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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桃樂斯,淡紫去了玉溪江邊,其實她根本沒東西落在歌坊,去那裡不過只是爲了見幾個神秘人。後來,見天色微暗,她便迎着夕陽快速往將軍府走去。
然而這一路,她總覺心神不寧,右眼皮跳動的厲害,讓她回家的腳步也霎那間變得沉重起來。不知爲何,一顆心從未像現在這樣跳得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淡紫忐忑着,總覺得這種不安和自己有關。
終於,行至府外,老遠她便發覺府外站着一個人,神色匆匆。一見到淡紫回來,那人連忙上前,焦急地說道:“淡紫姑娘,你怎麼到現在纔回來啊!”
淡紫略顯納悶的說道:“我出現買東西,我和將軍說過的。”
“我知道,可是……”那人急到牙齒打顫,可從他急迫的神態來看,淡紫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是什麼?是不是出事了?”最好別讓她說中。
“是……是將軍……”那人跺着腳,語無倫次道。
“什麼?”然而,淡紫只聽到將軍二字,整個人立馬呆滯在原地,愣了許久,隨後拔腿朝府裡跑去。迴廊庭院中有那麼多的侍衛僕從,淡紫也顧不上是否有人在側,僕衆是否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她只是一心向前跑着。直到她發覺自己的行爲是何等的幼稚與失控,人已到了憶雪閣下。
閣下,依稀站着很多侍衛,人人手裡都握着寶劍,一派嚴陣以待的架勢。淡紫匆匆跑至,卻被領頭的侍衛橫刀攔下。“我……我……我是……”她支吾的想要解釋,身後卻突然出現一抹白衫,接着便聽到一聲似如風吹玉鳴的聲音,“讓她上去吧。”
說話的是上次救了淡紫的韓殺,淡紫回眸微笑着表示感謝,然後兩人一併走上憶雪閣。“殺公子,蕭大哥他沒事吧?”淡紫自然清楚韓殺是蕭冰最重要的知己,所以在他面前也不顧忌的喊着蕭冰蕭大哥。
“沒事,只是小傷。”韓殺簡潔地說。
“可是怎麼會受傷的呢?”淡紫很是不解,照理說,將軍府的防衛應該也算一等一的,怎麼還會……
“當時在下並不在場,所以也不清楚。”離着韓殺只有半拳的距離,淡紫可以清晰的看到塵那俊美絕倫的臉上帶着一絲雍容閒適的淺笑,一雙漆黑如墨玉的瞳眸也正溫和的笑着。就衝着他這副閒逸、平和的神情,淡紫當下便安心了許多。
快步上至憶雪閣,上次在這裡見到的謀士此刻都站在屋外,每每焦急的朝屋內望去。見到淡紫和韓殺雙雙出現,他們的臉上又驚又喜,神態各異。韓殺倒是不怎麼說話,一到那裡就推門進去,淡紫跟在後面猶豫着,又看到公孫簡如老鷹般銳利的眼神,猶豫片刻終還是跟了進去。
屋內瀰漫着沉靜如水的檀香氣味,輕煙嫋嫋不散,恍惚讓人有置身世外之感。斜陽透過稀疏的窗紙照射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斑斕,叫人無端平心靜氣。屋內安靜,只有蕭冰和一個大夫,那個大夫正在爲他包紮傷口。
“怎麼樣了?”韓殺上前一步,輕聲問道,許是連他也不想打破這一室的靜謐。
“沒事。”蕭冰沉沉說道,目中怒色稍斂,眉宇間竟有些許黯然。
“是啊!殺公子,將軍這只是外傷,不礙事的。”大夫將傷口包紮好,然後小聲說道,隨後將東西一收,推門離開了。
“是什麼人乾的?”大夫走後,韓殺又問道。
蕭冰漠然搖頭:“一樣蒙着臉。”他掐重一樣二字,說的惜字如金,然後伸手扭動手臂,牙縫頓時傳出‘嘶’的一聲。見狀,淡紫滿臉心疼,剛想上前,但一想不該打擾他們的對話,便停了下來。誰料這一來一去,蕭冰倒是微笑地說道:“你怎麼也來了?”
“蕭大哥,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就……”淡紫靜下心來嗅了嗅空氣裡還殘留的屬於他獨有的氣味,不禁心頭憤懣不已,雙手暗暗握拳,心中有種無法言語的氣氛,像是某種動物,當別的動物侵犯到它的領地時,那種出於本能的憤怒,有時更能表達真心。
見韓殺不發一言轉身躍出窗外,淡紫方纔收回心思,略顯吃驚的指着,“沒事的,他這人就這樣。”蕭冰笑說着,然後眯起眼望着淡紫凌亂的衣裳和頭髮,良久沉默後,他不禁笑言道:“你該不會一路跑過來的吧!”蕭冰說的很玩笑,但卻和此刻的氣氛不相適應,能看的出現,他是故意爲了讓淡紫安心才那麼說的。
“我……”聞言,淡紫窘迫的垂下眼眸,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爲蕭冰的一點小傷就失了方寸?這不該是她會有的情緒啊!淡紫默默想着,可眼眶漸漸溼潤卻是不爭的事實,她只是在強忍了,才能不讓眼淚流下。
久久凝視,蕭冰沉默了,只聽他沉沉嘆道:“放心,這次的刺客並無心取我性命。”他說的很淡,似乎並不在意。然而,淡紫垂着眼眸,正巧能看到他被包裹着的受傷的手臂,心下不由怦然一酸,擡眸倔強地說道:“這次?那下一次呢?”
