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葉寒煙那起所有人都以爲是意外的車禍，實際上是人爲？
而且還是……康年華做的？！
靳向東和柳安嫺久久的震驚沒有回過神來，看着靳湛北臉上陰霾遍佈冷鷙的可怕的神色，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管置信的揪心。
康父第一反應是震驚不敢置信，第二反應就是畏懼，他沒想到，他向來溫婉的女兒敢做出這樣的事！在原地呆滯的站了許久，他終是強硬的皺眉道：“這件事是年華的錯，我知道……可是她已經被你們折騰成那樣，幾乎命都沒了，你還不肯放過她嗎？”
那是他唯一的女兒，雖然她做的事情有違他的教育，可是血緣關係卻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命都幾乎沒了？”
靳湛北冷笑，“我兒子的命已經沒了，我女人因爲她也差點死了，還整整昏迷了一年多，你以爲她現在這樣就能還清了？”男人漆黑的雙瞳中佈滿了陰鷙，“她之所以還沒死，只是因爲葉寒煙不想讓她死，否則，她現在絕對不會還有命躺在醫院裡！”
威脅恐嚇的話語，落在康父耳中，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雖然靳湛北的年紀比他小很多，可是那樣的氣勢，以及那樣濃烈的恨意，根本無法想象。
可怕的是，他雖然想救年華，卻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這番話。
最後將目光落在靳向東身上，“我知道這件事是年華做錯了，無論怎麼樣都償還表情，可是她已經受到了懲罰，剩下的，就讓我來管教行嗎？”
明明才半百的年紀，可是康父卻彷彿剎那間老了幾十歲，生意都啞了。
“這是我的事，誰勸都沒有用！”不等靳向東開口，靳湛北便已漠然打斷。
靳向東緊緊皺着雙眉，瞪了他一眼，“誰要勸你了！”
只要一想到他曾經有過一個孫子，心裡就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可是再一想到他的孫子就這麼因爲一個惡毒的女人而消失了，那股痛恨就驀地涌了上來，怎麼可能還替她求情？
包括柳安嫺跟他也是一樣的想法，甚至比他更甚。
她曾經在葉寒煙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勸過寒煙原諒她兒子，跟她兒子好好過，可是那個時候她只以爲寒煙怪湛北沒在最開始的時候回來，卻不知竟然還有這麼一樁……
心裡巨大的愧疚涌了上來，沒有想到，寒煙那孩子竟然獨自一人承受了這麼多的苦難。
是湛北對不起人家，是他們靳家對不起寒煙，也對不起那個失去的孩子！
求情的話，他們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也不想說！
康父見他們竟都是如此態度，心底陡升一股絕望，“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的女兒！”他吼道，“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她是因爲誰才變成這樣的？靳湛北，她是爲了救你，才失去了腿，所以纔會自卑不清醒，所以才……你不能這樣對她，她救過你的命！”
他反反覆覆強調這句話，因爲除此之外，他已經找不到一星半點的籌碼。
“我也救過她。”靳湛北冷笑，“她的命我早已還清。”
甚至爲了救她，他險些把葉寒煙給害了。
靳湛北冷冷看着他，或許如葉寒煙所說的那樣，救那個女人，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
爲此他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愛人，一無所有。
薄脣勾着森冷的弧度，靳湛北冷冷的道：“趁着我看在葉寒煙的面子上還沒有對康家動手，你最好現在就出去，否則就別怪我把康家連同你女兒一起毀了。”
是她說的，不要牽連康家——雖然他並不贊同。
她說，康父不是個壞人，從來也沒有做過“助紂爲虐”的事，不能只因爲有這麼一個女兒，就把他們整個家族都連累了。
就像她跟她葉瀚淵的關係一樣，其實父親和女兒並沒有那麼大的掛鉤。
康父被張特助請出去，客廳裡頓時只剩下三個人。
寂靜甚至是死寂的空氣中，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柳安嫺和靳向東對視一眼，纔開口道：“兒子，寒煙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因爲如果早就知道，他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可是如果真的昨天才知道……那他心裡該有多難受……
靳湛北沒有吭聲，顯然是已經默認了她的想法。可是下一秒，他卻道：“她現在懷孕了。”
柳安嫺又是一震，靳向東臉上露出恍惚的表情。
現在，懷孕了？
也就是說，他們剛剛以爲失去了一個孩子，現在又有了一個孩子？
雖然無法彌補心裡的痛惜與缺憾，但是不可否認，這個消息還是緩解了他們內心的悲慟。
“那……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柳安嫺試探着問道。
靳湛北目光深了深，眼簾微微垂下，自嘲一笑，“她大概，不會想跟我結婚。”
“說的什麼屁/話！”靳向東陡然一怒，厲聲吼了他一句。
“你求過婚了，否則怎麼知道她不想嫁？就算以前求過，現在求過嗎？就算現在求過，她真的不答應，難道你就這麼算了？”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可不想我孫子一出生就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裡，有爹有娘還都住在一起，不結婚算什麼？”
靳湛北頭一回被他罵的這麼啞口無言。
……
回到家，葉寒煙正坐在沙發上抱着個枕頭看電視，姿勢慵慵懶懶的，百無聊賴的歪躺着。
靳湛北昨天晚上已經跟她說好了每天對着電子產品的時間不能超過多久，所以當她看到他進門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還微微變化了一下。
他應該不會知道她究竟看了多久吧？
可是靳湛北此刻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他的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靳向東剛纔那番話。
對上她有些心虛又若無其事別開的視線，他皺了皺眉，突然大步走到她身旁，“葉寒煙。”
“幹……幹什麼？”
她攥緊手心，貌似鎮定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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