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也不管他鄙視不鄙視,脫下外袍直接罩在何清茹身上,冷冷地道:“你先回我屋裡,不要亂跑。”轉頭旁邊兩位公公,聲音微厲道:“有勞兩位公公幫我看着她,別讓她再跑出去丟人!”
何清茹聞言,低頭垂目,美面通紅,不敢作聲。
那兩位公公盯着何清茹,不客氣地道:“請吧。”押着何清茹往何清君的房間走去。
何清君徑直進了寢殿,見令狐薄正黑着臉倚在軟榻上,聽見她進來,擡眼睥睨她一眼,冷冷地道:“出去!”
何清君摸摸鼻子,轉身往外走。
“啪”地一聲脆響在身後地上響起,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更顯得刺耳。她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茶盞,再看一眼軟榻上那位黑着臉的王爺,只見他胸膛急劇起伏,怒不可遏。
何清君倒不敢惹他,此事本來就是她理虧,他盛怒之極也是情有可願,不惹爲妙。於是暗自吐下舌頭,悄悄往外挪去。卻聽那位千歲大老爺帶着怒氣沉聲道:“你就沒什麼話可說的?”
黃公公識趣地退出寢殿,並體貼地將房門掩上。
何清君看他,她本來就是進來說什麼的,不是他劈頭蓋臉趕她出去嗎?“千歲大老爺,你是打算讓屬下出去還是進來?”
令狐薄突然站起,怒道:“本王讓你出去你就出去?既然這般聽話,爲何未經本王允許放你那個不知是妹妹還是仇人的女子進來?!你是不是瘋了?”
何清君訕笑着轉身,走到軟榻旁邊的桌旁站定,殷勤地爲他倒杯茶水,將茶端到他面前,躬身舉過頭頂,恭敬敬茶:“千歲大老爺,請喝茶。”
令狐薄鳳目如刀,凌厲劃過她的臉,沉默半晌,哼了一聲,接過茶杯,輕斟一口。何清君趕緊接過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然後朝他嫣然一笑道:“千歲大老爺既然喝了茶,是否可以讓屬下說話了?”
令狐薄鳳目凝視她良久,突然伸臂將她扣入懷中,一起跌進軟榻中,翻身將她壓入軟榻,覆身吻上她的脣,帶着重重懲罰意味,狠狠噬咬她的嘴脣,一直到它紅腫爲止,然後舌頭撬開她的牙齒,滑溜鑽進她口腔內,勾纏追逐她的舌,掃過每一片角落,咬住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吮吸。
何清君吃痛地“唔唔”輕呼,雙手抵在他鋼硬的胸膛上,用力推他,杏目瞪着他,她都敬茶了,他用得着這麼狠麼?
令狐薄微微離開她的脣,似乎輕嘆了一聲,然後重新伏頭吻上,這一次他力道輕了不少,不斷加深這個吻,仍覺不滿足,薄脣移向她的眼,她的鼻,在她耳廓戀留半天,順着頸項下滑,終於停在了她胸前……(此處省略N百字)
何清君覺察出他身體起了反應,小手推拒着,擡起有些迷離的水眸凝望他,櫻脣微張,一絲難以自抑的呻吟溢出,豈知她無意識地一聲呻吟刺激了令狐薄的神經,他突然咬了下牙,手指微微用力,扯斷她的腰帶,雙手插進她胸前衣襟,往外一分,露出圓潤的肩膀、蜜色胸膛和紅色褻衣,他頸上喉結情不自禁地上下滑動兩下,好看的鳳目染着難以自制的情慾,灼灼盯着她,聲音沙啞,好似被沙礪打磨過般道:“清君,我要你!”語畢,也不管何清君做何反應,已經伏頭下去,爲所欲爲去了…。
雖然他極力隱忍,仍然無法抵擋心裡和身體對她的渴望,他想要她,想得破了他二十六年來引以爲豪的剋制力,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得到她,將她狠狠揉進體內,永不分開!
