
公子悠目送兩人出了門,便一個人愣愣地坐了下來。如今他已經是袁野駙馬,卻遭百官排擠。想讓他從駙馬地位下臺的人,大有人在。雖然能殺了李明點,但是,那些老頑固,會不會真的寧死不屈?非要和他抗戰到底?
如果真是這樣,那便是一個李明點倒下去,無數個李明點又站起來了。公子悠總不能個個都殺?
但這形勢已經是騎虎難下,若不殺,公子悠便要成爲了階下囚,若殺,這條路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可是他除了接受,還能有其他的辦法?
明月當空,秋棲趴在房頂,揭開了一片瓦,正要看看形勢,卻忽然之間感覺到耳邊一陣狂風,本能之下迅躲開。接着一記腿功便迎面而來。秋棲在房頂之上,一個倒空翻,去了另一頭。
兩個黑衣人迎風站立,初春的風颳在臉上,一陣冰涼。
再次過了十多招以後,兩人再次分開而立。秋棲本不想開口,怕這人聽過了自己的聲音,又沒辦法滅口。
“閣下可是公子悠的人?”秋棲正在猶疑要不要開口,對方卻是已經開口了。
看來他很有把握將自己滅口嘛。秋棲稍微有點兒不爽。
但還是道:“是有如何?”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又道:“在下是無心公主派來的人。”
“無心公主?”秋棲在心裡震驚了一下,後退了兩步。“你是來阻止我的?”
“無心公主說了,公子悠只怕今晚就有所行動,便讓我在此地等着,沒想到果然來了。”
秋棲在剛纔的拳腳對打中,知道對方的實力不一般,看來……爲了保命,只怕還是要用到音殺。只要自己注意一點,控制一下面積,應該沒有問題吧!
笛子還沒有拿出來,黑衣人便忙伸出手來搖了搖道:“閣下誤會了,我是來幫忙的。”
秋棲一愣,幫忙?
“無心公主說了,公子悠身邊無可用之人。讓在下來幫忙。”黑衣人解釋道。
秋棲懷疑的目光掃了兩圈,最後選擇相信。
“既然如此,咱們便開始吧。”秋棲看了一眼從房裡迅速跑出來的奇葩,見她三兩步躍上了圍牆,
身影便迅速消失在月光下。
“那人是誰?”黑衣人看着奇葩的身影,問道。
“自己人。”
秋棲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便飛身跳了下去。黑衣人緊隨其後。殺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連續殺下去,心就會就得麻木,但秋棲的手都已經軟了的時候,卻看到黑衣人眼中毫無感覺,甚至沒有任何波動。
這樣的殺手,真的讓人很難以不害怕。
無論再殺多少人,亦不會在他心上留下絲毫印記。
但是,有這樣一個幫手,秋棲倒是輕鬆了許多,她不知道滅門原來要殺這麼多人。用劍殺人,原來要花很大的力氣。
李明點是戶部尚書,府內不乏高手。在發現府中人大批死亡後,他們很快便圍住秋棲兩人。
“你快去後門。”黑衣人對秋棲道。
“去後門?”這個時候讓她去後門,秋棲理所當然理解成了讓她先逃的意思。“你不要小看我,要跑你跑!”
開玩笑,就這麼幾個人,以爲自己怕了?當初被冰蘭追殺,人比這多幾倍,自己何曾眨過眼?
“我的意思是,快去守住後門。如果這不是李府的所有親信,那麼必然有人去報信,那就全完了!”黑衣人鄙視地看了一眼秋棲,接着道。
秋棲這才理解過來,腳尖點地,身體騰空而起,便向包圍圈外而去。有幾個親信立刻便追了上來,卻被後面的黑衣人一劍刺下。
秋棲迅速跑到了後門,果然見兩個人正在開門,準備跑出去。
“去死!”秋棲一劍刺倒一個,又將另一個封了喉。剛準備回去,又衝上來幾個人想要從這後門溜走,秋棲只好等在這裡,預防着再有人衝出去,格殺勿論。
滅門雖然是一件殘忍的事,但若想做好它,還是要費頗些功夫。比如像防止人通風報信這種細節,很明顯,秋棲沒有黑衣人專業。
等了半日再沒有人過來,想着黑衣人可能將那些親信全數解決了,這才舒了口氣,從門口離開。
公子悠在房裡一直等到半夜,好不容易等到秋棲歸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本想親自再去,卻沒想到秋棲回來得還挺快。
“確定沒有活口吧?”
“走的時候我跟黑衣人都檢查過了,沒有活口的。”
“黑衣人?”公子悠警惕地站了起來,“什麼黑衣人?”
