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睚眥必報

第90章 睚眥必報

平樂瞧見範秉現身,瞬間花容失色。

“你爲何會在本公主的耳房裡?”

範秉垂着頭,支支吾吾。

“我說我是來尋找五彩鸚鵡的……你們可是不信?”

四下裡一道道目光如芒在背。

赤辣辣地落在他和平樂身上。

範秉說不下去了,急得面紅耳赤。

“真的,是真的五彩鸚鵡,會叫那種……”

“荒唐!”平樂怒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厲聲喝道:“映月湖哪裡來的五彩鸚鵡?你……你這糊塗東西!來人吶,將這狗東西給本宮拿下,送官法辦!”

範秉一聽,驚愕地瞪大雙眼。

“公主!”

公主莫不是昏了頭?

她是忘了嗎?他們纔是一夥的!

“公主,您可得護着我呀。”

平樂一腔怒火直衝腦門。

範秉這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駙馬私闖王府女眷內宅,意圖對本公主圖謀不軌,罪該萬死,求誰都沒用……”

李肇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平樂是毒物入腦,癲狂了?

且不說範秉是當朝駙馬,還不是她的駙馬,何時輪得到她來隨意處置?

“皇姐,慎言。”

平樂此刻心亂如麻,還沒有從混沌中徹底清醒回神。

衆目睽睽之下,那種“被人捉姦”般的憤怒,讓她自覺遭受到了奇恥大辱,哪裡聽得進旁人的勸阻?

“把人給本公主帶走!”

“住手!”李桓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冷着臉望着平樂。

“看看你這德行,哪裡還有半分皇室公主的模樣?”

平樂見皇兄不僅不幫自己說話,反過來斥責,頓時惱羞成怒。

“我怎就失了公主儀態?皇兄生辰之日納美人,都備受讚譽。我可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不像皇室公主,丟皇家顏面了?”

李桓抿緊脣角,沉聲提醒。

“平樂。有所爲,有所不爲。你身爲公主,理當謹言慎行,如今這般失態,實在有失體統!你再吵鬧下去,休怪皇兄無情……這裡是端王府,還容不得你放肆!”

平樂一怔,彷彿想到什麼似的。

“皇兄。我知道了,是薛六,一定是薛六那個下賤胚子害我。”

她雙眼有一種不正常的幽光,聲音也急促的,驚異的,聽得人害怕。

“皇兄,你不要娶她,不能娶薛六,她會害死你的。你快些把她趕出去,趕出王府。還有他……”

平樂猛地轉頭,冷冷指着範秉。

“此人必定是被薛六收買,他們狼狽爲奸,合起夥來算計我。”

範秉心中叫苦不迭。

平樂自私陰毒,關鍵時候定會拉人墊背。

可他這個替罪羊,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他方纔一時起了邪念,想多看片刻平樂浪蕩的樣子……

哪會料到,竟惹出這般大禍?

當時,文嘉帶着丫頭突然出現,他想離開卻無路可走。

前面有平樂的丫頭守着,後面有文嘉和她的丫頭,還有幾個不知道哪裡來湊熱鬧的,幫着文嘉尋他的下人……

要是平樂知道他躲在浴房外,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走投無路,慌亂中,不得已從半開的窗戶躲入房裡。

原以爲藏匿片刻,暫且避一避風頭,等衆人散去就能悄悄走人。

誰知文嘉那蠢貨居然會跳入映月湖自盡,惹出這麼大的動靜。

“公主,且聽我一言,我可以解釋的。公主,王爺,你們聽聽我說……”

範秉焦急萬分,平樂卻恨不得當場打死他纔好。

“來人,押下去。”

她蠻橫慣了。

李肇卻不慣着她。

“在孤面前,皇姐要殺人滅口嗎?”

春日花宴那天,他就是這麼做的。

平樂想到這個就生氣,冷哼。

“本公主清清白白,何來滅口之說?”

李肇似笑非笑,漆黑的瞳孔裡幾乎能照見平樂憤怒的臉。

“既然清白,爲何不讓駙馬把話說完?再者,範駙馬可不是公主府的奴才,怎能由着皇姐隨意打殺?”

