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廖川穀應該是不會來了,心裡也爲之突然感覺到寒澈入骨。
在我看來,他能夠對自己弟弟的安危都如此的全然不顧,那他必定是個極其冷血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極其難以對付的,因爲你很難拿捏到他的命脈,他們往往只會把自己切身的利益放在心上。
然而,當我腦子裡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卻是被人悄悄推開了。嬌俏的前臺妹妹露出頭來,可愛地衝我吐吐舌頭,“戚哥,有人找你。”
她這個可愛的吐舌動作幾乎可以說是渾然天成,但在我看來,她是在下意識地向我表露她的可愛。在幻城,我見識她這樣的女孩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去仔細端詳,只是從她眼神裡流淌過的點點星輝便能看出她的心思。
或許,這也是種熟能生巧的本事。便如同某些經常混跡於風月場所,閱女無數的勾女高手,他們能輕易地從女孩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來那個女孩是個怎樣個性的人。只是,我現在還達不到那種境界而已。
不過我不在乎,我現在很滿足。
有蘇雪怡她們佔據着我的心,所以,不管其餘的女孩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爲我的財富、地位要想要接近我,我都會選擇避而遠之。既然已決定避而遠之,我又何必去深究她們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呢?
我淡漠地點點頭,說:“把他請進來吧!”
女孩又衝我笑吟吟地吐吐舌頭,然後腦袋縮回到門後,並輕輕將門給帶上了。
在這將近十二點的時刻,還會有誰來找我?
朱前程、慕凌武、陳聖的神情都有些凝重起來,雖然仍是坐在沙發上,但我能感覺他們的體內在漸漸積蓄的力道,廖川穀自始至終都不是個能讓人隨便輕看的人。
在場依然淡定從容的,也就只有兇猛如虎的張雷了。
或許,他是沒意識到廖川穀的厲害,又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雷哥木訥,但他也同樣有着他的傲氣,雖然他的傲氣在外人看來也同樣是顯得那麼的木訥,但是我卻是能夠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他的傲氣,在武功這塊,他有着足夠的自信。當自信積累的某種程度,傲氣也就自然而然地彌生了。
總而言之,辦公室裡的氛圍還是有些凝重的。
便是我,這刻也沒有半點的放鬆,如臨大敵。我覺得,以廖川穀的個性,他即便是來,那也不可能孤身犯險,他應該是有着後手的準備,至於他到底有什麼準備。我無從得知,我能做的也僅僅只是把廖登峰給牢牢扣在手裡而已。
幾分鐘後,女孩領着個男人到我的辦公室外面。
她推開門,衝那個男人柔聲地說:“請進!”
在這個時候,她十足像個那種正兒八經跨國大公司總部的前臺接待,但是,我卻沒有心思去理會她這種認真的工作態度。我的心神,全部都放在那個站在我辦公室門口,也正在看着我的,神情頗爲冷厲的男人身上。
他,便是廖川穀麼?
額前堪堪接觸到濃密雙眉的頭髮,飄逸瀟灑,眸子中有種很凝聚的氣勢,彷彿如同兩柄利劍,要直刺入被他凝視的那個人的心裡。而不幸的是,現在那個人就是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便有種直覺,這個人就是廖川穀。
他冷聲問我說:“我弟弟在哪裡?”
我這才意識到這裡是我的主場,剛剛居然被他的氣質給震攝了,這讓我覺得有些羞惱,扯出抹冷笑來,“你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想把他給帶走吧?”
廖川穀無所謂地聳聳肩,走到我辦公室沙發上坐下,輕描淡寫地衝我說:“怎麼?你還打算把我留在這裡?你想怎麼樣就快說吧,幽幽還在那裡等我呢!”
幽幽?白幽幽?
我愣了,朱前程更是蹭的站起身,“你把幽幽怎麼樣了?”
廖川穀笑笑,說:“沒怎麼樣啊,開房不行嗎?怎麼,你喜歡她?可惜啊。你背叛我了,要不然說不定我還會把白幽幽賞賜給你呢……”
朱前程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看模樣像是要動手似的。
我不着痕跡地踱步到他面前,把他給攔住,看着廖川穀,“你是打算用白幽幽來威脅我?”
他只是不屑地看着我,不置可否。
說真的,這件事情還是我大意了,根本就沒有想到廖川穀會用這招。要是他不是選擇的白幽幽,而是挾持我的朋友或者親人的話。那我現在肯定會無可奈何的,至於白幽幽,其實我並沒有太將她放在心上。
我和她之間,能夠算得上是朋友嗎?
應該算不上吧!
