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衍眉心一蹙，“爺爺，您在這裡看着她，我上去看看半夏。”
“好，你快去吧！”老爺子馬上點了點頭。
而那廂，半夏也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與懼怕中反應過來，扶着扶手搖搖晃晃地便要從天台上下來，立刻被站在臺階上的莫辰衍喝了一聲，“站着別動！”
她沒瞧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嗎？臉色慘白、搖搖晃晃的就像是要從上面跌下來一樣！
半夏聞言，雙腿似乎又是一軟，五指死死抓着兩旁的扶手，骨節都發了白。
她只是想把手抽回來，她沒想過要把人推下去，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她……
莫辰衍大步上了臺階站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還沒來得及開口，女人就驀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瞳眸放大很大，盯着他，“我不是故意的，莫辰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聽着她啞啞的帶着一絲哭腔的聲音，莫辰衍眉心蹙得更緊，“好了，我知道。”
他彎腰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察覺到懷裡繃得死緊的身體帶着微微的顫抖，男人菲薄的脣抿成一條直線，“葉半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還活着，你別這麼緊張！”
可是無論他怎麼說，半夏只能用力地深呼吸，無法真的冷靜下來。
莫辰衍只好把她抱得更緊。
走下天台之後，面對老爺子疑問的眼神，莫辰衍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她放下來，抱着她直接側身進了屋，去倒了杯水拿來給她。
大概兩三分鐘以後，半夏才緊緊捏着杯子，擡眸看他，“你不問我剛纔發生了什麼嗎？”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起初以爲季菲是自己掉下去的，可他上去的時候，她抓着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是故意的”，所以在季菲掉下去之前她們應該是有過肢體接觸。
不過他也相信如她所說的那樣，她不是故意的。
半夏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有着一絲絲的茫然無措。
……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莫辰衍出去的時候叮囑半夏在這兒坐着休息，可是轉身的下一秒手臂就被人抓着，他擰着眉轉過頭，就看到女人仰着下巴，“我也要去。”
凝滯卻又堅定的語氣。
一個低低的“好”字從喉間溢出。
半夏跟在莫辰衍身邊，走到外面對上兩位老人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沒臉面對他們，好端端的一個生日被她搞成了這樣，低着頭輕輕地開口，“奶奶，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老太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的，我們都知道是她自己掉下來的，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
老爺子也接着嚴肅道：“半夏，這只是個意外！”
“不是，我……”
話未說完，就被莫辰衍打斷，“我們走吧。”
他捏着她的手，試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去溫暖她出了一層冷汗的手心，卻彷彿捂不熱。
……
半夏和莫辰衍離開以後，老太太坐在屋子裡擔心地說她也打算去看看，立刻被老爺子駁回，“你沒看到半夏已經夠緊張的了？要是你再跟着過去，嚇着孩子！”
“我就是去看半夏的！”老太太蹙眉瞪了他一眼，她怎麼可能沒看到？那孩子緊張的樣子把她也弄得緊張的要死！現在只希望季菲別出任何意外，否則半夏不知道該多自責了！
老爺子還是一口拒絕，“行了，半夏有莫小二看着，你別過去添亂！”
“你這老頭子，我說……”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陣緊促的門鈴聲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張媽急匆匆地跑去開門，因爲剛纔出的那件事的緣故，老太太也沒有興致繼續過這生日，加上老大和小三一個在部隊一個在國外，所以她已經吩咐過張媽也不用準備什麼菜了。
別墅的門甫一打開，張媽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漂亮的看不出年紀的女人，卻是陌生的以前從未見過的面容，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保鏢似的男人，看上去來頭不小的樣子。
“這位……夫人，請問您找誰？”
“這裡是莫家吧？”
清清淡淡的嗓音貌似隨意地詢問，老太太蹙眉從沙發上起身，慢慢走過去，老爺子也緊隨其後。走到門口，兩人都發現自己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女人。
貝茜看着走出來的兩位老人，禮貌地微笑，“想必這兩位就是莫老首長和尊夫人吧？”
老爺子點點頭，看着她身後那兩個保鏢，深邃的眸子眯了眯，“進來吧。”
“不必了，我就不進來打擾了。”貝茜搖頭禮貌地拒絕，隨後又接着道，“我今天過來，是想找一個叫季菲的女孩，她是住在這裡嗎？”
屋子裡那三人臉色皆是一變。
貝茜看出他們的異樣，眸光微斂了一下，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未褪散，“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她已經離開這裡了？”
“你找她有事嗎？”老太太問道。
“這一點我不方便告知。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只是有點事想問問她而已。”
……
季菲被送到醫院以後做了詳細的檢查，最後發現有輕微的腦震盪，左手也有輕微的骨折。腦震盪這種事可大可小，醫生給的說法也是不確定，只說一切要等病人醒來以後才知道結果。
莫辰衍看着半夏依舊難看的臉色，放低了聲音安慰道：“只是輕微的腦震盪，不會有事。”
半夏抿着脣點了點頭，恩了一聲，“希望如此。”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當時那個動作會致使人跌下去，可事實就是季菲掉下去了。所以她忍不住會想，如果她當時沒有動也沒有把手抽回來，是不是就……
莫辰衍把她的下巴捏起來，低眸看她，“我給奶奶打個電話，你別胡思亂想，聽到沒有？”
“……好。”
她應下，然後看着男人走到窗邊去打電話，許久才緩緩收回視線。
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時，她以爲是醫生，可一擡頭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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