微微一頓,目光裡意有所指。

“還是說,皇姐認爲已經可以對文嘉的駙馬,肆意發落了?”

他越是若無其事的緊逼。

平樂越是着惱,忍不住大發雷霆。

李桓冷眼看着二人僵持不下,在他府上讓鬧劇愈演愈烈,不得不出面。

“這原也是一樁小事,駙馬尋鳥,誤入此地。平樂醉後,不知所以。一場誤會,諸位犯不着大動干戈,不如就此揭過也罷……”

李肇揚了揚眉,不緊不慢地說道:“皇兄,文嘉也是你的妹妹,她究竟目睹了何等不堪之事,纔會羞憤到在皇兄府上投湖自盡?皇兄難道不該給她一個說法?”

平樂一驚:“文嘉投湖?文嘉爲何要自盡?”

李肇面色冷峻,冷冷相譏。

“皇姐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平樂總算明白了!

範秉這個賤人一定躲在房裡偷看她……

她氣得快把一口銀牙咬碎。

其實,沒有被捉姦在牀,就算她和範秉從一個院子裡出來,也不能爲二人定罪。

但嘴巴長在人的身上,平樂再驕橫惡毒有手段,也阻止不了旁人說三道四……

所以,李肇並不着急。

急的人是平樂。

她急於要自證清白,指着範秉便大罵。

“你說清楚,你到底爲何會出現在本公主的房裡?”

範秉看着平樂兇狠如刀子似的眼神,心涼了半截。

憑着多年來的瞭解,他心知得罪平樂,怕是難以善終了。

想當年,平樂可以爲了一己自私,左右皇帝將文嘉公主許配給他這個官職低微的小京官之子,足見手段之毒辣。

這件事後,平樂必定找他清算,只怕他全家都得完蛋。

再看太子,公正嚴明,說不定還能保他一命。

範秉權衡利弊,突然開口。

“回公主話,我方纔已說過,是來尋找五彩鸚鵡。走到園子裡,聽到這邊屋子有鳥叫聲,我不知公主在此歇息,又不見有公主的丫頭侍衛,這才壯着膽子進了院子……”

平樂臉色驟變。

範秉盯着她的眼睛,繼續說道:“那鳥十分會學人,叫起來彷彿女子一般嬌柔婉轉……”

說着他低下頭,“我不知文嘉公主是否是因聽到這鳥叫聲,恰好又見我誤入這座小院,這才生出誤會……”

“住嘴!”

平樂臉色大變。

這狗東西,試圖把他自己摘清,又故意含糊其詞,陷她於不義!

平樂一時氣血上涌,眼前突冒金星,索性一把扶住丫頭的手,當場裝暈過去。

李桓見狀,急忙沉聲。

“速傳太醫!”

平樂這一暈厥,李肇都忍不住笑了。

又來?

李肇看她故技重施,自然是痛打落水狗。

“皇兄今日大喜,闔府歡顏,公主卻在此刻暈厥,恐不吉利。來人,即刻去請駙馬,接公主回府。”

李桓看他一眼。

李肇問:“皇兄,我說得可在理?”

李桓微笑,拱了拱手:“太子明斷。”

-

陸佑安今日並未前來端王府。

身爲駙馬,他並不喜歡與平樂一同出行赴宴。

大抵他有着天底下所有駙馬的煩惱——人前再是顯貴,人後難免被人非議閒話。

陸佑安得知平樂暈厥,心急如焚的趕到。

在院子裡便瞧見剛換了衣服出來的文嘉公主李扶音。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平樂很介意。

他便極力迴避,任何一個可以見到文嘉的場合。

可命運弄人,二人在這樣難堪的局面後,在這一條必經的長階兩頭,面對面站立,避無可避。

陸佑安低垂眼眸,微微躬身一揖,“見過公主。”

文嘉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袖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棉絮哽住。

然後,她聽到自己冷淡得如遊魂一般的聲音。

“駙馬有禮!”

陸佑安點點頭與她錯身,脊背隱隱浮起冷汗。

當年,他極不情願尚公主,這才忍痛拒絕文嘉。

原是爲了做出一番事業,豈料最後並未改變命運……

“父親!”

