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卻一臉不敢苟同,三王爺怎麼這般搞笑,對着兒子喊爹爹,就能糾正過來?
令狐靖見兩人臉色有異,也覺得不好意思,笑着岔開話題:“六弟今日怎地跑到我府上來了?”側目看看何清君,“何護衛也跟着來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此時下人已經端上茶來,令狐靖作勢請他坐下,何清君依禮站在他身側。令狐薄擡眸睨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身上有傷,坐下罷。”
何清君暗中翻個白眼,然後在令狐靖訝異的目光中鎮定坐下。
“老六,你……你們……”
令狐薄眼底蓄滿笑意,道:“三哥,我今兒個來,是想跟你商議一下招待天晉太子之事。”
“只是此事?”令狐靖疑惑地望着他。
令狐薄輕輕抿脣,似乎笑意滿滿,卻不作聲。
令狐靖瞪着他,竟見他耳邊萬年難見的微微泛紅,再轉目看向旁邊女子,只見她垂眸,正無聊比劃着手指,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正在背心法口訣!
令狐靖忽然明白,老六今日的目的,是帶她來見他啊!難不成老六這棵鐵樹真的要開花?!可是爲什麼是她?
這京城多少名門淑女盡着他挑,怎麼就看上了她!姑且不論外貌家世……何清君是誰,是白逸揚下堂的原配夫人啊,一個攝政王跟一個下堂婦?傳出去,還不讓其他三國笑掉大牙?
何況……咱家的老六雖然掌管一國朝政,卻無一個姬妾,據他這麼多年的觀察,搞不好,老六還是個純情……童男!
再看何清君,怎麼看怎麼覺得她似乎對此事並未在意,目光轉向令狐薄,難道是老六剃頭刀子一頭熱?這可要問清楚。
“何護衛,煩請你迴避下,本王有點私事跟六弟談一下。”
何清君起身,退出。走到一棵大樹下,一邊默唸口訣,一邊輕輕比劃着,她受傷這八九日,一直未曾練過劍,現下無事,正好可以稍微活動一下筋骨。
“老六,你是不是喜歡她?”令狐靖目光落在院裡練劍的女子,開門見山地問。
令狐薄也不否認,微笑頷首。
令狐靖霍地跳起,負手在屋內來回踱着,良久,才長嘆一聲,回到椅上,“你若想納她爲妾,倒也沒什麼……”
令狐薄打斷他,堅定地道:“不是妾,我要娶她,明媒正娶,唯一的妻子。”
令狐靖再度從椅上彈起,“什麼!”
“我要娶她做唯一的妻子!”
“老六,你可知,身爲皇室子孫,婚姻常常是不能自主的,更何況你現在身爲攝政王,你娶她,這朝中上下還不炸開鍋?”
令狐薄好整以暇地品着茶,“三哥,我曾跟你說過,我被逼攝政,是形勢所迫,但是婚姻之事,便是全天下的人都來逼迫,我仍舊自己做主,只娶心尖之人。三哥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三哥,所以我的女人,是一定要帶來給你看的。”
令狐靖咬牙問道:“若我不同意呢?”
令狐薄放下茶杯,直視他,“三哥若是同意,並願意幫我,我自然感激不盡,若是不同意,也改變不了什麼,我要娶的人總是要娶的,任何人阻止不了,既使是三哥。”
兩人瞪視良久,令狐靖終於敗下陣來,長嘆一聲,“既然是你喜歡的,三哥支持你便是。”望一眼院內女子,“只是,老六,她曾是白逸揚的原配夫人,若只是侍衛,還好說些,做妻子,你會受到很多非議。”
令狐薄笑了,笑容風華絕世,若讓何清君瞧見,該流口水了,“三哥,這些對我從來不是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一直在抗拒,不肯接受我。”
令狐靖又一次彈起,“果然是你一廂情願?”
令狐薄眸底浮現幾分落寞,視線透過窗子盯着外面的身形好一會,道:“就算沉淪,我也要拉她一起沉淪,絕不允她一人清醒地在旁看着我沉淪。”
令狐靖忽然對院內女子生出幾分同情,這個兄弟,他是瞭解的,若他死都不放過的人,對那人來說,被他愛上並非什麼幸事。或許,他該幫幫老六……
兩人很快將話題轉到招待天晉太子上,令狐靖按他的要求,明日親自迎出城外,接使團入官驛,並探探他們口風。待晉望之入駐官驛兩日後,國宴招待使團。
回宮的路上,何清君盯着眼前這尊佛很久,一直把他盯得以拳掩脣乾咳一聲,才問:“千歲大老爺,您老帶我去靖王府做什麼?”爲何一個多時辰,她總覺得有雙眼睛挑剔地盯着她琢磨,那感覺……就像當年第一次進白府見白老夫人的感覺,如芒刺背,十分難受。
令狐薄眸子半眯,似乎看了她一眼,然後索性合上,淡淡地道:“近身侍衛,隨侍本王,有何不妥?”
何清君不語,她只是覺得在他身邊過得越來越詭異而已。
“何清君,本王覺得,你穿這種款式的衣服更好看。”依着廂壁的男人雙眸未睜,似是心不在焉地說着,“從今以後,就穿這種款式罷。”
何清君:“……”她穿什麼款式的衣服貌似與他無關吧。
“本王看着養眼。”
何清君還能說什麼,反正他是千歲,他是大老爺,他說東,她便只能往東,只要不花她的銀子,她還樂得省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