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戚?”老頭看向我,頭微微轉動,但身子不動,聲音有些嘶啞。
雖然他的語氣裡帶着點淡淡的詢問的意味,但是我卻總能感覺到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看來,這個老頭應該是大權在握,經常發號施令的人物。
在外面混跡這麼久,我也是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這套。
我有我的傲氣,但面對某些人的時候。還是要客氣些好,不然就會顯得傲慢了,這是社交的學問。當然,在這方面我現在尚還顯得青澀,但我作爲幻城的老大,卻不得不拼命的去掌握這門技能。
我堆積個笑臉,稍稍擡起屁股,“正是我,您是?”
老頭察覺出我態度上的變化,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瞬間就感覺到他把我的內心變化都給砍透徹了,這個老頭的城府簡直是讓我心寒,和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總感覺他們的目光會把你剝得赤裸裸似的,讓人的壓力很大。
他淡笑着說:“國家機密三局局長,你叫我殷老便可。”
我當時就嚇得差點癱地上了,國家機密三局,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部門,但從機密二字中就可以瞧出些端倪出來。古往今來,涉及到機密二字的,那都不是普通部門。
古時候的東廠、警衣衛,以至到後來的軍統等等,那個不是權威勢力大得嚇人?
這羣人,有時候掌控的可謂是絕對的權利。
只是,這殷老突然來找我幹什麼?
我說:“不知道殷老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對殷老的話並沒有半點的懷疑。因爲從他的氣勢上來看,我覺得他完全符合國家機密三局局長的身份,這中常年積累出來的氣勢並非是尋常人可以裝得出來的。
殷老微微擡眼:“聽說蜘蛛僱傭兵團是你幫着暴熊特種兵大隊對付的?”
我心裡微驚,沒想到殷老竟然連這個都知道。看來他們果然是不愧機密二字,我估摸着我現在的底細他肯定是拿捏得清清楚楚的,我即便是不承認也沒用,只能點點頭說:“嗯,也算不得幫什麼忙,只是順巧而爲而已。”
殷老高深莫測地笑兩聲,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我想,他應該是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可能連我和教官的關係都清清楚楚,只是見我故意推搪,所以纔沒有打算尋根問底而已。當然,這也主要是因爲我做的不是什麼壞事。
面對着殷老,我有種如芒在背的壓迫感。
他突然又說:“有沒有興趣爲我們做事?”
我微微怔住,“不知道殷老所說的‘我們’是指的誰?”
他指指頭頂,說:“我們是直屬於那位的。”
我直接就給嚇懵了,殷老這是來招攬我的嗎?難道我和暴熊特種大隊的事情竟然連上面都知道了?
這件事情,已然絕對不是小事了。
我能夠意識得到。我此時此刻的選擇回影響到我們幻城日後的整個走向,現在是真正的如履薄冰,若是我選擇錯誤,那便很有可能萬劫不復。這對我來說,既是機遇,也是考驗。
我很想答應,但又不敢隨便答應,因爲我對機密三局還不瞭解。
我試探着說:“我能夠幫得上什麼忙嗎?”
殷老說:“你現在肯定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不過有我們的扶持,你以後還是能夠幫上些忙的,現在就只看你願不願意爲國家做奉獻了。”
不知道爲什麼,殷老說奉獻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生命二字。
這讓得我心驚膽顫起來。
不過,我眼下卻也是沒得選擇。從殷老說出看我願不願意爲國家奉獻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有選擇,也沒想過要去拒絕,因爲這是我們出生的時候就揹負在我們身上的重任。
我點點頭,說:“殷老說我該怎麼做就是了。”
殷老笑笑,神態終於是沒有那麼嚴肅了,“果然還是沒有看錯你這個小夥子,呵呵,你也別緊張,別抱太大的心理壓力,給我們辦事,對你來說未必就全然是壞事。”
我苦笑兩聲。“殷老,您就別跟我打啞謎了,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吧,您這麼說,反倒是真讓得我提心吊膽的了。”
殷老眼神掃掃我身後的張雷和陳聖二叔。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有些話不方便當着他們的面說。但是,張雷和陳聖二叔對我來說卻都不是外人,我並不想讓他們以爲我不信任他們,所以我說:“殷老。這兩位是我的兄弟和叔叔,我什麼事都不會瞞着他們的。”
殷老怔怔神,說:“那行吧!”
