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的關係,當天我讓二叔留下來陪我在出租屋裡睡,其實聽見二叔那麼說,我還是挺害怕的,虧我當時很喜歡那本樂毅書札,可是現在看來,這本詭異的書,和最爲詭異的銅鏡,分分鐘就可以了結一個人的生命。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還在後頭。
第二天一大早,二叔還沒醒過來就被我的尖叫驚醒,二叔嚇得差點從牀上掉下來,連忙跑過來問我怎麼了。
只見我那隻曾經握過銅鏡的手掌裡的印痕,比昨天不僅要深,而且看上去就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不停的流淌着帶着惡臭的血水。
我舉着已經被燒出窟窿的手掌,嘴巴張的老大卻說不出什麼話來。二叔也被嚇得不知所措,只能睜着眼看着血窟窿不停的淙淙流血。
很快,二叔便反應過來,大聲的喊出了三個字:“去醫院”!
雖然我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沒辦法,也得乖乖的跟二叔去,到了醫院護士只是簡單說了一句燙傷感染,稍稍的包紮了一下就讓我回來了,可是我心裡明白,不出幾天我這隻手掌肯定會被銅鏡吸食到漏掉,手掌能看到手背,想到這裡,我終是忍不住難過起來。
此時突然分外想念劉穎,我那好好的媳婦兒,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身邊?說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回到出租屋的一路上,二叔都默不作聲,直到我軟弱無力的躺在牀上,二叔彷彿被換成了另外一個人,衝進廚房拿着菜刀就奔了出來。
我被嚇的縮在了牆角,連忙問道:“你要幹啥二叔”?二叔沒做聲,突然,手起刀落,幾秒鐘後,手掌上多了一道鮮紅的大血印子。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二叔的手掌,只見鮮血不停的滴落到地上,卻像長了腿一般,慢慢的流淌到銅鏡的方向,最後甚至沿着桌角上了桌子,最後才被銅鏡一點一點的吸收,然而剛剛發生的一切居然就像沒發生過,直到我發現二叔的臉已經變得蒼白,我才明白,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我望向二叔的手,其實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依舊血色如舊,緩緩流淌,流淌到地上,飛到桌子上,被銅鏡吸收,如此看來,二叔的血是被生生吸出來的。
二叔這麼做的目的無疑只有一個,爲了救我。很快我便發現,我的手沒有剛開始那麼的疼了,只是有些麻麻的,撕開繃帶,竟然發現,原來潰爛不堪的地方居然開始慢慢結痂,連原有的惡臭血水也不再涌出,這讓我心頭一陣抽搐。
再擡眼看二叔,二叔彷彿已經不行了,被吸食的甚至有些喘不過氣,還有點心率過速,只見二叔慢慢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居然都站不住了!
這就是嗜血魔咒,一旦開啓,無人能解,嗜血的本性永不會變,而且永遠不會停止。
當然,唯一讓其停止吸血的方法就是,遠離它!
我猛然想起劉克同爲什麼會這麼好心把銅鏡給我,原
來,只要遠離銅鏡,至少不會被它無限量的吸血,此時坐在沙發上的二叔已經接近昏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推出門外,走得越遠越好。
然而,二叔剛剛被我推走,我的手又開始疼了起來。
據說瓷雕和銅鏡相生相剋,又能相輔相成,就算是爲了拯救自己吧,我拿出衣服兜裡的瓷雕和銅鏡放在了同一張桌子上,很快,我便發現了異樣,這景象,怕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
只見瓷雕剛被我放在桌子上,便起了反應,相反,銅鏡倒是蠻淡定的,由於瓷雕本身就有條細長的縫隙,兩物並未碰撞在一起,瓷雕卻被銅鏡的邪氣影響到那條細長的縫隙裡露出了慘白的微光,我記得它在我身上時,明明是藍色的光,此時,卻是慘淡的白色微光,彷彿他也被銅鏡吸收了一般。
然而不一會兒,瓷雕卻在努力的和我內心有所感應,我似乎能感覺到它在求救,此時,我手掌的痛感彷彿有減少了許多,但是想我古吉寶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讓自己心愛之物受到如此打擊。
很快我就把瓷雕從桌子上拿開,而銅鏡便再次吸收到了我的血氣,這讓我剛剛放鬆的心情瞬間再次緊繃了起來。