何清君對他雖然一直牴觸,心裡畢竟有了他的影子,他對她這樣那樣的……她本該極力推拒的,可是,她竟想偶爾順從一下心意……他額頭滑下豆大的汗水,那劍拔弩張的身體,已經由不得她反抗了,索性閉上眼,順其自然吧……
正覺他手指滑向腰下時,突然聽他長嘆一聲,停止了一切動作,將她的衣服拉回胸前,擁她入懷,下巴抵在她肩窩,在她耳邊低喃:“清君,還是等成親吧……本王是沒什麼,但是婚前這般,對你總是不好的,尤其你與白逸揚和離下堂,若是婚前…。宮裡人嘴雜,對你不好。”
何清君輕笑,擡臂勾住他頸項,他總是爲她着想的,都這種情形了,他竟能生生忍住,連她都佩服他的剋制力了。她知道他擔心什麼,她是下堂女,本就瓜田李下,易惹人非議,若是婚前與他那什麼,一旦有孕,那麼鋪天蓋地的唾棄聲就會將她淹沒,甚至連和離也會被人說成是不守婦道,才被夫家所休。
“千歲大老爺,清茹來此,並非屬下本意,五姨娘兩次提及,屬下迫不得已。”她在他耳畔輕聲解釋着。
令狐薄輕嘆一聲:“本王知道,只是心裡仍覺得氣極,你送她到本王寢殿時,心裡就沒有一絲猶豫嗎?本王真想剖開你的心瞧瞧,心中到底有沒有本王?”
何清君一怔,輕輕從他懷裡掙出,羞紅了雙頰,囁嚅道:“若心裡不是對你有幾分情意,千歲大老爺認爲,我會容許你這般爲所欲爲嗎?”
令狐薄眸裡泄出笑意,長臂再伸出,將她勾入懷中,若非認定她心裡對他有幾分情意,他也不敢這般爲所欲爲……
“本王就是知道你迫不得已,所以才手下留情,饒了何清茹的性命,否則,本王早一掌劈了她。”
何清君心中也明白他是手下留情,可是他要將何清茹送作官妓,比殺了她更難受吧?“千歲大老爺,你真要送她作官妓?五姨娘會恨死我的!”
令狐薄放開她,鳳目眯起,冷冷地道:“本王一直不明白,你何必要與她們委與蛇行,要報仇,本王替你報便是!”
何清君一雙杏目也跟着眯起,微微昂首:“家仇,自然得我親手報,何況我極想知道,那把火倒底是不是我娘放的?還有無論我如何說服自己,總覺得清茹的身份有問題,我要親自查出當年何家滅門的那把火是怎麼回事。”
令狐薄無奈搖頭,她還是未徹底放開心扉接納他,關於何家和樂山的事情,她還是獨自承受,不願讓他插手相助,幾時她肯毫無芥蒂接受他一切的幫助,幾時才說明她已經對他徹底敞開心扉了。
“依本王之意,自然是要將何清茹充作官妓,本王最是討厭這種自以爲是,覺得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她裙下不二之臣似的女子。將本王當成什麼了,不知羞恥的公狗還是種馬?”
何清君聽到最後一句,登時覺得一羣烏鴉“嘎嘎”地從頭頂飛過,他是堂堂攝政王啊,尊貴無比的攝政王啊,竟說出這種話來,公狗……種馬?好粗俗!好吧,她知道他是個二十六歲的純情童子身,但不必這般說吧?
“不過,既然清君想留下她,本王也只能成全。”他輕嘆一聲,眼底閃過無奈。
何清君聞言,起身向他一禮:“屬下謝過千歲大老爺!”
令狐薄道:“那個何清茹,本王可以瞧在你的面子上忍她這一次,若再有下次,本王定將她一掌斃了!以後不要帶她進宮了。”
何清君點頭,經此一次,估計何清茹也不敢對他再生色心了。“千歲大老爺,屬下打算明日便去慕月山莊。”
令狐薄“嗯”了一聲道:“本王今日已經安排人手分赴各地,去除掉秘部名單上的人,務必能在一兩日內除掉大半,不然待南浩志警覺,便不太好對付了。”微微一頓,又道:“清君,慕振雷雖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畢竟他身後還有慕月山莊,有個慕振雪,你須小心又小心。”
何清君笑道:“我省得。”說着起身道:“千歲大老爺,聽說四公主身體大好了,明日早朝後應會來向你致謝,我想讓何清茹見一見她再走。”
令狐薄睨她,扯一下嘴角,道:“本王知你打得什麼主意,沒有必要,這個何清茹空有美貌,腦中無物,就算你讓她見了四公主,她也決計不會自慚形穢的,今夜直接將送出宮去,本王的養義宮絕不留女子過夜!”