“自稱是無心公主的人。”秋棲喝了一口茶,感覺自己滿身的血腥味。“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處理了一下了,一身浴血。”
公子悠大吃一驚,手指慢慢的顫抖起來,點點頭。
無心公主……公子悠扯動嘴角,苦笑了一下。她什麼都知道。自己煞費苦心,想要把她支走,現在看來,完全是一個笑話。
公子悠頹然坐下,叫住正要出門的秋棲,問道:“那個黑衣人,有沒有說,無心公主怎麼講?”
秋棲想了想,道:“無心公主說了,公子悠身邊無可用之人,但今日必定會出手,便差在下,前來相助。黑衣人這樣說的。”
秋棲說完,見公子悠目光有些呆滯,也沒有其他吩咐,便問道:“我……可以走了嗎?這血腥味薰得人受不了,人再拖下去天亮了,也容易被人發現。”
公子悠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她是真的什麼都知道……並且甘心被自己利用。
公子悠越來越不經受控制自己的心,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現代社會做殺手的時候,也無人教他。若遇到這種人,應該怎麼處理?
也許應該殺了她,但是目前的狀況,他不可能殺了無心。除非他不想要這萬里河山。
在他的世界裡,能夠左右他的人,只能殺死。可是到了這裡,出現了一個奇葩,公子悠沒有辦法殺他。現在又來了一個無心公主,她以媚惜的身份出現在他眼前,全心全意愛着他。只要是她可以付出的東西,基本上從不吝嗇,全部給了公子悠。
而公子悠,恰好利用了這一點。利用了她的愛,她的不計回報,看準她不會傷害自己。
並且,這種利用,似乎永遠也停不下來。
這樣的感覺,讓公子悠覺得自己異常卑鄙。
而此時,無心公主正在日夜兼程往西雪趕,饒是如此,到達西雪皇城,也是五日之後的事情了。西雪皇上聽說是無心公主來了,稍微遲疑了一下,道:“讓她在偏廳候着。”
自己換了件衣服,便也往偏廳來了。
無心公主穿着一身火紅色的大衣,頭髮束在腦後,身材嬌小。風塵僕僕。
公子然雖然不下一次見過這張臉,但再次見到,呼吸還是一窒。他後宮裡的妃子,雖然個個貌美如花,但像無心公主這般絕色的,卻一個也沒有。
對於他人的驚豔的目光,無心早已經習慣,毫不介意西雪皇帝的失態,行禮道:“無心參見皇上。”
理論上,她還是公子然的弟媳,若是平常家庭,此時又是另一翻情景吧?
奈何生在帝王家。公子然嘆了一口氣道“公主快平身,忽然造訪,何事找朕?”
無心公主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道:“駙馬叫我送給你的。”
公子然見她藏於懷中,又親自兼程趕來,只當是十分重要的信件,忙接過來,快速打開。卻在打開信件以後,微微皺起了眉頭,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着無心。
無心公主也仔細地看着他的表情,將他的反應完全收手眼中。“信中寫的什麼?”
公子然想了半晌,道:“謝謝公主來送信。是關於軍事方面的信。”
無心瞭然地笑了笑,道:“我送得還及時吧,沒有耽誤什麼事情吧?”
公子然道:“公主來得很及時,悠兒會感謝你的。”
“既然如此,信已送到,那我就先走了。”無心微微欠身,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公主……”公子然忙攔住她,道。“公主風塵僕僕,明日朕備宴爲公主接風,公主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駙馬身邊如今人少,朝中又有不少人排斥他,我還是早些回去得好。皇上的心意我心
領了,先行一步了。”無心說完,也不顧公子然的挽留,便向門口退去。
“請留步,公主……”
無心頓住腳步,轉過身來,道:“皇上,信上,什麼也沒寫吧?”
公子然睜大眼睛。
“他差我來送信時,我便已經明白了。”無心嘴角溢出一絲笑容,這笑容有點兒苦,又點兒淒涼,甚至還帶着一些冷笑的意味。“說什麼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我只不過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是他走上成功之路的一顆踏腳石罷了。”
公子然頓時語塞,看着無心,默然。信紙上,確實一個字都沒有寫。當他看到這樣一封信以後,也是大吃了一驚。但隨即他便明白了,公子悠要送來的,並不是一封信,而是無心這個人。
他是想讓西雪留下公主,然後他好辦事。
“悠哥哥……”無心嘆了口氣,向公子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裡呆兩天吧。”
公子然看着無心,半晌,才緩緩道:“那就委屈公主,在西雪住兩天了。”
無心將身上的風衣解下,遞給一旁的宮女,又陪皇上飲了一會茶。這才被宮女引去了暫時居住的地方。
兩人都很默契地不再去談那封信,但卻在心裡都有些不太自在。
“要在這裡,住幾天嗎?”無心對鏡卸妝,忽然有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公子悠,難道我對你付出的還不多?還不夠嗎?
我對於你而言,是不是除了可以利用,就什麼也不是呢?
