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丹兒和芳兒暗暗納悶過好幾次,總覺得不合常理。只有秦菲筠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吃吃睡睡,享受着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至於雨墨,自從回來後,她的神經就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狀態,沒辦法,定親宴那天可還有體力活要做,得確保萬無一失才行。
轉眼就到了定親宴那天,因之前得了秦慶林的吩咐,周氏將這宴會辦得及其熱鬧,蘇氏家族裡幾位極有威望的長者也被請了來,與秦慶林和劉品一起坐在前廳說話,可見雖然是庶女,但秦慶林還是儘量一碗水端平,沒有刻意表現出偏私。
而秦菲筠等幾個姐妹,則被安排在隔着一道屏風的後廳。雖然是定親宴,但未成婚的女眷依然不便拋頭露面,這是規矩,更何況秦菲筠已經定了親。
坐在秦菲筠對面的秦依依哪裡還顧得上吃東西,每隔幾秒鐘就要向外張望幾次,恨不得馬上就撲到劉品懷裡。
一直藏在暗處的雨墨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人的品味,還真是不敢恭維。
看她那樣子,坐在其對面的秦暖暖似笑非笑道:“要我說三妹還是好好吃飯吧,左右劉公子也是來向你提親的,早晚都要在一起的,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
秦依依被這番毫不掩飾的奚落羞的滿臉通紅,但就算再恨她也不敢把秦暖暖怎麼樣,只能死死地攪着手中的絲帕,藉此來疏解心裡的憤怒。
秦依依本就極度不爽,再看着旁邊若無其事地享用美食的秦菲筠,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但秦菲筠是嫡女,又是未來的輔國公世子妃,她到底不敢明目張膽地放肆,只是滿臉鄙夷地指桑罵槐道:“有些人明明一副下賤相卻使勁了渾身解數妄圖攀高枝,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
她心裡清楚周氏一定不會讓秦菲筠就這麼順順利利地嫁出去,也絲毫不覺得那陸浩源是什麼如意郎君,所以一直不曾說什麼。但被秦暖暖這麼一諷刺,一心只想着要撒氣,其他的也就顧不得了。
面對她的挑釁,秦菲筠頭也不擡道:“這門親事是皇后娘娘親自下懿旨定的,三妹若有什麼疑問的話儘可以去問皇后娘娘,或者待姐姐進宮謝恩時,一併幫你問了。”
“你……”秦依依沒想到一向畏手畏腳的秦菲筠竟然敢這樣不留情面的頂撞她,當場就揚起手準備朝她臉上招呼,然而剛擡起手就感覺背後有一道兇光,轉頭一看,卻什麼都沒有,只是坐在鄰桌的周氏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惹事。
如果這一巴掌真打下去,勢必會驚動那屋的男人們,到時候不僅秦依依會落個囂張撥扈的罪名,秦依依自己嫁不了好人家也罷了,若是讓秦暖暖受了牽連,影響選秀,可就得不償失了。
“真是個蠢貨。”周氏暗暗罵了一句。
被周氏這麼一瞪,秦依依也漸漸冷靜下來,但一張如花般的小臉依舊難看的緊。
這時候,已經吃飽喝足的秦菲筠輕輕放下筷子,一臉委屈地對着身後的丹兒道:“哎,我們還是不在這裡礙人家的眼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正愁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出去,秦依依那個蠢貨就給自己送來了,看來之前那麼多年,自己腦袋真是進了水,纔會由着秦依依肆意欺辱。
“是,小姐。”丹兒溫順地點了點頭。
她們主僕二人剛剛離開,周氏就朝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地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見好戲就要開始了,秦暖暖也藉口屋裡太悶,扶着丫頭的手出了花廳,悄悄準備看熱鬧去了。
“都安排好了麼?”秦暖暖對着身邊的貼身丫鬟蘭兒問道,周氏的計劃,她自然是清楚的。
蘭兒一臉幸災樂禍地笑道:“小姐放心,全都安排好了,三姨娘前幾天將那小亭子四周都掛上了紗簾,裡面的催情藥也下了十足十的分量,這會兒沒準已經熱鬧上了呢!”
聽到這話,秦暖暖不僅絲毫沒有感到羞愧,反而冷笑道:“那就好,今天本小姐就看看爹爹會如何處置這個不知廉恥的賤蹄子!”
待她們走出一段距離,原本應該在涼亭裡“私見”劉品的秦菲筠出現在花廳門口。
“小姐,她們真的……真的好歹毒的心思!”丹兒恨的咬牙切齒。剛纔秦暖暖和蘭兒的對話悉數落到她們耳中,若不是小姐提前有防範,今天就真着了她們的當了。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親姐妹之間,如何就下的瞭如此狠手?