何清君聞言囧了,攝政王千歲大老爺,請瞪大雙眼瞧瞧他眼前這尊是男是女?養義宮不留女子過夜,那她是什麼?
令狐薄知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你自是不同的,你既是本王的護衛,又是本王的女人,她們豈能與你相提並論?”
何清君摸摸額頭,她是他的護衛,她沒異議,至於他的女人嘛,她可不承認……她們不能與她相提並論?汗顏,千歲大老爺知不知道,在旁人眼裡,是她沒資格跟她們相提並論!不過攝政王既然這般說了,她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於是喜滋滋地轉身往外走去,卻聽令狐薄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何清君,你師父此番進京,我們就將親事訂下罷。”
何清君愕然頓足,轉身瞪他:“你很急嗎?”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道:“適才你沒覺出本王已經急得快等不及了嗎?”
何清君頓時石化,杏眸不由得從他腰下掃過……千歲大老爺啊,你怎地越來越
沒個正形了?這種話也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麼?紅潮慢慢爬上俏臉,她摸摸熱乎乎的臉腮,轉身瞪他:“千歲大老爺不是說,這三年只需屬下陪在你身邊麼?怎地又着急了起來?”
令狐薄凝視她,斯條慢理地道:“人總是有貪心的,從前以爲你只要陪在本王身邊,本王就安心,可是如今,本王想要得更多,既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全部的心!”
何清君轉回身去,繼續舉步往外走,“你說過要容我些時日的,況且和離書的問題,尚未解決好。”
語畢,也未回頭瞧他面上作何反應,徑直開門出去。
寢殿外的黃公公見她紅着臉出來,訝然看了她一眼,又偷偷往裡面望望,似乎攝政王已經消氣了。他本以爲今夜她必會留在寢殿內……與攝政王功德圓滿了,哪知……唉,在宮中,先恩寵,後封妃是很正常的事,攝政王既然喜歡,爲何不出手將她拿下了再說。
何清君心情甚好地哼着小曲,回到房間,朝兩位守門的公公恭敬拱手:“兩位公公辛苦了。”
那兩位公公忙即還禮,其中一人道:“何護衛折煞咱們了,既然何護衛回來了,咱們這便退下。”說着兩人一齊退下臺階。
何清君忙道:“兩位公公且慢,等一會兒,還得有勞公公將我那位妹妹送出宮去。”
兩位公公相互看一眼,道:“何護衛有事儘管吩咐便是,無須客氣。”不過目光卻朝她房內瞟着,眼裡充滿不屑。
何清君進去,發現何清茹正擁着她的棉被蜷縮在牀角處,不由得暗歎一聲,她算受到教訓了。不要怪她狠,不給她一劑狠藥,只怕何清茹永遠不會對令狐薄死心。
“大姐,大姐……我會不會被送去當……官妓?”何清茹一看見她,便顫抖着問道,她再也不敢去惹那個魔鬼了,他再俊美,權勢再高,若動輒殺人,她也沒命來享受,官妓,這兩個字令人聽着就嚇破了膽。
何清君板着臉搖頭,從櫃裡取了套自己的女式厚衣衫,遞給她,“穿上吧,早跟你說過攝政王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你偏不信,憑白讓我被攝政王罰了一頓。”她算是被令狐薄罰了一頓吧……
何清茹接過衣衫,勿忙穿上,顫道:“大姐……是清茹不夠美嗎?”
