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聲悶雷般的更鼓,像是敲在了每個人的心尖上,震得人耳膜發麻。
夜色像一張巨大的墨色幕布,緩緩拉開,遮蔽了白日的喧囂。
周府門前,一盞盞燈籠次第亮起,將這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也照亮了周明遠那張扭曲而瘋狂的臉。
他手持一盞燭火,燭光在他臉上跳躍,映襯得他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步步逼近蘇挽棠,語氣陰森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鋒:“你當真以爲,憑着這些所謂的血書和證據,就能扳倒鎮北侯府嗎?天真!”
蘇挽棠卻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彷彿周明遠在她眼裡,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她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緩緩擡手,竟是將周明遠手中的燭臺一把奪過,毫不猶豫地按向了身後的花轎轎簾!
衆人驚呼出聲,不知道她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那原本空無一物的紅色轎簾上,隨着燭火的炙烤,漸漸浮現出一行行猩紅的血字!
那血字如同妖冶的紅蓮,在火焰的舔舐下,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丙申年冬,王氏僞造蘇若瑤生辰……”
字跡歪歪扭扭,卻又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怨氣和恨意,彷彿要將這世間所有的黑暗都揭露出來。
蘇挽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她頓了頓,繼續道:“這字跡,與我被囚禁在祠堂時,無意中發現的族譜裂紋走向,完全吻合!”
她的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蘇若瑤的心上。
她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蘇若瑤身邊的貼身丫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跪倒在地,手忙腳亂地在自己的繡花鞋上翻找着。
她的動作慌亂而急切,彷彿在尋找着什麼救命稻草。
突然,她像是抓住了什麼,猛地擡起頭,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
她從鞋底摳出一塊小小的玉佩碎片,那碎片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着刺眼的光芒,上面隱約可見一個“周”字,以及一道醒目的裂痕。
“不是的!不是的!這都是蘇挽棠的陰謀!”蘇若瑤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尖叫着指着蘇挽棠,“這是蘇挽棠偷藏的賭債憑證!她嗜賭成性,欠下了鉅額賭債,這纔會被侯府退婚!”
她試圖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到蘇挽棠身上,想要將自己從這泥潭中拉出來。
蘇挽棠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緩緩舉起一枚瑩潤剔透的玉佩,在月光下,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這半塊玉,諸位可還記得?”蘇挽棠輕笑着,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最後落在了老夫人的臉上,“這,可是當年老夫人壽宴上,被我不小心摔碎的那對玉佩中的一半?”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要知道,當年老夫人壽宴上,蘇挽棠“不小心”摔碎了老夫人最心愛的一對玉佩,這件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以爲她是故意爲之,想要博取眼球,卻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隱情。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道身影突然從天而降,如同鬼魅一般,破窗而入!
來人身着一襲玄色勁裝,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鎮北將軍府的小公子——蕭承煜!
他手中緊緊握着另一半玉佩,徑直走到蘇挽棠面前,將手中的玉佩嵌入蘇挽棠手中的半塊玉佩之中。
兩塊玉佩完美契合,嚴絲合縫,彷彿原本就是一體。
“三年前老夫人臨終前,曾託我保管這對玉佩。”蕭承煜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說,這對玉佩關係重大,務必妥善保管,交給值得信任之人。”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直視着蘇若瑤:“蘇若瑤的妝匣裡,可有另一半?”
周明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抓住蘇若瑤的衣襟,用力一扯!
“撕拉”一聲,蘇若瑤的衣襟被撕開,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頸。
只見她的脖頸上,赫然懸掛着一枚玉佩,那玉佩正是缺失了另一半的那一塊!
全場一片譁然,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幕,彷彿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蘇若瑤機關算盡,卻終究還是露出了馬腳。
她的謊言被徹底揭穿,她的真面目暴露在陽光之下,無所遁形。
蘇挽棠看着面如死灰的蘇若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她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扯開自己新嫁衣的領口,露出了她光潔的鎖骨。
在她的鎖骨處,赫然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疤痕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但依舊清晰可見。
“這道疤,諸位可還記得?”蘇挽棠的聲音平靜而淡漠,彷彿在訴說着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三年前,我被囚禁在祠堂,祠堂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