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煙真的懷孕了,可是她不知道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
她已經畢業了,所以這方面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未婚先孕這種事,本來就不怎麼光彩。爺爺一直這麼好,葉家也好,她不能因爲她一個人就給爺爺和葉家抹黑。
一時間,葉寒煙陷入了糾結之中。
打掉,好像有點殘忍,可是留着——她才說過要跟靳湛北斷絕往來,這樣真的合適麼?
剛剛一個月的時間,可能早幾天過來還查不到,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或者,應該告訴靳湛北?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成型,就被她快速否決掉了。
那個男人現在古里古怪的,萬一以爲她要藉着這件事逼婚,那她不是很虧?
經過兩個晚上的深思熟慮,她站在葉老面前,如是說道:“爺爺,我想去美國看秦笙。”
葉老也沉默了一會兒,“寒煙,你是去看他,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看他,也順便……散心。”
“好,那你去吧。”葉老點頭答應了,“別去的太久了,爺爺會想你。”
“好的爺爺,我知道。”
葉寒煙答應以後,就準備起了去美國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無非就是買機票,收拾一下行禮之類的。只是在她準備去的前兩天晚上,靳湛北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個夜晚,天空的星星特別亮,月亮特別圓,似乎就是爲了反襯這樣一場不完美的際會。
葉寒煙只是幾天沒有看到他,卻像隔了幾年一樣,那張英俊冷酷的臉,竟讓她覺得陌生。
靳湛北看着她恍惚笑靨的容顏,眸色很暗很沉。
“葉寒煙。”
男人脣齒間清清淡淡的逸出她的名字,配合着那一絲屬於他的煙味。
葉寒煙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緊,甚至有那麼一個瞬間,差點覆上自己的腹部。明明這孩子才一個月,不可能成型,可有些事就是這麼奇妙,看到他的時候,腹部似乎跳動了一下。
她點了點頭,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有事嗎?”
男人薄脣勾起嘲諷的笑,“如果沒事,我不能找你嗎?”
葉寒煙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沒什麼事的話確實沒有找我的必要啊,現在每次看到你,我的心情指數都能直線下降。”
直線下降?她就這麼討厭他?
邁開長腿,男人走到她面前,大掌一撈將她扣進自己懷裡,姿勢近乎親暱,“葉寒煙。”
可他的語氣和吐露的話語卻又顯得很寒涼,“你怪我,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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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像現在……哪樣?”
她現在哪樣了?
葉寒煙其實很不解,所以聽他這麼說的時候,她下意識的這麼問了。
靳湛北低眸注視着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臉蛋,心想,她不該是這樣的,她的臉上就該出現最爲明豔最爲燦爛的笑,哪怕她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該是一輪朝日一般……
而不是現在這樣寡淡的像是在笑,卻又幾乎面無表情的樣子。
他捏着她的下巴低頭準備吻她,可是女人險險避開了,於是他的吻就這麼落在她的頰上。
諷刺一笑,道:“就是這樣。”
他親她的時候她會躲,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有一搭沒一搭根本不想回應,就是這樣。
“你不是說,秦笙有事,你就不會原諒我麼?”
靳湛北圈着她我瘦弱的身體,緊緊的彷彿抓着一團隨時會流逝的流沙,“他現在沒事,起碼暫時沒事,所以你別急着跟我劃清界限,恩?”
葉寒煙終於看了他一眼,且一直看着他,瞳眸微微放大,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沒事?”
她很想知道秦笙怎麼了,可是就連爺爺也不知道確切的消息,她怎麼可能知道?
所以她纔會想起要去美過直接找人,直接看他,只有親眼看到了,她才能放心。
“你是不是查過了?”
看到她提起別的男人就突然精神了,靳湛北緊繃沉鬱的面色比原先更難看了,“沒有。”
他冷冷扔給他兩個字。
葉寒煙眉間一鬆,哦了一聲,也又重新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靳湛北目光深深地盯着她許久,這一次,終於還是不容她有任何逃脫的吻上了她的紅脣。
輾轉反側,直到被她一把推開,“靳湛北!”
葉寒煙怒聲叫着他的名字。
他好不容易纔放開她,旋即就摸了摸她的臉,“寒煙,如果我離開這裡,你會想我嗎?”
“不會。”她脫口而出。
“是麼?”
男人低低地笑,冷酷凌厲的臉上突然充斥着一陣無奈縱容的氣息,“我要出國一段時間。”
她愣了一下,心想無巧不成書麼,她要出國,這男人也要出國?不會是特意跟着她吧?
不過葉寒煙當然不會把這麼自戀的話說出來,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不用特地告訴我,想出去就出去啊,反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需要告知彼此的關係。”
男人薄脣抿成一條直線,“葉寒煙,在我好好說話的時候,別惹我生氣。”
她幽幽的輕笑一聲,“噢,我說什麼了你又要生氣?靳少爺你可真是好難伺候啊……”
這個時候她在想,如果她肚子裡的小怪物生出來也是這麼個貨色,她會不會氣得吐血。
然後她纔想到,原來她是想把小怪物生下來的……
想麼?
當一個未婚媽媽……
葉寒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很小的動作,也或許是這個動作太過尋常,所以男人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他冷峻緊繃的下顎承載着壓抑的怒火,半響,才解釋道:“年華的腿傷復發,這裡的醫生都束手無策,英國那邊有個醫生說了有很大把握能治好她,我會陪她過去。等她的情況穩定下來,我跟你,我們就……”結婚。
只是剩下那兩個字還在喉嚨裡沒來得及發出,葉寒煙就驀地嗤笑一聲打斷了他。
“恭喜啊。”
男人臉色驟然一沉,忘了自己剛纔想說的話,反而沉着聲問她,“你恭喜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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