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帶着一衆人,興沖沖地將幾個昏死過去的傢伙綁了起來,在廣場上架起高臺,將他們吊了起來。
這自然吸引了林場中所有人的注意,然後,大家就都知道場長回來了。
這令所有人好一陣歡欣鼓舞。
那十一家人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了中央的場長辦公樓中。
約伯和木巖一起迎了出來,一見那十,兩位長者就激動了起來。
“您可算回來了!”兩人異口同聲。
“進去說。”那十擺手。
一衆人進入樓裡坐了下來,那十問起詳細的情況,約伯先長嘆了一口氣。
“大約半個月前,聯合會派了個特派員過來。”約伯說,“他叫戴胡,是聯合會的一個什麼秘書長,好像是挺大的官。因爲您加入了聯合會,咱們林場就也成了聯合會的一員,所以聯合會要派人下來進行調查和指導。”
“一開始我們沒想太多,覺得這只是聯合會爲了對我們有更多瞭解而進行的調查。”木巖說,“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事情不對。這個戴胡對一切事都指手畫腳的,儼然是要將咱們林場變成聯合會的產業。”
“那你們就任他胡來?”那九急了。
“沒辦法啊。”約伯一臉無奈,“他畢竟是聯合會派來的大官兒,你們不在家裡,我們也不敢亂拿主意,哪裡敢跟他們翻臉?”
“我們也只能跟他耍手段應付着,不讓他真正摸到咱們的底,觸及咱們的生意核心。”木巖說,“可他一再相逼,要查賬,要探底,本來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但好在您回來了。”
他看着那十,擔憂地問:“場長,咱們到底應該採取什麼立場?”
“這事怪我。”那十說,“我應該早跟你們明說——咱們與聯合會之間永遠不會是從屬關係。說白了,咱們是咱們,他們是他們,咱們不過是爲了全聯邦的非優兄弟着想,本着爲他們盡一份力的想法,才加入了聯合會。我當這議員,爲的不是在聯合會內往上爬,而是在幫他們。”
“這也不能怪你。”肖婷說,“誰能想到聯合會能搞這麼一出?”
“好,那我們就明白了。”木巖雙眼放光,“再不用忍他孃的戴胡了!”
“對!”約伯也來了精神,罵道:“咱們好心幫忙,他們卻趁機佔便宜,簡直不是人!那咱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
正在這時,外面亂了起來,爭吵之聲震耳。
那十走到窗邊,大家也都聚了過來。
往外看,只見廣場上有兩夥人對峙,一夥是以韋德和林場格鬥教頭古達夫爲首的林場武裝,一夥是一羣陌生的戰士。
從人數上來說,自然是林場這一方佔了優勢,但對方氣焰囂張得很,雖然只有十幾個人,卻一副不將整個城東林場放在眼裡的架勢,叫囂聲最大的就是他們。
看來,是因爲被吊的那幾個人起了衝突。
“走,下去看看。”那十說。
一衆人出了樓,向廣場而行,林場中的人都急忙讓開道路。
韋德和古達夫急忙過來。
“怎麼了,吵什麼?”那十皺眉問。
“他們要跟咱們動武!”古達夫氣哼哼地說。
“在咱們的林場裡跟咱們動武?”那十眉頭皺得更深,“他們是想找死嗎?”
這一句話立時就擺明了立場,林場的人便有了底氣,不論是護衛隊的人還是普通的成員,都氣憤地衝對方罵了起來。
“沒錯,這是我們的林場!你們跑到我們林場裡來耀武揚威,找死嗎?”
“搞清楚了這是誰的地盤再來囂張!”
“我們連聯邦政府軍都不怕,還會怕你們嗎?”
“過去是我們涵養好,但你們現在把我們逼急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我們本來就是老虎?”
對方的人脾氣也不小,見狀二話不說,直接端起了槍。爲首的人厲聲說:“好大的膽子,你們是想造反嗎?”
“造反?”那十冷笑,“這話是什麼意思?”
爲首者並不認識那十,見他這麼年輕,也沒把他放在心上,衝站在那十身旁的約伯說:“約瑟,你的人想幹什麼!?”
“約瑟?”那九目光凌厲,“你在叫誰?”
“他難道不是叫約瑟?”爲首者冷冷反問。
“是叫這名字沒錯。”那九點頭,“但就連我們都要尊稱他一聲‘約伯’,你們是什麼東西,敢直呼老人家的名字?”
“就是!”
“太蠻橫了,太沒有禮貌了!”
“一羣沒有教養的東西!”
林場成員們憤怒地嚷嚷了起來。
“閉嘴!”爲首者動怒,拔出槍朝天鳴響。
他本以爲這能震住這羣人,但沒想到這一槍打響,人們不但沒有閉嘴,反而更加激動了。
“動槍是吧?動槍我們怕過誰?”