不過,朱前程肯定是不會眼睜睜看着白幽幽受到傷害的。此時此刻。我也覺得有些爲難起來,我可以不在乎白幽幽,但是我卻不能不在乎朱前程,他現在是我們幻城的人,我不能讓他心寒,因爲他就是爲白幽幽的事情而加入到我們幻城的。
廖川穀的這招釜底抽薪當真是玩得妙不可言。
朱前程已然是失去了方寸,焦急地喊我,“戚哥……”
我知道他是想勸我用廖登峰去換白幽幽,這也是他頭次叫我戚哥。
只是,我好不容易纔把廖川穀給弄過來。我又怎麼甘心就這麼放他離開?
現在在這個縣城裡面,只有廖川穀纔是我的敵人,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只要我能夠將他擺平,那我以後的日子或許可以過得逍遙自在。真正的在這個縣城的道上隻手遮天,也不會上面被個金碧山莊給壓着。
羅猛和羅飛的仇,也因此可以得報。
這樣想着,我突然是對白幽幽生出幾分恨意來,上次我已然跟她說起過廖川的身份了。沒想到她還是會被廖川穀給挾持住。
只是,肖錕呢?肖錕又去了哪裡?
我心裡有種預感,或許肖錕現在已經是遭遇到不測了。
廖川穀見我遲疑,趁勝追擊,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對我說:“現在帶我去見我的弟弟!”
“戚哥……”朱前程走到我面前,帶着懇求的神態看我。
我心裡再想,如果我不用這次的機會把廖川穀給擺平,以後我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我如果就這麼放他回去,那無異於是放虎歸山,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之後廖川穀肯定會對我採取雷霆般的報復。
僅僅是爲白幽幽的安危,就將我們這所有人的性命都給賭上去,值得嗎?
我心裡有個肯定的聲音響起,不值得。
要是以後我身邊有哪個我在乎的人被廖川穀傷害到,我都肯定會爲今天的舉動而後悔。我不想哪天我會面對那樣的痛苦。所以,我的心裡在這個時候做了個決定,不管如何,先把廖川穀留下來再說。
我突然喊道:“雷哥,拿下他!”
張雷的反應很快。我的話音剛落下的時刻,他就拔腿朝着廖川穀衝過來了,在廖川穀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就是兩拳直接打在廖川穀的肚子上,讓得他瞬間萎靡下去,蜷縮在地上乾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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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廖川穀應該也是練過功的,要是常人受張雷兩拳,怕不僅僅是躺在地上乾嘔這麼簡單,肯定得直接暈過去了。
朱前程更急了。攔在我面前,“戚哥,幽幽她……”
我不等他把話說完,就伸手製止他,“我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的。”
說着。我讓張雷提起廖川穀,然後就帶着他們往關押着廖登峰的那個房間走去。現在他們兩兄弟都在我的手上,我就不信我不能威脅廖川穀把白幽幽給送回來,他能經得住幾頓毒打?
我絕對不相信廖川穀是那種寧死不屈的漢子。
只是,我有些擔心的是,廖川穀究竟還有什麼後手。
所以,我現在也不敢輕易地把他給殺掉,這不是我懦弱,而是這件事情實在是牽扯太多,要是我現在就把廖川穀給幹掉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大震動,要是到時候我們幻城因此而遭受滅頂之災,那是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仇恨在我心裡,遠遠沒有親人和朋友重要。
廖川穀的身後有青幫站着,而且他父親廖定山更是青幫南方總舵的總把頭。要是我把他們兄弟倆給殺了,誰知道廖定山會怎麼報復我們?以我和我爸現在的實力,還是不足以和廖定山扳手腕的,所以廖川穀和廖登峰兩兄弟我現在不能殺,只能控制住他們。
我想,只要我把他們控制在手裡,那就不怕廖定山不投鼠忌器。
他兩兒子都在我手上,他敢拿我怎麼樣?
到時候,我爸那邊再發點力,我這邊也利用廖川穀兩兄弟去威脅廖定山,我就不信廖定山不會乖乖地把金碧山莊掌事人的名額交出來。只要我爸能夠成爲金碧山莊掌事人,那這個縣城裡面還有誰敢來惹我們?
即便是廖定山親自來,也得掂量着點吧?
至於白幽幽,如果真沒能救得出來,那也怪不得我了,畢竟我也不是個什麼大聖人,不可能人人都顧及得上的。
在去往廖登峰被關押的那個包廂的路上,我始終都沒有說話,腦子裡就這些念頭在浮動着。甚至我心裡還隱隱有些興奮,我彷彿看到我和我爸成爲這縣城土霸主地日子即將到來。
門被打開,包廂裡面的廖登峰看向我們。
但是,我當即就感覺到不對勁來,因爲廖登峰竟然沒有激動地喊廖川穀,反而是臉上露出了些疑惑地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