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提醒提醒你別忘了而已,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我這個態度也太冷淡了點吧?怎麼好像我是來催帳的人似的?
黑玉環卻是冷冷地說:“沒事掛了。”
說完,她還就真把電話給掛了。
說實話,我在道上形形色色遇到過不少人,其中也不缺乏在道上混出些名頭的女人,甚至有的比黑玉環混得還要好,但像她這麼有個性的真沒有。
電話打完了,我也就閒着了。
我早就說過,掌事人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太多的事情,只是掛着名,和外面、上頭的人打打交道而已,山莊真正的管理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插手。
我要做的實事,也就是每個季度末尾總結總結。看看到底山莊有多少的利益,有沒有人從中黑錢,另外把積累起來的利潤交給諾絲,讓她再通過各種渠道,轉到某些暗處的人的手上而已。
而我做甩手掌櫃做習慣了。總賬的事情也壓根懶得去管,都交給諾絲了,以前她是我朋友,現在她是我半個女人,我真沒必要。也從來沒打算過要跟她客氣。至於山莊裡那份屬於我的分紅,我也讓她都跟我扣下來了,好像是每個季度都打到我卡上了,我也沒去查過。
單長智他們在老撾安定下來了,我爸、我媽還有紫薇姐他們都給我打過電話。但蘇叔叔和小妮子沒有,都沒有來問我是死是活,我知道這是蘇姨的死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我也不求他們這麼快就原諒我,這輩子,他們不把我當成仇人,我就心滿意足。
沒兩天,學校也放假了。
我呆在海門市再也無所事事,沒有任何的理由再拖拉下去,只能往碧海山莊打主意,因爲我要是再不弄出點動作,殷老頭也不知道會不會瞧出什麼來,要是他對我有戒心了,那我什麼事都不好辦,我還沒有到認爲自己能夠有能力和他扳手腕的地步,也沒想過自己能夠在心計上面碾壓過他。
放假了,太子、驕子們更加的無拘無束了。
有不少的太子、驕子們如乳燕歸巢般的回了家裡去,但也有那麼部分不喜歡家裡的管教,就留在海門這地方繼續爲禍四方。高基也沒回去,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爲我而留在這裡的,就是想找我的麻煩。
自從那次在絲竹會所吃癟後,他再也沒有去過諾絲名下的會所,這次遇着他,是在碧海山莊遇上的。夜裡閒着沒事的時候,我帶着櫻雪和張雷去的碧海山莊。本來是想探探底,沒想到剛到裡面就遇到高基了。
碧海山莊現在的管事的我也認識,就是海門原來在道上也頗爲出名的大佬王三,諢號王鐵拳,他現在雖然是管着碧海山莊,但實力終究還差了那麼點,不足以震懾住所有對碧海山莊有想法的人。
所以,哪怕是到現在爲止,王三也還算不得是這碧海山莊的真正掌事人,上面沒承認。他說破天也就是個鳩佔鵲巢而已。索性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這點,所以這些時日來沒少去舔海門上面那些人的腚,凡是來碧海山莊的大人物,他都必定會上去好好的恭維,伺候的舒舒服服。
這些,都是諾絲的眼線得來的消息,我現在在海門除去在兩道都認識不少人之外,下面是真沒有什麼人聽我指揮,連個消息也得從諾絲那裡弄。
名頭很大,手底下沒兵,這說出去也真是個笑話。
高基見到我,也很詫異:“黃戚?”
我說:“原來是高公子,別來無恙。”
王三就站在高基的旁邊,不過看得出來不是在伺候高基,而是在伺候高基旁邊的那個年輕人,從他微微躬身的方向就知道。聽到高基跟我打招呼,王三和那年輕人都看向我。
王三的神情頓時就變了:“黃……戚哥!”
他猶豫幾番後,還是決定叫我戚哥,雖然我的年紀比他小很多。但他卻不敢在我的面前造次。連續在雲省、西廣、江省鬧得風起雲涌,如今在這種大局勢下面敢做劫機的勾當,並且之後還屁事沒有,這幾件任何哪件都足以在道上稱得上是傳奇的事情早已讓得我在道上的風頭威勢無兩,在南方這邊早就壓過當初徐守成、廖定山他們了。莫說是他王三,即便是各省份的大佬,也不敢在我面前稱大。
聽到王三叫我戚哥,那個公子哥的眼神也有些玩味起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感覺他不簡單,光是從他淡淡然卻胸有成竹的氣度中我便看得出來這個公子哥不是高基那種層面的公子哥可以比擬的。公子哥也分三六九等,高基這樣的放到最下面的層面上來說,是是高不可攀的高高在上的人物,但放在上層的公子圈裡,也就那麼回事了。算不得什麼,畢竟他家裡人都不是在實權部門。
要我說,真要算起來,高基也就在個三、四等而已,即便是楚天涯。雖然他爺爺官銜可能也就和高基家裡那位的平等,但到底是手握實權,而且又是在湖省,不是在帝都,也絕對能算個三等。比高基要好。
這公子爺,看氣度還遠在楚天涯之上,讓人難以揣測。
我沒理高基,只是衝這公子爺笑笑:“這位公子是?”
