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棠將賬本遞給蕭承煜,輕聲說道:“這些賬目都是林媽媽模仿王氏的筆跡籤的,每筆‘王氏代領’的簽字都是僞造的。”言語間,她的眼神依舊保持着那份清冷,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蕭承煜接過賬本,目光堅定,微微點頭:“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他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像是在這一刻,爲她撐起了一片天空。
一旁的李伴讀早已被賬本上的內容震住了,那平平無奇的賬冊上,赫然記錄着王氏與林媽媽之間的種種劣跡。
尤其是那行“我母妃的脂粉錢也從這兒走”,更是讓他面色大變,雙手顫抖不已。
他忍不住厲聲喝道:“這繡莊,我母妃的脂粉錢也從這兒走……”話音未落,林媽媽當場癱軟,嚇得渾身發抖,連磕頭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氏見狀,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了蘇挽棠一眼:“你這賤人,竟敢勾結外人!”她的聲音尖厲,彷彿是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傾瀉在蘇挽棠身上。
但蘇挽棠卻只是淡然一笑,微笑着迴應:“母親多慮了,我只是想替祖母保管遺物而已。”
蘇若瑤在一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眼見着事情逐漸失控,急忙哭訴道:“我們只是聽從夫人安排,並非有意害人……”她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彷彿是在試圖博取同情。
然而,這一切都已無法改變她們的命運。
蘇挽棠冷笑一聲,擡起眼簾,那目光中的冷冽讓蘇若瑤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聽從安排?”蘇挽棠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若真如此,你爲何要在我被囚族祠時,天天拿着忘憂散給我下藥,讓我失去記憶?你爲何又要偷偷換走我手中的《鹽鐵策》,轉手賣給北狄人,以謀取私利?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聽見《鹽鐵策》三個字,蘇若瑤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明白,這一刻,她徹底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她的心虛和恐懼,讓她的淚水更加止不住地流淌。
周圍的繡娘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蘇挽棠那冷冽的目光,彷彿她的每一個字都在她們的心中引發了共鳴。
蕭承煜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蘇挽棠,他緊緊握着手中的賬本,心中對她的敬佩和心疼愈發強烈。
他知道,蘇挽棠身上揹負的不僅僅是家族的冤屈,更是她個人的尊嚴和信念。
他暗暗發誓,無論前路多麼艱難,他都要陪她走下去,不離不棄。
王氏見形勢愈發不利,心知今日已是難逃一劫,但她仍不死心,咬牙切齒地說道:“蘇挽棠,你別得意得太早,這一切還沒完!”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彷彿在試圖挽回最後一絲顏面。
蘇挽棠冷冷一笑,轉身向門邊走去她停在門口,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早就習慣了,只會做爛賬本的人,偏偏要扮演正人君子,真是可笑。”說完,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只留下一道從容不迫的背影,與身後衆人呆滯的目光形成鮮明對比。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人物正朝這裡趕來。
空中瀰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繡坊內的人們屏息以待,心中充滿了未知與恐懼。
“太后,駕到!”門外傳來了高亢的傳呼聲,讓整個繡坊都爲之震動。
話音剛落,那“太后駕到——!”的傳呼聲簡直像一道炸雷,把繡坊裡所有人的小心肝都給震得一顫一顫的!
尤其是王氏和蘇若瑤,那臉色,“唰”一下,比剛刷的牆還白,簡直是大型“芭比Q”現場預告。
只見門外先是兩列宮娥內侍魚貫而入,個個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
緊接着,一位身着赤色翟鳥朝服,頭戴九龍四鳳冠,面容雍容卻不失威嚴的老婦人,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款款走了進來。
那氣場,嘖嘖,簡直自帶BGM,兩米八都不止!
正是當今大昭王朝的定海神針——太后娘娘!
李伴讀一見太后,那叫一個激動啊,連滾帶爬地跪了下去:“臣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他心裡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有太后出馬,這事兒穩了!
太后連眼皮都沒撩他一下,目光如炬,跟X光似的,直接掃向了癱軟在地、抖得跟篩糠一樣的王氏和蘇若瑤。
王氏此刻哪還有半分相府夫人的儀態,頭髮散了,衣裳也皺了,哆哆嗦嗦地想爬起來行禮,腿卻軟得跟麪條似的,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乾脆“噗通”一聲,五體投地,連哭帶嚎:“臣婦……臣婦給太后娘娘請安……”
蘇若瑤更是直接嚇尿了——哦不,是嚇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話都說不利索了:“太……太后……饒……饒命啊……”那小模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呃,還是挺想笑的。
蘇挽棠則是不卑不亢地款款行了一禮:“臣女蘇挽棠,參見太后娘娘。”她臉上那雲淡風輕的表情,跟旁邊那倆形成了鮮明對比,彷彿這場大戲的女主角光環在她頭頂閃閃發光。
蕭承煜也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臣蕭承煜,參見太后。”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眼神堅定地護在蘇挽棠身側,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是我罩着的人!
