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奇怪。
要說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人肯定有點毛病。
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那肯定也有毛病。
我現在可以確定,我有毛病。
雖然和他又踢又打折騰了好一會兒,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呃,我們真的又試了一次。
這次換了姿勢——準確的說,還換了不止一個姿勢。
唔,比如說,他坐着,我也坐着……不過我是坐在他身上,兩個人面對面,臉貼臉,我的腿夾着他的腰,開始是他在動,後來好象我也在動。反正,到了很熱烈的時候就兩個人一起動,喘息聲連成一片。
總結一下,這個姿勢好象,唔,結合的比較深。而且,可以看清對方的表情和眼神。
後來,我趴着,還是腰下面墊個枕頭,他從後面……呃……
總結一下,這個姿勢比較省力。
再後來,他躺着,我騎在他腰上。
總結一下,這個姿勢讓人有種虛僞的,居高臨下的成就感。
居高臨下是真的,但是成就感……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至於我爲什麼這樣說……唔,估計沒人會不明白。
中間我們停下來喝水。
出了那麼多的汗,還有,別的途徑的水份消耗,很厲害。
口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從水瓶裡倒了水過來,盛水的杯子就是他常用來給我端水的那種竹製的,只是這個青翠的杯身上面刻着淡淡的桂花的圖紋,和常見的那隻不一樣。
“哦,這只不是我爹刻的。”他微笑,我們分喝一杯水:“這是他們上次去看望的一位朋友刻的,然後我爹就順手帶回來了。”
順手摸人家的茶杯?姜明前輩會幹這種事嗎?
對了,我想起件事來。
“你剛纔用的……”我省略了中間的形容詞:“那個東西是什麼?”
他很明白我在問什麼,痛痛快快從一邊兒拿出個瓶子來遞給我。
雖然石室裡瀰漫着這股味道,但是一湊近這個瓶子,就覺得這香味兒更濃了。
不是那種薰得人難受的濃冽,怎麼說呢,是一種更清晰的,甜蜜的香味。
“這是什麼?”
他笑,手臂勾住我的脖子:“這還不知道?我們不是用過了嘛。”
我一肘搗在他肚皮上。
不是吧,這東西居然專門就是做這個用處的?
我還以爲……可能是姑娘家的擦手油,梳頭油什麼的。
不過想一想,在這裡住的就是姜明前輩還有莫還真,蘇和時來時不來的,又沒有女子,的確……這個香噴噴的東西,不大可能是姑娘家用的。
多半是那個莫還真弄的東西。
妖人用的東西也是一股子妖……呃,好吧,算是香氣。
蘇和守着姜明前輩這樣一個爹,卻受莫還真的影響太多,好多時候也顯得有點不正經。
胡天胡地的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我忽然想起件事,猛然翻身坐起來:“天,現在什麼時候了?”
蘇和有點含含糊糊說:“不知道……天黑了吧?”
我推他一把:“天,那我們還在這兒……師傅師兄他們肯定要着急了。”
他打個呵欠:“我要是他們纔不急呢,他們早知道我們兩個喜歡單練功,午飯晚飯不回去吃也經常。照我說,天亮前回去就可以了。”
我一邊找衣裳一邊說:“那不成。”
他沒有辦法,也跟着起來穿衣,然後整理被我們弄的一塌胡塗的牀榻。但是這屋裡還是一股濃濃的桂花糖香味,若是姜明前輩回來,肯定……
一下子就知道我們在這裡做過什麼好事。
“不要緊的,這裡有通風孔,一會兒味道就會散了。”我和蘇和這也算是心有靈犀,我在擔心什麼他都很清楚。
不知道他說的真假,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再回到地面的時候,我心中忽然一動,低聲說:“這間石室,沒有你帶,我無論如何也進不去吧?就算知道進去的法術也沒有用。”
他看看我,說:“是啊。這裡是禁地嘛。我能進,是因爲我爹以前是看守這裡的人。”
他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搖搖頭,有點困惑。
我也不知道,就是這麼知道了。
天的確已經全黑了,頭頂的天幕如黑色絨布,星光細碎明亮的滿天閃爍,耳邊一下子充滿了唧唧蟲鳴,微涼的山風吹動頭髮衣裳,草葉泥土樹葉的味道取代了剛纔的香甜,那一切好象屬於另一個世界。
那些廝磨,親熱,激情,香氣,熱燙的汗……
但是我卻知道那些是真實的發生過,我和蘇和,我們的關係變得不同了。
我們……互相成了對方那樣親密的人。
他象平時一樣握着我的手,掌心汗意未乾,溫度如舊。
但是心裡的感覺卻不一樣了。
我知道他心中也肯定覺得不一樣的。
下山的路上我們什麼也沒說。他也只問了一句:“累不累?”
我搖頭,不過也問他:“要是我累你要怎麼辦?”
他笑:“我揹你啊。”
我笑笑。
用不着。
雖然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情很玄妙,大概就是他說的那個雙修。不然就算練了一下午的劍,也應該累得手痠腳也軟,但是我們這樣胡鬧,比練劍只應該更累。
我卻覺得神清氣爽。
甚至,覺得從來沒這麼舒暢過……
這樣正常不?
我看看蘇和,他衝我一笑,感覺那簡單的笑容裡,似乎也比之前多了東西。
好吧,反正要不正常,原因也肯定是在這傢伙的身上,我可是正正常常的。
到了後門處的時候,我不知道爲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黑黝黝的山峰溶在夜色中,看去幽暗一片。
蘇和伸手推門,我到底還是有點心虛,側頭嗅嗅自己的肩膀,又聞一聞袖子。
似乎聞不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小聲點。”
我說,不知道是要叮囑他還是叮囑自己。
門裡還是和往常一樣,有人去聽晚課,有人還在練劍,可以聽到劍刃破風的聲音。有人想是累了,去水房漱洗。還不知道在哪裡有人煉製丹藥,一股淡淡的藥味飄散。
心裡莫名的寧定踏實下來,他在前我在後,往我們的院子那裡去。
“我回屋去拿件衣裳,咱們一起去洗洗?”
我說:“你先去吧。”
他笑笑,然後忽然停下了腳。
中庭師傅種的那些草木,開了許多的花,花香味飄散在空中。
藍師兄站在那花叢前,正望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