何清君擡眸睨她,還不死心?“不,清茹夠美,你就當攝政王如外間所傳,是個斷袖就好了。”說完自己先惡寒了一下,她纔剛剛被那個“斷袖”抱着這樣那樣的……親着。
“清茹記着,以後不管遇上的男人多俊美地位多高,那人便是皇帝老兒,也當自愛自重,莫要這般迫不及待的獻身。”
何清茹低下頭,囁嚅道:“孃親說過,世上男人皆愛美色,攝政王……是斷袖纔會如此吧。”似乎突然給自己找回了自信的理由,沒錯,攝政王是個斷袖,所以纔會不愛她的美色。
何清君突然無語了,這位六妹腦子裡倒底是長得草還是長得豆腐花?她纔剛剛免於淪爲官妓的危險,甚至她還跟她說,她爲她被攝政王罰了一頓,她竟然全部都不關心,只關心自己的美貌……懶得管她了,她愛如何便如何,只要她們母女在她能看到的地方呆着就行。
“攝政王有令,你現在必須出宮,我已經拜託兩位公公送你回去,到家後,記得打賞兩位公公。”
何清茹呆滯點頭。
何清君見她的樣子,嘆口氣,心疼地從抽屜裡取出兩錠銀子,其實她就是個冤大頭…。把兩錠銀子分別悄悄塞給那兩名太監,客氣地求着他們將她安全送回家。兩位公公自然是千恩萬謝,拍着胸脯保證。
終於送走了那位如花容月貌的六妹,她鬆了一口氣,索性倒在牀上,和衣而睡。
次日凌晨,她早早起來練功,然後沐浴梳洗,換了套便於行動的衣袍。將玉笛留在房內,帶了套夜行衣,便去御馬司領了馬,也未去跟令狐薄稟報,直接便出宮,直奔百里外的慕月山莊。
待趕到慕月山莊所在的鎮子,已過晌午。何清君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命小二給馬喂草飲水,自己則要了點囟牛肉和兩個饅頭,兩盤清菜,在房間吃完,小憩片刻,便閒逛着來到慕月山莊外,打算先摸摸地形,便於事後逃跑。
她轉悠了一會兒,忽聽一陣馬蹄聲響,兩名王府侍衛打扮的青年男人騎着馬出現在慕月山莊外面,後面還跟着一輛豪華馬車……何清君眯眼,在那馬車
停下的時候閃進旁邊的小衚衕,那馬車分明是五王爺令狐簫的馬車!他爲何出現在這裡?
其中一名王府侍衛跳下馬,朝慕月山莊門口的門衛拱手道:“煩請小哥去跟慕莊主通報一下,就說五王爺來訪。”
那門守聞言,驚慌往大門內跑去,片刻後,出來兩人。
何清君微微探頭看了眼,那兩人,前一人便是令狐薄受傷那夜,她徵了人家馬車的那位中年文士,後一人便是她此次來的目的——慕振雷。這個慕振雷與那中年文士有幾分相似,約有三十五六歲,長得極爲斯文,體形似乎更瘦弱一些。
兩人一同迎出來,笑容滿面地往馬車走過去。此時馬車車門打開,一身素色織錦的五王爺彎腰出來,車伕立即在馬車邊放上墊凳,讓他踩着下來。五王爺依舊溫潤優雅,下了馬車,臨風而立,頓時衣袂飄飄,翩然若仙。
何清君感覺他似乎往衚衕這裡瞟了一眼,她趕緊縮回頭來,輕撫一下胸口,幸虧沒被他發現。
那中年文士笑着迎上來道:“草民拜見五王爺。”說着單膝脆地,慕振雷跟着單膝脆地拜見。
令狐簫溫潤的笑着,那如清泉般的聲音響起:“慕莊主快快免禮,本王不過是個閒王,不必行此大禮。”
何清君聞言再輕輕探頭,那中年文士果然是慕月山莊的莊主慕振雪。
慕振雪起身,恭敬將令狐簫迎進慕月山莊,慕振雷這纔起來,四處看了下,跨進慕月山莊。
何清君看了慕振雷一眼,只覺得他似乎並不太喜歡令狐簫…。何清君縮回衚衕,按道理說,像令狐簫這種溫潤有禮,讓人如沐春風的男人應該是男女通吃的吧?都會讓人情不自禁喜歡吧,爲何慕振雷會不喜歡他呢?
等慕月山莊門口恢復了平靜後,她從衚衕裡出來,盯着慕月山莊,盤算着她是不是該去探探五王爺來此做什麼。算算時間,應該是她前腳剛出京城,五王爺後腳就出發了,是巧合麼?