太后微微頷首,算是應了蘇挽棠和蕭承煜的禮。
隨即,她鳳目一凜,盯着王氏和蘇若瑤,那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
“哼,”太后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整個繡坊的溫度彷彿都降了好幾度,“你們做的好事,哀家在宮裡都聽說了!貪墨繡坊銀兩,苛待繡娘,僞造賬目,構陷嫡女,樁樁件件,簡直罄竹難書!”
太后每說一句,王氏和蘇若瑤的身子就矮一分,抖得更厲害一分。
林媽媽和周嬤嬤更是早就嚇得暈死過去好幾回,又被冷水潑醒,此刻也是面無人色,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尤其是你,王氏!”太后厲聲喝道,“身爲相府主母,不思持家有道,反而蛇蠍心腸,謀害嫡女,私吞產業,甚至連哀家賞給九皇子做壽禮的貢品都敢動手腳,你可知罪?!”
王氏頭磕得跟搗蒜似的,額頭上都見了紅:“臣婦知罪!臣婦罪該萬死!求太后娘娘饒命啊!看在……看在老相爺的份上……”
“你也配提老相爺?”太后怒極反笑,“老相爺一世清名,差點就毀在你們這些醃臢小人手裡!還有你,蘇若瑤!”太后轉向蘇若瑤,那眼神更是厭惡,“小小年紀,心思歹毒,給你姐姐下藥,偷換《鹽鐵策》這等關乎國本的要物,你可知此乃通敵叛國之罪?!”
蘇若瑤一聽“通敵叛國”四個字,直接兩眼一翻,差點當場表演一個“我沒K,我只是睡着了”。
“你們所作所爲早已觸犯國法,本宮豈能輕易放過?”太后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彷彿在宣判她們的死期。
“來人!”
“奴才在!”殿外候着的幾個膀大腰圓的禁衛軍應聲而入,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活像幾隻要捕食的猛虎。
“將王氏、蘇若瑤,還有那林媽媽、周嬤嬤,一併打入大理寺天牢,嚴加審問,聽候發落!”太后一揮手,如同揮掉了幾隻討厭的蒼蠅。
“是!”禁衛軍領命,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兩人架一個,根本不給王氏她們哭嚎求饒的機會,直接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那淒厲的哭喊聲和求饒聲漸漸遠去,繡坊內終於恢復了片刻的寧靜,只有空氣中還殘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呃,騷動後的餘味。
李伴讀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心裡直呼:太后威武!
蘇大小姐牛牪犇!
這反轉,比他看的話本子還刺激!
解決完這一地雞毛,繡坊裡的繡娘們看蘇挽棠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敬畏和感激。
蘇挽棠微微一笑,安撫了衆人幾句,表示從今往後,繡坊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蘇挽棠簡直像開了掛一樣。
在蕭承煜明裡暗裡的鼎力相助下,她先是雷厲風行地整頓了蘇府內務,清查了這些年被王氏母女侵吞的產業,將那些蛀蟲一一拔除。
然後,她又憑藉着自己過人的才華和手腕,開始着手恢復蘇家往日的榮光。
京城裡關於她的流言蜚語,也從“剋夫醜女”變成了“才貌雙全的奇女子”,那些曾經對她避之不及的世家貴婦們,如今也紛紛遞上拜帖,想要一睹她的風采。
蕭承煜呢,就像個忠犬騎士,始終默默陪伴在她左右。
她忙着處理族務,他就幫她蒐集信息,提供助力;她遇到難題,他就幫她分析局勢,出謀劃策;她累了,他就遞上一杯熱茶,一個鼓勵的眼神。
雖然話不多,但那份深情和支持,蘇挽棠都看在眼裡,暖在心頭。
夜幕悄然降臨,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絲絨,溫柔地覆蓋了整個京城。
當最後一縷夕陽的餘暉戀戀不捨地消失在天際線,蘇挽棠一襲素色長裙,靜靜地站在相府後花園的窗前,眺望着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
晚風輕拂,吹起她額前的碎髮,也吹散了白日裡的喧囂與疲憊。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帶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她知道,王氏和蘇若瑤的倒臺,只是一個開始,屬於她的新生活,纔剛剛拉開序幕。
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着她。
蕭承煜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輕輕爲她披上一件外衫。
“夜深了,小心着涼。”他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色中響起。
蘇挽棠回眸,對他展顏一笑,那笑容在朦朧的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窗櫺,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
她轉過頭,望着窗外無邊的夜色,眼神裡閃爍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既有對過去的釋然,更有對未來的堅定與期盼。
她紅脣輕啓,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明日,這蘇府的繡坊,也該真正地‘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