秦菲筠拍拍丹兒的手,安慰道:“本小姐這不是好好站在這裡麼?放心,害人的終究會害己。”她知道雨墨緊隨着自己,遂小聲道:“雨墨姑娘,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
“秦小姐放心,您一會兒安心看戲就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雨墨,篤定地回答道。
“好,有你在,我很放心。”秦菲筠點點頭。
說完話,雨墨再次藏匿到黑夜中,秦菲筠和丹兒在門外等了一段時間,直至算着周氏派來報信的人差不多該到了,這才慢悠悠地回到屋內。
看到她旁若無事地回到座位,無論是周氏還是秦依依都狠狠吃了一驚。不過還未等她們有所反應,一個下人就跑進屋,慌里慌張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大小姐她……她跟劉公子在花園……那……那個……”
那人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跪在地上就斷斷續續地說着,全然忘了旁邊還坐着族裡的幾個長輩。
“什麼?你可是看仔細了?”秦慶林臉色鐵青地問道。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這樣大的家醜足以讓整個九門提督府顏面掃地,甚至在家族中淪爲笑柄。
“千真萬確,小的不敢欺瞞老爺,確是大小姐無疑。”那下人擲地有聲地肯定道。
“是麼?”
隨着這個清脆的聲音,一個穿着月白色紗裙,容顏俊美的少女自屏風後緩緩而來,不是秦菲筠還是誰?
“你……你不是應該在花園裡,怎麼會……”許是太過驚訝了,那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倒是說漏了不少。
秦菲筠先朝着秦慶林及各位長輩福了一福,旋即盯着那下人似笑非笑,“哦,本小姐出現在這裡確實
是讓你失望了。”不過須臾,她又搖頭糾正道:“不,應該說讓你的幕後指使者失望了。”
“你……”那下人還想說什麼,但對上秦菲筠那冰冷如死寂般的眼神,卻愣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秦慶林身爲朝廷要員,自然不是傻子,一看這情形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還未等他說話,同樣從屏風後走出來的周氏就搶先一步道:“老爺,這等刁奴膽大包天,竟敢污損主子聲譽,理應即刻拖出去打死!”
秦慶林也正有此意,點頭算是認同了周氏的做法。
一聽到要死,那下人嚇的渾身劇烈地顫抖着,不停地喊着老爺夫人饒命。
可惜,他這樣一條賤命,沒有任何人會放在眼裡。
秦菲筠倒是有心留着他好供出幕後指使,只是林卿一早囑咐過,既然周氏敢用他,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那人就是再想活命也不會連累一家老小都去死。
所以……
無用功她秦菲筠不會去做。
“菲筠,委屈你了。“秦慶林一臉歉疚地看着秦菲筠。菲筠都要嫁人了這府中還有人如此不肯放過她,看來真的需要徹查一番,而不是一味地聽之任之了。
“菲筠沒事。”如此說了一句後,秦菲筠又繼續道:“父親,雖然那家丁冤枉女兒,但凡事皆不會空穴來風,且劉公子確實一直未歸,咱們是否也應該去看一下?”
“也好。”秦慶林也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稍一思索就點頭答應了。
“老爺……”周氏急急喊道。
別人也許不知情,但她心裡跟明鏡兒似得,那花廳就是爲秦菲筠和劉品準備的,先下秦菲筠這個賤人沒事,就一定會有別人頂了這個黑鍋。
而她的暖暖還沒回來。
……
她心裡十分慌張,本能地就要阻止秦慶林出去,該死的,偏偏今天老夫人找了風寒下不了牀,否則事情也不會這麼棘手。
秦慶林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若沒事的話,也一起過去瞧瞧吧!”
毋庸置疑的口氣。
周靜,這件事最好於你無關,否則就算有母親和辰妃做靠山,爲夫也定要讓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且說涼亭裡,一對男女正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爲何物。
秦暖暖帶着蘭兒在不遠處的迴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這裡,生怕“秦菲筠”中途給跑了。
“小姐,沒想到這唯唯諾諾的大小姐,骨子裡竟然如此放蕩!”
蘭兒畢竟是個還未出嫁的小姑娘,聽着圍帳裡不斷髮出來的靡靡之音,忍不住羞紅了臉。
秦暖暖的情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只聽她一臉鄙夷地迴應道:“賤人生出來的賤種,除了會勾引男人,也沒有別的本事了。”
蘭兒待還要說話,秦暖暖另一個貼身侍女竹兒一臉慌張地跑來報信兒,“小姐,老爺和夫人朝這邊來了,還有……還有大小姐!”
“你說什麼?”秦暖暖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又連忙死死捂住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