想了想,覺得還是該去探探,當即縱身掠起,飛身上旁邊的矮房上,足尖輕點,連縱數下,轉到慕月山莊後側,躍上高牆,提氣再幾個起縱,便躍入了慕月山莊的主院。雖然是白天,但只要躲過慕月山莊的護院,引不起任何注意,何況她的身法雖然比不了令狐薄,比不了蘇盛和李宗禪,但好歹也躋得進一流水平,又有內功護體,就算遇上那些護院,趁他們不注意,晃身而過,易如反掌。
剛隱入花樹下,便聽到一陣嘈雜腳步聲響,有輕盈的,有沉重的,應是慕振雪引着令狐簫進了主院。
“五王爺請進。”
何清君透過花樹瞧見慕振雪恭敬地將令狐簫讓進正廳,隨後慕振雷也進了大廳。令狐簫隨身的兩名王府侍衛分別立在大廳門外。
何清君垂目,五王爺永遠是這麼的謹慎,那兩尊門神站在那裡,她也不敢往前靠近,只能這麼遠遠地聽聽看。
好在大廳敞着門,令狐簫那一向清潤的聲音並不低,爽朗地笑着:“本王來慕月山莊叨擾,是爲側妃求一隻瑤琴,不知慕莊主能否親自爲本王的側妃選一把好琴?”
“王爺有命,草民莫敢不從。”慕振雪道:“其實王爺不必親自來取,只需吩咐一聲,草民必親自送到王府。”然後又喊嘆了一聲,“五王爺與側妃的感情令人羨慕不已啊。”
何清君心下卻在想,五王爺雖然溫文爾雅,看似對女人極好,卻從未以真心相待過,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親自來慕月山莊爲容側妃求琴,委實令人不解啊,難道真的是對容側妃用情至深?爲何她怎麼都不信呢?上次她明明聽到容側妃被他懲罰的慘叫聲,和他讓容側妃滾出去、一個月不許出現在他視線內的冷淡語氣,怎麼都不像對容側妃用情至深的樣子。
卻聽令狐簫道:“倒不至於令人羨慕,前些日子,本王心情不好,讓側妃受了些委屈,總得補償她一下。”
慕振雪打着哈哈地笑着,“王爺真是有心。”
何清君不禁納悶,五王爺爲何嚮慕振雪解釋這些?依常理的話,沒必要跟賣琴的說這些吧,何況還是王府內的事!平常情況下,王爺們不是應該最忌諱王府的事情傳出的嗎?
又傳出慕振雪的聲音道:“山莊內倒是有把上乘瑤琴,琴質不比焦尾琴差,只是尚需調一下琴絃……可能要耽誤些時候,只怕王爺今日不能及時趕回王府了。若是王爺不急,等明日草民親
自給王府送到王府,如何?”
他這話突然提醒了何清君,既然是來選琴的,爲何不早點出發?
五王爺似乎考慮了一下,清潤的聲音道:“本王既已出府,就沒必要再勞慕莊主跑一趟了,嗯……今夜怕是要在慕月山莊叨擾了。”
何清君愣了一下,素來矜貴的五王爺竟隨隨便便就在慕月山莊住下?那麼今夜殺慕振雷時,他會不會從中作梗?他武功不弱,那兩位王府侍衛,身手應該都不差,因爲她認出其中一名侍衛似乎就是他的暗衛風間,若五王爺從中作梗,莫說她此次的刺殺行動必定失敗,便是性命都堪憂……她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利用南家的秘部名單故意設下了陷井?可是千歲大老爺卻相信五王爺絕不會從中搗鬼…。她摸摸懷中那枚扳指,實在不行,只能動用暗衛了。
那個慕振雪聽到五王爺的話,應是受寵若驚,語氣裡盡是驚喜,道:“承蒙王爺不嫌山莊簡陋,草民只覺…。蓬蓽生輝,二弟,快去吩咐下去,爲王爺收拾一間最好的房間,什麼都用最好的。”
慕振雷的聲音波瀾不驚,淡淡地道:“我這就去辦。”然後腳步聲響,他便出了大廳,往後院而去。
卻聽令狐薄又道:“聽聞慕莊主不但拉得一手好二胡,棋藝也已臻化境,不如夜裡陪本王下幾盤棋如何?”