蕭冰怔住,定定望着淡紫,目中神色莫測。
“我會擔心。”這話,終於還是說出了口,淡紫淚如雨下,連聲音也在顫抖。
終於,小小的一個缺口在一個莫名的瞬間被放大,在這一刻,在這個地方,無止盡的淪陷。
原來,曾幾何時起,他已變得如此重要。不過就是一點小傷,竟讓她完全不知所措,甚至滿心憤怒,欲將那罪魁禍首殺之而後快。看來……她真是入戲太深了,而且只是入戲太深,因爲如今只有這般想着,才能讓她勉強認清這與現實的距離。
然而……人往往喜歡自欺欺人,在一次次交錯中與愛情失之交臂。
蕭冰不由分說的上前,將她摟入懷中。陡然間天旋地轉,彷彿熾熱的風暴將淡紫席捲,那強烈的男子氣息,那不容抗拒的力量,彷彿一場攻城掠地的襲擊,強悍直接卻無半分遲疑,狠狠擊潰着淡紫心底最隱秘的一處情懷。
他一雙眼亮得灼人,映着月華,清晰照出淡紫的影子。而淡紫眼裡,只怕也全是他的影子。這一刻,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再無其他,天地俱歸澄澈。誰也沒有開口,只見淡紫眼角溼溼的,眼淚滑落鬢角,滑下臉頰,滑到蕭冰的掌心。“我真的會擔心。”
蕭冰的聲音低啞而強硬,“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他輕手摸着淡紫的腦袋,再次肯定道:“真的。”
聞言,淡紫一顫,閉了眼不敢擡頭,然嘴角卻微微揚起,莞爾甜甜一笑。
“不過嘛,現在到有件煩心事。”柔情過後,蕭冰輕輕放開淡紫,卻故作爲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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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現在到有件煩心事。”柔情過後,蕭冰輕輕放開淡紫,卻故作爲難的說。
“什麼事啊?”淡紫急急問道,這副神情,蕭冰真是忍俊不禁。
他輕笑一聲,說道:“想必你還不知道吧,再過半月便是皇上的壽辰。”
“壽辰?”
“沒錯,過了今年皇上就二十一了,這次的壽宴已經籌備了快三個月,到時不僅是舉國同慶,仁王剛纔更是特地派人來告知我,他已經決定會在壽宴當晚交還政權,自此讓皇上親政。”蕭冰簡述道,拉着淡紫來到書桌前,輕輕坐下。
“那不是很好嘛!”談到皇上,淡紫自然會想到昨晚東方傲那種不認命的眼神,他不是就在等這一天嘛!
“不過可惜了,原本我還準備帶着一衆將領給皇上助興,現在……”蕭冰望了望自己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無奈的說,“看來,我又得花心思想想別的禮物了。”這次壽宴非同一般,禮物自然也要有新意。
“禮物?”淡紫抿着脣角,想了片刻,一個點子突然涌上心間,“不如讓我去吧。”
“你?”蕭冰錯愕道。
“恩。”淡紫頷首一笑,“畢竟我以前在悅揚歌坊待過一段時間,雖然那裡跟皇宮是不能相比的,但我想應該也不差多少,我有信心可以排一出很好的歌舞。”
“可是……”蕭冰喃喃着,皺着眉頭。
“不要可是啦,蕭大哥你想想,你們都是武將出身,但在那種場合,舞蹈弄槍的總不是太好。壽宴嘛,還是要以歌舞爲主啊,這個嘛……我最在行了。”淡紫拉着蕭冰的手晃來晃去,直到蕭冰嘶的一聲她才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將手放開。
“那倒是。”聽着淡紫嘻嘻道來,蕭冰默默頷首,“不過,你可以嗎?”
淡紫重重頷首,自信滿滿地說:“可以啊,難道蕭大哥忘了那一曲《醉清風》了嗎?”
“《醉清風》?”蕭冰莫解,“難道就是上次那首歌?”突然腦間靈光一現,蕭冰猜測道。
“恩,那歌除了我們歌坊,沒人會的,不錯吧?”那首歌,唱出來絕對抓人眼球。
“可是……”怎麼總覺得心底怪怪的,蕭冰皺着眉頭說道。
這次換成淡紫不開心了,“又怎麼了?”
“你一個人能應付的了嗎?”原來他擔心的是這樣,畢竟淡紫的傷纔剛好不久。
“放心,我自然會找人幫忙,你就不要擔心了。”淡紫拍着胸脯保證道,“我保證,到時你一定會欣賞到一曲別樣的《醉清風》。”她笑的很甜,不過這番自信,蕭冰看在眼裡,默默欣賞着。
“那……好吧,就交給你吧!”他凝視淡紫,神色溫柔,眉心卻猶帶一道皺痕,宛如刀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