他擺擺手微笑:“我就是來海門玩玩的人而已,可當不得道上響噹噹的黃戚黃老大叫的這聲公子,而且我們那地方也不流行這種公子的說話,我聽起來也彆扭,黃老大叫我黃安就好。”
黃安?
這名字,我還真沒聽說過,也不知道是哪家出來的公子,只是聽他的談吐,就更覺得這傢伙不簡單。那種常年四季把自己家室掛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的公子都是沒底氣的,反而是黃安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公子爺讓人不敢小瞧,就如楚天涯當初。根本就不會把他的家室告訴普通同學。
我在想,這個黃安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資格知道他的家室。
不過,我還沒自我介紹,他就知道我是黃戚了,這足以說明這個傢伙對我怕是沒安什麼好心,說不定是高基請過來的幫手也說不定,我笑着點點頭,沒說話,牽起慕容櫻雪的手便往中間玩梭哈的賭桌走去。
高基還想要喊住我,被黃安給攔住了。
王三也沒敢過來找我,像只哈巴狗,伺候在黃安的旁邊。
我低聲問張雷說:“雷哥,你知不知道這個黃安的身份?”
他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對這個不關注,不過在他的四面不出兩米遠的地方都有便衣的保鏢在保護他,我看那四個保鏢的身手都不錯,起碼也是特種兵中最頂尖級別的,這樣的待遇,也只有最中間那個圈子裡面某些得寵的公子哥纔能有。”
我驚訝道:“你的意思,他也是帝都那個圈子的?”
張雷點頭說應該是。
其實我心裡也差不多肯定了,這黃安和高基走得近,那應該就是帝都那圈子裡的,要不然以他的層面也不會和高基這個四流打什麼交道。沒看這些公子爺們平時遇上客客氣氣的,但暗地裡還是有地域之分的,譬如楚天涯和高基就尿不到個壺裡。而海門這片地方的公子爺也不會跟着他們攪和。
我喃喃說:“只怕來者不善啊……”
張雷咧嘴笑:“沒事,他那四個保鏢我應該能收拾。”
我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然後讓侍應生給我換了兩百萬的籌碼,便隨意地在賭桌上玩起了梭哈,慕容櫻雪則始終是靜靜地陪在我的身邊,帶着淺淺的微笑,豔壓羣芳,讓得在場的不知道多少珠光璀璨的女人黯然失色,也不知道讓多少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對我投過來豔羨嫉妒的眼神。
能在這裡玩的,大多對錢也沒什麼追求了,追求的無非是個名聲和女人而已,慕容櫻雪無疑就是他們心目中最渴望的那種女人,飄飄欲仙,清冷淡然,怎麼看怎麼讓男人心底的征服欲熊熊燃燒。
大概是過去十來分鐘,黃安帶着高基和王三過來找我。
黃安微笑着對我說:“黃老大,我看這外面玩着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咱們進去玩玩怎麼樣?不知道黃老大是否給我黃某人這個面子。”
高基在旁邊冷着臉,王三尷尬地衝着我笑。
我說:“黃公子的面子必須要給。”
王三興沖沖地就帶着我們往包廂裡面走,還咋咋呼呼的讓跟在他後面的賭場的經理去叫最漂亮的荷官過來。高基則是冷冷地對我笑了兩下,還對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笑道:“怎麼?高公子是不是脖子癢了?要不要我給你捏捏?”
他知道我實力,縮縮脖子,然後陡然覺得這樣似乎是弱了氣勢,又忙不迭地把胸給挺起來,挑釁的看了我身邊的櫻雪兩眼,還猥瑣地舔了舔舌頭。他這副賤模樣,還真是有些把我給惹怒了,不過這個黃安的底細我還沒有摸清楚,也就強忍着,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就對高基動手。
到包廂裡,我問黃安說:“黃公子,賭什麼?”
他稍稍眯着眼睛:“黃老大想賭什麼?”
我知道他是來給高基撐腰的,但不動聲色:“黃公子想賭什麼,只要我黃戚玩得起,那就陪着黃公子玩。”
他開玩笑似的說:“玩命你玩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