“來,兄弟們,把他們圍起來,讓他們有來無回!”
“過去跟我們城東林場較勁的人,骨頭都已經爛沒了!沒想到還有不知死活的冒出來,正好拿你們解悶!”
人們一陣喧囂。
爲首者有點愣神。
一直以來,城東林場的這羣人面對他們都是採取隱忍謙讓的態度,這讓他們覺得這羣人不過是一羣老實人,不值一提。
可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有膽子了?
“約伯,你們想幹什麼?”他不得不換了稱呼。
那十緩緩擡手示意,人羣立時安靜了下來。
這時爲首者才明白誰纔是動亂之源,誰纔是林場諸人的主心骨。他疑惑地打量那十,問:“你是誰?”
“你來到我的林場作客,卻不知主人是誰?”那十反問。
爲首者吃了一驚:“你……你是那十?”
“放肆!”古達夫厲喝,“我們場長的名字,也是你隨便叫的?”
“名字不就是用來叫的?”對方中有一個人大叫。
“沒錯,名字確實是用來叫的。”那十點頭,“如果我不是非優聯合會的議員,你我相見,當然可以用名字互稱。但問題是,你們是非優聯合會的成員,而我也是,而且還是議員,是你們的上級,你們見了上級,難道向來都直呼其名?”
“那十議員。”爲首者轉彎倒快,立刻換了稱呼,然後指着被吊起的幾人問:“您能不能向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讓我解釋?”那十冷笑,“你配嗎?”
“聯合會的成員都是兄弟,大家是平等的!”對方中有人大叫,“那十議員,你這是什麼態度?”
“既然是平等的,你們的人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那十瞪眼。
“我們代表的是聯合會……”爲首者說。
不等他說完,那十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我們加入了聯合會不假,但聯合會到底是什麼?”他問,“難道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帝國嗎?難道是一個和政府官僚體系一樣的組織嗎?”
“當然不是……”爲首者說。
不及他說完,那十再次打斷了他:“既然不是,聯合會派下來的人,又有什麼權力來干涉我們自己的事?”
“那場長。”爲首者說,“我現在問您的,是他們的事!”
說着,指向了那些被吊起來的人。
“這裡是城東林場。”那十冷笑起來,“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屬於我的家園。他們在我的家園裡對我動刀動槍,我沒殺他們,已經算看在同是非優兄弟分上開恩了!”
“簡直無禮!”爲首者厲聲說,“我們現在也動了槍,您是不是也要殺了我們?”
“當然不會殺。”那十突然笑了,“但懲罰總是要有的。”
說着,一個眼神過去,韋德立刻舉起槍,林場護衛隊的成員二話不說,全都舉槍,對準了對方。
對方只有十幾人,而林場有上千人,此時都集中在這裡,就算不用槍,一人提一把刀將他們轉住,這份壓力也足以讓他們崩潰。
更何況,此時還有一個傳奇般的人物——場長那十,坐鎮於此。
爲首者一時冷汗如雨。
他萬沒料到,先前老實受氣的林場成員,一有那十撐腰,便變得這麼暴力。
“這是怎麼回事?”正在這時,在兩人一左一右保護之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這就是戴胡。”木巖在那十身旁低聲說。
林場諸人一個個對戴胡怒目而視,戴胡卻不以爲意,兩邊兩人目光冰冷望向諸人,佔據數量優勢的林場衆人竟然被他們的氣勢壓住,情不自禁地往兩邊退開。
戴胡一路走到近前,打量那十,微微皺眉,問:“你是什麼人?”
“這是我們的場長,那十。”約伯說。
“原來是那場長啊。”戴胡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走過來伸出雙手要握手。
那十把手背了過去,冷着臉問:“你又是誰?”
戴胡尷尬地放下手,笑着說:“鄙人是聯合會常務秘書長,戴胡。早聽說過那場長的大名,今日一見……”
那十沒理他,轉頭看着對方鬧事的爲首者,問:“你們是自己放下槍,互相綁了,還是我們動手幫你們?”
“秘書長!”爲首者向戴胡投去求助的目光。
“誤會,完全是誤會!”戴胡呵呵地笑着,“都是自己人,怎麼會鬧成這樣呢?”
“秘書長心裡有數。”那十也衝他笑。
“別鬧了,別鬧了。”戴胡笑着衝自己這邊的人說:“那場長是年輕人,愛開玩笑,你們怎麼能當真?胡鬧。”
轉頭衝那十笑:“那場長,玩笑開夠了,該把那些人放了吧?您放心,關於這件事,我不會向聯合會上報的。”
“您還是上報吧。”那十認真地說。
戴胡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