第六卷,兩雄爭霸之逐鹿中原
李明點全家遭到滅門,全朝譁然。矛盾齊齊對準了公子悠,但公子悠卻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全朝都知道此事是他所爲,但卻苦於找不到證據。公子悠又死不承認。
無心公主從西雪回來後,也是明顯偏袒公子悠,甚至稱他當晚整夜都和自己在一起,爲公子悠的不在場做出鐵證,如此一來,百官都心裡都已經明白了。只怕公子悠這個賣國賊,將來是要入主袁野國的。
而林靖與樂景的聯盟,着實令西雪與袁野的皇帝寢食難安。
特別是在袁野,自從李明點死後,朝野就開始動盪。公子悠有無心公主作後盾,等於是有了皇上做後盾。他要做的事,如今沒人敢排擠,也無人敢說話。這就造成了朝中的貌合神離。
但這樣的狀況,不會持續太久。
“皇上,皇上……”近侍太監在榻前小心的喚着。
“何事?”剛過子時就被喚醒,皇上確實有些不高興的問道。最近的政事還真應付不過來了,人老了,精力不比以前啦!是不是該讓駙馬插手一些政事了呢?皇上心裡這樣想着
“皇上,高平城八百里加急文報!”近侍太監小心的回答,手卻不慢的遞上了文報。
“什麼?”皇上心裡一驚!手迅速的從太監手中拿過文報,快速的看了一遍。
“好你個司空落!急召左右丞相、五軍府左右都督、兵部侍郎和戶部侍郎進宮覲見,還有把駙馬也叫來吧。”皇上暴喝了一聲之後,立刻下旨。
太監領旨後快速的退出去了。
衆官員先後急急趕到皇宮,看到皇上臉上的沉重之後心下都是一驚。
“父皇,不知何事召喚?”公子悠問道。
“司空落領兵二十五萬來犯高平城!”皇上沉聲說道。
“什麼?”衆官員雖然從太監那裡知道是高平城的急報,但是也沒有料到是司空落親自領兵二十五萬來犯,當下也是心裡一驚。只有公子悠古井無波的站在那兒,因爲他已經從收集到一些蛛絲馬跡的情報中知道司空落可能要進攻袁野了。
“都說說怎麼應對吧!”皇上看了一眼衆官員後,說。
“皇上毋須太擔心了,高平守將薛郢極擅長守城,雖然只有五萬守軍,司空落要想拿下高平城,也不是四五天可以做到的。先從京衛親軍中調撥兩萬輕騎兵日夜兼程去支援高平城吧!”右都督明宏說道。
“薛郢是擅長守城,可是領關守將嶽誠,他是薛郢的女婿,怕他急着救他岳父,支援高平城而丟了領關,那就不妙了。領關之後就只有鐵木關,鐵木關只有不到三萬守軍,鐵木關若破,那可就……”皇上沒有接着說下去,但是衆人心中都明白這意味這什麼,這意味着擁有鐵木關的林靖隨意進攻附近的城池,甚至可以隨意取一條作爲直逼京城的路線,讓袁野在防守上顧此失彼。
“皇上既然不放心,那就讓臣先領着這兩萬輕騎兵支援鐵木關,如若鐵木關無憂,臣留一萬人馬守鐵木關,其餘人馬看情況支援領關。”左都督司馬佐尚自薦道。
“卿爲國忠勇,那朕封你爲忠勇大將軍去平討司空落,情況緊急,司馬將軍現在就去點兩萬輕騎兵,寅時出發。朕隨後就準備後續支援的兵馬。”皇上有些欣慰的說道。
“臣領旨。”司馬佐尚領旨後就急着轉身去點兵了。
看着司馬佐尚離去的背影,皇上沉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轉頭盯着公子悠問道:“悠兒,可願做司馬將軍的副將,隨後領兵十五萬去支援司馬將軍。”
“父皇,這重任恐怕還不能交給兒臣。林靖和樂景已經結盟,林靖不可能就這麼簡單來攻打袁野的,我料定樂景在林靖之後也會有動作。所以兒臣的必須去趟西雪,好向西雪請求支援。但是西雪去年歉收只怕糧草供應不足,兵力也會跟不上。所以兒臣想向父皇要些糧草再去西雪,也算是我們袁野的誠意。”公子悠回道。
“唔!還是悠兒顧慮周詳,就按悠兒所說的辦吧!你去對付樂景的時候,朕再給你一道聖旨,讓你統帥袁野對付樂景的軍隊吧!左丞相去準備悠兒所說的糧草!戶部也去配合。還有右丞相、兵部尚書準備隨後支援的兵馬的糧草武器等。右都督就坐守京城吧!領兵支援的人選今天早朝的時候再議。好了都各自去準備吧!再有什麼事早朝時候再議。”
而在司空落軍營,攻城的準備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這薛郢是袁野第一守將還真不是說的,昨天四門一起攻打一天,居然一點破綻都沒有,還讓我們損失了好幾千人。”幼齒站在司空落身邊低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