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爲你喜歡趙芳婷。”惰菲菲喝了一口紅酒。
趙芳婷三個字使得楊哲走上去的腳步頓了一下。
“她很有能力。”回答的人很冷靜，只從聲音上聽，楊哲就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冷淡的人，估計面癱，楊哲索性靠着牆，一邊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一邊聽着傳來的對話。
“所以我一度想要超過她。”惰菲菲的聲音聽來有幾分模糊。
“不需要。”
“是啊，不需要，她死了。”惰菲菲看着眼前的人，俊逸的面容，因爲那一雙犀利的眸子，而顯得冷淡的不可靠近。
“你醉了。”
“不，我沒醉，你對親人是不是都縱容的？對趙芳婷，對三少。”
“菲菲。”
“不，你捨棄了趙芳婷，卻在保留你弟弟。”惰菲菲笑了，笑聲依舊有些悅耳，此時聽來卻有些刺耳：“與其說你用趙芳婷換給謝文清，不如說你對你的情人做了最大限度的挽救，你知道謝文清喜歡她，我曾經想過你對趙芳婷親自教導，親自告訴每一項保命與殺敵的技巧，甚至親自單槍匹馬的救她，你不允許女人爬上你的牀卻對她例外了，甚至在她懷了你的孩子後允許那個孩子出世，對趙芳婷的懲罰只是從此讓她留在堂口。我曾經以爲你對她是有愛的，至少她是你孩子的母親，可是看了趙芳婷的結局，我才發現你不關心，甚至趙芳婷從來沒有在你心裡留下過任何痕跡。”
楊哲忍不住睜大了眼睛，趙芳婷竟然有一個孩子，現在仔細的想想，趙芳婷的家確實是偏向於溫暖系的……楊哲忽然知道惰菲菲是在跟誰說話了。
“她原本可以是我妹妹。”
“世鴻，你是因爲三少喜歡了楊哲，才讓我去引誘他的嗎？”
“不是，你今天的話太多了。”趙世鴻忽然站了起來：“記住你要做的就行。”
“呵，是啊，我只要記住我要做的就行。”
趙世鴻擦着她離開，楊哲沒地方躲，索性不躲了，坦坦然然的看着趙世鴻彷彿不認識他一般的擦肩而過……
楊哲忽然有些咬牙切齒，ＮＮＤ，這個人竟然，居然，怎麼可以這麼無視他們話題裡的人物！
楊哲咬牙切齒，鑄魂卻是通過楊哲的眼睛看着趙世鴻的背影，若有所思。
剛剛……
一個念頭只在趙世鴻的腦中閃了不到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哲，你聽到了。”惰菲菲似乎知道楊哲就在那裡，甚至很多話都是說給楊哲聽的
。
“他會後悔的。”楊哲問調酒師要了一杯冰的威士忌。
“不，他不會後悔。”
趙世鴻身上最可怕也是最殘酷的特質之一，就是——從來不後悔的冷淡。
就算是有點帶點淵源的趙芳婷，他孩子的母親，趙芳婷如此的悽慘狀況，也不能激發出趙世鴻心中哪怕半絲的悔恨。
人，都是對別人狠絕，很少能對自己狠得起來，狠得徹底。趙世鴻卻是將這一點發揮到極致的人。
他的事業，他的身體，他的感情，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只要那價值足夠。
楊哲作爲一個成功的商人，即便現在半隱退的狀況，可是洞悉人性的弱點是他在商場上必備的能力。
然而只是一個照面，楊哲就發現，即使他可以摸清趙世鴻的一時的心思情緒，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在聽，卻任然不會阻止惰菲菲說下去，因爲他不在乎。
就算在別人看來那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可是對他來說，甚至都沒有放在心上，他不怕別人翻賬，因爲他知道，沒多少報社敢刊登，即便刊登了，他有的是瞞天過海。顛倒黑白的能力。
那種無法觸摸到對方的底線。
