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瑩不時擡眼偷瞄桌旁的俊朗男子,芳心暗喜,美面緋紅。
太后側目看一眼胞妹,心中瞭然,回頭朝令狐薄笑道:“舍妹雪瑩郡主今年已十七歲,尚未尋得門當戶對且又合心意的夫婿,哀家此次回宮,打算多住些時日,爲雪瑩在京中擇一良婿,不知攝政王可有合適人選?”
令狐薄似乎扯了下嘴皮,道:“一時之間,尚未想到誰家公子合適,本王最近會爲郡主留意,太后若有中意者,只要對方願意,本王與皇上可爲他們賜婚。”
南雪瑩螓首微垂,脣角掛着得體微笑,端坐不語。
南淑蘭起身道:“如此謝過攝政王,哀家這便回去打聽打聽。”
令狐薄起身送太后姐妹出去。
回頭卻見何清君那雙帶着笑意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由得奇怪。
“有何事?”
何清君望望黃公公,只見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分明在裝不知。
“呃,沒什麼。”裝唄,誰不會裝。
令狐薄隨意掃她一眼,看在何清君眼裡,卻是赤、裸、裸的威脅。她長嘆一聲,算了算了,自己一個不慎,可會連累柳大哥的。
於是乾笑着道:“其實真沒什麼,只是,屬下……覺得應該很快,太后就會來撮合攝政王千歲大老爺跟雪瑩郡主……那什麼的……”
令狐薄一怔,不明白。“本王和南雪瑩?爲何?”
“……”何清君將頭轉向黃公公。
“黃公公,你認爲呢?”令狐薄目光落在黃公公臉上。
黃公公瞪何清君一眼,笑道:“老奴不知。”他敢知嗎?上回在炎炎烈日下掃了十遍院子,差點中暑,再敢說三道四,還不直接拆了他的老骨頭?
“何清君,你說。”
何清君再嘆一聲,“攝政王千歲大老爺如此睿智,竟未看出雪瑩郡主眼裡對你的殷殷情意嗎?太后分明是有備而來。”
說起感情之事,身爲男子的令狐薄畢竟不如女子觀察纖細。聞言,皺眉,“本王的婚姻,任何人說了不算。”語畢,眸含深意地瞥她一眼。
何清君:“……”她說什麼了麼?“攝政王千歲大老爺,雪瑩郡主秀美絕倫,又是太后之妹,若是嫁了你,門戶相當且郎才女貌,又穩住了太后一黨……何樂而不爲?”
他、他是什麼眼神?一副恨不得將她撕碎吞食的表情,她轉目看向黃公公,只見黃公公也十分贊成的點頭,看吧,皇族中,這種聯姻太正常了,有利無弊,她貌似沒說錯吧?
令狐薄冷冷地一字一頓地道:“本王說過,要娶你!”
何清君驚慌愣住,他怎麼還記得這茬?
黃公公石化,攝政王娶何護衛?!
何清君忙朝黃公公笑道:“攝政王玩笑之語,玩笑之語,黃公公別當回事。”
黃公公“呼——”地長吁一口氣,卻聽令狐薄陰沉的聲音道:“本王從不拿婚姻之事玩笑。”
黃公公“吸——”一口冷氣又倒吸回腹中。
氣氛僵住。
何清君意識到問題可能有點大條,不是打個哈哈能應付過去的,其實她是極想即刻暈過去的,但怕就此累及柳清飛,只得作罷。
她長嘆一聲,正色道:“攝政王,屬下肯再次進京,是迫於樂山暫時窘迫困頓的生活,不是爲了進京找人再嫁的,屬下早已發誓,絕不再嫁。”
令狐薄眸裡未有半分起伏,只是臉色微沉,對黃公公揮揮手指,示意他出去。
“何清君,就算你找千百萬個理由,本王還是那句話,本王要娶你。若因白都尉之故,大可不必,本王既然想娶你,自不會在意你嫁過人。或者本王可將白都尉遠調出京?”
何清君嘴巴張合數次,終是沒說話,她不相信統領一國朝政的攝政王會真心喜歡一個下堂女到要娶的地步,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給他來個不反抗不順從,就這樣涼着,她相信,用不了三五個月,他就會忘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