“王爺謬讚了,草民的棋藝在江湖中還拿得出手,但若跟王爺比起來,實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慕振雪聲音裡帶着自豪謙遜着。
何清君聞言,心卻是跟着微鬆,若五王爺拉着慕振雪下棋便容易多了。
“慕莊主過謙了,本王雖然不問世事,卻並不是孤陋寡聞之人,慕莊主的棋藝是否登得大雅之堂,今夜一試便知。”
“既然王爺這麼說,那草民夜裡就只好獻醜了。”
兩人又客套了一會兒,慕振雪便陪着他去庫房看琴去了。
何清君又等了一會兒,才悄悄退出主院,足尖幾個借力,便縱出了慕月山莊。
她回到客棧,矇頭大睡,靜等夜暮降臨。
大約兩個時辰後,她自然轉醒,換上夜行衣,從客棧後窗跳出,然後蒙上面巾。辨明方向,朝慕月山莊躍去。
趁着夜色,更容易進了慕月山莊。主院宴廳觥籌交錯,歌舞助興,宴席極在進行。
何清君皺眉,她特意選在戌時中來慕月山莊,就是怕他們宴席不散,誰知果然還是沒散!她只好伏身屋頂,屏息靜等。又過了約摸半個時辰,隨着五王爺的一聲“散席罷”,宴席才散了。
慕振雪忙在前引路,引他去書房對弈,令狐簫的兩名侍衛和慕月山莊的一隊護院緊緊跟着,唯恐令狐簫有個閃失。慕振雷似乎哼了一聲,擡腳往後院而去。
何清君將呼吸之聲壓得極細,藉着被雲彩遮得忽明忽暗的月光,隔着一段距離跟着慕振雷。行至一處偏院,慕振雷似乎覺察出什麼,停下腳步,警惕地四下瞧了瞧,未發現異常纔開門進去。
待他一直進了屋,吩咐下人下去後,何清君才悄悄躍進去,身體貼在窗邊,以手指沾口水暈開一個小洞,湊過去瞧,只見那個慕振雷雙手攥拳按在桌上,深吸着氣,似乎極爲煩燥。
何清君微覺奇怪,五王爺來,這個慕振雷非但無任何榮幸,反而煩燥無比,卻是爲何?管他呢,不管五王爺今夜打得什麼主意,反正今夜慕振雷必死無疑!
當下輕輕拔劍,屋內傳來一聲警惕的聲音:“誰?”
何清君不理他,直接破窗而入,劍尖直指慕振雷左胸,慕振雷見機甚快,身子迅速後仰,手掌在桌上一撐,翻身拔了牆上掛着的長劍,倏地橫劍擋住何清君的劍。
何清君反手挽個劍花,使一招玄機七式,劍隨意動,劍式後招又變幻出無數招式,令他頓覺眼花繚亂,不知眼前是劍還是劍影,只得將長劍舞成一團,護住周身要害。
趁他微微眼暈之時,何清君突地躍起,短劍倏地插進他舞成的劍牆,“錚——”地一聲刺耳兵器相碰的聲音,她短劍一挑,慕振雷只覺虎口一麻,長劍險些脫手。
瞧身形明明是個女子,偏生內力遠在他之上,劍法精妙,毫無破綻,只不過三十餘招,他便覺得左支右絀,難以支撐,當下顧不得顏面和單打獨鬥的江湖規矩,大聲叫道:“來人!有刺客!”
可是他忘記了,今日山莊有貴客,值夜的精幹護院都去保護五王爺去了,另一隊護院巡邏整個山莊,根本聽不見他的叫喊聲,倒是有兩名下人聞聲趕來,卻不敢靠前,大聲道:“奴才去叫人!”便跑出去大喊大叫“有刺客!”
何清君冷哼一聲,使一招玄機十八式,玄機十八式的後招變幻裡更是處處隱着九宮八卦的玄機,這是她進京第二次用此招,第一次是在五王府爲擺脫五王府的暗衛時,使過此招,今日是第二次。玄機十八式使出,若龍吟虎嘯般,擊殺而出,登時將慕振雷困在劍陣中,跟着閃電般使出玄機九式,痛下殺手!短劍倏地從他眼前劃過,一條紅線橫貫他的頸項。
慕振雷目瞪口呆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何清君同情地道:“我和你是同樣的人,只不過各爲其主而已!”
慕振雷仍然不解,瞪着一雙死不瞑目的大眼筆直倒地。
------題外話------
本章的肉渣,回頭忙完這一陣,會傳到羣裡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