然後,他的目光銳利地盯向我,“我們想讓你以你現在的身份掌控老撾特區這片地方,截斷他們從這裡通往國內的販毒線路。”
我直接就給聽懵了。
我白天還在苦惱這個問題,現在殷老就找過來了?
要是這件事情那麼容易辦成,即便是不用殷老說,我自己也都會去辦,因爲我現在就想找廖定山的麻煩。但是這件事情卻並非那麼容易辦成的。我苦笑兩聲,說:“殷老,不瞞您說,我個人對毒品也是非常牴觸的,就在不久之前我還在思量這個問題。我不怕和金三角的這些將軍對抗,但他們和國內的關係錯綜複雜,上面的某些壓力我也抵抗不住啊,要是某些人找我的麻煩,只怕要不得幾天我就得關進大牢裡面去了。”
殷老點點頭,把手橫放在沙發靠背上,以個極爲舒服的姿勢坐着,仿若胸有成竹,“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幹。有我們三局保着你,沒有人膽敢找你的麻煩,而且,我們現在就是巴不得有人來找你的麻煩,只有他們露出尾巴了,我們纔有機會去揪住他們的尾巴。”
我當即就意會到了什麼,“殷老你的意思,上面是打算對某些人出手?”
殷老只是笑笑,卻沒有答我的話。
不過我已然能肯定我心中的想法了,這讓得我是驚喜萬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或許廖定山他們就離倒黴的日子不遠了。緊接着,殷老又意有所指地跟我說出句,“現在時局不同了,上面打算整頓某些人,而我們三局就是管理國內黑道這片的。”
我摸摸鼻子,“我們不也是黑道麼?”
殷老笑着擺擺手,“你的底細我查過,雖然是掛着黑道的名,但所幹的事情還是有底線的。特別是這次配合暴熊剿滅蜘蛛的事情,足以說明你是個有信仰的愛國青年。也正是這樣,我們纔會選擇你,要不然以你的勢力,還不能入我們的眼,即便是在老撾特區這裡,比你勢力大的人選也有那麼幾個。”
我突然的極爲振奮,“殷老,我願意加入三局。”
殷老點點頭,“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經不住誘惑,以後打着我們三局的名頭爲非作歹,那我們可會頭個拿你開刀。”
我收斂笑容,說我曉得。
隨即,殷老旁邊的那個中年助手走到我近前遞給我個金黃色盒子。我還沒打開,殷老就跟我說:“雖然你是給我們三局做事的,但是平時不能將這個身份暴露出去,有些事情是見不得光的,知道麼?”
我放下盒子。點了點頭。
這事就是殷老不說我也能想得到,我雖然說是加入三局了,但未必就是正兒八經的三局人員,我現在最多也就算是個三局的編外人員而已。說得不好聽點,我不過是三局安插在黑道老撾這邊的顆棋子而已。也可以說是我是三局打入國內黑道的臥底。
至於國內還有沒有像我這樣的人,那我就無從得知了。
我想了想,還是問殷老說:“殷老,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完成之後,能回到國內去嗎?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殷老聲音嘶啞得說:“你這個小傢伙,事情都沒有開始辦,倒是先跟我們講起條件來了。放心吧,我們不會過於爲難你的,知道你的根都在國內,不會讓你長時間呆在這邊的。只要等你把這邊的事情辦成了,我保你回國內安然無恙。”
我笑咧了嘴,說那就謝謝殷老了。
之後,殷老又讓他的助手給我沓資料,說這些資料上面都是我要對付的人,隨即便沒有在我們這裡多呆,直接起身帶着他的人離開了。我想要把他送到門口去,他也拒絕了,說讓我努力辦事就成,別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我心裡暗自揣摩,看來這個殷老是個務實派。
不過這也讓得我更爲放心了,幫這樣的人做事,總比那些狡猾如狐的人做事要好,起碼我不用擔心被他給賣掉。
在辦公室裡,我先是翻開那疊資料,發現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寫着老撾特區這邊的局勢,還有老撾這邊與國內有生意的那些人的詳細資料,甚至連他們的生活習慣都有,還配着照片。這些東西,肯定是比我們自己去調查得來的還要全面得多。
我粗略看過,就打電話給陳聖和單長智,說讓他們別去查了。
他們兩個做事都很有幹勁,現在都還在外面打探消息,聽我這麼說就問我怎麼了。我沒把殷老的事情瞞着他們,原原本本的跟他們說了。單長智聽我說完,意識到這件事情對我們幻城弟兄的重要性,當即就說馬上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