屋子裡,兩個孩子看到陸佑安,小鳥投林似的奔過來。

陸佑安不去看文嘉的視線,蹲下身環抱住兒女。

“你們母親如何了?”

兩個孩子還不曉事,爭先恐後地說,卻說不明白。

一旁的丫頭不敢開口,低頭斂目。

但總有人怕駙馬不知情,不過轉頭便有一個好心人過來,將方纔發生的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告訴了陸佑安。

陸佑安聽得臉色一陣陣發青。

再回頭看,文嘉已然走遠。

他眸色黯淡,不再多說什麼,讓人領着去見平樂。

平樂之前暈厥不過是權宜之計,太醫還未到,她便“甦醒”了。

這會兒身心疲憊,氣得肝火旺盛,正在房裡咬牙切齒地罵人。

“好個李扶音,小賤人,竟敢騎到我頭上來了……”

紅杏疑惑地道:“文嘉公主素來膽小怕事,若是無人攛掇,她也不敢公然與公主作對……”

平樂冷哼:“不是薛六救的人嗎?呵!時隔十年,薛六當真出息了!敢與本公主公然叫板,反了她了!”

綠蓮低垂着頭,不敢多說什麼。

她覺得,文嘉公主投湖自盡也不算和公主作對吧?

畢竟文嘉看到自己的駙馬在平樂公主的房裡,又聽到那樣羞人的聲音,怎會不心生誤會呢?

紅杏瞥她一眼,繼續順着公主往下說,“今日的事情,若不是太子出來摻和一腳,也不至鬧得這般難堪。再怎麼說,端王殿下總是要護着公主的……”

平樂眼下不止厭惡李肇。

即使想到李桓,也是氣上心來。

“我可沒看到他護我半分,旁人說什麼,他便信什麼。”

紅杏不敢再多話了……

其實方纔那種情形,別說是端王殿下,即使是她,也忍不住懷疑,公主是不是在毒性發作後,和範秉在屋子裡做了什麼……

不知駙馬得知,會怎麼想了……

“公主,駙馬爺到了!”

綠蓮怯怯的聲音把紅杏嚇一跳。

平樂陰沉的臉色,十分難看。

方纔的話,駙馬可不是都聽見了?

她心下如有火燒,轉瞬便回過神,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夫君,你怎麼來了?”

陸佑安把兩個孩子交給奶孃的手上,示意他們下去,這纔看向躺在牀上一副弱不禁風的平樂。

安靜站立片刻,他道:“你們也出去。”

這是對兩個丫頭說的。

可丫頭是公主的丫頭,什麼時候聽過他的吩咐?

紅杏和綠蓮紛紛看向平樂。

陸佑安嘴脣揚起一角,露出幾分嘲諷。

平樂心下一凜,脾氣涌上來了。

“駙馬爺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滾出去!”

紅杏和綠蓮嚇得五臟六腑都在發冷,臉上滿是恐懼。

公主纔是主子,凡事聽她的,這是平樂說的。

聽她的不對,不聽她的也不對——

陸佑安從頭到尾沒有出聲,安靜地等待着,等紅杏和綠蓮合上房門離開,他才走近牀側,看着平樂,指了指矮几上的茶盞。

“要喝水嗎?”

平樂搖搖頭,“夫君……”

陸佑安打斷她,“太醫怎麼說?”

平樂撒嬌似的瞥他一眼,“老毛病,無甚大礙。就是,讓他們給我氣得,夫君你沒看到,東宮有多麼可惡……”

陸佑安面無表情,“那要是公主無礙,我們便回府去吧。今日是端王大喜,你我在府上打擾,終歸是不大好。”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平樂卻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從上次御苑春日花宴,到此次端王府的風波,駙馬明顯消瘦了許多。

上次,他眼中還有關切與憐惜,即便自己毒發時那般放縱,他也都包容了。

她說什麼,他都是信的。

而這次,駙馬的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讓她害怕。

薛綏:夠虐嗎?

文嘉:不夠……

薛綏:那繼續?

李肇:……換孤來!

薛綏:好,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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