趙世鴻，太過深不可測了。
“你知道爲什麼我會來這兒嗎？”
惰菲菲的話拉回了楊哲的思緒，喝了一口威士忌，感受着那種極致的冰與喉嚨食道的灼熱的兩極對比，楊哲搖了搖頭，問：“爲什麼？”
“因爲我上飛機的目的就是坐在你的後面，吸引你的注意。”
“哦，那麼那個加菲貓也是你編造的？”
“不，我只是那個時候才發現我們竟然相識。”
楊哲看着惰菲菲，沒有說話，即使現在情勢明朗，惰菲菲仍然給了楊哲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有些人，因爲太過簡單明瞭，看起來坦然的交代一切，所以反而難以摸透。
“爲什麼告訴我？”如果惰菲菲是這種情況，趙世鴻就是這種情況的對立面──趙世鴻實在是太過複雜了，也許連他自己都弄不太清楚自己。可是複雜變成簡單，惰菲菲這種坦然一切的態度不比趙世鴻的複雜容易琢磨。
惰菲菲從吧檯處倒了杯紅酒，放在楊哲面前：“喝了這杯去我那兒吧！”
楊哲沒有反對，直接起身：“走吧。”
惰菲菲笑了一下，沒有對楊哲不喝敬酒的行爲表示要給罰酒。
惰菲菲的住處在酒店拐角獨立的一戶，遠遠看過去
有些像個小別墅，裡面佈置的很溫馨，給了楊哲一種熟悉的感覺。
“很溫馨是不是？”惰菲菲的臉不知道是因爲喝了些酒還是因爲外面寒冷的天氣，有些緋紅。拿出一雙鞋子放在楊哲面前，自己徑直去了廚房。
“很溫馨。”楊哲點點頭，換了鞋，主人實在沒有主人的樣子，連一句隨便坐都沒有說，他也只好自己主動的坐到單人沙發，笑着打開電視。
楊哲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倒不是惰菲菲的怠慢，而是在酒吧裡，惰菲菲明顯是喜歡趙世鴻的，而趙世鴻擺明了不在乎。情敵不可怕，可怕的是情敵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甚至主動把女人往你這裡推，實在是有夠讓人鬱悶的。
擺脫了這樣負面的情緒，楊哲正想要調侃惰菲菲幾句怎麼不問問我是喝茶還是喝飲料時，便聽惰菲菲開口，道：“這是趙芳婷設計的室內裝潢。”
楊哲一愣，連面前放了一杯酒都沒有注意到。
“你還不知道吧，趙芳婷是室內設計出身的。”惰菲菲放下給楊哲的酒杯後，徑自走到窗戶前，“刷”的拉開窗簾，冬日的暖陽照射進來，灑了一屋子的光輝：“我不喜歡趙芳婷，可是喜歡她的設計，幾乎每一個落腳處都會按照這樣的設計裝潢。”
楊哲想起來三少說的惰菲菲幾乎走遍了世界，把話題從趙芳婷身上岔開：“菲菲啊，你是不是周有過世界了？”其實這也是一個試探，楊哲想知道惰菲菲會不會瞞他。
“趙氏產業所在的地方，我都去過，世鴻待手下很大方，只要有他的產業之處，屋子就有我一份。而屋內的設計，大部分都是趙芳婷的設計，世鴻說過，趙芳婷的設計有家的感覺，很溫馨。這曾經是我嫉妒的地方，所以我想要超過趙芳婷，十歲遇到趙世鴻以後，我就想着要變強，強到足以與他並肩。”
惰菲菲轉過身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拿到的學歷很多？”
“是個天才。”楊哲不知道惰菲菲爲什麼要說這些，只能讚歎一句。
“不，如果你身邊有一個巨人，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遠，只要付出，自然就會有超過你努力的收穫，這與站在平地上的人是不能比較的。我只是因爲有世鴻。”
最後一句，惰菲菲說的很低，楊哲苦笑，當真是不明白這人爲什麼說這些。
“爲什麼和我說這些啊？”一口氣喝完杯中酒，楊哲在沙發上舒展自己的身體，把抱枕壓在臉下，狀似看着電視。
惰菲菲盯着楊哲俊挺的側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