銅鏡的吸收和最開始瓷雕的吸收並不相同,瓷雕雖然也曾經如此霸道過,但是不久後便和我有了心靈感應,成了我形影不離的夥伴,甚至曾兩次救我的性命於刀口之下,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瓷雕身處險境之中的。
而銅鏡的習性卻像極了劉克同,外表波瀾不驚,內心陰險狡詐,總是在你不經意間不停的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不過,他劉克同有他的狠辣,我古吉寶自然有我的絕招,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地方,興許能讓銅鏡吃個飽。
沒想到就這一次舉動,足以讓我後悔半輩子。
我帶着銅鏡去了煉人爐!榮城郊區有一個面積不足一百平方米的煉人爐,院子裡一眼望去都是一些給死去親人燒紙錢的老頭老太們,院子裡有一個大煙囪,時不時的往外冒着青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死人頭上冒青煙,估計煉過了以後也是冒青煙。
雖然抱着能讓銅鏡吃飽的心態進了小院,可是剛一到小院我才感覺到,煉人爐的陰氣真不是蓋的。
一羣正在燒紙嘴裡還碎碎的念着的老太太一見我進來,紛紛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彷彿是我殺了他們家老頭一樣。
我快步走進煉人爐大煙囪地下的小屋,這是火葬死人的必經之地。到了小屋,一口上好的紅木棺材就擺在我的眼前,棺前還貼着死者的照片。
看上去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
榮城有一個規矩,雖然國家實行火葬已經許多年,甚至不讓過世的人實行“入土爲安”的祖輩規矩,但是死人必須要進棺材是改變不了的。
尤其是要進煉人爐之前,就算死了不到一個小時,也要在棺材裡過一過,就當是給死者事先安了一個家,死者被入殮後,進入煉人
爐時,棺材也要一同隨之燒掉。
望着那一大口上好的紅木棺材,我突然起了異心,由於煉人爐的生意一向很好,等候排隊的時間,棺材蓋子都是打開的,這讓我剛好可以看到裡面躺着的老人。
老人安詳的面容雖然有些不忍心下手,但是想想手掌心內還痛到不行的血窟窿,咬了咬牙,輕輕撩開老人的衣服,割開了老人的動脈。
看來人死了還沒多久,我甚至能感覺到老人血管裡的血液是 熱的,即便如此此時也凝結成了黑紫色,但由於是動脈,血流速度還是很快。
此時,讓我揣在兜裡的銅鏡突然有了異樣,我彷彿能感覺到銅鏡在不斷變重,而老人的血雖然流了出來,卻連衣襟都沒有染紅,想必是距離太近的緣故吧。
而此時,我的手掌居然再次結痂,這簡直讓我心中大喜,當老人的血即將被吸乾,我決定尋找下一個目標。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銅鏡此時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在我的衣兜裡反覆的翻騰着,彷彿要跳出來一般,因爲上次被它吸食的原因,此時我並不願意觸碰到它的身體,沒辦法,我拽了一把身後的值錢,抓着銅鏡想拿出來看看,可惜,剛拿出來,它便隨手跳到了老人的身上。
我滴個媽呀!它要幹什麼!
只見它在老人的臉駐了足,然而它所到之處,老人的身體迅速變得腐爛潰敗,很快已經看不出模樣。
這他媽是要嚇死我嗎?它居然還吃肉!我說怎麼我和劉克同的身上都有被它吸食的痕跡,原來它不止吸血,還要腐蝕人的肉身,將人身化爲血水,再吸收到它的自身。
這麼邪惡的古董,唉!我也真的是信了你的邪。
很快老人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攤白骨和棺材地下流下來的血水,而我卻不敢再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倒是不害怕那些老人的屍體,而是害怕這塊可惡的銅鏡給我闖禍。
其實,按照道理說,它不應該如此的猖狂,它已經被劉克同在古商會時封印了,雖然開啓了嗜血魔咒,就像現在這樣瘋狂的嗜血吃人,任憑我古吉寶再有本事,也降伏不了啊。
想到這裡,我還不忘回頭看看,此時,棺材裡的老人,連腦袋都不剩,只剩下一副骷髏,慘白的屍骨!
而銅鏡則像睡着了一般躺在了老人頭骨的旁邊,想必是千百年前被封印一來第一次吃飽吧!
我再次抓起了身後的紙錢,想着把它抓起來揣進兜裡,趕緊跑出去,萬一被死者家屬看到就慘了,沒想到我還沒碰到它的身體,我抓起的紙錢竟然在距離它身體的幾寸之前,瞬間被燒掉了,還差點燒到了我的手。
這是怎麼了?它難道還有起火的功能?像瓷雕就讓我有了迅速復原身體的功能,它的功能恐怕就是惹禍。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屋內老人的家屬簇擁而來,這下我算是栽在這倒黴傢伙的手裡了……
Ps:不知道能不能化險爲夷~~
(本章完)